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沉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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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人永远安静了。
=====艾尔莎的城堡=====
“艾尔莎小姐？”
莉迪亚试探地叫了一声。
刚要绕过那床铺，忽然在地毯上发现了泼溅上去的什么液体，像是浓茶，在大红色的地毯上很显眼。
“……打翻了？”
自言自语了一句，莉迪亚往拉了纱帐的床上看去，半遮半掩的大红色床单。
……喔，艾尔莎还真是喜欢红色呢，红色的床边地毯和床单毯子。
轻轻挑起纱帘，艾尔莎是因为睡在纱帘里才没有声息么？
玛德琳为维克多和布莱克端上点心。
“艾尔莎小姐想和莉迪亚小姐单独谈谈，请二位等待。”她说得很克制。
“知道了。”维克多点点头。
“我可以问利奥少爷怎么样了吗？他没有写信来呢。”玛德琳说，“小姐有点焦急呢。”
“很抱歉，这些事情我不能告知。”维克多微笑，“莉迪亚小姐会与艾尔莎小姐详细说明。”
玛德琳点了个头就退下了。
一个钟头，两个钟头，三个钟头过去了。
维克多与布莱克在那里等得无聊，两个人随意说着点儿八卦。
会客室的门砰地一声打开了。
“维克多先生！布莱克先生！”玛德琳慌慌张张地冲进来，“不好了！！！”
两个男人站起来，跟随她跑向那扇门。
“门锁住了！！”玛德琳说，声音里带着急促的喘息，“我没有锁门……钥匙能打开，可是门推不动！她们被关在阁楼里了！”
的确，钥匙就在锁孔里，转的时候咔嚓咔嚓响，可是门推不动。
维克多和布莱克使劲推了几下，门有轻微的开启迹象。
“门后有横木吗？”维克多问。
“有的……但是那个横木一个人是推不动的……而且机关最近坏掉了……”玛德琳说得畏畏缩缩，“我，我想……大概是横木坏掉自己落下来把门挡住了……吧？”
“是吗？”维克多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的疏忽让两位淑女被关在城堡顶楼里面。”
“只有一招了。”布莱克耸耸肩膀，“玛德琳小姐，你介意我破坏这扇门吗？”
“没……没关系……毕竟是我的疏忽……”玛德琳的眼光飘向别处。
“维克多，我想麻烦你搬把椅子过来。”布莱克向管家笑笑，“拜托你啦~”
“我……我去！”玛德琳慌张地说，“我马上就来——”
布莱克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拉近自己身边，“抱歉——你留在这里。”
眼睛刹那间黯下去与压低的声音让玛德琳浑身发抖。
维克多挑起一边眉毛，认命地叹了口气：“我马上来。”
当管家搬了把轻便椅子来时，布莱克随身带的匕首已经把门的上半部分挖得很难看了。
“你干嘛？”维克多看那双开的精致木门上坑坑洼洼的挖凿痕迹就皱眉。
“这样会比较好开。”布莱克收起刀，他只挖了其中一侧门的上半部分，然后抄起椅子就往上砸去，用的是椅背部分，第一下就看到木板裂痕，第四下已经开出了大洞。
扳开木板之后骑士探头进去看了看，“喔，好大的横木哟……我来开开看，玛德琳小姐，给我点协助。”
大洞足以让成年人蜷着身子翻过去，布莱克钻到对面，捣鼓一会儿，玛德琳探头进来指示那个机关在什么位置如何修……很快门就开了。
“破坏了你们家的一扇漂亮大门真是不好意思。”布莱克笑得似乎很开心。
“不……没什么……”玛德琳小声说，避开了两个男人的视线。
“啊……莉迪亚小姐谈得有点久了呢。”维克多看了眼自己的怀表，“很快就到晚饭时间了。”
“这么大动静，她们不会以为楼下出了什么大事吧？”布莱克笑笑，一边看着玛德琳。
玛德琳迟疑了一下：“……两位可以上去没关系，小姐就住在顶端的房间。”
“你也和我们一起来吧。”维克多的声音没有温度，玛德琳微微颤抖了一下，无言地被夹在两人之间，三人上楼。
顶楼的房间门没关，铺面而来的熏香气息过于浓烈，维克多掩住鼻子。
布莱克一推门，就看到莉迪亚跪坐在地上，眼睛盯着床铺。
她似乎在发呆。
“莉迪亚小姐？怎么了？”布莱克踏进房间，然后发觉了不对劲。
“莉迪亚小姐！”骑士冲过去，莉迪亚似乎完全没有听见，他用力晃了晃她的肩膀，才让她慢慢转过脸来。
“……布莱克？”
声音干涩，脸色惨白。
骑士往她原先的视线方向看了一眼，脸色一下就变了。
维克多也赶过来，脸色比之前更难看。
