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女魔头》羊羊小船

10、第 10 章

　　我忽然想起来，我与沈覆海进宫的时候，曾在御书房尝过这道点心。于是问王四：“那不是叫‘雪绵豆沙’吗？”
　　王四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对我说：“姑娘你不知，我这雪衣豆沙比那雪绵豆沙更胜一筹，你尝尝便知。”
　　我轻轻咬一口，那雪白的外衣竟在口中化开，只剩甜甜糯糯的红豆沙留在口中，滋味甚至奇特。而宫中的雪绵豆沙则是绵绵的，像是咬了一口棉花，虽味道也不错，但跟王四的雪衣豆沙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滋味如何？可还合姑娘胃口？”
　　我说：“要我是皇帝，我一定把你抓到御厨房，天天做这道雪衣豆沙给我吃。”
　　“唉，”王四摆了摆手说：“姑娘不知，这美味之物浅尝即可，多了就厌了。不是有句话讲‘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吗。哦，对了，还有一句‘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我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王四跟我说，前些日子东街的茶贩子拿了些贡茶要送去大贪官许近通的府上，结果半路被贼人盯上了，一颗石头打进那茶贩子的喉咙里，茶贩子险些丧命，丢下贡茶就跑到医馆里去了。幸好去的及时，石头是取出来了，但是嗓子哑了，再也没人能听懂到他在说什么。

　　茶贩子如何我不在意，想那日城门外，雪行出手救他性命，他应当心存感激，重新做人，没想到竟然还揪着白果寺之事不放，哑了也是报应。
　　但明天还能不能吃到雪衣豆沙，成了我很长一段时间的执念。

　　师太如约将绿萝给了我。绿萝活泼可爱，与舒兰的成熟稳重不同。然而峨眉弟子的嘴却都是一样的厉害，她一来便将手底下做事的小厮好好料理了一番。
　　小厮叫苦不迭，怎么刚走了一个魔鬼，这又来了一个，而且长得都还挺像。
　　我问绿萝，为何你们峨眉弟子长得如此相似？
　　绿萝说，峨眉弟子都是师太照着自己年轻时的模样找的。
　　后来的后来，我在一次和沈覆海的闲聊中得知，峨眉弟子并不是师太照着自己模样找得，而是照着出家前丢失的女儿的模样找得。
　　我说，你看，大人物就是不一样，身在庙堂，心在江湖，耳能听八方，手眼可通天。
　　沈覆海笑笑，没有说话。

　　沈覆海这人厉害到什么程度呢？有一次我带着绿萝去蓬莱仙岛，说服岛上蓬莱三仙归降般若宫，绿萝伶牙俐齿力战三仙，最终还是没能劝服三仙。最后我跟蓬莱三仙说，劝降你们是沈覆海的意思，结果三仙纷纷跪倒在我面前，表示今后为般若宫马首是瞻。
　　我回来的时候问船夫，为什么岛上的人都怕沈覆海。
　　船夫说，那可是海龙王，呼风唤雨的海龙王啊。

　　蓬莱三仙归降后，沈覆海开始怂恿我再收几个魔教。这魔教与正教不同，跟正教你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他会赞同你。跟魔教不能这么说。魔教不是不讲江湖道义，他们本身也讲侠义，但不怎么愿意考虑魔教以外的人的感受。更不怎么怕朝廷的人。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得了沈覆海的好处，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带着绿萝，敲开了魔教的大门。
　　一个黑不溜秋的，长得跟黑熊一般的人打开了大门。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问我：“谁啊？”
　　“般若宫圣女。”
　　“嘁，”黑熊模样的人嗤笑道：“什么狗屁圣女，我还玉皇大帝呢。”
　　绿萝一瞪眼睛，说：“好你个熊瞎子，竟然如此目中无人。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姑奶奶是谁！”
　　“你都说我熊瞎子了，还让我睁眼做什么？哎哟哟……”
　　那人被绿萝一把揪住了耳朵，疼得龇牙咧嘴，求饶道：“姑奶奶快松手。”
　　“还敢不敢顶嘴？”
　　“不敢了，不敢了……”
　　我心中暗笑，这黑熊怪也就模样唬人。
　　绿萝又教训了几句，这才把手松开。黑熊怪揉揉耳朵，抱怨道：“你这女人，一点都不讲武德。”
　　“废话少说，再说，小心姑奶奶拔了你的狗舌头喂鱼！”
　　“好好好，怕了你了，怕了你了。把你们那什么般若宫的信物给我，我去通报。”

　　我将般若宫的宫玲解下来，交给黑熊怪。黑熊怪百般不情愿地回去通报了。
　　又过了一小会，我隐约听见里面叽叽喳喳说话声，我问绿萝：“你可听到什么声音了？”
　　绿萝摇摇头，说没有。
　　我说，里面的人好像在开会。
　　绿萝柳眉一立，当即一掌照着魔教的大门打了过去，将魔教大门震的颤了三颤，随后啪地一声，那大门竟然倒了。
　　好嘛，看着像几百斤的石门，没想到里面竟然是空心的。
　　里面几十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尴尬笑笑说：不好意思，这门多少钱？能打个折吗？

　　魔教教主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丰神俊朗，眼若明星。我走到他面前，见他谨慎地盯着我，我说：“般若宫圣女若水，有礼了。”
　　“圣女来我魔教做什么？”
　　我说：“听说魔教有稀世佳酿，我特来求取。”
　　“好说，好说。”魔教教主吩咐手下拿来他自酿的米酒交于我，我拿到酒，没有挪步。
　　魔教三大魔头之首，长舌魔魏常通说：“圣女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巨手魔钱庞通说：“想来我教主正值青春，不会，是看上我们教主了吧。”
　　痨病鬼费通说：“不行，她是圣女，怎能娶我们教主？”
　　魔教教主姓薄名酒字无忧，正应了佳酿之名。
　　薄无忧依旧谨慎，对我说：“我魔教后山有一处僻静地，风景绝佳。若圣女不嫌弃，我便在那处为圣女安排住所。”
　　我点点头说：“好，客随主便，教主安排就是。”

　　走时我听见三大魔头叽叽喳喳讨论，说小娘子模样不错，教主嫁入般若宫也不吃亏。
　　另一个说，哎，不对，怎么能是嫁呢？应该是我魔教娶那般若宫圣女才对。
　　绿萝问我在笑什么？
　　我回答她说，我听见那三个魔头的主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