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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攻打北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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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姚文拓在慌乱中还不忘注意到他,他假装很是惶恐的模样,连忙跪下。
声音哆哆嗦嗦道:“小的……是此处守门的。”
姚文拓又上下大量了他一番,嗔怒道:“我怎么没有见过你?莫不是……”
柳璟舒赶紧拱手道:“小的是从别个地方换来的,轮流换班。”
闻言,姚文拓也是不追究了,对着下面的人喊道:“紧闭城门,防守。”
听着下面的人说喊着几句话,姚文拓哈哈哈大笑,表情看起来很是得意的样子。
“北兀王与我朝二皇子一向交好,阿罗捷将军这是何意?”
下面被叫做阿罗捷的北兀将领,讽刺一笑,道:“二皇子还真是讲信用得很,夜袭我族军营所谓何意?”
姚文拓跳过了偷袭这句话,直接问道:“那阿罗捷将军连夜带着部下来我朝边疆又实为何意?”
阿罗捷亮起他手中的大刀,全身肌肉凸起,像极了传说中的猛士,哈哈哈哈大笑道:“我王看你们二皇子靠不住,要什么还得靠我们自己争。”
姚文拓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出尔反尔的小人。”
那一夜,北兀匈奴攻打了二皇子在北疆的集聚点。
柳璟舒也被卷入了战场中,北兀人八万大军,而二皇子的只有五万的军队扎营在这里。
中原的军队惨败,北兀占据了北疆宁的边城,首要主将姚文拓胸口中了一箭,倒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中。
柳璟舒看见姚文拓这边的情况不乐观,赶紧杀出一条路来,把姚文拓移倒角落里,毕竟在此处他是主将,是这里五万军的主心骨,若是他死了,军心将会崩溃。
战胜的北兀人咄咄逼近,柳璟舒也是筋疲力尽。
北疆边城的白天虽然很热,但是夜晚却格外的冷,黑夜白天正好形成对比。
厮杀一直从夜晚到凌晨,天蒙蒙亮,柳璟舒手中的短刃落了下去,阿罗捷怒眼看着他。
阿罗捷道:“小小士兵也有如此实力,不简单,我印象中的中原士兵都是懦夫。”
柳璟舒嘲笑道:“我中原儿郎岂是尔等兀贼能比的。”
他强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手中的短刃掉了一把,又从手袖中拿出另一把,手脚极快地疾向阿罗捷。
阿罗捷退后,侧身躲开他那一刀,冷声道:“你已是强弩之末了,何必再挣扎。”
看着地上漫山遍野的尸体,有北兀人的,有中原人的,众恒交错,混乱不已,地上满是血红的血,红得赤目。
生前互相厌恶、不死不休,现在死了反倒血肉混杂了,说不定下辈子还能做情同手足的兄弟呢。
柳璟舒出招,招招被阿罗捷化解去。
他本该是两年前的孤魂野鬼了,只因他的亲朋好友用命换得他的苟活,如今若是能死在这战场上,也是一种不错的结局,只是辜负了他们那一份寄托。
阿罗捷手中的大刀向他砍来时,他没有闭眼睛,而是眼睁睁地看着那刀一点一点地落下来。
将即死亡,他脑海中浮现出余舒那个温和的笑容,还有墨云泽那张笑眯眯的脸,他自己也跟着笑了一声。
突然,那大刀下突然出现一管洁白的箫,刀箫相碰,发出响亮的声音。
随即,阿罗捷的背部被人以雄厚的内力打穿,墨云泽手中箫尾尖锐的刀插入了阿罗布的琵琶骨,阿罗捷身体缓缓倒下。
阿罗捷那庞大的身体一倒下,柳璟舒眼前就亮了起来,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身穿黑色衣服,带着金色发冠的男子。
男子身后有一匹白马,脸色不怎么好看,脸上的怒气几乎要溢出来了。
柳璟舒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你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最后一句‘见不到了’的声音低在了喉咙里,连他自己都听得不太清楚。
墨云泽冷着一张脸,向他伸手。
柳璟舒把手递给他,柳璟舒被墨云泽拉了起来,这时他身后的黑衣人才到,墨云泽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姚文拓,示意手下把姚文拓扶上了马。
然后姚文拓撑着快要断气的身体,发出最后一个命令。
“收兵,收兵。”
他们撤离兵队,向杨正他们在的方向赶去。
墨云泽和柳璟舒同乘一匹马,柳璟舒身体支撑不住颠簸的路程,墨云泽一手赶马,一手护着他。
见北兀人不再跟来,到了安全的地方,发令让受伤的人下来休息。
墨云泽先跳下马,再把柳璟舒抱下来。
一路走来他没有说一句话,无论柳璟舒对他说多少话,他都保持冷着一张脸不吭一声。
墨云泽叫来军医,拿了药,把药涂抹在伤口比较大的地方。
虽然人是冷着一张脸,但涂药的动作却极其小心翼翼,倍加温柔。
柳璟舒看着他,突然发笑,他越是笑伤口越抖,伤口裂开往外流血,可能是墨云泽听不下去了,一只手握住了他的嘴。
柳璟舒被他捂得差一点喘不过气来,赶紧伸手拉开墨云泽手,无奈出声道:“阿泽,我错了,我不笑了还不行吗?”
