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龙族]奔逃》阿辰真的不写刀

4、第 4 章

　　年幼的纲吉在院子里呼唤我，跟我说那边有新搬来的邻居。
　　关于这场梦，我知晓这就是一场梦——它太真实。晒在皮肤上的日光，院子里斑驳的光影，身后奈奈妈妈喊着“早些回家”。
　　纲吉扯我的手，他只在我面前稍微放开些，我就被他拉着往前走。
　　连我自己都记不得的片段，此时被咒灵挖出来，那些被人类记录为美好的事物，全都在我面前一一呈现。树上熟透的果实，沿街喊卖的食物香味，幼弟的手也是软的。我在路上松开了手，纲吉回头不解地看着我。
　　我承认我喜欢这样的日子，没有离开泽田家的日子是我一生最感到安心的时候。
　　“不要。”我冷着脸说。
　　“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咒灵还想弥补这个梦，纲吉过来询问我怎么了，我扭头就走，结果一转头，身后是狗卷棘。
　　在这里，少年咒术师已经长大，身形已经是青年模样。这就是狗卷棘以后可能会长成的模样，还蛮帅的，我慢悠悠地想着。
　　结果对方一开口：
　　“海带。”
　　我一瞬间惊醒过来。

　　要从眷恋的梦中醒来，是需要勇气的事情。还好我除了惊吓以外，啥也没感觉到。
　　我还感觉到了强烈的疲惫感，一夜没睡似的。头发太长了，没能被人好好抚顺，此时全都拢在我的脸边，让我极为不舒服地偏头。
　　一只比我温度更烫的手伸了过来，托起我的脑袋，把这些头发理下去。我的视野中出现了狗卷棘的下颌，还有少年脸上的黑色纹路，已经能够看出来梦中的影子。我再往上看，是他认认真真的表情，他非常想帮我把这些头发理下去，可感觉得出来，他对此毫无经验。头发被扯掉好几根了吧。
　　狗卷棘的手很烫，掌心热乎乎的，我下意识地用脸蹭了一下。他愣住了，动作一滞，又缓慢地回到最初的动作。我看着他的眼睛，浅浅的紫，他并没有看着我，他非常仔细地做事情。我心里没由来的酸甜，我想这应该是一种感动，一如十多年前，大家都在埋头认真读书的时候，我仰头就看见那只白鸟。
　　是了，我当时就在想，这一定是世界给我的礼物。
　　这是独我一人能看见的东西。我想让那双眼睛看着我，用这样认真的态度。

　　“几点了？”声音从我的嗓子里挤出来。
　　他给我比划了一个“一”，竖起的食指。我抬起手臂，手腕子耷在他的手上，把他的中指掰出来。
　　我看着比着“v”的狗卷棘，心情好了许多。
　　我从床上坐起来，摇晃着自己昏沉沉的脑袋，外面天色是亮的，应该是下午一点左右。这也睡太久了，我心里对咒言有所怨怼，又想：还好当时狗卷棘的那句“滚开”没有造成范围伤害。
　　他将手指收回去，整个人端坐在椅子上，双手握成拳放在膝盖。我看他这么严肃，起了点逗弄的心思，伸了个懒腰，两下扑在他身上。

　　狗卷棘：……！

　　少年从没跟人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成年女性的身上带着一种香气，他形容不出来。刚刚自己用手理好的头发，此时也落在衣襟上。更让他感到惶恐的是面前的东西，埋胸首杀！
　　我瞅着少年把我推开，几步走到阳台边上，满脸通红的样子确实很有意思。
　　“木鱼花！！”他恼怒地喊起来。
　　我看他如此“饱受折磨”的模样，笑了笑，翻了床头柜里面的备用手机插卡看信息。
　　狗卷棘想跑，被我伸脚拦住路。
　　他没说话，可我能感觉到，他在问：你都醒了，咒灵也没了，你要做什么？
　　我伸手戳他的脸颊，被他躲开，就张开五指扯他的脸蛋。
　　“精神损失费啊，你是不是想得太天真了。”我脸上的笑容是如此和善。
　　咒言师想要使用咒言，可是面前的人是跟学校有关系的椎名家大小姐，伊地知先生临走前反复对他说：不可以伤害到对方。因为咒言睡着许久，面色发白的女人已经不能再被使用任何咒言了。
　　“不可以哦，”在狗卷棘心里纠结的时候，我说道，“不可以对我使用咒言。昨晚上是因为要把青鸟从我梦中抓出来，现在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你要是对我使用咒言，我肯定会骂你的。”我将额头抵住他的额头，我们对视着。
　　我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微微眯起来。

　　我手上的备用手机，那边的人终于接通了电话。
　　写着“大家长”的通话界面，在狗卷棘面前晃了晃。
　　“茱，你现在立刻给我回家。”大家长说一不二，可是很不幸，我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我要出去逛街，我需要逛街安抚自己受伤的心灵，”狗卷棘还是一副想逃的样子，我索性用双腿夹住了他的腰，然后利落地挂在他身上，“反正街口那群人都打完了吧，白天也不会有事。”
　　我在大家长碎碎念的时候，还在想，这小家伙体格其实不错，我这样挂着他，他也没见受不住，只是浑身僵硬。狗卷棘怕我摔下来，用手虚虚地按着我的腰。
　　“啊对了，咒言师还没走，我把他带上当保镖了啊，就这样，拜拜。”我挂断了大家长的电话。我表达的意思就是这个咒言师被我抓了，学校那边拜托大家长您去理论了哦。

　　靠得更近了……狗卷棘整个人都呆住了。能够非常清晰地闻见对方身上的味道，椎名的身上有淡淡的烟味，她抽烟的时候也是这样懒洋洋的样子。少年僵硬起来，他不敢动，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五条老师并没有教过啊！

　　“好了，我们去逛街。”我跳下来，跺跺脚。
　　狗卷棘摇头。
　　“我要换衣服了，你难道要在这里看吗？”
　　狗卷棘疯狂摇头。
　　“在外面等我吧，我们出去玩。”我敲了敲少年的额头。
　　在他往门口走了两步时，我一把搂住他。
　　“果然，是有腹肌的啊。”
　　我隔着衣服捏了捏。
　　少年一下跳出我的怀抱，转过头看我一眼，迅速跑出房，把门关上了。

　　狗卷棘盯着这扇门，手还搁在门把上，就听见里面传来对方的笑声。
　　嘲笑的那种笑声。
　　好气，拳头硬了！
　　少年捂住脸，靠着门坐下。
　　为什么闭上眼就能想到刚刚那种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