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之月[皓嫣同人]》漠北之南

22、小段子3

　　赴任商州后驸马忙的脚不沾地，乐嫣也忙于打理新府邸，常常是驸马深夜归府之时，他的公主已经抱着软枕入梦了。
　　对于皓都来说，子夜赶路或是通宵达旦处理公务的生活其实并不陌生，但与之前隐匿于黑暗中的日子不同的是，霜夜归来等待他的不再是一室沉寂，而是卧房内温暖的一盏小灯如豆般散着橘黄的暖芒，卧榻上是属于他的、睡的双颊通红的他的公主。
　　每每夜归，他总是被这样的暖景触动着，忍不住要眼眶发红，心中升起酸软的快慰来。
　　饶是再小心的将公主往床榻内侧轻移，总还是免不了要吵醒怀中软暖的妻。
　　而朦胧中醒来的，好脾气的他的公主，总会爱娇的搂住他的脖子，糯糯的悄声喃着：
　　“皓都，你怎么才回来呀。”
　　皓都此时再也无法遏制自己心内的渴望，忍不住重重的、似是要将人揉进骨血般将公主拥入怀中。
　　“皓…皓都，我要喘不过气啦。”
　　直至公主的小拳头敲着眼前人的胸膛，皓都才如忽然惊醒般放开了怀中人。
　　乐嫣双手捧起皓都的脸，小兔子般探问的眼神瞧着他微红的眼眶，瞧着马上就要发问了。
　　皓都被这清澈的眼神瞧的有些窘迫，只能用屡试不爽的招数解决现状——他的手抚上公主的腰，深深吻住了公主软嫩的唇瓣。
　　毕竟，累瘫的小兔子最是乖巧，不会再提一连串的、他没法解答也羞于解答的问题。
　　几个夜里的晚归后，乐嫣是能感受到皓都平静冷漠的外表下偶尔遮掩不住的紧张与无错的。
　　这个常常行走在夜色与血腥之间，强大却又脆弱的男人，越发的令她心折，只想着要让他拥有更多的爱和……爱的信物，来安抚他那颗偶尔也会惶惶不安的心。
　　看着手中编了一半的剑穗，乐嫣甜甜的笑了。
　　随着杜驸马与永安公主调任商州，张廉着实过上了开心的安逸日子。他记事起便是个无父无母的野孩子，是凭着暗哨出身的狠辣手段与不要命的拼劲儿，才一步一步走到了皓都身边，做了皓都的副尉。
　　比起繁华无限却又暗藏危机的长安，商州却更温暖。温暖到……他家皓都大人整个人看上去都没有以前那么「锋利」了。
　　许是他剑上充满女儿家柔软味道的剑穗，又或是不经意间从怀中掏出付账的荷包上面毛绒绒小犬的加成，他家大人似乎不再是长安城内握在天子手中闪着寒光的利刃，而是个有血有肉、有着欢喜悲伤的正常男人了。
　　尤其是公主出现时，大人的眸光就如被磁石吸住般，牢牢的定在公主身上。
　　哪怕是再黑暗的角落里挣扎着求生的生命，都是向往着光的吧。
　　张廉暗暗想着。
　　而此时，如果公主的小侍女没有提着食盒蹦蹦跳跳的朝他跑来，只是在角落里偷偷欣赏他家大人偶尔露出的柔软内里，他的日子还是极惬意的。
　　安柔不知张廉内心波动，举着食盒一把塞给他，认真言道：“张大人，公主现下要央您办件事……”
　　探头瞧了瞧四周，靠近张廉小声道：“公主想亲自为驸马裁衣作生辰礼，却又担心直接为驸马量身就没有惊喜了。大人试试看能不能……”
　　小侍女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瞧着张廉续道：“能不能偷偷的给驸马量身？驸马身形颇为高大，府衙与军中找个相似身量的都难。公主又不想衣裳做的不舒服，定要十分合身才好。大人一定能办到的，是不是？”
　　张廉沉默，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安柔要她拿住刀柄，自己拔了刀鞘。
　　安柔给吓了一跳，颤颤的举着匕首不知张廉要作何。
　　张廉掩面叹道：“姑娘，整个长安城……乃至大唐，能近身大人给他量身还不被发现的，怕是都不超过五个。”
　　揉了揉眉间，张廉续道：“公主要是一定命属下完成任务，姑娘不如现在就捅死在下吧。”
　　“……”
　　兴起给皓都裁衣作生辰礼这个想法，确是乐嫣最近才有的。
　　当一个人心心念念，胸臆中都被另一个人的身影填满时，就总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细枝末节的小事。
