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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你愿意帮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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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质项圈环扣在你脖子上,一指半粗。虽说项圈很好的掩盖住了你脖颈上的疤痕,但你并不会就此认为这是个装饰品。
你原先是罗德里格斯的狗,现在是艾瑞克斯的狗。而现在这条丧家之犬需要被新主人宣告所有权。项圈并不细,同狗项圈一般无二的制式很清楚的表现了你作为"狗"的身份,同时也不至于粗到让你行动困难。
虽说你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你仍然放任了侥幸生长。没人甘心做狗的,如果可以,你比谁都想当人,想当个堂堂正正的普通人。
而不是一个作为狗的哨兵。
现在项圈套在你的脖子上。你还得当狗,不得不继续当狗。已有的心理准备沉默的拿着木棍将你的侥幸砸的粉碎,你也沉默着低下头,用手去摸这个项圈。
项圈上刻了一行字。你没摸明白,大抵是艾瑞克斯的名字和家徽吧,这些豢养狗群的贵族不都喜欢这么干。
艾瑞克斯眯着他那双灰色的眼睛坐回去,手指贴到脸上撑住下巴,双腿交叠起来,无视面前那个空无一物的矮几,伸腿过来勾你的小腿。
你并不明白这代表什么,也没工夫在意这个。
因为自从你戴上项圈之后,正折磨着你的感官游移就开始减弱,以至于现在只剩下一点不至于让你不适的感官增幅。
这是在训犬。他,艾瑞克斯,这个温和稳重的疯子,他想彻底驯化你。把你这头刚绑回家的野狼,变成家养的无害动物。
你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你应该做一条合格的狗,一言不发的露出肚皮。对,你就该这么做,因为你是一条狗。
但你跪不下来,你已经跪了这么多年,只方才站了那么两刻,就再也不甘心跪下。
你为此发自内心的感动不适。
艾瑞克斯笑盈盈的把脚蹭到你的大腿上,在你腿面上轻轻摩擦。你觉得不太舒服,把腿移开,艾瑞克斯反倒来了兴趣,兴致勃勃的放下交叠的双腿,再次伸腿过来:"嘘,别动。"
你依言顿住,绷紧了腿。你作为一条狗,一条不需要讨好侍奉主人的狗,并未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但你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一个发育正常、完整的成年哨兵,你再怎么没有知识,也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你的主人正在撩.逗你,正在希望你在出卖自尊之后再向他出卖躯体和灵魂。灵魂,你那沉默的、艰涩的年仅十九的灵魂和你这一具钉在地上的无可厚非的干瘪躯体。
艾瑞克斯的靴子上有土灰,这会全抖在了你深色裤子上。你不堪重负,如同一只煮熟了的虾一般蜷起身子。你的躯体比你预料的要更加迟钝,可能是因为现下扣在你脖子上的项圈使然,你并没有那些死去的狗所说的痛苦。
你初识此间情.欲.滋味,不知所措的面对你的生理反应。你并不讨厌未知,但此刻的陌生让你不禁胆战心惊。你尽力弯下腰,试图拦住有些不雅观的行径,你认为这很污秽肮脏,也并不想被转让的当天就冒犯了握着你狗绳的主人。
可惜你没能成功。因为艾瑞克斯挑起了眉,显出一个戏谑的笑,而后将靴子尖头点在小诺曼的头上。你很想站起来再跪下去请罪,但此刻艾瑞克斯使上了巧力,将你脆弱之处定在了椅子上。
你在不知所措和忙乱间,叹出了一口四月早天的云烟。
艾瑞克斯先是愣了愣,很快回过神笑起来:"果然还是个小朋友啊?"他收回脚,颇好笑的看着你平静的脸上出现裂痕,将躲藏的茫然和恐惧露出来。还怪有趣的。
"叫什么名字啊,小孩?"艾瑞克斯用指腹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
"诺曼。"你忙乱的收拾自己的污糟,同时低声答:"诺曼·拉斐尔。"
艾瑞克斯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你收拾他弄出来的烂摊子,看着你浅棕色的头发和深绿色的眼睛。
艾瑞克斯开始好奇你的量子兽是什么模样了。他起初以为你是个普通人,因为你最初去刺杀他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人的五感和能力,但想想你当时和现在的年纪,似乎又没什么问题。
十九,多年轻而鲜活,搭着一双深而浓的绿色眼睛,艾瑞克斯几乎要以为这是只才成年便成为了新狼王的北美灰狼。
但罗德里格斯说什么?这小孩的狮子死了?
狮子?艾瑞克斯看着你缓慢直起身子坐正。似乎也不能说不像。猫科动物的修长而强健躯体总是流畅美丽的,狮子的傲慢和强大似乎也能在你身上看见。艾瑞克斯认为你是傲慢的,不过并不是单独分立的傲慢。而是你的立身为人,能力水平。你并不在乎这个狗屁世界怎样,也不在乎你的前主人是个怎样的破烂垃圾,你将自己的自尊极其轻易的踩在脚底,但又能游刃有余的除了罗德里格斯交与和烂摊子。
"诺曼。"艾瑞克斯唤你:"你的量子兽,是怎么死的?"
你的大脑又开始嗡鸣作响:"被刻有罗德里格斯家徽的箭矢杀死的。"你老实回答。
艾瑞克斯换了条腿翘起,看上去很有兴趣:"那就是罗德里格斯杀的喽。你想报复他吗?"
你破天荒的抬起头直视主家,因为你觉得这个问题太过可笑,你想从艾瑞克斯的脸上找到玩笑的痕迹,很可惜,他看起来很认真。
"不。"你说。并且在艾瑞克斯露出疑问后补充:"狗无权伤害主人。"你自认为是不恨的,但你在说完这句话后产生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无力感。那你难道应该痛恨罗德里格斯吗?该去恨你的前主家吗?
你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狗不需要去思考,狗只要听话就行了。
"这么忠诚啊?"艾瑞克斯向后仰头,哂笑道:"那你的量子兽是什么?难不成真是一条摇尾巴的狗?"
"纳西索斯是条纯白的狮子。"你答。
幻想种啊?艾瑞克斯伸手捏了一缕你没扎好的头发捏在手里,若有所思的向外看:"我的夫人死在了三年前。"他突然说。
你不明所以的歪头。艾瑞克斯松开你的头发,又去摸你后侧颈露出来的疤:"我那个处于叛逆期的哨兵儿子需要一个母亲。"他说。
"诺曼,好孩子。你愿意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