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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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姜芜挑了两支颜色深沉的录音笔送去了府尹大人处。府尹大人昨日见识过这东西的用处，自然高兴的很，连连问姜芜怎么物尽其用，还要留她吃早点。
上头有人好办事的道理姜芜实在太懂，她本就有心想跟府尹大人搞好关系，人家留她她当然欣然应允。
饭毕，府尹大人在姜芜的指导下熟练掌握了录音笔的用法，而姜芜则通过“礼物”和卖惨，拿到了城中闹市一处地摊的使用权。
拜谢出门，姜芜跟等在府外多时的阿妲兴高采烈地走向闹市。
闹市其实全名叫作阆城，位于江都城之东，紧邻着护城河。
阆城与江都城的关系就好像圆形鸳鸯锅，阆城是被江都城包围在中间的那个小圆锅。它由中间一座鸿鹄楼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发散开来，形成东西南北四条街道，其中以西街最为繁华。
这里富商贵官去得，平头九流也就去得。
人一多事情就会杂，偷鸡摸狗是常有，打架斗殴也不少见，欺行霸市更像是默认，但架不住这里紧邻护城河，交通便利之下人流量自然不会少。而且因着鸿鹄楼的缘故，沐恩节时来往游客简直摩肩接踵。
不过阆城虽然不安宁，但好在地处天子脚下，杀人越货这样的污糟却是没有的。
江都城内富商不在少数，排的上名号的富商自然也就不会放过阆城这块人流量巨大的肥肉。
府尹大人派给姜芜的地摊就在东街的入口处。
本来姜芜是想要西街入口那边的铺子，但那边租金太高，姜芜只好退而求其次要了东街这边的。
每月租金一两，押一付三。
如此一来，姜芜口袋里就只有六两银子了。
找城守办理好手续后到地方一看，姜芜就觉得这钱花的值。
虽然东街比不了西街的繁华，但这里却也不错。而且是入口处，只要是走东门进入阆城的，必定要经过她的地摊跟前的。
姜芜心中充满希望，拿过阿妲肩头的包袱，撑起昨天晚上两人做的简易支架，两个人开始摆摊。
姜芜选的商品就是录音笔，她觉得这东西府尹大人喜欢，其他人肯定也喜欢。只是发愁的是，要是买的人多了，她一个人恐怕教不过来用法。
还得把阿妲教会才行，这样的话两个人就稍微轻松一点。
姜芜看了一眼在地摊前卖力吆喝的阿妲，觉得她肯定一学就会。
毕竟昨晚上她只是跟阿妲大致解释了一下录音笔的用法，阿妲眨着一双狭长的眼睛似懂非懂，可是现在她吆喝起来却跟吃了几斤说明书似的，一套接一套的。
欣慰于阿妲的编造能力，姜芜扭头看了看四周其他摊贩的商品，基本都是卖些小零食，跟她卖的东西没有可比性。
可是一上午过去，姜芜有些傻眼了，她摊子上的录音笔一根不少，而旁边卖豆腐脑的已经快见底了！
匪夷所思，简直不敢想象！
眼巴巴地看着豆腐脑大叔又卖出去一碗，姜芜心里那个急啊。
而就在此时，忽然一个中年男子凑过来俯身瞧了瞧，好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这东西是个啥”？
这声音在姜芜听来简直犹如天籁，她赶紧起身吧啦吧啦解释，阿妲也在一旁递话。
这是她们的第一个客人，可不能轻易放走。
姜芜解释的细致入微，中年男人也听的渐入佳境，似乎挺有兴趣。
做运营时姜芜开会跟客服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看准时机竭力促成交易”，这话里的技巧她当然十分清楚，所以在中年男人再一次提问之后，姜芜一边解释一边催促他买下：“大哥，您看要是喜欢的话干脆买一支吧，不瞒您说，我们姐妹两个今天头一次做买卖，就送您个开张价，二钱银子您带走。”
“大哥也是做买卖的，肯定能用得上这个的”，阿妲赶紧帮腔。
“二钱银子”？中年男人惊了一声，姜芜以为他是觉得贵，赶忙就想解释，没想到中年男人又说了句：“这样好的东西才二钱，那你给我来两支。”
此话一出，让旁边的摊贩都艳羡不已，姜芜也喜不自禁，赶忙包起两支录音笔递给中年男人：“大哥真是爽快，要是您用得好帮小妹介绍几个朋友呗，下次您买再给您打折。”
“好说好说”，中年男人一边接过录音笔，一边向腰间掏去，可随即他的脸色却变了，口内惊呼道：“糟了，我的钱袋被偷了”，说着扭身就往来时的方向跑去。
姜芜顿时大惊，急忙撵出去，高呼喊道：“大哥，你还没给钱呢”！
可是那人跑的极快，街上又人影众多，如何能寻得到？
姜芜垂头丧气的回来，看见蹲在地上显然已经哭过一场的阿妲，不禁重重叹了口气。
可恶啊！
“姑娘，别灰心”，旁边卖豆腐脑的大爷一边收拾着摊子，一边安慰姜芜：“丢了小的，大的肯定就不远了，下次你肯定能做成买卖的。”
