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情人》忙里偷闲

19、谈判

　　从安锡出来后，一路下山。这一长段的山路弯道很多坡度又陡，车开不快正好可以让车上的人再次慢慢欣赏阿尔卑斯山脉的风景。
　　“还是那座山，不同角度看过去，竟然是完全不同的样子。”陈耀荣轻轻说，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话音落进江安的耳朵里，让江安本来就一直的波动的心绪更加难以平静。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在其中，难免会被假象蒙蔽。然而道理每个人都会说，只是很多时候人们弄不清自己到底是当局者还是旁观者，所以也很难弄清自己的判断到底是迷着还是清醒着。
　　对于江安来说，此刻的心情就像这勃朗峰，忽而这样，忽而那样，最后浓缩成一系列的明信片，张张都充满诱惑，已然说不清到底该选择喜欢的是哪段风景。
　　车子一路疾驰。渐渐的，群山被甩在了后面。前方的地势越来越平缓越来越开阔，法国特有的古堡艺术不时划过窗外，漂亮古朴的乡间别墅各具风姿在树影间若隐若现。
　　顺着公路来到里昂城南边的Valence镇，再沿着罗纳河一路南下直奔普罗旺斯地区。
　　普罗旺斯其实是很大的一片地区，很多人都知道这里著名的薰衣草。然而这个季节却并不是薰衣草田铺天盖地一片浓紫的时候。但是陈耀荣还是选择了这里，不为薰衣草而是为了这里曾经住过的一位名人，一位江安必定要顶礼膜拜的名人——凡高。
　　陈耀荣相信，即便普罗旺斯的花香不能熏倒江安，即便好吃的法国大餐不能迷惑江安，阿尔勒的凡高总该可以让江安暂时放松警惕让自己有机可乘。
　　打算是这样打算的，不过陈耀荣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立刻又了另外的打算。

　　“咳，江安啊，”陈耀荣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对江安说。“我刚才忽然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刚刚放松下来的江安警惕地挑起眼睛看看身边的陈耀荣，明显的又进入了备战状态。
　　看看这样的江安，陈耀荣颇有点过意不去。看看窗外，有些迟疑要不要立刻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略略迟疑了一下，陈耀荣决定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
　　“嗯，是这样的。”陈耀荣拉拉自己的衣服重新坐好，“我只是刚刚忽然产生了这个想法，还没有完全想好，我希望你先听听，帮我一起想一想。”
　　江安皱眉，平日的陈耀荣可不是一个会跟人客气的人，现在忽然变得这么客气，总让人觉得后面不会是什么好事。
　　“嗯……”陈耀荣还在沉思。
　　江安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嗯，是这样的。”陈耀荣开口，很诚恳的样子看向江安。“江安，如果我给你一笔启动资金，并且给你执行总经理的职位让你去黄氏工作，你觉得可以接受吗？”陈耀荣说得很慢，语气很平缓，态度却是认真的。
　　“为什么？”江安问，表情里依次展现出，惊讶，诧异，疑惑和警惕……
　　陈耀荣微微苦笑。“我的人搞不定黄氏，总要找个能搞定黄氏的人。黄少峰我是不会找他来给我打工的，而黄氏的其他人我都没有把握，只有你，我觉得可以当此重任。所以我才会有任命你去掌管黄氏的想法。”
　　陈耀荣说完了，一双眼睛坚定地看向江安，然而江安却垂下眼帘，避开了陈耀荣的视线。
　　陈耀荣知道江安会有顾虑，毕竟这个想法太过大胆，而且这也只是一个提议，具体操作层面能否执行，能执行到什么程度还都没有想清楚。但是即便如此，陈耀荣也下定决心一定要拉江安入伙，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撬开江安的嘴。
　　“江安，我虽然不会突然变成天使，但是你知道的，我是个商人，我收购了黄氏就是希望黄氏能够走好。”陈耀荣的声音低沉柔美，充满难以抗拒的男性魅力。
　　江安垂下头，将自己的脸埋进阴影之中。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只是突然有这样一个想法，提出来跟你商量。你先想一想，想好了我们再谈。”
　　陈耀荣知道江安会有这样的反应。于是体贴地补上一句。说完也不待江安回答，安静地闭上嘴将视线看向窗外，独自去欣赏起风景来。

　　旁边的江安就没有办法这样悠闲，陈耀荣的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想法，已经让他从听到的这一刻开始，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江安知道，陈耀荣虽然表面上说得客气，但是骨子里他不会跟任何人客气。他既然能说出这些话那很有可能一定会这样做，到时候他可不会记得曾经征求过谁的意见，更不会给任何人反驳的权利。而自己如果不能把握住现在，到时候恐怕真的难保不变成陈耀荣的傀儡。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说，陈耀荣的这个提议又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如果自己真的参与到黄氏的管理中，那
　　黄氏的军心会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得到稳定，至少在业务上，能维护住现在的市场和客户，不会因为内部问题二继续这样滑坡下去。
　　陈耀荣的计划看起来是一个双赢的计划，如果真的能做到，也堪称完美。只是这样一来，结果很可能会跟自己当初的设计失之毫厘谬之千里。
　　到底要怎样来应对陈耀荣扔过来的这个烫手山芋呢？江安的脑袋里飞速地转过无数种可能。
　　江安现在已经了解了黄氏的人和陈氏的人，这些人有的是真朋友，有的是假敌人……在江安的脑海中，他们好像棋盘上的棋子在飞速地变换着阵型。
　　江安仔细地思考着每一个环节，生怕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出现任何的纰漏。渐渐的，江安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而陈耀荣恰在此时按下了车窗，让微风吹进车里。

　　窗外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波浪般摆出巨大的迷宫，修剪整齐的树墙诱惑着敢于挑战它的路人进去一探究竟。
　　“那是哪里？”江安指着漂亮的大门问陈耀荣。
　　“哦，那个是本地最大的花园，常年对游人开放。”陈耀荣随口回答。转过头又看到江安略带嫉妒的眼神。
　　那眼神分明写着你这个□□怎么会对艺术殿堂了如指掌？实在是太没天理！
　　呵呵，陈耀荣摆出他招牌式的迷人笑容。“这里面有一个现代雕塑园，展出世界各地的大师级雕塑作品。咱们的时间很充裕，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进去看一看。”

　　“哼。”江安哼了一声，“雕塑就不算了，不过我想去一下卫生间，这附近有吗？”
　　“有啊，”陈耀荣拍一下司机的按钮，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穿过前面这个刺绣花坛就有一个公共卫生间。”
　　陈耀荣指着那座迷宫对江安说。

　　“嗯，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来。”江安跳下车，快步走进刺绣花坛。
　　所谓刺绣花坛就是用密集的书墙组成各种对称地图样，然后在树墙分割出的中间中种上鲜艳的花朵，红花绿树，好像绣品一样整齐。于是得名刺绣花坛。
　　刺绣花坛有大有小，规模大的非常壮观。
　　陈耀荣和江安看到的这个是很大的一个花坛，外围树墙很矮，越到里面越高，最后完全挡住了视线。

　　江安进入树丛分割成的通道，左转右转，最后消失在树木后面。

　　偶又在深夜更新，感觉自己很用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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