闻言,墨云泽涂药的手微微一顿,他脸色变幻莫测,最后盯上了柳璟舒的眼睛。
他一字一句道:“你叫我什么?”
柳璟舒回忆他刚刚的话,出声道:“阿泽呀。”
有什么问题吗?不就一个名字吗?他至于反应那么大吗?不过他终于回话了,柳璟舒内心是这样想的。
墨云泽突然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声音颤抖道:“好久没有人这么叫了,我以为这称呼这一辈子都听不到了,幸好……”
柳璟舒一头雾水,问道:“幸好什么?”
墨云泽脸色缓和了下来,回道:“幸好,如今又有人叫了。”
柳璟舒看着他莫名其妙的,不就叫一声名字吗?不过,若是如今有一个人突然叫他初儿,那么他肯定会以为他的母后回来了,他肯定也是这么惊讶,这么的不可置信,可是不会有人了,再也不会了,那个人不在了。
柳璟舒收敛了嬉笑,看着墨云泽道:“若是你喜欢,往后就这么叫你。”
墨云泽道了一声:“好”便又冷着脸为他处理伤口。
他绷紧着脸,声音有些干裂道:“柳璟舒,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我以后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柳璟舒想笑着回答是,可是看着墨云泽那冷着的表情,他终是没能笑出来,国破家亡、亲朋好友去世以后,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一个朋友了,他也不敢接触太多的人,怕来不及、也怕像以前一样……
只有这一个人,无论他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及时出现,若是自己真的有什么不测,他是知道后面的人该有多难过,柳璟舒自知理亏,就闭口不答。
墨云泽又道:“璟舒,你心可真狠。”
柳璟舒道:“若我不去,除了杨正便没有人可去了,杨正作为主将不能离开。”
墨云泽义正言辞道:“我当初明明叮嘱过不让你去的。”
柳璟舒:“……”
找麻烦的精髓是容易让人发疯的。
快到晚间,夕阳掀薰中有些落寞,伴随月光从西边射来傲慢的冷漠,有沉沉的点点阳光在黑暗中固执地守着最后的光线,看着前面行走的人马,突显有一种清冷惋惜的疲惫孤独之感。
天下百姓谁人不想天下太平合家欢乐,哪怕是守着家里那一点可有可无的食物,可是有些人为了自己的欲望和那一点点的自重感,把无辜的人拉入无穷无尽的战争中。
柳璟舒坐着墨云泽和将士们赶急给他坐出来的马车,他有一辆马车,由于姚文拓也是伤得比较重,所以姚文拓也有幸独自坐一辆。
柳璟舒伸出一只手撩开窗帘,看向外面正在赶车的墨云泽。
“阿泽,我们不是要去杨正将军那里吗?怎么这路有点反方向?”
墨云泽看了他一眼,出声道:“我来时已经叮嘱过他,只要李筹的兵败了,他就立刻反击,所以他已经调兵往这边了。”
“我们再过一会就可以见到他们。”
柳璟舒啧啧连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不错。”
这一句是真的夸,这一下不费吹灰之力把二皇子李筹在北疆的势力缴获了,又靠此打击了北兀人的势力。
墨云泽淡然一笑。
那眼角间的淡笑越来越深,回头看了柳璟舒一眼,化声为赶马声,扬鞭而去。
柳璟舒也是安心地靠在马车内,时不时看向外面的风景,他曾经以为他这一生就这样荒淡而逝了。
他想着这一生,不管是什么神情,何种姿态,他都总是一个人了,一个人在天昏地暗的人间里度过,然后等哪一天活不下去了,就随便找一个地方把自己埋了。
但是现在想来,他又有期盼了,他试着追求那一点渺茫,让自己起落于世间有了一点顾念。
得友如此足矣。
过了许久。
他正在闭目养神,却感觉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车帘被人慢慢地撩开,一只洁白细长,骨节分明的手向他伸来。
随着那人磁性的声音传来,道:“璟舒。”
柳璟舒伸出手同他紧握,走出来,发现杨正他们已经搭好了篷子,正站在墨云泽旁边,其他人照顾受伤的中原士兵。
杨正看向另一辆车,皱眉道:“那是?”
柳璟舒解释着:“那是姚文拓。”
杨正冷哼一声,不屑道:“二皇子身边的姚大人。”
姚文拓出来的时候由于拉他的人不小心用力过大,硬生生把他给疼醒了,他刚刚下车就看见柳璟舒站在他面前,他面红耳赤,道:“这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然后拱手对墨云泽和杨正道:“墨国师,杨将。”
墨云泽冷眼看了他一眼,冷嘲道:“姚大人,北兀走狗当得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