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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杨昭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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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女人的第一步就是要和男人纠缠不清。
鉴于整个武林盟里愿意搭理我的也只有佟风郁了,我就只能选择和他纠缠不清。
他这个人大概一辈子都活在象牙塔里,脾气好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像坨软绵绵的棉花,根本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也不晓得什么叫生气。
我决定大发慈悲免费给他上一课,让他知道什么叫做道德沦丧人心险恶。
这天晚上,他都快睡了,我把他拖出来看星星。
他看了看乌云密布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点了点头。
看星星的地点定在武林盟最高的塔顶上。
作为一个新晋魔教妖女,我的基本功还是很过关的,一把抱起佟风郁,眨眼就飞了上去,稳稳地落在塔顶上。
或许是因为腿伤,从来没来过这么高的地方,佟风郁看上去有点紧张,心跳乱了阵脚,砰砰砰地砸在我耳边。
我学着少主的样子板着脸,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反派气质一点:“其实有一件事我瞒了你很久了。”
他看着我,目光温柔。
为了营造一种紧张的气氛,我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极其缓慢地说:“我加入了魔教,此番混入武林盟,是奉教主之命来取你……”
话还没说完,他脸腾地红了,结结巴巴地说:“娶、娶我?”
好家伙,我辛苦营造的气氛全没了,
“性命。”我努力维持着冷酷的表情,吐出最后两个字,然后抽出剑,“看在你平日里对我不错的份上,我允许你留下遗言,有什么要说的话就快说吧。”
他脸上的绯红还没褪去,表情有点懊恼:“昭昭,别闹。”
我一下就火大了。
我明明是认真在当反派的,他这种态度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我把剑架到他脖子上,魔教果然财大气粗,给新教众配的佩剑都是削铁如泥的好东西,他鬓边垂下的一缕发堪堪被擦过,便断作两截。
那一刻,我心里想的居然是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能做这种玉质君子必备的,左右各留条须须的发型了。
他也不动,黑黝黝的眸子格外亮,微微歪了歪脑袋,对我眨了眨眼睛,活像只小白兔。
良久,久到我拿剑的手都酸了,他笑了一声,闭上眼,一副任我宰割的样子。
“轻一点,我怕疼。”
杀只鸡都比这血腥刺激有成就感一点。
小鸡还知道快跑呢。
我把剑收回来,在他边上坐下:“你怎么这样啊,好没意思。”
他一双眼睛弯弯的,像两轮月牙:“昭昭你好有意思。”
“……”等我把你脑袋摘下来当球踢会更有意思。
我有点挫败,抱膝坐在房顶上,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真的是长相太正派的缘故?
忽然,肩上一暖,我扭头,发现是佟风郁把他的薄狐绒披风给了我。
他身体不好,常年吃药,有时候吹点风就会起热度,所以就算是快要进入初夏的夜里,他也穿得很厚。
我聪明的小脑瓜又有了坏主意。
“风郁哥哥,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拿点吃的,很快就回来。”
不等他同意,我双手一撑,直直地往后倒下去,像是不小心坠楼一样。
感受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我的心情格外美丽。
我喜欢这样的失重感。
“昭昭!”
我睁开眼,看见佟风郁满脸焦急,一只手伸出来,像是想要抓住我,然而却被双腿拖累,只能狼狈地趴在那里,努力地把身子往外探。
这是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么强烈的情绪。
“我没事,你别动!”
我腰上用力,在半空当中旋转,足尖点在突出的塔檐上,运起真气将速度减下来,然后稳稳地落到地上。
我抬头对他喊:“我马上回来!你不要动!”
