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手腕的伤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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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或者是奴隶。
=====德里克庄园，舞会=====
夏天果然是个适合办舞会的季节。
淑女们穿着盛装，绅士们互相比试骑马与谈论世事，永远有美食可以吃，乐队的音乐如此美妙。
而德里克庄园又举办舞会，夏天在庄园里避暑相当愉快。
这次是莫妮卡夫人举办的，她又换了新情人，而莉迪亚在见到数月没见的母亲大人时本能地感觉她的服装又更夸张了许多……
这次绮莉没来，维克多说如果绮莉出现在舞会上她不仅不能跳舞还要照顾菲菲，加上她身体不好，因此留在城堡是最合适的选择。
布莱克为此表达了小小的不满，但他也认同绮莉不能来的决定，而利奥说得更直接。
“因为绮莉小姐被丈夫抛弃，在舞会上出现会遭人闲话的……而且一定有人会告诉她真相。”
利奥的话直白到布莱克眼里出现了受伤的神色，但他不得不承认小少爷是正确的。
莉迪亚对此什么也没说。
这次舞会请了葛洛希亚夫人和她的……呃，就算不请夫人也会把那几个情人像保镖一样地带来的。
于是所有人都在小小的紧张中谈笑着，吃东西喝酒还有跳舞。
葛洛希亚夫人的出现永远有把热闹的舞会中带上小小紧张的本事，这位夫人的外表是那么严肃，管得还那么宽，谁看到她都精神紧张，而莉迪亚现在却决定接近她……胆子不小。
斯图尔特和瑞恩，果然是靠她最近的两位情人，永远站在她左右，为她递饮料点心扇风阻挡人群拥挤，看似完美的管家兼保镖。
“其实我在想，到底有多少人知道真相。”莉迪亚对身后的维克多说。
没有人注意葛洛希亚夫人和两位情人的交流，再说他们其实并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亲昵来，恐怕真的很少人怀疑。
“我不能打听到别人想什么，我只能知道他们做过什么事情。”维克多低声说，“我又不是全能的主。”
“可你表现得就像主一样无所不知。”莉迪亚笑道。
“我所擅长的也不过就是管家的职责与收集贵族阶层的情报罢了。”维克多难得承认自己也有办不到的事情，“我有一个庞大的关系网来得知所有贵族所做过的事情，依据事实来推断他们的性格与处事方向，但让我猜人心，我想我必须得非常了解对方才行。”
“你还不够了解葛洛希亚夫人，是不是？”莉迪亚接过他递来的切好的苹果。
“那位夫人伪装得非常高明，如果有可能，我们最好住到她家里，可惜她从不招待客人。”
“事情很棘手。”莉迪亚说。
“因为你想知道真相。”维克多这句话相当平板，似乎莉迪亚想做的事他就会不问为什么地去帮忙，虽然莉迪亚很清楚不是这样。
斯图尔特的秘密，还有那个神秘的杀人凶手……莉迪亚用扇子遮住脸，无声地笑了。
“维克多。”
管家倾身向前，他的前额发垂下来，遮住了他与莉迪亚一样的蓝眼睛。
“我只是觉得，我们是一个故事中的角色罢了。”
管家只是扬了扬唇角。
“我想知道故事的结局，所以我们要多翻几页，让书的最后一页早点到来。”
“请您跳舞，莉迪亚小姐。”有位英俊的绅士走过来，留着一缕小胡子，梳得油光水滑。
莉迪亚点了个头便起身，现在她已经适应了跳舞——休息——跳舞的角色，一般参加舞会都是利奥先和她跳，然后有各种各样的绅士过来企图结交莉迪亚，她也应景地答应，并在跳舞时与他们说话。
大部分话题都极其乏味，比如“莉迪亚小姐，您今天的裙子真是美丽”或者“您喜欢什么花”，甚至还有更加露骨直白的“我在XXX地方的庄园很美，诚恳邀请您来赏光”之类。
如果是最后一句，基本上就是邀请莉迪亚过去与他发生个什么□□关系，维克多早就警告过了，现在莉迪亚已经能应付自如。
休息时分年轻小姐和夫人们也会过来一起扎堆聊天，这时话题会有趣一些，比如最新流行的裙子或者谁谁谁的罗曼史，这就需要莉迪亚留心听，女人之间有些话题是男人打听不到的，比如谁谁对某人有好感，女士们不会表现得那么露骨。
