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天涯（南风）》雨季的飘痕

14、十四 夫妻同齐心 天清横出世

　　回到她和景毓的营帐，景毓仍然低着头看着汉夏边界图沉思着，天雪来到他身边，替他披上毛氅，“北方天气寒冷，别着凉了。”
　　“嗯，谢谢，刚才你上哪去了，我到处找不到你。”景毓握着妻子的手问道，她的手也很凉。
　　“我……我去观察下辽军的动静，顺便透透气。”她找了个理由。
　　“哦，这几天辛苦你了，等战事一完，我们也学皇上和娘娘那样，出去走走，好吗？”景毓听到妻子的回答，平静地说。
　　“等这场仗打完再说吧。景毓，如果我……我真的做错了什么，你会原谅我吗？”天雪试探着。
　　“你会做错事？呵呵，不会的，我的郡主一向识大体知轻重，怎么会做错事呢？就算真的做错了什么，你我夫妻一体，我自当为你一力承担，天塌下来有我帮你顶着，决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和委屈。”
　　“景毓……”夫君眼中的认真和深情，让天雪感动不已，投入他怀中，汲取他的力量和温暖，给她勇气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有他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傻瓜，你哭什么，身为你的相公，当然要为你遮风挡雨了，谁叫皇上已经给我们做了那么一个典范，我要是这点都做不到，岂不是被他笑话？”
　　“呵呵，人家可是九五之尊，你怎么能和他比？不过，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谁也比不了。”天雪破涕为笑。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
　　等天雪睡下了，景毓坐在桌案前，陷入了沉思，这样的天雪太反常了，看来还有些事，是他不知道的，但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或是即将发生什么，他都认定萧天雪是他此生唯一的妻子，爱一个人不就该这样吗？

