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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遇不测姬垒归山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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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不测姬垒归山城
话说,杨规失踪的事件过去了两三个星期,墨尚潜与连蘅一行人也已经动身前往漠河,这会正是一个雾气朦胧的上午,没错,邯郸起了场大雾,城市之中,事物无一不模糊。
可谓烟波浩荡渺茫,可看不清路。
姬垒对这种天气却早就习以为常了。
北边嘛,冬天冷,容易有雾,正常至极。
“喂。”
他正在打电话,对面是齐暮的声音。
“怎么了?”
“杨规失踪的事得中断调查了,案子被我上级揽了。”
“那...”姬垒欲言又止。
“我准备去修行,其实...是去西南的山里当道士,因为组织里不太需要我这种兼职当私人侦探的家伙,会违法的。”
就是这句话,讲得他彻底无语。
同样也就是这句话,让他向来都不愿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呃,垒垒,我最近有点事情,至于图纸嘛,你和易南柯商量,可以吗?”十几分钟之后,姬垒到自己的工作地点去,正好听得同事秦达忧问道。
“当然行...”他迟疑了一会回答说:“只是...”
“只是什么?”秦达忧继续追问道:“你怕你和易南柯两个人都画不好一张图”
“嗯,对。”
“师父跟不跟你一起啊?”姬垒继续说。
“你是说秦南辕他没有,他可还在这里哦。”
“那便好了...”
这时,在三山,也就是文鲁和颜诩墨、舒将璃等人所在的城市里,天气转晴,并且气温突然升高。
“哥,你要去干嘛呢?”白空明见白涟带着一本书从家里走了出去。
“按辈分叫,叫叔!哎呀,还能干嘛呀!”白涟不耐烦地设问道:“去山上捡叶子做标本好交差用啊。”
“那我也去,正好也捡一点放实验室。”
“也行,但是我要和你走不同的路去,毕竟我知道捷径。”白涟自言自语。
白空明听闻此话故意说:“不同路就不同路,都是成年人,还怕什么走丢!”
“那可不,你丢了我还得找你呢。”
“等会小心找我找得够呛,我让你找一宿。”白空明一边说一边跨出门去。
“师父,你在哪啊?”与此同时,姬垒在办公室的角落给秦南辕发信息。
不曾想他刚刚发出信息,就接到了另一通电话,这次更加让他崩溃:
“姬垒逆徒,你还有脸问我?!”
“......”
“你可知道,上次你工作时间偷跑出去替人办杨规的案子我懂了,那个齐书生老早是决了意畏罪潜逃当道士去了,这个烂摊子谁收?”
姬垒一直沉默。
之后秦先生便开始翻旧账。
“我说你啊你啊,真真是...明明如此突出,可曾是个榜眼啊你,却装作无所事事,之前在姑苏读书时,不是为保排名站在学文的那边,后来又偷什么懒,跑来学地质,最后你看,到了现在...”
“反正为师不帮你这好逸恶劳之人,你大可从哪来的便回哪去了,为师认真的!”
于是他就打算抛下任务,立即回故乡,心意决绝,实在愤懑,随意用些词汇,编了一点东西:
秦宫旧处黄沙漫,
达至咸阳留后患。
忧心似此终不满,
若楼皆如参天剑,
愚恐后世绝人寰。
又说姬垒走时,陶不归正坐在街角一间杂货店旁边,拿着纸笔在写歌词,忽听得有人猛拍店里的柜台,边拍边叹息连连地说道:“店主你出来,我这生意想是做不成了!”
此人有一头凌乱的短发,目光凌厉,而且胡子拉碴,穿件花衬衫,还套了一件马甲,并没有看见陶不归,依然只是吼。
“诶,我说兰芳谪,你吼啥呀,生意如何的做不成了?”店主走将出来喊道:“况且你和我吼也不管用啊?”
“你是不知道,我们邯郸这出人命案啦,有个军人在郊区醉酒身亡,而我的公司就他妈的搬到了郊区!”
“这是在讲杨规的案子吧...”陶不归心说:“完了,姬垒可能有难。”
为了扫除自己的一部分疑虑,他向那店主买了一瓶白桃味汽水,故作平静地边喝边走开了,当然也带走了作词用的纸和笔。
他回家后盯着那张谱反复的看,上写道:
像被雾霭蒙蒙给迷了眼睛,谁的心里再也不见一点声音。
等谁等到了院子门前桃花儿都想褪色啦?
