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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绝处反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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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姚文拓脸当场一白,双腿一软跪倒在墨云泽面前,装作无辜解释:“墨国师,小的不知道墨国师在说什么?”
墨云泽冷笑一声,装腔作势道:“哦?原来姚大人不知情,那我可得好好回去问问二殿下了。”
姚文拓慌了,他在北疆的所作所为虽然名义上是李筹吩咐的,但是李筹远在中原,有许多事情都是他自己做主的,李筹每一个月都让他给北兀人送信,分发货物。但是有时候李筹送来的的东西都被他独吞挥霍完了,若是现在还让李筹知道他兵败于北兀人,还让墨云泽发现他们的密谋,那么李筹肯定饶不了他,他是知道李筹这个人的手段,一点都不亚于这位杀星国师。
姚文拓神色惶恐地向墨云泽磕了一个头道:“国师饶命,这一切都是二殿下吩咐的,小的只是按照命令。”
墨云泽和柳璟舒对看了一眼,对姚文拓道:“你现在手下还有多少人?”
姚文拓连忙道:“大概还有三万。”
他偷偷看了墨云泽一眼,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有伤。
柳璟舒示意旁边的人,又看了姚文拓一眼,道:“扶姚大人去疗伤。”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柳璟舒对着墨云泽道:“你想留着他?”
墨云泽眉毛一挑,微笑一脸看着柳璟舒:“我觉得他有用,他已经在北疆有点势力了,恐怕再过一两年连李筹都管不住他。”
柳璟舒道:“所以你想拉拢他?”
墨云泽摇摇头,一只手附上柳璟舒的肩膀,认真道:“我想替你收了他。”
柳璟舒噗呲一笑,拍开他的手,道:“我现在不想搞那些,我也不需要。”
墨云泽再次认真道:“留着,总有一天会用得到的,到时候记得感谢我。”
柳璟舒不再说什么了。
……
五天过后……
夜里,月光皎洁,柳璟舒靠在窗边向外望,就看见一身黑衣的墨云泽也是靠着窗户,他将箫凑到唇畔,呜呜呼呼地吹了起来,箫声响起的那一刻,如皓月初升,春花绽放,整个空间都安静了起来。
柳璟舒披好了斗篷,慢悠悠走到墨云泽身边。
“这玩转的箫声,再配上这凄凉的残月,阿泽你有心事?”柳璟舒问道。
墨云泽放下唇畔的白玉箫,许久才回答道:“贪得月下孤寂,念得君子难惆怅,贪得月下相思,叹得这世间去留万般不由人。”
人总是有很多理由分开,即便是两个无牵无挂的孤寡之人,一个为了天涯,一个为了海角,两两相望,不能相依的绝望。
柳璟舒摸了摸手中的短刃,无声地叹了一声气,淡淡道:“人这一生总是在相离,生死不由己,留着一具空躯在人间,可笑至极。”
他又看向墨云泽,眼底的悲凉化为淡淡的笑意。
幸好,这一生不算太孤独,眼里只有那抹黑色的影子,再无别的了,哪怕月光再美也丝毫未分得半分。
两人拿着几壶刚刚烧好的酒,踏上屋顶,两人边赏月边喝酒。
直至深夜,此时帐营里有点点火把亮起,越来越多。
柳璟舒看了下面的动作,放下酒壶,对着墨云泽道:“开始行动了?”
墨云泽看向天边慢慢隐入云雾中的残月,慢悠悠回:“时机到了,五天内北兀的士兵将要南下,他们今天肯定会出城。”
柳璟舒道:“所以这几天的休养生息就是为了等他们出城?”
墨云泽又慢悠悠道:“对,还有一件事,挖出姚文拓在北疆的全部势力。”
“你怎知姚文拓不只有那五万人?”柳璟舒道。
墨云泽哈哈哈大笑,看着柳璟舒道:“璟舒,人不能只看表面。”
柳璟舒也向他笑笑,他当然知道了,李筹筹谋肯定不只是一年多,肯定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早,李筹的主要势力集聚点在北疆,这里由姚文拓管辖,势力肯定是根深蒂固。
柳璟舒转盯着墨云泽道:“所以像国师大人这样的人就更加不简单了,是不是?”
墨云泽手中的箫微微一握,笑道:“如何不简单,你倒是说说?”
墨云泽凑近柳璟舒的耳边,几乎要含住他的耳垂了。
热气扑在柳璟舒的耳根,柳璟舒连忙躲开,微怒眼看向墨云泽。
后者挑眉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柳璟舒……
“墨国师,准备出发了。”墨云泽房间被人敲了两声。
杨正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有人回应,就又敲了几下。
墨云泽和柳璟舒从屋子上一跃而下。
杨正惊得后退,看清楚了来人。饶头尴尬一阵,支支吾吾出声道:“国师……柳公子……”
墨云泽道:“出发,在天亮之前赶上北兀镇拦住北兀匈奴。”
杨正拱手称是,就连忙退去。
晨雾缭绕,在这个远离喧嚣的地方倒是别有一番景色,走出军营,远处一片漫漫黄色映入眼帘,放眼更远处是连绵起伏的沙丘,北疆的城市中心是极冷的地方,而边城是极热的,这里没有人,即便有一条河通过也没有什么绿色植物。
他们一直从早晨行到晌午,晌午太阳极热的时候,这里茫茫戈壁除了沙还是沙,将士们在太阳底下暴晒,戈壁滩犹如在火炉上烤着,燥人的热浪一波又一波向人们袭来,但是中原的士兵们挺拔着胸膛,毫不畏惧此处的风沙。
路过河流,终于看见一点点人烟,墨云泽和柳璟舒骑马走在前面。
墨云泽扬起手中的箫,示意杨正和姚文拓过来。
墨云泽对柳璟舒道:“你觉得北兀人会不会路过此处?”