　　“皇上，军营里谣言四起，说我们之所以节节败退，是因为出了内奸，而且就是……就是郡主。”赵拓说到后面，声音不免低了几分。
　　“是吗？既然你都说是谣言了，那说来有何用？传令下去，全军撤离雁门关三十里。”皓南经过一夜思量，终于有所行动了。
　　“后撤三十里？难道皇上要重新布阵？”不战而退，皇上必有所图。
　　“不错，而且景毓和郡主刚刚出发，给我传道口谕给他们，就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相信景毓会明白他的意思。
　　赵拓得令下去后，排风走了进来。“皓南，有关天雪的传言，你说是不是真的？”
　　“那你信吗？”皓南看着一脸担忧的妻子。
　　“我不信，天雪昨天还与我谈起汉辽的事，我肯定，她的心是向着北汉的。”排风肯定地说，虽然她们不算深交，但排风相信天雪的为人。
　　“既然这样，你又何必担心呢？谣言的事，景毓自会处理，我们目前只要打个漂亮的胜仗，那些别有居心的人自然无话可说了。”萧天雪是敌是友，他心里很清楚，若是他真的听信谣言，岂不称了耶律隆绪的心，他刘皓南会这么笨吗？
　　“看来你想好对策了，只要我们赢了，谣言自然不攻自破，对吧。”排风也想通了。
　　“但是我还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针对天雪呢？”排风转念一想，还是有点疑惑。
　　“那就要问耶律隆绪了，萧天雪到底对他而言，也许有什么特别意义吧，才会用计希望我们逼走她，可惜他太小看我，也太低估景毓对萧天雪的感情了。”景毓是个外表淡然，内心火热的人，他认定的人是决不会放手的，而且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也不是凭几句谣言就可以动摇的，这次耶律隆绪打错了算盘。
　　“难怪天雪昨天的神色有点怪怪的，可能她和耶律隆绪之间发生过什么吧，现在战场相对，难免有些感触。”排风猜测道，女人总是难以忘情的，即使被对方伤得遍体鳞伤，即使逼迫自己与他刀剑相对，但内心最软弱的一角始终还是保留着，希望天雪可以早日看透才好，因为景毓才是值得她爱的人啊。
　　“不管他们发生过什么，我相信萧天雪都会处理好。”而且耶律隆绪贪恋权势更胜感情，他这么做，背后肯定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否则他早在萧天雪未嫁之时就行动了，不用等到今天。不过，这些事不用他操心，相信景毓会找到满意的答案。
　　“皓南，如果当年我嫁人了，你会怎么办？”天雪的事，让排风联想到了自己。
　　“你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没有如果，我也不会让如果发生，你命中注定会与我相守，任何人也抢不走你。”皓南的眼里带着笃定的神采，“如果你非要一个答案，那么我告诉你，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你……我早该知道，你会这么回答，刘皓南向来不懂得什么叫成人之美，呵呵。”排风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就是霸气而专一的皓南。
　　“我从来不是君子，我只知道，我不可以没有你，所以我就必须拥有你。而且，我也知道，你决不会嫁人，若是我没来找你，你会记着我们的情独自过一辈子，对吗？”皓南反问排风。
　　“不要老是那么自以为是，说不定我早把你抛之脑后，做别人的贤妻良母了。”排风就是不让他猜中，即使她的内心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好了，别再说这些没有可能的事了。你已经是我的妻子，将来会是我们孩子的母亲，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大军就要撤退了，你也该准备下，随军后撤吧。”皓南嘱咐道。
　　“那你呢？难道你要一个人留下来，万一被辽兵包围怎么办？”排风急道。
　　“他们还没那个本事，我留下来重新布阵，顺便会会那个幕后的高人。”皓南说出自己的打算，要取得胜利，此人必须铲除。
　　“那你一定要小心啊，我在军营里等你。”排风抓着皓南的手，不免有些担心。
　　“好，我一定尽快回来，放心。”
　　两个时辰后，大军拔寨起营，向关内进发。皓南独自留在这空无一人的雁门关，极目远望，天边阴云密布，隐有雷鸣之声，看来有人也在作法布阵，那么就来看看是谁更胜一筹了。
　　皓南闭目而立，想起了他的师傅希夷老祖曾经说过的话——阵法之极致，乃是天人合一，集九天之气于阵，化暴戾为清新，解怨气为祥和，如此才能发挥出紫薇斗数的最大威力，皓南从冥思中清醒，阵法必须与布阵之人气运相连，人正则阵刚，此时的他没有杀伐之心，终于领略到师傅所说的极致境界。皓南心念一动，身后的九支令旗拔地而起，按照五行八卦方位摆列，最后一支立于中央，顿时远处的电闪雷鸣感应到了什么，声势减弱，皓南了然一笑，继续催动阵法。没过多久，皓南终于完成了一个他从未尝试过的新阵法——紫薇天清阵。它与天门阵不同，天门阵集天地戾气，诱人心魔，而且杀孽极重，而天清阵乃取紫薇祥和之气，意在化解杀伐之心，让人戾气全消，自然不战而败。
　　“乾坤正气隐无形，浩然一阵归天清。师傅，你所期望的境界，皓南终于达到了，但愿你可以瞑目了……”皓南仰望苍天，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当年希夷老祖以身殉道，唤他回头，可惜还是功亏一篑，但皓南对他的苦心，并非不懂，而是不能，如今天清阵一成，就表示皓南已经脱离魔道，回归正途，相信师傅的在天之灵会得到安息。
　　天清阵果然名不虚传，一旦开启，四周光芒万丈，方才乌云蔽日，立即晴空万里，方圆十里之内都能感受一种宁静祥和之气。“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破我的阵。”皓南对着远处讲道，似乎对方就在眼前，而且他可以肯定他的每句话，那个人一定可以听到，“告诉耶律隆绪，三日之内他不撤兵投降，我会让他一败涂地，永无翻身之日！”说完便一跃而起，借着天清阵的阵势向关内飞去。
　　“刘皓南……你果然已经到达天人合一之境，想不到陈希夷居然可以调教出这样的绝世奇才。”圣灵通过玄光镜，恨恨地说。他不由地想起了当年他独上华山，与陈希夷比试数术阵法，可惜他机关算尽，还是棋差一招败在陈希夷手下。他隐遁深山，苦心钻研二十载，就是为了要扬眉吐气，一雪前耻，想不到陈希夷居然已经离世。后来，他听闻当今北汉昊辰帝乃陈希夷的徒弟，而且被人称颂为天下数术第一人，他便下定决心要找他一决雌雄。要与皇帝比试，最好的地方莫过于战场，他要在天下人面前打败刘皓南，向天下人证明，他才是真正的阵法至尊！不，他决不会轻易认输，呕心沥血二十年，他要的是陈希夷和他的徒弟俯首称臣，要得是天下人的敬畏，要得是创下永世不朽的功绩……圣灵的眼中射出骇人的异光，隐藏在仙风道骨下的是一颗何等可怕的心，一场新的风暴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