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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五陵年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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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五陵原蓝天碧草相辉映,膘肥体键的马群在草场上三三两两地觅食,草叶直到它们的小腿肚,在蔚蓝的苍穹下,马的黑色、草的碧绿更显生动,让拔地而起的现代马术馆都散发出些动人的诗意。
李白和赵周汝从车上下来,两边尽是些悍马、路虎类的越野车,这些冲沙爱好者同时也有骑马的爱好,虽只见其车,未见其人,也足以知他们的富贵风流。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李白诚不欺我啊!”刘骁感叹道。
李白啃着手里两块五的面包,喝了一口冰凉的矿泉水,闻着浓烈的马粪味,实在难以把自己和五陵年少联系起来。
五陵来自于汉代在此修建的五处王陵,那是世家门阀、王公贵族都迁到此处定居护陵,所以五陵年少也是豪门贵公子的代称。
“我们两就是当五陵家奴都有点勉强,”李白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坦诚说。
“古代才人人想当贵族,现在人人平等、劳动最光荣,”刘骁传递着正能量。
刘骁和李白直接进了马术馆,这是马术馆建成后的首秀,这天的比赛主要是60cm场地障碍赛和90cm场地障碍赛。
马术馆采用的是秦汉时期的建筑风,古朴厚重,富有神秘感,李白看得入迷,刘骁对现代风格的看台楼颇有微词。
“为什么不是罗马风,应该效仿斗兽场,”刘骁说。
“天国上朝怎么能效仿罗马小国?”李白大吃一惊。
开元时,罗马人来长安传教,一些大臣曾劝说唐玄宗禁止,但唐玄宗早看出基督教义在长安会水土不服,便不予理会,果然罗马的那一套难成气候,只能困于坊间寸土之地。
“你倒是有大国自信,可你又不是中国人,”刘骁已经和李白很熟了,自认有资本和他开这样的玩笑。
李白不知如何同他说,现在这个肉身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自己是真正的汉人,只是出身在西域,虽未土生土长,但血统无暇,自己也是念着四书五经,守着中原礼节长大的。
“我怎么不是,”这个话题李白从前就不爱谈,他左一步右一步越走越远,逐渐向马术馆的中心,马术场走去。
这时,马术馆的3D显示屏亮了,距离比赛开始还有1小时。赵周汝和宋敏之已经吃过饭了,这家开在原下的农家乐特色是陕南菜,两个人,一份紫阳蒸盆子也就够了,可是老板娘十分热情,非要添菜豆腐、葫芦鸡、烧三鲜等,盛情难却,一顿饭吃完,停在门口的车已经是开不了了,必须步行上原消一消食。
他俩直接到了马厩,赵周汝的几个朋友都在那里。魏鸣宵是汀兰马术俱乐部的法人,挂着他的名但实际上是他老爸开的,平时他最大的贡献就是买马、喂马和给马看病,他微信头像是孙悟空,名字叫弼马温。
“小周,你可真是会踩点,这都要开始了,”魏鸣霄一身马术戎装,已经是严阵以待,“这帅哥谁啊,介绍介绍呗!”
“宋敏之,我同学,和你一样,小学就有马术课了,”赵周汝说。
“是嘛,那可不赖,试试呗,魏鸣霄的马刚牵出来,”说话的王芷是魏鸣霄的高中同学,后来被魏鸣霄发展成为俱乐部的一名骑手,刚在东部马术绕桶赛上获了冠军。
“我那可是汗血宝马,”魏鸣霄说,“不是谁都能驾驭的,它的马鞍都是我在英国定做的,和我这腰带是一家的。”
“还汗血宝马呢,那蒙古贩子,也就看你人傻钱多,”黄朝锡向赵周汝抛了个媚眼,“小周带来的,你能不给面子,看人家那气质,难道还不是个二代什么的,能辱没得了你的马?”
