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梦之预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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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东西破掉了。
=====陌生房间=====
“莉迪亚。”
少女温柔的声线。
“莉迪亚，帮我拿点草莓与酸奶来吧。”
自己手中托着银盘，里面的草莓红得很可爱。
“莉迪亚，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
阳光顺着窗格洒下来，木地板上边缘整齐的光影。
还有一个人在这里。
什么好刺眼。
“莉迪亚小姐，再不起床您的早饭就取消。”
勉强睁开眼睛，是维克多拉开了厚重的窗帘，今天的阳光好到极点。
莉迪亚撑坐起来，一夜混乱的睡眠导致了她的头发蓬乱，总有些迷迷糊糊的感觉。
“还没睡醒么？”维克多已经在她面前站定，端上了清水让她洗脸。
莉迪亚坐在床上，四下看了看，房间里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华丽的大床，精致的家具，漂亮的绣花窗帘，以及雷打不动的管家伺候。
已经一个多月了吧。
“莉迪亚小姐？”维克多眯起眼。
“我失忆到现在多久了？”莉迪亚移动了一下，开始洗脸。
“近两个月了。”维克多眼睛都没眨一下，速答。
“我做了梦。”
管家的瞳孔瞬间收紧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第一次做梦。”莉迪亚洗完，将毛巾搭在盆边，下床穿拖鞋，她的脚踝纤细而漂亮。
“医生曾经嘱咐我，如果有头痛和不明原因的奇怪梦境，那是记忆恢复的先兆。”
“记忆可以恢复？”莉迪亚很高兴。
“当然。”
“那太好了！”
维克多不动声色地取了几件衣服来：“莉迪亚小姐，您今天想穿什么？”
莉迪亚看了看，最近一段时间她都是穿随便的衣服，或者穿莫妮卡夫人的服装修改版……
“我可以专门做一些衣服吗？总是穿母亲大人的衣服，感觉好不搭。”
“可以，要我为您叫裁缝来吗？”
“好的。”
早餐时间十分沉闷。
莉迪亚安静地吃着自己的吐司，只穿了简便衣服的样子显得很朴素，头发也只是随便地挽了一挽——当然，利奥和布莱克也是这样。
都已经熟到懒得盛装了……不过这样才是日常生活嘛。
“……对不起！”
利奥鼓起了勇气，向莉迪亚说道。
“我，我不是……有意的……”利奥道着歉。
“知道了。”莉迪亚喝了一口果汁，“我接受你的道歉。”
没什么笑容的样子令利奥与布莱克都有些陌生，莉迪亚平时都是笑笑的。
“午餐过后裁缝就会过来为您量身。”维克多说。
莉迪亚点点头。
“今天好像很无聊。”一直没说话的布莱克开口，“有什么消遣吗？”
没人接他的话，布莱克摸了摸鼻子：“那我还是自己找乐子好了。”
外面有一名男仆走了进来，递过几封信件，大部分是维克多的，利奥与布莱克各有一封。
莉迪亚放下餐叉与勺子。
“我要一个人出去走走。”
“不要与别人多说话。”维克多准许了。
莉迪亚便出门了，不打伞遮太阳，随意挽着头发又穿得随便，若不是衣服是高级质料，谁也看不出来她是一个贵族小姐——毕竟哪个贵族出门都是要精心打扮的。
附近的领地都是德里克家族的，大片草场的开阔感使得那些单棵树木或成排的灌木特别显眼。
莉迪亚挑了棵大树的阴凉处坐下。
不远处看得到城镇乡村，道路铺上石板，不时有农民赶着骡车经过，也看得到贵族的马车匆匆驶过，一派和平景象。
天气真是很好。
莉迪亚百无聊赖地托腮观望，啊，那边有人赶着奶牛过来了。
两头很大的牛慢悠悠地晃过来。