利奥在男人与女人堆里都游刃有余，就他报告回来的各种消息，绅士们与利奥结交都是认为他是德里克家的主人——其实主人是莉迪亚，但掌权却是维克多——因此希望捞点好处，谈的都是时局啊什么的，而女性们则是与利奥谈论男人，利奥借此来打探男女关系，通常对在场的谁与谁是秘密情人关系能判断得十分准确。
布莱克在社交圈里是个影子，因为地位不高通常像仆人一样在外场巡视，如果有枯坐着的淑女或是夫人会很有骑士精神地上前解围，邀请跳舞。
这次看到的斯图尔特与瑞恩还是一样面无表情，与严肃得要死的葛洛希亚夫人看起来一个德性，如果对方喜怒都不形于色就相当难搞……连对方想什么都猜不出来，怎么能判断她做了什么呢？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三个人分开一段时间？”莉迪亚对于葛洛希亚夫人和两位帅哥粘在一起像连体婴儿一样的行动模式十分头痛，“要是能分开他们三个，应该会比较好调查。”
维克多只是向人群之中招了招手，没多久，布莱克就像幽灵一样出现在莉迪亚面前。
“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我想葛洛希亚夫人可能记住他了。”莉迪亚制止维克多，管家一般有什么得在台面之下的事情要办时，通常是要差遣布莱克的——上次不是布莱克跑去搭讪斯图尔特么。
“……我忘记了。”维克多稍微思考了一下，在骑士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
布莱克又消失在人群之中。
“你……出错了？”莉迪亚头一次看到管家脸上带了点尴尬的红色。
“不能算是，我只是忘记骑士先生已经被盯上了。”维克多松了松领结，“这件事交给他没问题。”
莉迪亚见识过布莱克的疯狂点子，大概骑士又去想什么好主意了吧。
舞会依然热闹，莫妮卡夫人像只花蝴蝶般在人群中穿梭，与之相比莉迪亚有些太安静了。
在乐曲的间隙，厨师奉上了不同的点心与新的美酒，大家都兴高采烈地开始吃。
这时莉迪亚看到布莱克回到人群之中，并且也取了点心端过来。
“不要两种同时吃。”骑士微笑着端上一盘小点心，好几种不一样的。
“为什么？”莉迪亚拿了一块。
“因为身体会不舒服。”骑士笑得很坏，“吃其中一种就好了，我想所有的淑女都不会有问题，那些爱吃东西并且没怎么跳舞的就会……”
维克多露出疑惑的眼神，而骑士上前悄悄告诉他几句话，管家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太坏了。”维克多称赞道。
莉迪亚看着小点心，都是烘烤类的，上面点缀不同的水果，或草莓或苹果或桃子，她拿了草莓的一块。
然后没有多久，莉迪亚就看到舞会上两位坐在角落的女士皱起了眉头，葛洛希亚夫人也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
“为什么？”莉迪亚很听话地没吃其他口味，骑士刚才一直卖关子。
“好了，起作用了。”布莱克看着舞会上“唯一”的两位不受欢迎女士匆匆离去，葛洛希亚夫人似乎忍耐了一会，也起身离开，并且把两位情人留在原地。
“下面就是各个击破，那位夫人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呢。”布莱克笑道，“请过一会去和他们说几句话，莉迪亚小姐。”
莉迪亚疑惑地望着他，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那位夫人赶走的。
而维克多把一杯红酒递到她手里。
葛洛希亚夫人一离去舞会似乎就变得活跃起来，而那两位情人似乎也稍微松了一口气，果不其然，立刻被好奇的淑女绅士们围住了。
斯图尔特与瑞恩开始简短地与人交谈，并且时不时往大门那边望，似乎在担心葛洛希亚夫人随时会回来。
他们依然没有笑容，竭力保持着冷酷的样子。
莉迪亚端着酒杯走过去。
“两位晚上好。”她笑道。
斯图尔特与瑞恩点点头，两人对她都亲切许多——和面对其他人不一样，原因可想而知。
“来一杯？”莉迪亚举起酒杯，这两位帅哥似乎整晚都没吃东西没喝水，比维克多还要辛苦……
两人都婉拒了。
“喔，你们做夫人的贴身管家，一定非常辛苦。”莉迪亚有意把重音咬在“贴身”上，斯图尔特的表情微微抽搐了一下，瑞恩不为所动，眼神依旧锐利。
“我知道你们因工作关系不便说话，那就有机会再聊聊吧。”她笑道，行了个礼，这时一个仆人端着盘子过来，在她转身的时候没刹住，两个人差点撞在一起。
