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功败垂成兰舟催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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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败垂成兰舟催发
话说那秦文灵在回岭南的路上出了祸事之后，文鲁帮着颜诩墨写了一封匿名信，惹恼了许别尘，可奈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做官的又接到了一通电话。
这次不是诩墨他们。
“您好，许先生？”对方显得恭敬而又略带调侃意。
“有什么事情请快点儿说！”
对方的声音突然颤抖：“我听说~~诶?”
还没等他说完就断线了。
许大官人愣了一会，直直地盯着桌上那封信的碎屑，随后捉起笔来，想要写点什么，却又另外搬了一叠文件，开始翻看。
“净提些我已经知道了的破事。”他是笑着的。
他迟疑了片刻，用电脑文件形式，以京城市区为范围，发布了一则通知。
“其实我写那信并不是因为不满。”在回三山的路上，文鲁这么对颜诩墨说着：“是为了帮你。”
“矛盾升级、事态严峻，书呆子又帮倒忙。”他回应。
“正如你所想，现如今一些事情确实是复杂，但是这些只是局部的漏洞；整体看来，在这样的和平状态的我们已经很是幸运了。”文鲁憨笑道。
听到这话，他向旁边瞟了一眼：“你现在被诊所开除，还惹上事端，真是上学的时候把历史书读死，这样的和平状态下你连自己都做不好。”
“你啊你，要真是混乱年代，情况更变态。”她叹了一口气，放慢速度，让颜诩墨和自己的距离拉得更大：“反社会思想在什么时候都要不得。”
“易工头！”
比背后这粗犷的声音更能吓到易南柯的，是那人对他完全陌生的称呼。
“你晓得秦教授这些年揽活赚了多少钱？”那人继续。
易南柯诧异，他转身，很坚决地摇头：“我知道个锤子知道，我又不是江户川柯南，怎么了？”
他那同事着实是个粗人，刚才只是传信息给他而已，哪会懂得他为啥那么惊讶。
其实，易南柯知道秦老身兼多职，只是一直以来没人敢说；但是呢，敛财的事倒是个秘密，毕竟他女儿秦文灵作风优良。
“可见，这秦南辕是个十足的戏精。”他心里下了定论。
还好他先让姬垒回去了，秦老也不在这，他是在几分钟之前出去的，好一个交代完任务撒腿就跑。
可笑的是，他才发现了有一块补丁在秦南辕不久前放手机的桌子上，应该是争执的过程中从衣服上飘下来的。像极了秦文灵。
失去了唯一在意他颜面的善人，秦南辕的虚伪就人尽皆知。
本来是个教授，却要包揽工程，还想去做官，他的错不只是感情用事：换种角度看这秦老头子，只能说——还真有本事呢！
“你跟来做什么？”易南柯问那带信的人。
“嘿呦，我本来就是负责接应你的嘛！”那人跺脚：“这秦教授一走，你就成工头了，不需要知道计划？”
“他的计划我不用！”易南柯随口一句，旁边那工人却是觉得他霸气。
同时，在邯郸，陶不归的手肘撑在家里的桌子上，看着桌上的游戏卡牌，眼神懒散。
“那花允荣回不去好啊！”他对找他办事的一个客人笑道：“毕竟最近唱歌唱戏的圈子乱了，连我这样只乱写不乱卖的，都扯到喽。”
“不用这样说自己，清者自清。”客人摸走一张牌。
瞄了一眼，好像会烫手似的，丢了。
上写着：商鞅
“对，我想起来了，配音的是不是也有被牵连到？”他说：“老陶，你在干嘛？”
陶不归一时出了神，他叫了好几遍才反应过来。
“你为什么说这个？”他问。
“这副卡你哪弄来的？”老陶不耐烦：“不要用问句回答问句，我看最近几天新出了部片子，附近的便利店有卖相关周边，一时凑热闹买来的。”
“我还以为你认识那个小朋友。”
“你说的谁啊？”老陶更疑惑了。
客人重新拿起那张卡：“一位业余配音演员，其实和这个东西没多大关系，我也是突然想到的。”
那卡牌上所印的商鞅，是新的动漫形象，身着官服，低着头，眉毛浓密，相貌周正，但是表情特别凝重，竟然多出了一点阴森的视感。
“哦，上面写了。”陶不归瞪大了眼睛。
的确，角落里写了：CV.黎简筹
“是他吗？”老陶说着：“是他我丢了这卡。”
“嗯。”“好的，我可真丢了！”老陶喊道，将手中的东西甩出了窗户。
他在心里默念了几种攻击性极强的脏话。
干完这事他就走了出去，直奔车站，赶最近的一班车，去京城。
那张卡片飘到了楼下的一位路人头上。
他们站在上面看不到楼下那人的笑，也看不清楚他如何将那玩意放进了上衣口袋。
“欠话费、高空抛物。”那路人含笑道：“没有必然联系？”
说回秦南辕，虽然跑了，但是也不是无所事事地跑了，他干的最后一件事情，是把京城和三山两地郊区残破的建筑拆了。包括之前兰君迢小朋友去过的那所“破庵”和许望尘的道观。
