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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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注定只能活在黑暗里。
=====德里克城堡，深夜=====
“谢谢你的招待。”瑞恩温和地说，“我再也没什么遗憾了。”
“没关系。”莉迪亚说，“那么，以后你怎么办？”
“我没有有钱的亲戚，所以大概只能去做流浪骑士吧。”瑞恩想了想，说道。
“流浪骑士可是很辛苦的。”布莱克拍了拍他的肩膀，“要做好心理准备。”
“还会有什么可怕的事？”瑞恩反问，布莱克与莉迪亚都笑了起来。
维克多拿着一包钱过来，以及一些必须用品：“我给你准备了这些东西，应该够用一阵子。”
“不去看看艾尔莎小姐？利奥可是住在她那里喔。”莉迪亚打趣道。
“前段时间我一直在忙这个计划，我发觉我不再像以前一样关心艾尔莎小姐了。”瑞恩认真地说，“我会向主祈祷，祝她幸福。”
“我也会祝她幸福，她是个好姑娘。”莉迪亚说，瑞恩微笑起来，他笑起来总给人距离感，此刻却难得有一些暖意存在。
“我想艾尔莎小姐是支持你度过了这段可怕时光的精神支柱。”维克多说，“某种程度上，她救了你。”
“我想你说得对，离开庄园的那天，我满脑子都只想着快点赶到这里，以往我都是想第一时间赶到艾尔莎小姐那边……”瑞恩不好意思地说，“大概是脱离了夫人那疯狂的控制之后，艾尔莎小姐对我的魔力就减弱了吧。”
“以后大概很难看到你了。”莉迪亚说，“还会联系吗？”
“我正在考虑。”瑞恩微笑。
“我想你需要换个名字，外表最好也变一下，以防有人认出。”布莱克说，“我们只知道你叫瑞恩，你姓什么？”
“弗兰肯。”
“叫弗兰克如何？很多人叫这个名字。”维克多说。
“姓氏的话也要换一个了。”莉迪亚笑道。
“我在想，以后可能有会联系你的时候……”维克多说，他看起来有点犹豫。
“随便什么姓氏都好，我无所谓。”瑞恩笑起来。
“不介意的话，用我的姓氏好了，我的父亲说你是个好家伙。”维克多说，看来这件事道格先生已经与他商量过了。
“尼尔森。”莉迪亚知道维克多与道格先生姓尼尔森，“弗兰克-尼尔森。”
“就像一个没什么名气的远房亲戚？”瑞恩笑着，“谢谢你，我想我会给你们添很多麻烦，在很多意义上。”
“谁不会制造麻烦？”维克多笑起来，“以后有什么情况，写信来就用这个名字吧。”
“太感谢了。”瑞恩笑道，“我可是个危险人物呢。”
“彼此彼此吧？”莉迪亚也笑。
深夜，德里克城堡还点着几盏灯。
瑞恩牵着他的马，马背一侧绑着一点行李。
“我一直在想，你们为什么不将我送去法庭？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瑞恩抚摸着马脖子。
“谁是干干净净地活在这世上？”布莱克以问题回答问题。
“法庭那帮人自己还不是那德性。”莉迪亚这么回答。
“送你上绞刑架，我们也得不到什么东西，让你活着更明智吧？”维克多回答得更冷酷。
“果然很像你们三位会说的话。”瑞恩微笑。
他一跃跳上马背，长长的咖啡色薄斗篷飞起一个弧度。
“后会有期。”他将帽子拉起来，对莉迪亚三人绽开一个耀眼夺目的笑容，眼神锋利得几可杀人。
马儿嘶鸣一声，踏着草地狂奔而去。
那以斗篷掩饰身份的连环杀手就此离开莉迪亚的生活，驾马而去的背影看起来如此令人心神激荡，迅速隐没在夜色之中。
“至少很长一段时间会看不到他了。”莉迪亚向他挥手，虽然明知他看不到。
“维克多，道格先生为什么让他用你们的姓氏？”布莱克问。
“谁也不知道我们以后会不会遇上类似的危险，有这样一个敢于杀人的人可以利用——或者说，合作，我们的胜算会更大，否则我们早就把他送到法庭绞死了。”
维克多这么解释，三个人回到城堡。
“果然你还是为了生存而考虑？”莉迪亚笑维克多太过谨慎。
“没办法的事。”维克多摊手，但那语气却透露出他其实乐在其中。
“这么说，管家先生你多了个杀手亲戚？”布莱克笑道，“你们这个家族真危险呢。”
维克多用一副“管好你自己”的口吻反驳回去。
“不叫醒斯图尔特，这样好吗？”莉迪亚说，斯图尔特在客房睡着了，他近期内会躲在这里。
“瑞恩不是说不希望打扰更多人吗？”布莱克说，“我想斯图尔特也一定觉得混乱，曾经非常信任的朋友却是个杀人犯，一定感觉很尴尬。”
“瑞恩真是辛苦了。”莉迪亚以同情的口吻这么说道，叹了口气。
“你能和这个人沟通也不容易。”管家难得说了这么句话，不知道是夸奖还是挖苦。
“是啊……”莉迪亚微笑起来，感觉竟然与瑞恩的微笑有几分相似，“我大概也是个疯子吧……”
“你不是疯子，你是魔女莉迪亚。”维克多说，“要活下去，就得不择手段。”
“尽量不伤害他人就可以了。”布莱克补充。
莉迪亚只是笑，“我们看起来是光鲜亮丽的贵族，其实却是活在阴沟里争抢机会的老鼠吧？”
