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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如惑媚眼 ...
环境骤然变窄,段行云不得不与女子靠得更近,四目相对之下,女子亮闪闪的眼睛令他失神,明明蕴藏羞愤,反让他心旗摇曳。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女子故意把被缚的双手举高,挡在两人中间。
“当你很好看吗?歪瓜裂枣!”段行云违心嘲讽,看女子行动不便,还是替她解了绳索。
女子搓着被绑疼的手腕,咬牙切齿道:“什么烂地方?还能看到你这张臭脸!”
段行云正要反驳,突地意识到女子话说得有理,柜子里理应是黑的,哪里来的光?他侧头一看,这才注意到柜壁上有两个拇指粗细的小洞,正好在香案之下,能看清楚大堂。
他刚把眼睛凑上去,就听到大门“砰”的一声大开,有人被结结实实地丢到堂上。
“说吧,东西藏哪儿了?”一个粗犷的男声问道。
此人乃八人之首,不待郝员外爬起来,他已拔了钢刀,架在郝员外脖子上。
郝员外战战兢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直滚到颌下,不住求饶:“诸位好汉,饶……饶我性命,我说,我都说……”
众人一听,各自寻地方坐下。
“府中上下多的是古玩字画,诸位好汉要是看得过眼,随便拿去便是,只要饶了我全家性命,什么都好说……”郝员外恐惧至极,浑身打颤。
“谁要听你这些屁话!”吴阿大气愤上前,一脚踢在郝员外肩上,“你这些古董爱给谁给谁去,我们问的是古坟张的东西,你藏到哪儿了?”
今日到郝府来,纯粹是碰运气,段行云怎么也没想到,这种鬼地方还真能打听到古坟张的消息,于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往小洞处再近一些。
柜中本就逼仄,装两个人实属拥挤,他刚一往前,就与在另一小洞窥探的女子撞在一起,幸好大堂里郝员外又挨了一记,才没有让他们暴露。
段行云捂了额头,尴尬后撤,耳听得女子骂道:“呸!登徒浪子,还想占姑奶奶便宜!”
他唯有无奈道:“先圣孔子曾说,‘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以前我还不怎么当真,今天算是见识了。”
听了这话,女子用灵动双眸翻了一个大白眼,自去霸占了小洞,一个多余的都没给段行云留下。
“好,你赢了。”段行云摊手,靠着柜壁闭目养神。
他看不到堂中情形,靠听声音,也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古坟张是一个盗墓贼,从十几岁入行,四十年间盗了近千座古墓,获取珍奇古玩无数,“誉”满同道。而郝员外,恰好是一个古玩爱好者,又出得起价钱,二人一拍即合,古坟张便时常到府上来,与郝员外交易。
事情就出在二十年前,古坟张盗了一座唐墓,从里面带出一张羊皮。羊皮本无甚惊奇,无非画了些曲曲折折的线路,可江湖中却偏生传闻,说羊皮里蕴藏了天大的秘密,得之可以得天下,正值华夏分崩的节点,立时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
即便过了二十年,今日到庄子的三拨人,也还是为了羊皮而来。
堂中,妖娆妇人正问起羊皮的来历,所有人都洗耳恭听。
“你可曾见过那张羊皮?”
“见是见过……”郝员外颤声道,“不过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当时古坟张说有东西要让我掌眼,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冷面剑客,两个人好像因为羊皮的事闹了点不愉快,古坟张嫌那人出的价太低……”
“后来如何?”
“我一辈子都在洛阳,对外出寻宝没有多大兴趣。而且当时多有传闻,说江湖人士都想争夺此图,我怕脱不得身,就婉拒了。”
“你竟然没要?”吴阿大大为吃惊,像这种天降的富贵,他就算豁出命来也要掺上一脚的。
众人对吴阿大插话颇有不满,回望间满是警告,吴阿大不敢硬呛,闭口不言。
郝员外接着道:“我本以为此事就此了结,谁知道他们第二天又来,还带了一个跑江湖的,好像是那个剑客的朋友。好在剑客只是让古坟张牵线,欲从我这里买一副玉坠,我想打发他们快点离开,就随意说了个价钱。剑客付了银子,把玉坠给了那个跑江湖的一只,剩下一只收了起来。之后他们就走了,古坟张也没提羊皮的事,我料想是卖给其中一人了,便没有再问。”
郝员外讲得仔细,在座之人却都听得云里雾里,搞不清事情怎么就从卖羊皮变成了买玉坠?剑客和跑江湖的又分别是谁?