再说了，上次他遇到的上官君返，以及她提及的“住持”——都并非信了鬼神。他们都不是真正的唯心主义者。那住持老人原是个摄影师，好不容易辗转回到老家，爬了个山，后来因为山下修路回不了城里了，才被迫留在山上。至于小上官，本就是个没有人管的可怜之人，现在住在兰君迢的家里。
“唉，你还饿吗？”在京城，白空明对着正在啃着一个菜包的连蘅莫名地叹了一口气：“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怎么了？”连蘅一脸疑惑。
“我叔刚才发信息说他的一个学生寒假的时候躲在邯郸，躲到现在都不肯回去。”
她继续：“再不回去他就按逃课处分那奸贼。”“是我们能帮上什么吗?”连蘅吃完早饭擦了擦嘴问道。
“那没你的事，但是我想和你待一起。”白空明说：“他逃课，我叔即使说要把他剁碎了泡福尔马林里也是句气话。”
“总之，我要帮忙找人。”她总结道。
过了几十分钟。
另一边，易南柯皱着眉毛，走到街上，身后那工人拦都拦不住。
“我问别的同事去。”他嚷道:“快去做你自己的事情，不要一直跟着我，我和你说过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他开始后悔先把姬垒支开了。
虽然这么做是因为不方便当着他的面揭露秦教授。
“喂？”于是这位易工头打通了他的电话。
他都不好意思打招呼了。
姬垒在另一头沉默了好久：“干什么？”
“我不懂...怎么...办。”
“哦，其实我知道我师父那回事的。”他憨笑：“用不着瞒我，或者愣了半天说出秦文灵那种语气。”
“垒垒是明白人！”易南柯兴奋。
“这才像你。”姬垒说：“需要我帮你吗？”
“对了，京郊改造的事许道人同意了吗？”易工头问。
“同意了呀。”姬垒一字一句回答地特认真：“之前去找他，他硬要和我争个明白，弄出我被他绑了的既视感，是因为他认为我了解秦文灵，想套话。”
“哦~”易南柯回答的语调抑扬顿挫。
“我们谁负责施工？”
“我呗！”易工头很自信。
“嗯，好，工期有可能会缩短，因为许道人也会帮我们。”姬垒边点头边说：“他其实是对权势过于敏感，才会只在那种事情上刁难我们的。”
“嗨，那神神叨叨的老头子就是为了自己啦！”
姬垒听到他这么一说，悄悄地把手机拿远了，随后叹上一口气。
“许道和师父在这个方面原来一直毫无差别。”他想着。
“你过来商量。”说完这句，易南柯就将自己所在的街道位置告诉了姬垒，并挂断了通话。
但是，他貌似忘了看路。
“啊，你瞎了？”撞着一个人，他这么说。
“对不起，刚才我在接电话。”易工头道歉。
那家伙也喊：“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些，我烦着呢！”
易南柯抬头，发现那人有一撮白头发，认出是陶不归。
毕竟老陶的歌又不是完全没人听，换句话说，他的作品和他本人都还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
“你是?”虽然认了出来，但是不敢确定。
“我陶不归啊。”
“噢，你好啊，我...”易工头一时语塞：“我是易南柯。”
老陶知道他，姬垒之前和他提到过。
“我等人呢。”易南柯看他表情变了，问道：“对了，你在烦什么啊？”
“烦什么，烦那饭圈变了态了！是个搞文艺的都逃不了。”
过了一会，他又问：“最近有没有看见姬垒？”
“等的就是！”易工头大笑。
陶不归久违地感到他乡遇故知那类的狂喜，怒意全消。
两人正聊着，被熟悉的寒喧打断。
“易先生，我的图纸在...诶，老陶?”
说实话，姬垒甚至有点担心陶不归当着易南柯的面拥抱他。
陶不归真的憋了满心的话，只是此时不好讲，于是想转了身就跑走，奈何被易工头这个真爱粉给硬生生拽了回来。
“我是想说，图纸的最后一张备份在师父那里，但是施工已经开始了，我不确定许道人会不会按原计划实施。”随后，几个人在一间饭店里商量，姬垒先开口。
“是因为道观被秦老拆了吗？”易南柯问。
“对，怎么办？”姬垒顺着他的思路：“虽然我也只是揣测。”
请他们吃午饭是陶不归的主意，但是呢，他觉得自己却显得很尴尬，特别是他们开始谈正事的时候。不过，这样的尴尬，让他感到很开心。
也许在和颜诩墨说话的时候，文鲁也有过这样的想法。
“叔，我觉得吧，他应该是和你请过假的。”同时，白空明将自己的推测通过社交软件告诉白涟：“可能和妹妹在一处。”
她口中的“妹妹”是白涟的女儿白鸢飞，同时也是逃课那个学生的旧友，刚刚大学毕业，当了记者，在邯郸进行和秦文灵的事情有关的采访。
“只能拜托你把他弄回来了，我这边乱成一锅粥了要。”白教授压低声音发了一条语音。
发完他转头看漫画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功败垂成兰舟催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