　　因此当初备嫁之时，乐嫣少不了要缠着杜公问着皓都儿时的事。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皓都并不知晓自己的生辰，而在之后的岁月里，与杜公相遇，被杜公带回府的那一日便成了这个落魄的小小少年的生辰。
　　大婚后乐嫣便掐着日子想着要好好为皓都办一场生辰宴，只是他颇不耐烦应酬，此想法便作罢。
　　又见他如此珍惜自己做给他的小物件，想着不如亲手给他裁一身衣裳，他见了定会欢喜。
　　只是询问了织工才得知，皓都平日不喜别人碰触，寻常穿的官服与便服都是织工望着他的身形估摸着尺寸给做的，而他的身材又那样高大颀长，与织工做惯了的尺寸尚有参差，那些衣裳想是穿着定然不够合身舒适。
　　而灵机一动要张廉帮忙量身，那张廉竟要安柔捅他也不愿去试试。唉。
　　思来想去还是得自己出马，只是得细细合计着别叫他瞧出来自己的目的为妙。
　　皓都近日发现，他的公主特别喜欢抱着他不撒手。
　　有时是圈住他的颈项，却也不做什么，只是微笑着，眸中细细碎碎的星光看的他着实心猿意马；
　　有时又牢牢圈住他的腰身，或是靠在他肩上要他伸直手臂将细白的葇荑放入他掌中，待他无法忍耐要贴靠上去之时，又推拒着他的脸，爱娇的轻轻笑着要他“别闹”。
　　许是时值隆冬，他身上暖和的缘故？皓都不得而知，只是总觉得他的公主在酝酿着什么。
　　这日正值大寒，商州也飘起了大雪。公主晨起将自己包成了个绒球，反复叮嘱着要他今日早些归家，他却还是忙到了掌灯时分，只怕他的小兔子又要噘嘴了。
　　皓都在卧房前拍落身上的雪花，探手推门，门帘后是火盆烘烤出的一室温暖。他的公主见自己的夫君终于进入自己的视线，只是那高大男子面上虽微笑着却难掩疲惫，心中那点嗔怪之意也消散于无形了。
　　乐嫣暖着面颊扯着皓都在榻上落座，献宝似的将一朱漆木盒放在他怀中要他打开。皓都带着疑惑缓缓打开盒子，内里是一套月牙白的衣裳，款式是他常穿的劲装样式。
　　“生辰快乐。”
　　小兔子双颊暖红，双手攀在皓都臂上，头靠着他的肩轻声言道。
　　皓都有一瞬间的怔愣，生辰？
　　是了，生辰。
　　他思绪回到那个寒冷的冬夜，儒雅的青年带着暖笑将手伸向面颊带血几乎饿冻到昏厥的倔强少年面前，许了他一个家。
　　同样的寒冷冬夜，他身侧的软糯公主带着几乎要溺毙他的暖笑，为他准备了生辰礼。
　　“快试试啊，我亲手做的呢。”
　　公主见皓都面上红痕飞掠，眼眶微红，只觉他愣愣的颇为可爱。又着急看看衣裳合不合身，赶紧推着他去屏风内换衣服。
　　皓都眸色加深，并未转身入屏风后，而是慢条斯理的当着公主的面缓缓解着腰带，看着公主慢慢红透的双颊，认真穿上他的妻亲手为他缝制的衣裳。
　　调整袖口之时，忽觉左边袖口有些刺痒，下意识翻开袖口，只见内里绣着一只黑眸小兔。此时将袖口翻开，那小兔似是抬着头乖乖的瞧着他，正如坐在榻上仰着头乖乖瞧他更衣的，他的妻一般。
　　皓都一阵情动，忍不住俯身去尝眼前人的唇瓣。乐嫣却笑着推开他的脸，害羞着笑道：“别闹，快穿好让我瞧瞧呀。”那瞧着他的眸中带着细碎光芒，璨若星河。
　　皓都小小的叹了口气，起身继续在劲装袖口外绑上护腕。乐嫣起身帮他绑好另一只护腕，仔细瞧着眼前自己的夫君，忍不住夸道：
　　“真好看。”
　　“嗯？”
　　皓都没听清。
　　乐嫣瞧着他，暖着双颊又道：“我是说，我的夫君，我的皓都，真好看。”
　　皓都未作言语，只是双眸染上了欲色。刚刚绑好的护腕被他缓缓解着，眸光却直直落在了乐嫣身上。
　　乐嫣被他瞧的有些害羞，紧张之余竟把自己挪到了榻上，还往内缩了缩。只是待到驸马将他生辰礼的新衣裳折好放置一旁，双臂一展圈住了他的妻，乐嫣才忽然想起那日自己躲藏在皓都榻上他说的一句话：
　　“你躲的位置，总是选的不太好啊。”
　　真真是极对的。
　　第二日快到正午，乐嫣才堪堪爬起。瞧着身侧枕间的凹痕与榻侧失踪了的昨日为驸马新制的衣服，乐嫣咬着被子恨恨的想，驸马啊，还是要节制一些，才是最好的夫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