“马上要比赛了,破坏马的状态就不好了,”宋敏之很是周到。
魏鸣霄刚还在犹豫,听宋敏之这样说,马上接道,“帅哥,你大可以试试,飒露紫听过没,给唐太宗当过坐骑,我的马也叫这名,不比它差,时刻准备战斗,没什么状态好不好的。”
魏鸣宵刚到20岁,陕北人,小留学生出身,微胖,看起来很老成,显然是习惯了发号施令的那类人。刚说完,他就打了个响指,有人就把他的飒露紫牵过来了。
王芷是个御姐范儿的姑娘,天生的蛇精脸,要比魏鸣霄大两岁。飒露紫一出现,这贵公子和宝马的组合,马上就吸引了马厩里各位选手的目光,再加上这场马赛也是汀兰俱乐部赞助的,有些爱逢迎的便纷纷过来捧场。王芷只是看着,脸上也不由露出得意。
“来吧,帅哥,上马,”魏鸣霄对宋敏之说着,把缰绳递给他。
宋敏之没有接,魏鸣霄会错了意,说,“你是让我给你牵着,也行。”
“不,不,”那马生得十分威风,显然不像好脾气的样子,宋敏之头顶有些冒汗,向赵周汝投去求救的目光。
赵周汝接过了缰绳,鼓励道,“看你的了,敏之。”
众人都期待地望着宋敏之。
“这是谁啊?”人们议论着,“估计是哪个俱乐部的小老板,长得真帅,像在拍偶像剧。”还有人举着手机拍照。
宋敏之如果此时退却,也太扫兴了,他环顾四周,这样狭窄的场地肯定不用纵马奔腾,自己最多就是骑上马转几圈,想来问题不大,便鼓起勇气提脚上马,人群中响起掌声。
赵周汝也欢喜,她提着缰绳就手舞足蹈起来,不小心竟把缰绳甩在了马眼睛上。马一受惊,抬起了前蹄,赵周汝放了缰绳,宋敏之一只脚还挂在马镫上,就这样被拖到了地上。
这匹飒露紫十分暴躁,在狭窄的马厩内狂奔开来,这让其他的马也不安分起来。
幸运地是,宋敏之的鞋比较松,被那马颠了几下,宋敏之的鞋掉了,人也顺利脱离了奔跑的马。魏鸣霄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和驯飒露紫的马师一起把它制服了。可其他发狂的三匹马没人敢顾,它们越过了马厩的障碍,跑到了赛马场上。
王芷骑上自己的马,拿着套马杆,去追马。
“不好,场地里可能有人,”黄朝锡也跟上去了。
李白正在赛马场上,他在看工人们做场地检查,觉得十分有趣,看到好奇处还交谈起来。
就在他和工人们相谈甚欢时,急促的马蹄声在场地上响起。李白看到两匹马在一前、一后向他们奔驰过来,后面的马上骑着人,他向前面的白马下了套绳,要把它圈住,可因为力气不足,反而被前面的马牵制着,一起向前奔驰。
“快闪开,”骑马的人是王芷,她冲着李白他们大喊。
“太危险了,阿芷,放手,”黄朝锡也喊道。
“你别管,后面还有两匹,赶回马厩去,”王芷十分倔强,根本不听,还试图加快速度,去抓前面马的缰绳。
王芷驾驭这两匹马,从李白身边风驰而过,再不到半圈就有障碍,她本人十分危险。李白见状也不再犹豫,他以惊人的爆发力朝着马的方向跑去,此时,赵周汝和宋敏之也出现在了场地上。
李白拼命地跑,得益于王芷的牵制,两只脚追八只脚竟然追上了,他伸出双臂纵深一跃,擒住了跳动的缰绳,猛力把缰绳向下,又腾出一只胳膊去禁锢马头,最终与王芷合力,让这匹马停了下来。
“鸣宵,你该去查查这白马的来头,怕也是匹汗血马,”黄朝锡笑着说,眼睛弯得像月亮。
“你还笑,多危险,”钟鸣宵着,把归来的王芷扶下了马。
“刚有个人好威风,我带你去见见,小周也来,”黄朝锡拉着钟鸣宵去找李白,“看能不能挖过来。”
“你没事吧,刚大屏幕上都是你,你做什么特技表演,”刘骁先到了李白这儿。
“刘骁,你在这儿干嘛?”说话的是赵周汝。
刘骁心虚地看了李白一眼,李白说,“我喜欢赛马,他陪我来的。”
“哦,对对对,吉尔吉斯斯坦,马背上的国家,”刘骁忙说。
“怎么全都是马背上的国家,这可是卖马贩子的开场白,”黄朝锡说,“瞧瞧这身板,真厉害啊,哥们!你叫什么?”
“李白,西北交通法学院,这是我同学刘骁。”
“他们也是你带来的?”钟鸣宵问小周。
“没,不熟,”赵周汝冷淡地说,“他不刚说来看马赛嘛,你们好好比吧,敏之受伤了,我去看看。”
说完,赵周汝就离开了,刘骁看着她的背影,一心要追上去。
“回来,有点骨气,先看比赛,”李白拉住了刘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