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冷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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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五号，圣诞节。
大清早起来听到最好的消息莫过于两件。
放假通知，以及五条悟的回来。
清晨醒来一睁眼，看见自己身旁躺着一个长相精致堪比神明的男性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个问题夏油杰非常有发言权。
那张熟悉的脸庞再次以十五岁的模样出现时，心里一直绷着根弦的少年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小悟的调皮任性是一部分原因，但主要还是因为夏油杰不能确保再过段时间五条家和高层不会发现端倪。
“哟，我回来了。”
摘下墨镜的五条悟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了耀眼的笑容。
“啊，欢迎回来，悟。”
——
五条悟回来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家入硝子和黑川的耳中，就连最近一直忙于工作的夜蛾正道也得到了消息。
比起黑川解脱了一般的释然，家入硝子更多的是感到遗憾，亏她还期待这两个家伙互相折磨个寒假呢，结果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对此夏油杰表示，自己果然误交狐朋狗友。
——
“呐呐——由芥——你都不想我的吗——好冷淡哦，怎么说也应该给老子一个拥抱吧——噢——该不会是害羞了吧，来来来，老子来抱你——”
五条悟一把推开黑川宿舍的木门，丝毫不顾少年正收拾东西的动作，硬生生仗着自己一米九的大高个，从后面把人整个环住抱了起来，兴奋地在原地转起了圈圈。
“放……放我下来！”被五条悟转得脑壳发昏的黑川压制着打人的欲望，再一次痛恨起自己一米八的身高。
草，好烦人。
“啊，又开始了。”一脸麻木的家入硝子跟着走了进来，因为宿舍离夏油杰比较近的缘故，她刚刚已经被五条悟骚扰过一次了。
“悟，再不放开由芥就要打人了。”紧随其后的夏油杰满脸笑意，如果忽略掉那笑容里的幸灾乐祸的话，倒是看起来像是在为黑川着想了。
“我在那边超——无聊的诶，你们都不在，那些老头子们又大惊小怪的，超级扫兴——”五条悟一脸委屈巴巴地把黑川放了下来，把脑袋埋在少年的脖颈间来回蹭弄。
“喂，好痒！”发丝随着动作骚弄着脖子，细细麻麻的痒意让黑川不自在极了，他毫不客气地一把按住那个白色的脑袋，用力推开。
“呜哇——好过分啊由芥！”五条悟假惺惺地摘下墨镜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噫——你好恶心啊今天。”家入硝子看着一阵恶寒，环抱着双臂搓了搓鸡皮疙瘩。
“该不会是回到过去的时候中了邪吧。”夏油杰也有些不习惯。
平时的五条悟就算再怎么作妖也不至于这么……恶心，该不会真出什么问题了吧？
“还不是因为！”五条悟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他撇了撇嘴含糊不清地说道，“总之不是回到过去啦，是平行世界。”
“平行世界？”
“那个世界和我们这里不一样，完全——不一样——”白毛少年抬起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叉。
“什么意思？”黑川似乎听出了其中的微妙。
“我！”五条猫猫纠结地皱紧了眉头，下意识地咬了咬大拇指，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老子说了的话，你们不要吓哭了哦。”少年事先声明道。
“啊，不会。”
于是五条悟缓缓讲起了这几天来他在平行世界的经历。
——
当时那个诅咒产生的咒力波动形成了一股气流，等这道气流逐渐消失后，五条悟发现自己站在了自家异常熟悉的庭院里。
他还没来得及搞明白情况，就被五条家仆从的尖叫声打断了。
之后就是意料之中的混乱，五条家的老头子们纷纷赶来，整个本家都被惊动了。
在那些絮絮叨叨的议论声中，五条悟大概明白了自己现在估计是回到过去的时空了。
既然已经搞明白了状况，又暂时没有回去的办法，任性的猫咪就离家出走独自找乐子去了。
不过你要说七八年前的世界有什么好玩的，那似乎也没有，五条悟只好无聊地在街上四处晃悠。
突然，他聪明的小脑袋瓜子里灵光一闪。
杰他们这个时候也还是小孩子吧！幼年时期的由芥一定很好欺负！
说时迟那时快，五条悟当即决定跑去找幼年时期的三人玩。
——
说走就走，五条悟精准地展现了满级的行动力，他用术式跳转到印象里夏油杰的住处，老远就看见了独自在屋子里玩搭积木的小杰。
还是一样的奇怪刘海，杰这是什么隐秘的癖好啊。
白发少年跳进庭院，伸手敲了敲透明的落地窗。
