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尽处》寂寂之靥

9、9卫的“青梅”

　　苏颜素端着一杯热水窝在沙发上，“阿嚏！”响亮地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卫晋扬拎着勺从厨房了钻出来，看着埋着头的苏颜素，“吃药了么？”
　　苏颜素正在用纸巾擦着鼻子，听到卫晋扬的声音条件反射地看向茶几上拆开的药包，再抬头看卫晋扬的时候脸上就带着些羞愧。
　　“我现在就吃！”说完急急忙忙扔掉纸巾，吃药。卫晋扬看着她，皱着眉摇摇头，转身又钻回厨房去了。

　　苏颜素吃完药，继续缩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屏幕发呆。

　　过了一会儿，厨房里飘出了粥香。卫晋扬端着锅走出来，看一眼沙发上发呆的苏颜素，又皱眉，叫她：“苏颜素！”
　　“啊？”苏颜素一脸茫然地看着已经走到餐桌旁的卫晋扬，“干什么？”
　　“去厨房拿碗和勺子！”卫晋扬抄着手站在餐桌旁边，脸色很严肃。
　　“哦！”苏颜素应了，起身顺从地去厨房拿了东西出来，放在餐桌上，又拿起勺子，默默地舀了两碗粥放着，“可以吃了！”

　　卫晋扬瞟了眼很自动自觉的苏颜素，没说话坐下来喝粥。苏颜素也默默地吃着卫晋扬煮出来的白粥，粥的味道淡淡的，香气也是轻轻浅浅的，可是苏颜素的心情却复杂得很，五味杂陈混在一起，辨不出那些究竟是什么……

　　“怎么样啊？味道还行吧！”卫晋扬的声音，带点小心翼翼，带点洋洋自得。
　　“嗯！”苏颜素没有抬头，埋着头一口一口吃进嘴里。
　　“我一直守在锅边呢！就怕糊了或者水烧干了……”卫晋扬舀起一勺子粥倒进嘴里，满足地咂咂嘴。
　　苏颜素从粥碗上抬起头来，看看一脸陶醉的卫晋扬，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她又埋下头继续默默地喝粥。

　　吃完饭，苏颜素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卫晋扬有些笨拙地洗完刷锅，刚刚苏颜素很自觉地收拾了锅碗要洗的时候，卫晋扬抢过去，睨着她：“你病还没好在这里瞎凑合什么？我来！”说完就端着锅碗进了厨房。

　　苏颜素默默地跟进来，站在门口把他看着。

　　“卫晋扬，这几天真是谢谢你了！”苏颜素说。
　　卫晋扬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站在门口的苏颜素，顿了一会儿才笑着，开口：“没什么……邻里之间的就该互相帮助……再说，韩湘临走也叫我看着你点……不过，话说回来，那丫头倒算得挺准的……”卫晋扬看着苏颜素眼睛里闪烁着调侃。
　　“什么？”
　　“她说啊……我若是不留意着你些，可能就要上新闻了，题目就叫《单身女人家中死亡，冷漠邻居漠不关心》！”卫晋扬脸上的笑意更明显，渐渐的，似乎又要露出那一口白牙。
　　“哦？”苏颜素看着他，垂下头，“是啊！她算得真挺准的！”语气里，暗暗涌动着酸涩。

　　卫晋扬满不在乎地笑笑，“不过，你放心啦！往后我会罩着你的！要不干脆我介绍玉儿给你认识……跟她学学没准又是一朵霸王花……哈哈……”
　　苏颜素看着笑容清爽灿烂有如暗夜星空一般的卫晋扬，勉强地也回了他一个笑容。
　　心里却还有两个字若隐若现、若隐若现。
　　玉儿么？

　　“对了，苏颜素你的家人呢？”卫晋扬想起医生的话，尽量让自己语气自然地问道。
　　苏颜素看着抽油烟机，沉默了一会儿，“我的父母去世已久……”她的语气很淡，似乎一点情绪也没有，说完话，她看向有些愣神的卫晋扬，笑了笑。
　　“哦……那个，这样啊……”卫晋扬埋下头继续刷锅，似乎很有些尴尬不小心提起苏颜素的伤心事，虽然苏颜素似乎并没有伤心地样子，但是他在心里很坚定地认为，一个人孤身在这世上怎么可能不是很悲哀的事情呢？

　　苏颜素看着他的反应，已经猜到他的想法，她眼睫垂下，仔细地想了想，是啊！现在她只有一个人了啊……其实，很久以前就是这样的了吧……
　　有没有觉得很难过呢？苏颜素问自己，没有吧……有吧……她也不知道答案啊！