道路的另一边有辆小马车速度挺快，马蹄声得得响。
马夫似乎很急地赶着路，看到奶牛慢悠悠地走着，大叫让路。
牛这种生物有大脾气，农夫急着驱赶它们，两头牛却很悠闲地不肯动！
马车的马跑太快，又不见牛让路，马夫拉紧了缰绳，马儿便惊跳起来，长嘶一声。
小马车晃了晃几乎翻倒，马匹的惊叫，乘客不满的声音与农夫的致歉交杂，一时交通堵塞……
莉迪亚看着这一幕发生，突然又感到一阵头痛。
唔……
利奥放下信，脸色很不好。
“怎么了？”维克多问道，声音温和。
“父亲大人问我什么时候与莉迪亚小姐结婚，他说家里经济状况不好……”利奥很头痛的样子，“需要钱就找我吗？明明自己只知道养情妇……”
“需要多少？”维克多问。
“啊，勒索很大一笔呢。”利奥摊手，“我老爹本来就爱财又好色，自然狮子大开口。”
维克多拿来信读了读，果然，字里行间皆是谄媚的语调，还暗示说德里克家族人口少，结了婚就等于有了全部财产之类……要求的数字确实很大。
“你想怎么做？”管家微笑。
“我也不知道，给了的话以后一定会要求更多，反正我老爹只爱花钱而已。”利奥实在无奈，“我真不想给……”
“不给又不好拒绝是吧？”布莱克单手撑着下巴插嘴。
“数目对于德里克家族不算大，可以意思性的给一点点，比如几十几百什么的，并且告诉您的父亲，您也中了德里克家族的诅咒并且不久于人世……”维克多笑得如同恶魔，“这样应该可以阻止一下。”
利奥冷汗出了一身……
“你的信是谁的？”维克多看布莱克把自己的信折好收起来，便问。
“是一个亲戚的信，告诉我生活近况。”骑士没有多说。
“该去找莉迪亚小姐了，”维克多看了看怀表，“午饭时间快到了，下午还要量身做衣服呢。”
三人一同出门，很快就在草场的不远处——那棵大树下找到了莉迪亚。
“什么呀，睡着了吗？”利奥看莉迪亚侧躺在树下，似乎很舒服嘛。
维克多上前晃了晃莉迪亚的肩膀，叫了几声她才睁开眼睛。
“莉迪亚小姐，该回去了。”
“……喔。”
维克多扶着她的手：“怎么睡着了？”
“……有点头痛。”
一旁扶着她另一只手的布莱克有些惊讶，利奥也转过脸来。
“想起了什么？”维克多问道。
“很乱……”莉迪亚睡得有些迷糊，刚才头痛之后，不知不觉睡着了。
布莱克停下了脚步，“失礼了。”打横抱起她继续前行，一旁的管家赞许地点点头：“骑士先生果然只有力气胜人一筹。”
“你说什么？”
“好啦……你们不要玩了……我过一会就好了……”莉迪亚被这一抱倒是清醒了，开玩笑道。
“对了，莉迪亚你想做什么衣服？”利奥小心翼翼地问道，他还记挂着失言的事情。
“不要像母亲大人那样的……”莉迪亚想起莫妮卡夫人超级夸张暴发户的那一房间衣服就黑线，对利奥笑道：“你有什么建议么？帮我挑选吧。”
利奥似乎松了一口气，又恢复成那个笑容灿烂的小少爷：“没有问题！”
于是下午就在挑选衣服花样中度过，莉迪亚喜欢浅色，嫩红天蓝明黄淡绿粉紫，看起来明朗而活泼，不过她也挑选了大红色的礼服裙子，有很多蕾丝的裙摆，即使衣服上的花纹与装饰她嫌太多，维克多与利奥都觉得不够华丽。
“莉迪亚小姐，你怎么可以穿得这么朴素呢？”维克多似乎很无奈。
“可是……”那些蕾丝与蝴蝶结玫瑰结都太夸张了啊！！！感觉全身上下都堆着花纹繁复的蕾丝，疯了……
“真的，这样会被笑话的……”利奥也这么说。
“看起来有点蠢……”莉迪亚实在不喜欢繁复的款式。
“布莱克，你怎么说？”利奥问，他举起一条复杂款式和一条简洁的裙子。
“呃……要我说的话两种都好。”布莱克挠着头，“喜欢哪种平时就穿哪种，需要撑场面的时候就穿流行的那种款式好了。”
“得救了！”莉迪亚用感激不尽的星星眼望着布莱克，后者一寒。
“好啦好啦。”维克多也投降了。
裁缝忙忙碌碌地记录着尺寸与花色，莉迪亚正拿着不同布料在身上比对哪种颜色好看。
一切似乎都一如日常。
但维克多给人的感觉有些阴郁，连利奥都注意到了。
“维克多，你身体不舒服吗？表情有点怪怪的。”
“没什么，只是昨天没睡好。”