“咚咚——”
屋子里的男孩显然是被外面的陌生人吓到了，他惊恐地看着窗外那个带着墨镜好似盲人的怪蜀黍，然后毫不犹豫地拨打了110。
小孩一连串的动作直接把五条悟看傻了。
防，防范意识这么强的吗。
倍感挫败的五条悟只好悻悻地摸摸了鼻尖，赶紧脚底抹油地跑了。
有了这次的经历，他也不敢随便跑去和硝子打招呼了。
五条猫猫悄咪咪地扒在窗户旁用手机拍了巨多张小硝子的照片，像极了偷窥的痴汉。
被偷拍的小硝子只感觉背后一股恶寒，但回过头来又什么也没看见，她有些莫名其妙地抓了抓马尾辫，继续埋头做那让人痛苦的家庭作业。
窗外草丛里抱着一手机宝贵照片的五条悟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嘴里不自觉地发出了恶心的怪笑声，路过的野猫被这奇怪的人类吓得浑身炸了毛。
拍完小杰和小硝子之后的五条悟心情晴空万里，他嘴里哼着不着调的小曲继续往前走去。
他记得之前闲聊的时候好像听黑川说过小时候的住处，这个年纪的话……似乎还没有住到那个恶心叔父的家里。
嗯……在哪里来着。
五条悟噘着嘴仔细地回忆着。
啊！好像是长谷！
回想起来的五条悟立马动身施展咒术，目前的他可是个黑户，压根买不到机票，没办法，只好辛苦点了。
【啊，老子对由芥真好！】
五条悟如此神志不清地想道。
——
使用瞬移术式消耗并不算特别大，完全在五条悟的可控范围内，少年兴致勃勃地四处打听着黑川的消息，恨不得下一刻小小只的由芥就能从天而降掉到他面前。
长谷的街头，一个带着墨镜的高个帅哥四处询问着过路人这件事，几乎没花多长时间邻里街坊的女性们就都得到消息了。
无论是想给自家女儿探探行情的妇人，还是含羞带怯的花季少女，都时不时假装不经意地路过那个街头。
不明真相的五条悟丝毫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心思，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想要知道小由芥住在哪里。
诶嘿嘿，他等会要捏捏小由芥的脸蛋，要是不小心弄哭了的话……
那就太妙了！！！
诶嘿嘿嘿嘿嘿嘿嘿～
——
可来来往往的人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孩子，长谷就那么点大，街坊邻居都是互相知根知底的，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叫做“黑川由芥”的男孩。
这就奇了怪了，怎么可能没有这个人呢。
五条悟很确定自己没有记错，可这里的人却也像是没有撒谎的模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着急的五条猫猫直接冲去了当地的警察局，让他们查查有没有“黑川由芥”这个男孩的记录。
警署里的警察们拒绝了他无礼的要求，哪有随便调别人档案这种事情的，根本不符合规矩。
气急败坏的猫猫只好自己挨家挨户找，他就不信了，这么大一个由芥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
然而，事实证明，还真能。
这个世界确实没有“黑川由芥”这个人。
坐在五条本家里的五条悟生气地撕碎了仆从们送上来的资料，零碎的资料上都是些不同模样不同年龄的人，这些人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都叫作“黑川由芥”。
“怎么会没有啊！”五条悟想不明白。
“少，少爷。”他身旁战战兢兢的侍从哆嗦着嘴唇欲言又止。
“干嘛！”他现在烦躁得要命，根本没有好脸色。
“您，您找的人，会不会已经死了啊……”
“砰！”
一声巨响在五条悟收下传来，他面前的木桌因为重击从中间裂开，木屑飞散得到处都是。
自知说错话了的侍从跪伏在地上，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寂静在此刻如此的恐怖。
“滚开，跟老头子们说，老子去上野原了，别找人来烦我！”
终于按耐住心中怒火的五条悟“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丝毫没有在意那些侍从几乎毫无作用的阻拦。
他现在就要去那个死地方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要是他们真的把由芥……他五条悟绝对不会放过这帮畜生！
但是，很多事情都是事与愿违的。
这个世界的黑川早在一年前就因为爷爷的去世失去庇护，在这之后没有亲戚愿意收养的男孩就被这群畜生扔进后山进贡“神明”了。
或许是因为平行世界的差异，这个世界的黑川只是一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那个诅咒自然也没有想要把肥羊豢养大的想法了。
知道一切的那一刻，五条悟几乎找不到哪怕一丁点的理智，“杀了他们”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啊……这群垃圾凭什么活到现在。