　　“对了，今天天气不错，又是星期天……”卫晋扬洗好了锅，站在灶台边看着有些呆滞的苏颜素，“下午我陪你去买手机吧！”他说。
　　“啊？”苏颜素抬头看着他，“为什么？”
　　“你不用电话很不方便吧！”卫晋扬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一脸茫然的苏颜素，“没有电话大家怎么找你？”
　　“没人需要找我……”苏颜素脸色有些暗，她赌气似的说。
　　“怎么会……你的工作不需要用电话吗？而且，万一你再生病，你也可以打电话给我啊！”卫晋扬皱眉，“我可不想成为被人谴责的‘冷漠邻居’！”
　　苏颜素咬咬唇，思考了一会儿，看着卫晋扬有些郁闷的脸，终于点点头，说：“好吧！不过，我的钱不多……”
　　“现在手机很便宜！”卫晋扬笑笑，想了想又说：“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下午我们再去……对了，你愿意乘公交车还是坐我的摩托？……唉！算了，你病才好一点儿，还是乘公交车吧！”卫晋扬自言自语，皱眉展眉，终于下了结论：“下午三点的时候我来叫你！”
　　“好！”苏颜素点点头。

　　下午的时候，卫晋扬果然在三点钟就准时来敲苏颜素家的门，苏颜素在他的要求下穿的暖暖的和他出门。
　　电子城离他们的学校不是很远，公交车很方便，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卫晋扬的电话响起。
　　苏颜素侧着头望着窗外，还是很清楚地听到卫晋扬说的每一句话。
　　“我陪苏颜素去买手机……嗯！对！就是你那天看见的那个邻居！”
　　“今晚啊？7点钟就要开始……人很多么……时间很长啊！”
　　“我看还是不要去了吧！”
　　“她的病才刚刚好一点儿……那包厢里面空气不流通，又吵……她一个病人去凑什么热闹！”
　　“好啦！就这样说定了！下次有机会再聚不就行了……”
　　“嗯！你们玩得开心啊……对了，你看着点玉儿，别让她喝酒喝疯了！”

　　苏颜素听到卫晋扬挂掉电话，又过了一会儿卫晋扬叫她，她回过头问：“什么事？”
　　“是江樊打来的电话……江樊你记得么？就是前天晚上在楼梯口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家伙！”
　　“记得！”苏颜素想起张蕊还问过自己他们俩是不是guy呢，不由得有些想笑。
　　“他说叫我邀请你今晚一起去唱歌，我给拒绝啦！”卫晋扬笑笑。
　　“哦！”
　　“不过，下次就麻烦你和我们一起出去啦……”卫晋扬看着苏颜素淡漠的脸，一点也不生气地样子，他的笑容依旧灿烂，“我已经答应下次聚会带上你了！”
　　“啊？”苏颜素疑惑地望着他，“为什么？”
　　“带你去见识一下我们的霸王花玉儿啊！你跟她学学……瞧瞧人家那鼓劲儿，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
　　“哦！”苏颜素心里有点莫名其妙的失落，酸酸的，卫晋扬说起玉儿的时候一脸得意与欣赏的样子，让她有些，不痛快。

　　“你不乐意啊？”卫晋扬询问地看着苏颜素，脸上有些紧张。
　　“不会啊！”苏颜素扯出一个笑脸，看他还是一脸怀疑的样子，就又补充道：“我也很想去见一下你口中那个‘巾帼不让须眉’的玉儿呢！”
　　“是么！”卫晋扬放松地笑，顿了顿，又说：“你和玉儿打交道时得小心些……虽然玉儿那丫头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过你要是一直对她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的话，她准会跟你发飙……然后也不搭理你！”
　　“是么！”苏颜素看着说起那位玉儿来就滔滔不绝的卫晋扬，觉得心里的酸涩似乎越来越重了。

　　“还有啊！玉儿那丫头最见不得弱不禁风的女人了……你要在她面前表现得强势一些……最好一打照面就震住她……以后那丫头在你面前就乖乖的啦……哈哈！你知道我和那丫头最开始交锋的场面是怎么样吗”卫晋扬顿了顿，得意地看着苏颜素摇摇头的动作，“那丫头啊……”

　　苏颜素默然地看着眉飞色舞地说个不停的卫晋扬，感觉到自己维持的笑容越来越勉强，也越来越难看，她眼睛看着卫晋扬一翕一合的嘴唇，却在心里跟自己不停的说“你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是啊！听不到，听不到卫晋扬用如此兴奋愉快的语气跟自己说另一个女人……

　　“……你知道那时候我们多大么？”卫晋扬说了好久之后，终于尽兴地咂咂嘴，结语似的问苏颜素。
　　苏颜素茫然了一下后，淡淡地问：“多大？”
　　“十二岁！才小学毕业啊！”卫晋扬看着车窗，脸上是一片怀念的神情。
　　“哦！”苏颜素点点头，“原来你们是青梅竹马……”说到最后的四个字时，她的声音很轻，卫晋扬没有听清楚，笑着问一句“什么？”，苏颜素看着他脸上明朗的笑容，淡淡地笑，“没什么！”

　　此时，公交车停下来，一个机械的女声响起：“xx电子城到了！到站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