问谁是否剥去真正的鳞甲,问谁是否破了茧会成了蝶啊。
我欲捻下几撮华发,送与君以念往昔。
(副歌部分):
都道我是人间一蜉蝣啊;
便借机把这尘世游一遭啊;
这山间明月,与耳边轻风;
都同样值得我留恋啊!(副歌,唱时反复二到三次)
(每次副歌之后唱前一段词)
“你写的歌很好听哦。”他突然听见有人在他背后小声地说着:“只是之前你大晚上练琴有点儿打扰到我了...”
陶不归挠了挠头转过身去,见到一位高挑的年轻人站在那里。
正想问时,这青年继续说:“是这样的,我叫花允荣,就住在先生您的楼上。”
“哦,这样啊...”
“而且,我也是个写歌的!”花允荣激动。
“你有什么事吗?”
“不,该问这话的是我,你的声音听上去好伤感...”
确实,刚才陶不归看谱看着看着就唱了出来。
“嗯,是吗?对不起了...”
“没事儿,如果是真有什么令你伤心的玩意儿,我可以陪你出门说去。”
于是陶不归拼命点头。
三山这边,白空明已在山间完收集落叶,准备抽身下山回家去,慢悠悠地在山路上晃了几分钟,看着两旁的景致,再要往下走时,却愣住了。
只见一位青年,身着灰色单衣,长裤上满是灰尘,梳着个发髻,背上背一个旅行包,就单膝跪在地势低处,从包里拽出个凿子来,由于那青年一直背对她,白空明未曾见到他的正脸。
“姑娘,你怎么了啊”出于好奇,她问道。
“啊,这位小姐姐,你说哪个姑娘”那人转过头,更加不解地问道。
白空明着实被他惊到了:“啊?你...对不起!”
接着她听见类似骨头碎裂的声响,之后那青年再没和她说一句话。
只是她耳边有些抽噎声。
接着白空明条件反射似的冲了下去。
那青年把两只颇有灵气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眶里有泪珠,先前拿凿子的那只手捂在了另一只手上面,两手手指之间隐约有血痕,衣袖上也被泪湿了一半。
“你怎么把自己的手弄成这个样子,疼不疼啊你!来,我给你看看。”
“疼,当然疼...”他回答说。
“我能在你包里找点东西吗,比如布之类的。”
他点头。
“那这样,你先把伤口用布包着,我带你下山去买点药。”
“对了,你叫什么啊”下山买完药给他处理伤口之后白空明走在回家的路上问道。
“我姓姬...单名一个垒字...你呢”
“我叫白空明,姑苏人,是个教书的,哦,忘了问了,你哪里人怎么到这的”
“本地人...我之前...是在你老家那边读书的。”姬垒一边小声啜泣一边结巴地回答:“...可能...因为...我比较听从调遣...毕业之后就真的被...被我师父调得好远好远...去到邯郸做工程设计师,最近...那里出了一起...失...失踪案,事情闹得...很...很大,我...从上班的地方...出去...协助侦查人员,之后,让师父...知道了,就...就被他赶...赶回来了。”
“好巧诶,我在邯郸念的大学...”白空明听后轻柔地对他说道:“不过,我俩好像从来没在那遇到过。”
“或许,姑娘,这只能证明...你和我...是同一届的,你在邯郸的时...时候,我就在姑苏。”姬垒对此补充道。
“对了,你说的失踪案里,失踪的是谁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好像,他姓杨,是个军人。”姬垒突然忍住泪水:“我只是有个玩音乐的朋友,他和失踪那人的是故知...是他打电话给我让我过去的。”
“完了,好像是我哥的上司前几天让那个军人去邯郸办事情的啊!”
“对不住了,姑娘,你哥是”
“他是一个律师,后面的事情有点复杂,我现在暂时不想让你知道。”
“哦,那就别告诉我好了...我怕我又连累谁做事...”
“诶,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留长头发的啊”
“或许是从高中毕业的时候吧。”
“哈哈哈哈,说实话,你这样的发型,第一眼看过去还真挺娘炮的。”
“是吗,我以后剪掉便是了。”姬垒破涕为笑:“话说回来,是谁使得你这么好好一个白白净净的姑娘这么口无遮拦的?”
“那就是:我叔、我哥,还有邯郸害的。”
“哦,你是说,你去邯郸之前还没那么傲娇,对吧。”
“去邯郸之前是被我叔护得很会怼人,到了邯郸不习惯,回来之后就更是,对不起,刚才惹到你了。”
“没事的。”
“那你现在回来三山,得住哪啊?”
“我估计我爸我妈都不愿意看到我回来。”
“呃,那现在怎么办啊...”白空明嘟囔:“你可以去我上班的那个学校的宿舍吗?好像不行吧,你又不是学生...”
“我总不能住你家里吧...”姬垒小声嘀咕。
白空明闻言答道:“那现在看这天气这么热,你也只能先在我家坐一会了,待在外面的话会中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