“莉迪亚小姐！真是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仆人手忙脚乱，盘子里的小碟一阵响动，这一下让莉迪亚满满一杯红酒全泼了出来，她的裙子上不仅沾到了酒渍，连带着还泼到身后的斯图尔特身上，他一点没动。
“非常抱歉！快去洗洗吧！”莉迪亚对斯图尔特说，他衣角与半只衣袖都沾到了红酒，“夫人回来时我会和她说的。”
斯图尔特与瑞恩对望一眼，瑞恩点点头，他便飞快地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这便是舞会上的插曲。
直到后来，莉迪亚也没有在意这发生的事情，直到舞会结束，所有人回家。
葛洛希亚夫人离开时的脸色很不好，两个帅哥搀扶她上了马车。
莫妮卡夫人玩累了便早早去睡，庄园安静下来之后，莉迪亚四人便在维克多的房间集合。
“线索？”维克多单刀直入，直接问布莱克。
“我跟踪斯图尔特，在男士洗手间……”布莱克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看到他洗袖口时挽起袖子，维克多你猜得没错，斯图尔特手腕上有瘀伤。”
“严重吗？”
“非常严重，手臂上还有纱布。”骑士表示了担心，“葛洛希亚夫人很可能在虐待他们。”
“怎么判断出来的？”利奥对此十分不解，维克多与布莱克显然知道一些莉迪亚和他不知道的事情。
“我知道有些贵族极度空虚时，会沉溺于□□享乐。”维克多说，“这些都是贵族浮华表象下的黑幕，而□□享乐的表面就是养众多情人，那些不能告诉世人的就是虐待，鞭打与侮辱。”
“……………………”利奥的表情僵住了，他看了看莉迪亚，声音小了许多：“其实……我听说过这些传闻，我知道有人在享受这个，但我完全不能理解……”
莉迪亚只是向他点点头：“我也不能理解，这只是事实。”
“所以当葛洛希亚夫人的信息中有‘奇怪的声音’和‘类似染血的床单’时，我马上就想到了这个。”维克多说，“那些□□上的虐待通常都需要绑住手脚，所以手腕一定有痕迹。”
“因此才叫我去偷看，但是怎么样才能让嫌疑人露出手臂呢？”布莱克笑道，“当然就是洗手。”
“你的点子很不错。”维克多赞许。
“点心是怎么回事？”莉迪亚对于点心的提示很是茫然……“啊！你不会是叫厨师加了什么东西在里面吧……”
“答对了！”布莱克笑得格外开心，“是呕吐剂。”
“为什么不能同时吃两种？”
“我知道一种民间的呕吐剂药方，需要两种材料混合吃下去才有反应，而且相当剧烈，”布莱克说，一边很得意地晃着脑袋，“我观察过舞会上的人，只有葛洛希亚夫人从不跳舞，一直在吃点心喝酒，每种点心都吃，还有两位没人请跳舞的可怜女士，一直在吃。”
“你就这么肯定大家不会误吃……”莉迪亚眯起眼。
“淑女们穿着束身衣吃不下，我特地叫厨房把点心做大一点，不然一口就能吞下的话，每个人都会试试不同口味。”布莱克这样解释他临时的消失，“如果几口还吃不完一块点心，淑女们为了保持身材就会不再吃下去了。而大吃特吃的除了那两位可怜的女士，就只有葛洛希亚夫人了。”
“葛洛希亚夫人跑去呕吐了？”利奥觉得相当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来——真难以想象！
“仆人证实了。”维克多说，“然后就是红酒。”
布莱克在空中画了一道连线，从自己连向维克多，再连到莉迪亚，“我叫管家先生给你杯红酒，让你去和斯图尔特还有瑞恩说话。”
莉迪亚停了两秒，然后指着他的鼻子大叫道：“是你让那个仆人突然出现的！！！”不然训练有素的仆人怎么可能差点撞到小姐！
布莱克大笑。
“洗手间的暗格里可以看得到？”利奥问，也觉得好笑。
“那种机关平时是不用的……”布莱克对这个有点儿不好意思……
“没想到葛洛希亚夫人竟然……”莉迪亚也笑，不过又觉得难过——斯图尔特与瑞恩的日子可想而知。
“你想怎么做？”维克多问她，“这可不是‘知道真相之后表示同情’就能了结的。”
莉迪亚想了想。
“等等看吧，看他们两个想做什么，我们再决定协助或是阻止。”
“正确的选择。”维克多看来很是赞许。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手腕的伤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