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赌约》小狐狸的麦田

35、所谓罗曼蒂克

　　那些爱情故事如此激烈而深情，像假的一样。

　　=====德里克城堡，书房=====

　　“最近听到好多爱情故事，大概是春天到了的缘故吧。”布莱克一边端着茶杯，一边笑道。
　　“你平时出门都是为了收集故事吗？”莉迪亚对他三天两头跑得不见人影很是好奇。
　　基本上，四人组中最不常见到的就是骑士了，基本上两三天就得出去一次，要么是去镇上或是某个居住区晃晃，吃个饭喝点儿酒，要么去参加居民们的聚会什么的。
　　也因此带来了相当多的市井故事。
　　“说两个来听听。”今天也挺无聊的，骑士昨天出门回来，估计又会在城堡里呆个几天，莉迪亚与布莱克便呆在书房里喝茶。
　　“你知不知道艾尔莎小姐？”布莱克说。
　　“那是谁啊？”莉迪亚虽然认识了很多贵族，但这个名字还没听过呢。
　　“喔，她的家世不怎么好，是住在圣索菲亚教堂那边的一个中等家庭的姑娘，长得很美。”
　　“长得很美？很多人追求她？”
　　“那是，听说有为骑士为她自尽呢。”
　　莉迪亚黑线……宗教盛行之下还有人自尽，很好很强大……
　　“但是那个姑娘有点儿奇怪，她与那些追求者调情，但又拒绝他们的求欢。”布莱克想了想，“听说她有一个秘密情人。”
　　“好夸张的罗曼蒂克故事。”莉迪亚有点儿不屑，这年代的姑娘们如果生得美大多都这样，想凭借美貌嫁入贵族的也不在少数，不过一概拒绝绅士们求欢——这就不常见了，除非有恋人。
　　“那位艾尔莎小姐，有秘密情人的话，拒绝别人也没错吧？”莉迪亚想着，女人都是有点儿虚荣心的，都喜欢被许多人爱，被捧成公主。
　　“是啊，不过奇怪的是从来没人见过她的秘密情人，所以关于她的传言也很好玩呢。”
　　书房门被维克多推开，见莉迪亚与布莱克聊八卦正起劲，便问利奥哪里去了。
　　“回家看望父母兄弟，还申请带一百个金币回去，说和你说过了。”莉迪亚回答。
　　“我准许了，”维克多点点头，“利奥少爷每年贴补巴克斯家比较少的金钱，面子上过得去也比较容易安抚那边的情绪。”
　　“怎么？催着我们结婚，然后让利奥当男主人？”莉迪亚苦笑。
　　“如果利奥少爷成为主人，莉迪亚小姐的日子就会很难过。”维克多回答，“你们在说什么？”
　　“最近的流言，知道艾尔莎小姐吗？”布莱克问。
　　“听说过，有秘密情人的那一位？”管家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书桌上，自己走过来倒了杯茶。
　　“关于她的罗曼故事真是多得不得了……”布莱克数了数，“刚刚还说到上次那个自尽的骑士呢。”
　　“那位死者不是……”维克多微微皱了眉，莉迪亚问他知道些什么。
　　“贫民的消息我知道不多，不过最近有位少爷在追求艾尔莎小姐，所以我知道一点。”管家想了想，“据说那位骑士的死法很奇怪。”
　　“……不会是他杀吧？”莉迪亚黑线着说，都已经听过不少杀人故事了，喔，上次去忏悔遇到的那件事还没告诉维克多……
　　“这倒不是，而是这位骑士好像满脸笑容地死去，并且紧紧抓着艾尔莎小姐送他的一条手巾，因为很有名所以我也知道这个。”
　　“喔，为情而死……”布莱克吹了声口哨。
　　“死掉还满脸笑容……我有点儿不能想象……”莉迪亚说，“那么他干嘛自杀？”
　　“嘿嘿，我来推测一下，这时该用诗句表达这种如同火焰般的爱情——”布莱克摇头晃脑起来，“嗯……我心爱的姑娘不爱我，而我为她如痴如狂，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每天都只想着她……”
　　“好……好肉麻……”莉迪亚狂起鸡皮疙瘩，维克多也一副好冷的样子。
　　“……啊！听闻她有深爱的情人！我为此而绝望，她说无论如何都无法爱我，而我又嫉妒得发狂……”布莱克站起来，端着杯子举高像是祝酒，“——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甜蜜与痛苦的折磨，请让我安息吧！阿门。”
　　“你够了……”维克多一副胃痛的表情。
　　“好酸的诗……”莉迪亚抚着手臂，疙瘩啊疙瘩……
　　“在陷于爱情的人们里面，这样的诗句可是上上之作。”布莱克很得意，“我认识的骑士中有不少就这样去追求贵妇人，而且一追就到手。”
　　“不，不能想象……”对于莉迪亚而言，布莱克就是外界名义上的“情人”角色，实际上这两人的相处更像朋友。
　　“那是因为莉迪亚小姐你还没有陷入爱情，一旦陷入爱情，再肉麻的诗句也会觉得罗曼蒂克的。”布莱克笑得很得意，“你知道吗？爱情会让人头脑发昏做出傻事呢。”
　　“这倒是知道……”莉迪亚想起了……………………呃，海瑟尔小姐。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她这么自言自语。
　　“想起了谁？”维克多问。
　　“海瑟尔小姐，有她的消息么？”
　　维克多与布莱克脸色都黯淡得很，都不愿意想起那位没有理智的小姐……“呃，据我所知，她的丈夫已死，她现在继承了爵位，教会似乎正在为她寻找夫婿。”
　　“果然是这样……”莉迪亚觉得一点儿都不意外，汗啊……
　　“最近好无聊……”布莱克打岔，把气氛挑回来。
　　“莫妮卡夫人最近会回来，要不要举办舞会？”维克多提议。
　　“又？贵族办舞会还真勤快呢……”莉迪亚参加舞会不算多，反正没什么人敢邀请她跳舞——拜“德里克家族诅咒”所赐。
　　“啊，对了，下个月是皇后陛下的生日，要不要去参加她的生日宴会？”维克多想起来了。
　　“皇后陛下？”莉迪亚当然没见过，也不感兴趣，“有很多烦死人的礼仪是吧？你确定他们会邀请有诅咒的德里克家族？”
　　“不会……”布莱克黑线着回答。
　　“我也觉得，德里克家不常进宫去觐见陛下，我们本来也没什么权利，有的只是一些钱而已。”维克多耸耸肩膀，这个通常是骑士所做的动作他做来便很是可爱。
　　“那最近有什么好玩的活动么？”莉迪亚也挺闷的。
　　维克多去书桌上翻了翻，“……有位德高望重的女士邀请我们参加舞会，但是我觉得莉迪亚小姐你会不想去。”
　　“谁？”莉迪亚看看布莱克，布莱克也不明白。
　　“葛洛希亚夫人。”
　　“啥？！”那位超级死板维护道德自己却私下里养了两个情人的老女人……
　　“为什么会请我们？”布莱克黑线。
　　“……出于礼貌。”维克多拿出请柬来晃了晃，开头是陈词滥调的邀请，最后一句写的是“纯粹出于礼貌，如果不便前来请来信通知”。
　　“好自大的口气……”莉迪亚张口结舌，这位的傲慢到了某一个境界了……
　　“看来她是为了面子才邀请我们吧？而且算准了我们不愿意去。”布莱克也黑线。
　　“不，”莉迪亚觉得很好笑，“她自己也是表里不一的家伙，我们去吧。”
　　“咦？！”布莱克大惊，“你你你……你要去？”
　　“为什么不？反正她也不高兴看到我们，不如去凑凑热闹，弄得她更不高兴一点儿。”莉迪亚笑起来，眼神狡黠，“我们不是带了‘诅咒’嘛，让她也尝尝诅咒的滋味？”
　　“莉迪亚你这想法很坏哎……”布莱克哀怨道，又去看看请柬，“喔，也是生日宴会呢，在皇后陛下之前。”
　　“葛洛希亚夫人与皇后陛下是只差一岁的姐妹。”维克多说，“决定要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莉迪亚小姐。”
　　“其实我是好奇她那养了两个情人的罗曼史，不知道她会不会也在听到情人念诗时满脸红晕……”莉迪亚承认自己坏心眼，但是这位言行拘谨的夫人实在是……让人很好奇。
　　“那我就准备一份礼物好了。”维克多笑道，“好奇害死猫喔。”
　　午夜在一旁的沙发上叫了一声，这只漂亮优雅的黑猫在德里克家里神出鬼没，只有吃饭时会出现在书房，其余时间常常不见踪影。
　　偶尔午夜也会出现在莉迪亚身边，让莉迪亚抚摸它的毛，撒娇时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很可爱。
　　“午夜。”莉迪亚叫它，猫咪睁开眼睛，却还是维持着盘在沙发上的姿势。
　　“它可真骄傲，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有人提供食物给它。”布莱克笑道。
　　莉迪亚走过去抚摸它的脊背，午夜咕噜噜地呜咽。
　　“它很自在。”莉迪亚笑道。
　　“莉迪亚小姐也很自在。”维克多意有所指，莉迪亚现在的生活舒适而又自由。
　　“什么人养什么猫？”布莱克笑。
　　“大概吧。”莉迪亚摸得午夜又闭上了眼睛。

