《尘浮于世（又名陌上尘）》千山

11、第十一章 冷淡

　　有很多话想要问元烈，却觉得还是不问的好，问了又能如何呢。看他们俩的样子，五年不见倒像是真的，若以前便有问题，五年也未免太长了些；若是今次见面才有感觉，那似乎又走得太快了点。

　　只是元烈不与我解释，心里吊得高高的落不下，难受得紧。

　　下了山一直觉得胸闷闷的，那雾气湿湿地粘腻着，全身都透不过气来。回房洗了澡，出来也没寻见元烈，又回了房间，和衣躺在床上发呆。

　　这是我来这里四个月以来，第一次强烈地想念以前的世界。最初的好奇已消耗殆尽，一切都那么陌生，连元烈也突然陌生起来。我只知道同他相伴这一个月来，我们像普通的情侣一样相处，看似亲密，可是我们根本不曾了解对方。

　　我了解他吗？我只知道他叫元烈，是无极门门主，武功很高，其他一概不知。我想等他自己告诉我，可现在我不知道是不是有那一天。

　　他了解我吗？他只知道我叫无尘，连我打哪里来都不知道，也从没问过我，是他根本就不想了解还是也想等我自己告诉他？

　　他真的喜欢我吗？

　　只喜欢我吗？

　　还有其他人吗？

　　脑子里晃来晃去全是孟清和元烈两人含笑不语的脸。

　　不想了不想了不想了……想了也就那么回事。

　　伸直了腿，眼茫茫地看着帐顶，不知怎地便沉沉地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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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门声吵醒了我，伸个懒腰，才发现天都黑了。应了一声，门外的人说，晚餐已经准备了好，请我到花厅用饭。

　　我倒是经常睡午觉直接睡一下午，以往都是元烈亲自到房间叫我起床，有时也会顺带着调笑一下，亲亲嘴，抱一抱。见过孟清之后，待遇直线下降，起床都是谴门人来叫了。

　　不禁苦笑，回他说知道了，便起了身。

　　准备出门的时候，才发现睡的时候没脱衣服，布料质地再好，被压了一下午怎么的也得皱了。

　　包袱里除了我那件灰色的旧衣服，剩下三件都是照人的白色，只是领口花纹、布料暗纹有些不同，每一件都是元烈帮我选的。随便拿了件换上，到了花厅，元烈他们三人已在等我。自从上次那事以后，元烈都尽量不让我和分堂内的人一起用膳。

　　樊之远看起来甚是疲惫，饭间不停同元烈抱怨，说他这个账务总管实在是辛苦，叫各分堂把账本送到总坛不是更好，哪像现在这样又赶路又查账，简直不让他活。代盛笑着问他需不需要给开几帖药。元烈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低着头吃饭，我一直看着他，他却像对我的视线不曾察觉一般，一顿饭吃完都没看我一眼。吃完饭只说有事务要处理，叫我们慢慢吃，竟径直离开了。

　　我看着他起身、说话、转身、离开，没回过神来。他就只在我落座的时候看了我一眼，一句话没和我说，连笑都不曾。

　　好不容易静下的心又忐忑起来。

　　他和孟清发生了什么吗？

　　就是那时候我赌气不和他们去时发生的吧？

　　那时间也不长，能发生什么呢？

　　难道是孟清和他表白？不可能是他向孟清表白吧？

　　若他和孟清彼此有意，应该就没我的事了吧，可是下山的时候他不是还牵了我的手吗？

　　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不同我说？

　　回了房，不想再继续下午的无聊行为，慢慢放空，想快点睡着把这时间混过去，结果在床上挺尸了快两个时辰都没能睡着。

　　窗外月色如水，顺着窗棂泻进来，流了一地的。心里一动，忽然想起元烈吻我的那晚，也是这样的夜色。

　　翻身跳下床，披了外衣快步走到院里。或许他也如我一般睡不着呢！

　　我不喜欢失控的感觉，我一直是个冷静的人，为什么到了这里之后性子竟变了样。是因为元烈吧？以前的朋友曾说我冷情冷性，其实只是没遇到对的人吧？

　　嗯！元烈，他就是那个人吧，那个命中注定的人。要不，我怎么就抗拒不了他呢？他的怀抱，他的嘴唇，他的笑。

　　他出来时，发现我也在的话，嘴角一定是带笑的吧？

　　不知这次他要说什么话呢？没关系，只要同我说话就行。

　　就算他喜欢孟清，他也是喜欢我的吧，要不怎么会吻我呢。再说那孟清堂堂第一大派掌门，总不能像我这样天天在他身边吧？感情哪经得起时间和习惯来磨，我迟早把他们那点小暧昧给磨得渣都不剩。

　　快出来啊！不说话也没关系，看见就行。

　　一直等着，一直等着……

　　怎么还不出来？风吹着好像还是满冷的。

　　听到“喔喔喔”鸡叫的时候，我像梦游一样醒了过来。回屋躺在床上，一闭眼，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