“那人是丢了银子心急才跑的，说不定等他找回银子、或是回家取了银子，肯定要来补给你的。”
姜芜心里很不是滋味，越被安慰越觉得委屈，真想破口大骂那个偷银子的贼人，忽又听得旁边另一摊贩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我看这事不简单，姑娘，你看看你身上丢东西了没有”？
此话犹如当头一棒砸在姜芜头顶，她赶忙摸向腰间，果然空空如也！
姜芜登时傻眼了，她的钱袋是何时丢的？
“怎么会这样啊”？阿妲的哭腔顿起。
那个摊贩啧了一声，语气中带出些看热闹的劲儿：“前两天西街也出过这种事，假装买东西其实是要顺东西，他的钱没被偷，但是你的钱却被他偷了…”
“而且，还顺走了我的货”，姜芜这时醒悟过来，咬牙切齿地说完。
“哎哟这叫什么事啊”，豆腐脑大叔一脸痛心疾首，好像是他丢了银子似的：“那赶紧报官吧，说不定还能找回来”。
“怎么找啊”？那个摊贩咂咂嘴，继续道：“先不说这姑娘有没有记清那人长的啥模样，也不说人山人海找起来多费劲，就说这阆城出这样的事情还少吗？府尹大人可不关心我们这些小买卖哩。”
“再说了，即便就是找到了，那人就一口咬死他没想赖账也没偷姑娘的钱，确实就是钱被偷了他心急找回才跑的。姑娘没有证据，告到府尹大人那里顶多也就是让他把货钱给姑娘，他偷姑娘的钱可是要不回来的了”。
豆腐脑大叔唉了一声：“这些骗子太可恶了”！
这一番话分析的很对，姜芜明白自己的钱是真的找不回来了。
原本她还想今天卖出一两支，晚上就可以不用光啃馒头了。可谁知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智商捉急啊！
姜芜心里又气又羞，当着阿妲的面却不好表现，她不愿意让阿妲更难过。
一声不吭地收拾好摊子，姜芜提上东西走在前面，阿妲紧紧跟上。
在正午烈阳的炙烤下走回城郊的家中，两人俱都满头大汗，可谁也没心思喊热。
阿妲知道小姐心中不痛快，她不想再提刚才的事情惹小姐更加难过。
她提了桶去仓库后面的小山沟里打了水，又拧了一张碎布拼接成的帕子递给小姐擦汗。
姜芜接过来一下一下地擦着却一言不发，只是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
这是姜芜思考问题时的状态，她在复盘今天的事情。
钱被偷这事儿她得吸取教训，以后赚钱了可不能把所有的钱都放在自己身上，要给阿妲一部分，或者放在其他可控的地方。总之，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要控制风险。
这样即便自己的丢了，也还有其他部分做保障。
第二就是今天的选品不合适。府尹大人觉得录音笔是好东西，是由他的工作性质决定的，职场需要。但是对普通百姓来说，录音笔就显得鸡肋，谁没事记录别人说话啊。
可是这样一来，卖什么才能赚钱？
那个随身空间就像一个百货超市，东西很多但是不全，如果她不挣钱，里面的吃食虽然饿不死她和阿妲，但是会过得很狼狈。
而且人只要活着就总有要用钱的地方，比如生病了需要吃药，死了需要棺材，哪家超市会卖棺材呢？她们也不能总吃泡面和火锅底料吧。
衣食住行，柴米油盐，想在科技不发达娱乐需求也不旺盛的古代赚钱，还得从这几个字上琢磨。
姜芜终于动动眼珠，把帕子在水里浸湿拧干又搭在桶沿上，问阿妲：“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阿妲捧起一捧水捂着脸上，水珠儿顺着她通红的脸颊徐徐下滑。
感受着水的清凉，阿妲故作轻松道：“小姐别担心，东西卖不成，阿妲还可以出力气，一定也能让小姐吃饱饭，穿上好衣裳的”。
姜芜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不禁苦笑一声，确实不成个样子，要不是脸蛋好看能撑得起气质，只怕真要被人当成叫花了。
突然，姜芜灵光一现，衣食住行衣排在第一位不仅是因为人类要避寒遮羞，更是为了装饰自己美化生活啊。现代衣服卖不成，那化妆品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古往今来不外如是，她就不信古代的胭脂水粉能有粉底好用。
而且，哪个女人能抵挡得住口红的诱、惑？
想到这里，姜芜舒了口气，伸手把阿妲脸上打湿的碎发捋到耳后，笑眯眯地问她：“阿妲，你想吃泡面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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