“你既见过羊皮,那它长什么样?”妇人又问。
郝员外声音颤抖,半是求饶道:“我只在古坟张和剑客争论时晃了一眼,具体什么样也没看清。”
妇人又道:“那你说说那个玉坠吧!”
“玉坠,玉坠……”郝员外重复数次,这才说道,“就是普通的白玉蝴蝶,只不过雕工精湛,我才一直留着。这副玉坠也是从古坟张那里收来的,我低于收价卖给那个人,也是想着他与古坟张相识,大概会承这个情,日后不来找我的麻烦……”
“二十年前的事你都记得这么清楚,员外的记性可真不错。”妇人声音娇柔,极具魅惑。
段行云正要听郝员外解释,白纱女子却像受了惊吓般,腾地从两个圆孔弹开,嘴里还嘟哝着:“不行了!不行了!”
“什么不行了?”段行云不解。
女子翻着白眼道:“你不觉得这里憋闷吗?我头都开始晕了!”
柜子只有两个小孔透气,憋闷实属正常,段行云明明知道,却偏偏调侃:“你脸上蒙这么多层,能喘得过气儿才怪呢!”
女子想把面纱取下,又觉得不该这么听段行云的话,便只用手掀起面纱边缘,方便透气。
段行云只当她没找到绳结,自告奋勇要帮忙,谁知刚一出手就被对方一巴掌打了回来。
“真看不出,你个大男人手还挺欠的!”
“我是真欠!”段行云无语,“那就麻烦姑奶奶帮忙腾个地方,我还没看够呢!”
闻言,女子侧身避开,十分嫌弃地把小孔前的位置让出来。
段行云凑到孔前,看到郝员外半躺在地上,撑着脖子,脸色极为难看。而妇人则蹲下身躯,以手支颌,目光在郝员外身上游移。
段行云只当是普通的审问,然而不等他换气,就看到郝员外肉眼可见的木了。到最后,只剩下两个黑眼珠子还能动,但照样附着在妖娆妇人的身上。而妇人转过身时,段行云也有一种全身僵直,即将被吸入洪流的冲动。
他这才明白,女子所说的憋闷、头晕是何意思?分明是受了妇人的媚术蛊惑。
不止是郝员外,大堂中除了与妇人同来的白发老者,无一幸免!
段行云慌忙回撤,屏息凝神,闭目吐纳,两息之后,才逐渐恢复。
“你怎么了?吃错药了?”
“没事。”段行云吐出一口浊气,听到女子像是关心、又像是挖苦的话,多嘴道,“那个妇人的眼睛有古怪,你别盯着看。”
堂上妇人见媚功起效,声音转为和煦,问道:“员外后来还见过那张羊皮吗?”
“不曾。”郝员外眼睛已失了神韵,知无不言,“只是上个月古坟张给我写了一封信,说二十年前的约定已不作数,现在羊皮又回到他手上,让我帮忙留意当年那个跑江湖的,又或者找到更好的买家。”
“看来羊皮真被那两个人拿过。”八人之首喃喃道,声音不低,引得其他人都看过去。
大堂上,唯有郝员外置若罔闻,木木的眼神,永远朝着妇人。
妇人转过头,笑容不达眼底,柔声道:“法巳,现在是本夫人在问话,你们黄沙帮这点规矩都没有吗?”
法巳身为黄沙帮首领,驰骋西北多年,此刻也不得不低头,避开侵袭的媚眼,恭然道:“红花夫人教训的是,晚辈不该插嘴。”
段行云不识得红花夫人,只觉得以法巳的年纪自称“晚辈”,实在可笑。但观堂上之人,不知是畏惧红花夫人的名号,还是她刚才的手段太过厉害,总之都后退了一步。
红花夫人微笑,重新看向地上的郝员外,问道:“古坟张现在何处?”
郝员外答:“古坟张说,本月十二会过来找我,要是他没来,就让我十六到城西十里的城隍庙去寻他,不准带其他人。”
本月十二不就是今天吗?段行云惊觉,他们从幽州出发,辗转近一个月,今天可不就是十二吗?