女仆玛德琳走过来，往床上看去，然后是一声尖叫。
整个顶楼回荡着尖叫声。
她往后退去，维克多咬了咬牙，两步过去扣住她的手腕。
“要叫等一下再叫！”
女仆拼命想要挣脱，但维克多的力气更大，死死拉住她。
“莉迪亚！莉迪亚！”布莱克晃着她的肩膀，她缓慢地眨着眼，看了维克多和企图挣脱的玛德琳，又看看床。
身体开始发抖，嘴唇颤抖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不……不是我！！不是我做的！！！”她抓住布莱克的衣襟，全然不顾形象礼节。
“不是我做的！”声音都嘶哑了，“求求你相信我！不是我！”
床上是满床飞溅的血迹，艾尔莎静静躺在床上，穿着漂亮的粉色睡衣，但她的腹部血肉模糊，肠子都流了出来，整张床单都是漫溢的血迹，一开纱帘就闻得到浓烈的血腥气与熏香气息。
“我知道不是你。”布莱克握紧她的肩膀，“看着我，莉迪亚！”
莉迪亚惊恐地看着他。
“听我的话，我知道不是你——你不会做这种事的，我相信你。”
布莱克用缓慢，低沉的语气诉说。
“我也相信你，莉迪亚。”维克多说。
“什么？！”玛德琳的手腕已经被维克多弄出瘀伤，她大叫道：“明明就是——”
“安静！”维克多另一只手迅速捂住她的嘴巴，玛德琳奋力挣扎着。
“只要听我说就好，”布莱克把她的脸按在自己胸口，“听我的心跳，没关系的，莉迪亚。”
维克多一边奋力压制着玛德琳，一边看着骑士以情人的姿态拥抱莉迪亚。
“不要看了，闭上眼睛。”他轻轻蒙住莉迪亚的眼睛，“不是你做的。”
很久以后莉迪亚想起这个画面时，觉得非常美好而带了点诡异，大大的窗子透下阳光，将整个房间染成温暖的金色，火炉的火焰黯淡，而平常看似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骑士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的头，让她听自己的心跳，一只手蒙住她的眼睛。
阳光给两个人都覆盖上一层暖茸茸的金色。
那个画面真的很美。
“……睡着了？”维克多轻声问，他压制了女仆许久，玛德琳终于不再挣扎了。
“心跳声最让人安定了。”骑士感觉莉迪亚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他抱起睡着的莉迪亚，“现在怎么处理？”
“玛德琳小姐，我想该问你才是。”维克多拉着她的手腕，玛德琳一看到他的视线就浑身发抖。
“是啊，凶手小姐，你真是给我们惹了个大麻烦。”布莱克微笑起来。
玛德琳目瞪口呆。
=====三日后=====
女仆玛德琳上了绞刑架，围观人众多，众人都在议论着那个杀了自己主人的狠心女仆。
而德里克城堡一片沉寂。
莉迪亚回去后昏睡了一天一夜，维克多与布莱克轮流看护，她醒来之后精神也不大稳定，会喃喃自语地说“不是我”，这时管家与骑士便会一再重复地告诉她“没关系”“我们相信你”这类的话。
直到第三天，莉迪亚才算真正清醒过来。
“……我想吃鸡肉。”
这句话让端着清淡餐点的维克多立刻丢下食物，去吩咐厨房。
而布莱克坐在床边，放松地笑笑，“总算说其他的话了，之前一直说‘不是我’，我都快听腻啦。”
维克多很快就回来了，管家与骑士坐在她的床边。
莉迪亚有点茫然地看着他们两人。
“……我是不是……出了点问题？”
管家点点头：“你昏了过去，因为你看到艾尔莎死了。”
莉迪亚好一会儿没说话，手指揪紧了被子。
“不是梦……”
莉迪亚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我……”
管家与骑士没有说话，等着她自己走出来。
“……我一个人上了楼梯，推门……房间里好安静，像没人在一样……”
莉迪亚的视线没有焦距。
“然后我走到床边……地毯上……地毯上有什么溅上去的痕迹？”
莉迪亚挥着手形容那个感觉。
“拉开纱帘，艾尔莎就……”
“——死在那里。”维克多用他一贯的冷静声音下了结论，“所以不是你杀了她。”
“只是你算是第一个发现死者，她的样子又那么……”布莱克咳了一声，“看到尸体受到太大打击，你才有点发烧，睡了好久呢。”
“凶手呢？凶手是谁？”莉迪亚惊慌地问。
“是玛德琳。”维克多说，“你要听真相吗？”
“嗯。”她点点头，“快点告诉我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沉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