莉迪亚没有在意，布莱克也朝维克多这边望了一眼。
“没什么。”维克多露出微笑，可惜他的笑容没有什么说服力。
晚上莉迪亚又做了梦。
马车……对，马车。
她坐在马车里。
然后马车翻了，她发出一声尖叫。
“没事吧？”
“……不太好呢。”
她在与谁说话？
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不过总觉得有些什么是遗漏了的，到底是什么呢？
即使是梦里，莉迪亚也知道自己梦见了失忆前最后的事情，对自己说“啊！这就是我当时经历的事情，那么我要看看之前我过着怎样的生活”便感觉到马车的段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房间——对，之前梦见的那个房间。
“莉迪亚。”
谁在叫她？
“莉迪亚，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
“忘记过去所有的一切，开始新的生活。”
这个声音不一样，又是谁。
“忘掉一切！”
莉迪亚并不觉得害怕，那声音只是以非常肯定的说服语气，一遍一遍地大声重复“忘掉一切！忘掉过去所有的一切！！！”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失忆前究竟……
“永远不要想起来，你不会愿意想起来的。”
那个说服的声音这么说，像是蛊惑又像是魔咒。
莉迪亚只觉得头昏脑胀，反复出现的那一个房间看起来布置得很雅致，但总觉得缺了什么。
在房间里走走看……大床，柜子，餐桌，窗台……
窗台？
窗台那里洒满了阳光，似乎走不过去。
是什么阻碍了自己的脚步？
问题就在窗台那里吧，缺少的东西……就在窗台那个位置！
“不要想起来，统统忘掉。”
咦咦？这个声音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让自己统统忘掉？
“你不会愿意想起来的，你绝对会后悔。”
莉迪亚还在窗台那个位置的缺失挣扎。
“——可是我想知道我过去是怎样的人！”
莉迪亚挣扎着说。
“会后悔的！”
“不会的！我不会后悔！！”
仿佛有种枷锁在瞬间破碎，是什么崩溃了？
这回莉迪亚猛地睁开了眼睛，一身冷汗。
随着几声脚步声加开门声，维克多急急忙忙地冲进房间。
“莉迪亚小姐？刚才听到你在大叫，做噩梦了吗？”维克多只胡乱穿着长长的睡袍，一丝不苟的褐发此刻也有些凌乱，气息不稳地问道。
“……没事……梦到了我从莉莉身上摔下来了。”莉迪亚动弹了一下，好险，也没想到谎言这么顺溜就脱口而出。
“真的没关系吗？需不需要给你倒杯安睡的饮料？”维克多站在床边，几乎是倾身过来，手撑在她的枕头边。
他是真的担心吧……
莉迪亚忽然觉得管家有点可怜，睡觉也要在意着主人的起居生活。
“……没关系的。”莉迪亚伸出手，轻轻抚摸维克多的侧脸，他震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想到莉迪亚会有这么失礼的举动。
现在才发现手指是冰凉的，维克多的侧脸线条很好看，莉迪亚早就知道了。
“你去睡吧，我没关系的。”莉迪亚声音放轻。
“好吧，有情况请叫我，我立刻过来。”管家的声音平稳许多，他的蓝眼睛在黑暗中有些黯淡，虽然看不清楚，却能感受到他极少流露的温柔
“噩梦不需要大惊小怪啦。”莉迪亚也笑，收回手指，抓住被子闭上眼睛。
门咔嗒一声关上了，房间内恢复寂静。
莉迪亚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明天一定要好好问问维克多，也许他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梦之预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