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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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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灾岭一战,白子凝寡不敌众,拼尽全力,灵力散尽,金丹碎去,最终也没能保住他的孩子。
单氏抓了人,还对着他肚子拳打脚踢,挑去手脚筋骨,还不罢休,誓要让他人魂俱毁。
单氏一行御剑飞了一段时间,本是万里无云,忽被一道墨色的枯山劈开。鬼气乱窜,一股沉沉的死气和着浓郁的腥味儿冲斥开来。
“死断袖,你看我对你多好,死了也不让你孤单,和你肚子里的贱种,好好享受去吧.....”
话音未落,便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怨气所化之地,集齐了古今以来各大邪魅,应而被称为万鬼窟。方圆百里皆枯木,那唯一一条小沟渠竟也被鬼气侵袭成了红褐色。
他在空中下坠,下沉,虽断了筋脉,可意识仍在。
他还没死,不过死了也好,哪怕还有三分化成厉鬼的机会,杀了单羽,灭了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替他死去的孩子报仇,也比残延苟活得好。
呵......
呼啸的寒风中偶有几声恶鬼的吼哮,是不是掺杂几句小鬼尖锐的嘶鸣声,耳窝子嗡嗡作响。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重重砸落在地。
疼吧,会被鬼怪吃掉吧,不过也无所谓了。
睡吧,子凝啊子凝,世间也没有人会记得你了。
江琛,你在哪......阿凝好想你......
我怕是等不到你来接我了......
我们的孩子,没了,你会不会怪我......
“听说了吗,明日鬼王迎娶鬼后要经过这儿!"
“啊呀,那我们可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怎么还指望被鬼王看上,要你做小的?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浓妆艳抹的女人,倚着窗沿,相互打趣着,时不时对楼下过路的公子,花枝招展的挥动这帕子,抛抛媚眼。
七月十五,鬼王娶妻,一时轰动六界,天地都送来了贺礼,谁也想瞧瞧究竟是何方美人,世间热闹起来。
“数年了,什么时候见过大王打开鬼门。”鬼市的说书先生手抓着话本,身子探出桌外,绕着看客环了一圈,眉飞色舞,故弄玄虚道,“鬼王最忌讳什么人当然是所谓修行名门正道的仙人啊!可让竟为讨新后欢心,大开鬼门七日,还将请柬送往各大家族门派。”
“难不成是说,这位鬼后是修仙之人”有人答道。
另一位客人站在起来急道,“各位,你们可还记得,上一次这么热闹是何时?当然是百家屠杀白子凝的时候!不正是明日吗?这两者之间莫非有什么联系?”
不知道谁的茶杯被碰到,顺瓷杯破碎的声音,寻去源头。
“这位兄台说的有理。哎,我听说这白子凝被丢入万鬼窟后,这鬼王一连找了好几年,也不知道找到人了没。”
修长的手指拈起一盏新的白玉瓷杯,薄唇微翕,揽着一侧红衣可人儿的手又紧了几分。
这位公子举手投足间不同于寻找客人的气息,怕是哪家鬼公子吧,他们是这样想的。
“我家夫人失手碎了茶杯,扰了各位兴致,我这有一道准确消息,不知可否给各位赔个罪?”