　　这天晚上利奥回来了，众人问他回家的感受如何。
　　“还是一样，不过父亲收敛了一点儿。”利奥苦笑，他们家败家的人挺多，又不能无限制地替他们背黑锅……反正维克多也不会允许利奥拿他们的钱贴补巴克斯家的，这也是管家极力阻止两人完婚的最重要原因。
　　“同情……”布莱克拍着他的肩膀，“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莉迪亚决定参加葛洛希亚夫人的生日宴会。”
　　“什么？”利奥差点儿下巴掉地，“为什么？”
　　“好像是葛洛希亚夫人太傲慢了，莉迪亚想去看看她的情人是什么样子。”
　　“呃……”利奥觉得自己不能理解莉迪亚的思考模式。
　　“不过好像会很好玩的样子，我也很期待。”布莱克看来也没好人到哪里去……
　　“什么时间？”
　　“下星期五。”
　　“要准备什么礼物去好呢？”利奥随口问道。
　　“其实我觉得我们几个去的话比较像敌方军队入侵呢……”布莱克对此倒是很有把握。
　　“最近其实也比较闷，就去吧。”利奥点点头，“喔，对了，我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个老朋友。”
　　“哪天介绍给我。”布莱克笑道。
　　“没问题。”
　　莉迪亚看着布莱克与利奥交谈甚欢，心想这两个人感情还不错，哪天几个人一起好好找点乐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