“谁不是呢？”布莱克也笑起来。
维克多微笑：“莉迪亚，有些人是一辈子都无法见到阳光的……我们只能这样生存下去。”
=====圣索菲亚教堂=====
“托马斯神父的信。”
送信人递来薄薄的信件，两封。
第一封是爱丽丝写来的，语气忧心忡忡，说哥哥斯图尔特失踪很久了根本找不到，然而神父也只能回复同样的焦急语气。
第二封是莉迪亚的管家维克多写来的，称如果有空请他过来一趟，菲菲生病了，希望他去为她祈祷。
托马斯神父叹了口气，拿着第二封信向自己的父亲请假。
当托马斯神父再次来到德里克城堡时，已经是美妙的秋天了。
大片的麦田呈现金黄色，天边偶尔飞过几只黑色的乌鸦，神父一个人骑着马，缓缓前进。
同一时刻，斯图尔特似乎有些焦躁。
“你和神父发生了什么事？”莉迪亚问他，众人坐在书房里喝茶，布莱克抱着菲菲逗她玩，午夜在他脚下钻来钻去。
“很难说清楚。”斯图尔特露出为难的表情。
“说来听听。”莉迪亚端着茶杯。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发生了一点事情。”斯图尔特显得很犹豫，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我不知道怎么办。”
斯图尔特与瑞恩上次来到德里克城堡，是因为莉迪亚邀请的缘故，同时还联系了神父好让这两个难得见面的男人能够有机会交谈。
当时的注意力主要在瑞恩身上，所以有什么情况都是暂时压制下来。
现在瑞恩离开，莫妮卡夫人也离开——当然她也见了两位帅哥，还很高兴地与两人调情，莉迪亚当时尴尬得要死。
斯图尔特的问题就此浮出水面。
“上次见到托马斯……我其实是很高兴的，但他却很不高兴。”
莉迪亚注意听着。
“我不知道怎么办。”斯图尔特叹了口气，“自从托马斯知道我在葛洛希亚夫人那里做事……他就觉得我疯了。”
他苦笑。
“明明我才是被逼得发疯的那个。”
“你有什么苦恼吗？”莉迪亚问。
“教会其实有很多人……嗯，也在私下里做一些像夫人的组织一样的事情，所以我觉得托马斯的神父身份根本不是问题，但是托马斯似乎觉得……很严重。”
斯图尔特托着下巴，棕色的眼睛里忧伤蔓延。
“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又不能结婚——”
莉迪亚觉得这件事其实也挺棘手的，“你们吵架了吗？”
斯图尔特长出一口气：“是的，我们吵架了。”
“他说他希望从来不曾认识我……他说，如果有可能，这辈子都不希望再见到我。”斯图尔特声音暗沉，“我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直都是我追在他身后跑，他从来不曾……说过喜欢我。”
“你真辛苦呢。”布莱克忍不住说，菲菲奶声奶气地问“辛苦是什么”，布莱克就回答她“就是很不开心的事情，让你觉得累了想睡觉，这就叫做辛苦”。
“神父一直是这样吗？”莉迪亚回想起之前与神父的“忏悔”，神父似乎也深受什么困扰，看来有必要与神父好好谈谈。
“是的。”斯图尔特回答。
“太辛苦了就放弃吧，韦伯家一定不会同意，他们肯定希望你结婚生子。”维克多一边处理文件一边说。
“斯图尔特，你是否下定决心走这条路？”布莱克抱着菲菲问，看起来就像个好爸爸，但他的眼神却是担忧的。
斯图尔特从喉间发出一声呻吟，咕哝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呓语：“我——我喜欢托马斯，我不停地想他，我——我总是梦到我与他在一起，亲吻彼此——我想要他，我只想要他——我是不是病了？”
布莱克在听到这句话后，绽开一个理解的笑容。
“斯图尔特，这不是生病。”
他顿了顿。
“这是爱情。”
莉迪亚也微笑起来，连维克多都抬起头，对他说道：“斯图尔特先生，托马斯神父正在来这里的路上。”
“而我们有一些疑问，希望你们两个共同解决。”布莱克说。
“你可能觉得我们多管闲事，但这件事确实需要你们俩人的帮助。”莉迪亚诚恳地说，“等他来时，先不要从房间里出来，可以吗？”
斯图尔特点点头，“我怕我见到他之后，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我保证你不会，否则我会按住你的。”布莱克笑道。
“没关系，我们会帮你。”莉迪亚拍拍他的肩膀。
书房门被敲响了。
“托马斯神父来了，要请他进来吗？”仆人报告道。
“走吧。”布莱克对听到这消息就从沙发上惊跳起来的斯图尔特说，“先隐藏一下，我们可没告诉他你在这里。”
维克多向仆人点点头：“现在请他进来。”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告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