咒力在手中聚集，气旋带动着风让白色的发丝飘扬起来，冰蓝色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跪伏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村民，那眼神就像是看待一具具尸体一般，毫无波澜。
杀了吧，反正由芥又不知道。
恐怖的念头在脑海里回荡，一点点说服着岌岌可危的理智。
嗯，杀了吧。
咒力在手心里逐渐膨胀，巨大的窒息感如同地狱里的冤魂一般攀扯着那些恶心的畜生们，死亡在此刻向他们张开了双手。
尖叫声怒骂声诅咒声在此刻如同蚊蝇一般嗡嗡作响，可惜如今的五条悟已然听不见，胸膛的怒火如同炼狱一般灼烧着心脏，悲伤混杂着愤怒让他不安。
【五条，住手！】
刹那间的声音恍惚出现在耳边，惊诧的怔愣让五条悟手中的即将释放的咒力消散。
由芥？！
白发少年摘下墨镜扭头四处张望，试图寻找那道声音的源头，可六眼却告诉他这些都是徒劳，那道熟悉的身影根本不曾出现。
那刚刚的是什么，幻听？
还未等五条悟回过神，空气中的气流再一次出现了熟悉的波动，深不见底的漩涡如同黑洞一般将他吞噬。
——
骇人的死寂让整个房间如坠冰窖，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看着五条悟紧握的双拳，暴起的青筋完全不像他主人脸上表现的那样平静，想也知道，他在为自己当时那片刻的犹豫后悔。
“所以你没杀人吧？”
黑川出声打破了寂静。
“？！”五条悟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他几乎是惊恐地把脸怼到了黑川面前。
“喂！你这是什么反应啊？！你！我！可恶！你别在老子面前假装坚强好不好！”五条悟已经被气得语言混乱了。
“啊？”
黑川完全不能理解五条悟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要他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本来就是“祭品”，如果没有咒力，那些家伙也不会浪费粮食抚养他。
倒不如说，他有点羡慕那个世界的自己，没有监\禁，没有寄人篱下，就那样干脆的死去，不也挺好吗。
“杰你别拦我！老子要把他脑袋砸开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七窍生烟的五条悟现在就像是一只会喷火的哥斯拉。
“等等等等，冷静点啊悟。”夏油杰死死地抱着白发少年的腰，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两个人就会打起来。
虽然由芥是很强啦……但如果是悟的话，绝对会被打得很惨的！
“真是的，吵死了。”家入硝子如今只想点根烟静静地看着这帮幼稚鬼掐架。
黑川茫然地看着眼前又暴跳如雷的五条悟，有些莫名其妙，那呆呆的模样看着还有些委屈。
“由芥他注意不到的啦，冷静冷静。”夏油杰试图安抚五条猫猫。
“哈？那就打到他注意啊！”可惜五条猫猫丝毫没有消气的迹象，反而看起来更生气了。
“要不还是慢慢来吧？”夏油杰有些动摇。
“你们就算打一架也没用的。”家入硝子出声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子生气了！”五条悟崩溃地抓耳挠腮，这种拿他没办法的感觉实在是憋屈。
越想越气的他“腾”地一下站起来，脸色自关系缓和之后头一回冷了下来。
黑川这种不把自己安危当回事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几乎不用想就能料到，如果这个毛病再不改掉，他真的很害怕这个棺材脸会因为这个狗德行一个人死在外面。
“黑川由芥！如果这次你还认识不到自己的问题，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就算是在生气，五条悟说的话也像极了幼稚园吵架。
可是那张冷硬认真的脸却提醒着黑川，他没有在开玩笑。
迟迟没有等到黑川的回复，五条悟生气地转身径直离开了宿舍，房门随着“砰”地一声巨响被他砸上。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面面相觑，虽然他们能理解五条悟的想法和担忧，但事实上他们并不是很赞同这种做法，鬼知道这个迟钝固执的笨蛋什么时候才能反应过来，说不定到时候冷战根本结束不了。
果不其然，看着黑川那张意料之中茫然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他根本不知道五条悟因为什么而生气。
哎。
两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之后可能要持续很久的冷战感到一丝担忧。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冷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