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动星文》禺疆

6、风云初动荡，他乡遇故知

　　转眼间便过了七年，商陆还差一年便可行冠礼。
　　七年前，商仁（商陆的姨丈）所迎娶的续弦和商陆一起进门，传出去后，商家便沦为权贵间的笑柄，商家老太爷商青正值养病期间，得知此消息后气的吐血，但商仁斩钉截铁的做法让商家已无反悔之地，商青一怒之下与商仁分家，将商陆和他名义上的大哥实际上的表哥商白石，以及商陆接到身边，
　　这七年间足够商陆将《太玄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令商陆感到奇怪的是，商家老爷子倒是真君子，这七年来对于自己和商白石尽心尽力，也不对他们的决定多加干涉，商白石决定考取功名，商青便请来先生，自己说要习武，商青便将商家流传下来的抄本交给他，直言利害。平日里修桥铺路，赈济灾民，总有商老爷子一份。
　　商白石也争气，今年刚考取进士功名，商陆自己也通过武举，今年便要到太学去，商青得知十分喜悦，请名匠重金打造了一把剑给商陆作为礼物，三尺清锋，十分受商陆喜爱，为其取名忍冬，和踏雪一起成为商陆最珍视的宝物。
　　商家经商起家，自从商青与商仁分家后，商铺都是老爷子自行打理，两个孙子一个习文一个习武，商铺无人关照，老爷子只能勉力而为，这七年的相处，商青和商白石所给予商陆的关爱，使商陆走出了少时的阴影，只是商白石整日一副‘弟弟只有我们相依为命’的样子商陆实在无法忍受，多数时间都借口练武来躲避大哥。
　　柏芝前些年不见踪影，只是时常和商陆来信，商陆从中得知柏芝四年前在东梁扎根，联合一些江湖人士承办镖局，生意也不错，商陆和柏芝也摸索出了一些东梁的情报。
　　今日便是商陆去太学的日子，商陆特地比平日早起了一个时辰，但还是在房间门口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小陆，今日一去，不知何日才能重逢，要好好保重，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兄长唯有盼你安康。”说话的是商白石，商陆不只一次在与柏芝的信中吐槽，他的这位兄长读书读傻了，平日开口便是之乎者也。
　　商陆翻了个白眼，“兄长不必如此，每月两次休沐我都会回来的，”
　　“儿行千里母担忧，小陆无需如此狠心，为兄知晓你此刻之悲痛，大丈夫涕泪沾巾乃是真性情。”
　　“兄长，是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咳~”商白石迅速整理好仪容，“为兄与你同去。”
　　祖父最是见不得商白石这副腐儒模样，平日里除了找爷爷要钱，商白石都是尽量避着老爷子的，可今日为何如此反常？
　　“大哥，爷爷说今日要考较你的功课。”
　　跟在商陆身后的商白石顿时身子一僵，“小陆啊，为兄的心意你已然知晓，我就先行离开了。”
　　说着就不见了踪影，商陆叹了口气，把大哥给的东西放进袖子里。
　　“那个臭小子跑的倒挺快，”商陆回头，果然是拿着藤条的爷爷，
　　“爷爷，饶了大哥吧，他知错了。”
　　“知错？上次他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这次就又买了那个什么王什么之的真迹回来！”
　　“爷爷，是王释之，你也知道的，大哥就是偏爱这些东西。”
　　“逆子！不帮我打理家产也就罢了，就他这个败家的法子，迟早家业要散！”
　　“爷爷，”商陆无奈道，“每次他来要钱你不还是会给大哥银子，嘱咐不够花再来取。”
　　“咳咳，我那时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敢乱花钱。不说这个，你还缺银子吗？再给你三千两银子，不够的话休沐回来再来找我。“
　　“昨天您就给了我五千两银子，足够我用两年了。“
　　“拿着吧，你大哥昨天买一幅字画就又用了五千两呢，可不许再借给你大哥钱了。“
　　“我知道了爷爷，您回去吧，再送您就得和我一起进太学了。“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我这就回去了。”
　　虽然叮嘱商老爷子不必来送行，但商陆仍在太学中见到了祖父，商老爷子还向他挥手，商陆无可奈何，便也随他去了。
　　商陆知道自己考入太学祖父认为是宗族之荣，特意去宗祠请了柱高香，告知列祖列宗。自己不能愧对祖父的期盼。
　　思考中，商陆随着太学生们进入了礼堂，正襟危坐。院正会来为新生们讲解院规，分配队伍。
　　太学生会自由组成二人小队，学习剑术和阵法等知识，直到太学毕业进入六部实习时，队伍都不会解散。
　　院正为太学生们留下了充足的时间来选择队友，商陆也起身观察同袍们，思考将来的队友。
　　在一个角落，他意外的发现了与谢络石长相有八分相似的同袍，于是便走上前去，将自己一直随身佩戴的玉环拿在手中，果然，那个人的注意力一下子便被吸引了过来。
　　他示意商陆避开其他人，他们一起走到角落，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柏芝”。商陆便知道，十有八九就是谢络石了。
　　“许久未见，商陆，你现在还叫这个名字吗？没想到再相逢还真如你我所愿，在太学再聚。”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倒是你，怎的换了个姓氏？”
　　谢络石尴尬的笑笑，“不这样做我是进不来太学的。“
　　“你祖父不是发话说谢家子弟不再进入官场吗？“
　　“明明不必如此！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祖父有先见之明，如此才能保全你们族人的性命。”
　　“我不甘心，你也不必再劝我，最辉煌时，谢家位居三公，我绝不会容忍谢家就此没落！”
　　“我知晓了，可你一旦被发现，还是难逃灭顶之灾。”
　　“这你不必担心，祖父的人脉有一些还在，院正正是谢家的人，我祖父的学生。现在我只是一个落魄的贵族子弟，侥幸考入太学，还请商少爷多多关照。”
　　“既如此，先交一千两银子来。”
　　“一千两？我卖身便是。”谢络石向商陆一笑，商陆捂脸，
　　“你这性子与少时相比，顽劣了不少。”
　　“嘿嘿，你不也学会了玩笑话么？来吧，我们去找院正，登记成为队友。”
　　“决定了？”
　　“难得他乡遇故知，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走吧，莫误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