如此说来,古坟张是不会来了,即便想来,看到郝府这么大阵仗,也吓得不敢进门了。
段行云暗暗盘算,决定十六到城西的城隍庙去一趟,会一会古坟张。
问出古坟张下落,红花夫人幽幽地看了某处一眼,忽然问:“府上可有人习武?”
郝员外茫然摇头,红花夫人再没说别的,与同来的老者相携离去,剩下黄沙帮和吴阿大两拨人,在堂上摸不着头脑。
须臾,法巳想起还有正事要做,移步大堂中央,钢刀杵地。
“两位怎么称呼?留在这里是想分一杯羹吗?”
吴阿大前倨后恭,堆笑道:“岂敢,岂敢,小老儿吴阿大,这是我结义兄弟牛冲,我兄弟俩武功不济,哪敢在贵帮面前造次。只是……外面那些小的还等着银子吃饭,法帮主如果能从指头缝里漏点儿……”
“好说!”法巳大笑,叫过两名手下,“叫兄弟们进来清点财物,有多的,匀两箱给这位吴兄弟!”
“多谢法帮主惠赐!”吴阿大喜上眉梢,拉着不怎么情愿的牛冲向法巳道谢。
段行云从小孔里看了,直觉郝府这次要糟,可能要倾家荡产。
“帮主,这人怎么办?”有手下踢了郝员外一脚。
“他啊——”法巳略显同情地叹气,“他与红花夫人对视了许久,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可惜了这白花花的家业,只能由兄弟们代为享受了。”
段行云惊诧,原来与红花夫人对视竟会有这样的后果,他刚才不过是扫了一眼便觉得胸闷气短,郝员外只怕真是没救了。
白纱女子听了堂上的对话,也想往外看,段行云让出一孔,二人一个用左眼,一个用右眼,总算井水不犯河水。
郝员外如烂泥一般瘫在地上,搬运财物的人来来往往,时不时踩上一脚,他也无甚反应,直到有人打起别的主意。
“听说郝员外有个女儿,长得花容月貌的,咱们去找找?”
听到此话,一直木然的郝员外忽地暴起,抱着说话之人的腿,死死箍住,任凭别人如何踢打叫骂,都不撒手。
眼看那人就要拔刀了,段行云突然一阵肉痛,害得他差点叫出声。
“你干什么?嫌自己躲得不够隐蔽?”他捂着被掐疼的胳膊,险些失控。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女子揶揄道,虽然觉得掐人的事做得不地道,还是得理不饶人,“看什么看!就你眼睛大啊?我不过是想问你有没有办法救他罢了……”
“我怎么救?就这么大两个洞?”段行云无语。他没有带暗器的习惯,虽说身上装了几个铜钱,但这么小的洞也发不出去。
女子在柜中一阵摸索,塞给段行云一把东西:“用这个怎么样?”
段行云摊开手,见是几颗玉石打磨的珠子,每颗都跟黄豆差不多大,真真是珠圆玉润,沉吟道:“我试试。”
他把珠子附于指尖,脸贴在柜壁上,一个孔用来确认位置,一个孔用来发射暗器。只一下,就击中了拿刀之人的手腕,“哐当”一声,刀掉到地上。
“怎么回事?”正在闭目养神的法巳被惊起,其他人也都围了上来。
正当大家疑惑不解的时候,又是“当啷”一声,这次掉刀的是黄沙帮的一名堂主,武功修为远非刚才的小喽啰可比。
惊慌之余,有人发现了崩落的玉珠,交到法巳手上。
“有人要跟我们作对?还是说,郝府的人报官了?”法巳神情紧张,猛然想起红花夫人走时问的话,莫非郝府还有其他高手?
“禀帮主,郝府的人的确报了官,就在您进庄子之前。”
法巳捏紧玉珠,好半晌才咬牙道:“捡轻便的东西带走,重的先不要了!”
命令既下,底下的人已散往各处,吴阿大怕波及自身,带着牛冲趁乱离开。
霎时,热闹的大堂只余下行尸走肉的郝员外一人,和满地狼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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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本人自2023年4月起开始了一份长期工作,预计在2026年10月左右结束,在此期间比较忙碌,更兼加班常有,带娃劳累,没有多余的时间码字,大概率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更新。(坑是不可能坑的,强迫症不允许!)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