怀里的人媚眼如丝,用指尖在他胸口点了点,如小猫挠人似的,娇嗔道,“明明是你,哼。”
他轻笑出声,真是只小猫。
一旁的小厮也停下了手中的事,好奇的神色向他们投去,几个按耐不住的客人搓着手掌心等待着,就连说书先生,都推了推下眼镜,竖起耳朵来。
“我听鬼王身边的三大副手说,这鬼后身得肤白貌美,水蛇细腰,享尽宠爱,不过与寻常娶妻不一,鬼王迎娶的妻子是个男儿身。明日诸位便可一睹惊鸿。”言罢,便搂着人走了。
留下众人在惊愕错乱声中呆滞,红幔飞舞的船早已驶出很远很远。
江琛抚弄着琴,琴音缓缓,伴着水流声声,时而点起头抬着眼,与那人对上眼眸,浅笑尽收眼底。
“嘟嚷着要出来乘船玩水,却盯着我看了一路,江夫人莫不是想在这船上干些什么?我倒是乐意的很。”
江夫人......白子凝怔住了,很快又回过神来:“无耻!”说完抄起一旁的葡萄便丢了过去,却被那人稳稳当当的接在嘴里,“江琛,我不过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才盯着你出了神罢了。”
闭上双眼,七年前那一夜,仍然历历在目,他站在绛灾城之巅,手握红菱,俯视城下密密麻麻的仙门子弟,他承认他怕了,倒不是害怕生死。
而是害怕江琛闭关前给的阴兵令,会因为感到异常,召出大量阴兵保护他,从而惊扰了鬼界的渡劫。
而是害怕他肚子里的孩子,会怪罪他。
白子宁硬是一声不吭,死扛了一整夜,直到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这才灵力耗尽金丹散去。
曾经他救过的子弟,助过的仙家竟无一人为他说话,皆成了单家的走狗,对他大打出手。
他本可以袖手一挥,洒下毒药,同归于尽,终是为了孩子,为了白家,想放手一搏,饶了他们。
可他不知道的是,放过了他们,谁来放过白家和未出世的孩子......
金、善两家,火烧蓬莱,白家奋力抵抗,许家竭力援助,若不是江琛去的及时,恐怕......
颈处被人用手摁住,鼻翼实实的撞到江琛的胸膛,痛的回过神闷哼出声,吸入的气息是江琛身上特有的淡淡檀香,贪婪的吸食着每一缕,不愿错过。
他能感觉到江琛在颤抖,不愿回忆那段日子。
是啊,江琛出关后,寻了他数个日夜,抱着奄奄一息的白子凝,回了家。
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捧在手心的宝,怀着身孕,为自己挺下了这么多。
守在他床边,不敢合眼,终于是盼醒了......
白子凝带着内疚,将头埋得更深了,双手也抱了上去,紧紧地拥着他。
“江郎,你别再离开我了,我想和你,很久很久。”
把头埋在他的颈肩,孩子也勉强算是替他生过了,这一次他是认真的。
“好。”
“相公。”
“江郎。”
“乖,我再也不走了。”
“我们回家吧。”
“爹和娘还有姐姐都在。”
嗯....那是我爹,我娘,我姐姐!白子凝在心里犯嘀咕。
小船缓缓,溅起一摊水花,打的岸边都是。
应是午时阳光刺眼,拉了帘子,遮住了不少。
河面起了层浪,打得小船摇得更欢了,有节奏的,一下一下的荡着。
“船要翻了。”
“我在,翻不了。”
十指扣上,缠缠绵绵,不愿分离。
诱人的娇嗔,摄人心魄,娇糯引人怜惜又勾起狠狠蹂躏他的欲望。
原是岸边的邪祟嗖的一声消失了,水里的鱼儿将身子潜入水底,水流变得湍急,水路变得颠簸。
浪花一阵一阵泛起,撞得小船更猛烈了些。
据说那日后的七天,鬼王夫人都未曾下过地,就连大婚当日都是有鬼王亲自抱着完成了仪式,谁也不知为何,只当当年白子凝断了筋骨,腿脚不方便罢了
又听说蒙山的单氏,秦苍的金氏,一夜之间化为两座死城,了无生气,惨不忍睹。
他说的,伤了白子凝的人,就得死。
“江琛,你个……禽兽......”
嗓音嘶哑得说不出话来,从脖颈间到大腿,一片青一片紫,好不精彩。
茱萸肿的像个樱桃高高立起。
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鼓鼓囊囊的又圆润了许多,当然——指的是白子凝的小脸蛋。
“只有这样,我才安心,怕你又跑了。”
“江琛,我们再要个孩子吧。”你给我生......
“好。”刚想钻出被窝,却又被拽着脚腕拖了回来。
“竟然有这样好的要求,满足你,不用谢,好心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