柳璟舒看了看周围,道:“此处是这方圆千里唯一有水源的地方,他们肯定会路过?”
“没错,不过他们会兵分两路,一路西边南下,另一个就是这东边。”墨云泽分析着。
姚文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疑惑道:“国师,你那一天不是杀了阿罗捷了?难道他们带兵的将领有很多人?”
柳璟舒瞥了姚文拓一眼,出声道:“阿罗捷只是其中一个,听闻北兀人很是团结,个个英勇善战,他们若是想出兵打仗,就一定会派许多个有能力的将领来领导。”
杨正回问道:“难道他们领头之间不会有互相争利的矛盾?”
柳璟舒道:“北兀人只忠心和听令于北兀王,至于争利谁活到最后谁就是最大的赢家。”
“但是他们不会在还未打胜仗之前就杀了对方,他们会在获得胜利后决斗,所以他们在和敌人战斗期间还是很团结的。”
姚文拓闻言,揉了揉头,怪不得以前和北兀人交易的时候,总是会见到不同的人,原来如此,不过这多人统领还是第一次听说。
杨正拱手道:“柳公子博学,在下佩服。”
柳璟舒淡然一笑,也拱手回礼,道:“哪里哪里,年少时看的一些传记而已。”
这也是他在皇宫的典籍中看到的,璟渊朝的时候北疆的北兀人还很稀少,那时谁也不在意,他也是在年少时不能出宫就蹲在书库里,看一些外间传闻而已。
“杨将务必把北兀人留在城外。”墨云泽吩咐了杨正带兵前往北疆城中心,叮嘱道。
柳璟舒道:“阿泽,我觉得我有必要跟着去。”
墨云泽想了一会,点点头。
“璟舒,不要像上次一样了,不然……”墨云泽一直盯着他,声音淡雅道。
后面的不然什么,他没有说出来,也许他们都懂。
就这样,墨云泽和姚文拓柳在东边边城,柳璟舒和杨正前往城镇中心。
他们埋伏在边城上等着北兀兵。
杨正和柳璟舒骑马并行,越到接近城镇的地方,天气越是寒冷。
杨正道:“在下还从未见过墨国师如此待个一个人,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闻言,柳璟舒手中握着的僵绳顿了顿,淡笑道。
“在我最落魄的时候遇见的他,他救过我的命。”
杨正继续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墨国师以前除了上朝冷漠地站在那最高的位置,皇帝问一句他答一句以外,从来没有听过他说过那么多的话。”
柳璟舒道:“他现在也一样。”
杨正反道:“不,不一样。”
柳璟舒低眉一笑,不一样哪里不一样,自从他遇见这个人以后他就是这样的德行,好像从未变过。
他们走着走着,北边突然风尘滚滚,似是很多的马踏风沙而来。
柳璟舒皱眉道:“他们终于来了。”
杨正道:“柳公子,你要不回避一下,你伤势未痊愈,恐怕……”
杨正还未说完,柳璟舒就反驳道:“无碍,现在的我也是中原将士中的一员,杨小将不必担心。”
杨正无语片刻,摇头,来的时候墨云泽叮嘱过他,上一次他让路璟舒一个人去偷袭,墨云泽已经盯上他了,他是怕柳璟舒到时候万一出什么事情,那么墨云泽肯定不会放过他。
战场上劝退将士是一只可耻的行为,杨正只能叹气:“柳公子,那你可得小心一点。”
柳璟舒向他微微点头。
北兀匈奴和中原将士在北疆的边城浴血奋战。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北疆的半边天仿佛都在颤抖,中原的兵队死伤无数,北兀就像草原上的野狼一样,向他们一路攻来。
柳璟舒看着情况不好,大喊道:“盾,弓箭。”
中原的将士组成了盾军,躲在盾后面的将士每人一手□□,此时就向猎人搭弓射猎一样,北兀人也惨遭死伤无数。
北兀人意识到了战况不妙,也搭上了弓,向中原士兵奔来。
柳璟舒看着情况不妙,踏上一个士兵的肩上,伸出双手一指一环绕。
中原士兵两边突围北兀兵。
刹那间,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化为乌有,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浓烈了,一具具身体倒在了柳璟舒面前。
顿时间天空乌云密布,苍茫的大地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触目皆是断壁残垣,还有那纷飞的人头颅。
柳璟舒眼中布满了血丝,心里犹如那滔滔血河,一直流淌着。
当年皇宫造反一案也是如此,他的亲人一个个被李忠的士兵用剑穿破胸口,一个个在他面前倒下。
正在两兵处于战况相当的时候,南边突然来了一队人马,柳璟舒手中的短刃刺向面前的北兀士兵,他和杨正对看了一眼。
柳璟舒道:“明剑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