鬼才回来,魔教中人才不讲契约精神。
我最看不得有人单纯天真到盲目信任别人的程度,一想到小白兔即将因为被在塔上晾了一晚上而变成小黑兔,我就有点兴奋。
回到房间,我洗了个澡,喝了杯牛乳,开开心心地上床睡觉。
睡到半夜,外头吵吵嚷嚷的,有人来敲我的门,问我有没有见过大少爷。
“没有。”
我把头摇得很坚决,然后关了门,换了身衣服,从窗户翻了出去。
路上碰到从塔那边过来的一群人,我躲在树丛里仔细看了看,却没见到佟风郁。
那只兔子不会被鹰叼走了吧?
等人过去,我又飞到塔顶上,看见佟风郁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点病态的粉,鼻尖也被冻得通红,看到我竟然还是没有生气,反而笑了:“昭昭,你回来了。”
“嗯,刚刚不小心迷路了。”来高塔的路只有一条,但凡智商有十位数的人都不会迷路。
“这样啊。”他居然还信了,“等我有空就带你把庄园都转一遍,熟悉一下路。”
我纳闷:“刚刚不是有人来过吗,你怎么不和他们走,非在这里吹冷风。”
他还是笑得很温柔:“那样昭昭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
我觉得他可能是冻傻了:“你可以留个字条或者让下人在塔下等我呀。”
他恍然大悟:“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他傻得让我有点火大:“这都能没想到,要是我不回来,你不是要在这里活活冻死?”
“昭昭肯定会回来的。”他看向我,天上没有一颗星星,他眼里却有许多,一闪一闪的,简直要亮瞎我的狗眼。
我别过脸:“万一我不回来呢?”
“那我就一直等。”
“佟风郁。”我弯下腰,凑到他面前,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果不其然,他脸红了,屏住呼吸,眼睛也不敢眨一下,“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他眼睛蓦地瞪大,这下连耳朵尖和脖子都红了,居然让我觉得有点可爱,于是伸出手指捏了捏他的耳垂。
有点烫。
“嗯。”
他的声音和幼猫叫一样,几乎听不见。
我得意地笑:“有眼光。”
他抬起眼,仰头,满眼是期待:“昭昭,你呢,你喜欢我吗?”
说实话,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他。
佟风郁的喜欢来得莫名其妙,从到武林盟山庄开始,我几乎没对他做过什么好事,换位思考,如果我是佟风郁,大概早就把杨昭昭吊起来打了。
他居然还能喜欢我。
他好变态。
但是他好可爱,白嫩嫩软绵绵的,像棉花糖一样,咬下去还是草莓馅儿的。
还好我是个魔教妖女,不必担心说了喜欢他但最后发现自己不喜欢他该怎么办。
美女姐姐说,这种时候提起裙子不认人就好了。
我问她为什么要提起裙子,她支支吾吾地不肯说了,我猜大概是因为提起裙子跑得快些。
我学着美女姐姐的样子风情万种地挑起他的下巴,然后亲了下去。
他的唇微凉,带着一股清冽的竹香,唇瓣轻碰,如蜻蜓点水,荡开一圈圈涟漪,落在湖面上的竹叶一晃一晃地飘远。
“昭昭。”他的嗓音有些喑哑,大抵是着凉了,“你这样不对。”
我心想哈哈被我这个魔教妖女的放荡不羁吓到了吧。
忽然,他一只手按上我的后脑勺,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又用另一只手勾住我的脖子。
“我来教你该怎么做。”
唇被轻轻衔住。
牙齿擦在柔软的唇上,那种感觉像极了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耳朵,明明被触碰的只有那一点,却让人浑身都轻飘飘地痒。
他先是温柔地吮/吸、用舌尖描绘唇形,然后他的动作幅度增大,整个人破天荒地显露出一种攻击性来。
我向来是个好学的人。
很快,我也会了,有样学样地跟着他的节奏。
于是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喉咙里断断续续地溢/出带着哭腔一般的呻/吟,最后浑身一僵,整个人都软下去。
我眼疾手快地揽住他的腰,发现他居然晕了过去。
一摸额头,烫得吓人。
我舔了舔嘴角,觉得这颗棉花糖没准是黑芝麻馅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