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
一个上午除了早上调解了王二和赵大牛的矛盾，基本来找马主任聊家常的比较多。而马主任也是不厌其烦的陪着七大姑八大姨聊天。有时候她们还会过来找米白聊聊，问的最多的就是，有女朋友了吗？要不要给介绍一个？
米白眼神温柔但语气坚定的说目前没有打算。他现在连家都没着落，怎么可能有心思去交什么女朋友。再说，就他那个四处透风的院子，有哪个阿姨妈妈看得上，会同意把女儿嫁给他？他空有一副好皮相，但却没有财力的支持。
跟着马主任在村办公室吃了顿中午饭，米白闲来无事，打算去村里转悠下，也算是体恤民情。
昨天九爷还说要跟他唠嗑，正好这会儿有空，去九爷家转转，再打听打听那个莫司文的消息。
九爷家正好是他回四合院的方向，要是跟九爷唠的早，他打算直接回去，带二黄一起去四合院后山转转，去给他从未谋面的爷爷烧点纸钱。
跟马主任说了声，米白便推着自行车出去了。
———————————————
自行车蹬了有十分钟就到了九爷家，米白将车靠在院墙外面。
“九爷，九爷，……”铁门并未上锁，只是虚掩着，“九爷，在家吗？”
“谁啊？”沙哑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胡玖披着外套一脸疲态地探出了头，“呦，小白啊！”
米白注意到九爷看到他的一瞬间眼神陡然亮了，就像是那种看到了希望的光！
难道九爷还真把他当好孙儿了？
九爷看上去比村长老多了，可上次他明明说自己和村长同年，看来没有老婆确实老的更快！
“九爷，您在家呢！”米白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铁门，殷勤地去搀扶胡玖。
“啊，小白啊，你怎么来了？”胡玖喜笑颜开，“来看九爷啊！”
还是在那张八仙桌旁，两人一左一右坐下。
“九爷，我现在在村办公室上班。下午没什么事，我就来看看您。”米白从善如流地说着哄人开心的话。
“还是小白好，年轻人可没几个像你这样会惦记着我们老年人的！”胡玖很热情的握住了米白的手。
米白瞅着那蜡黄的手指甲，心里寒颤了一把，脸上却保持着微笑不动声色的抽回手，故意指着玻璃底下的照片说：“九爷，您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胡玖偏头看着照片，脸上带着少见的凝重：“你说司文啊……”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在犹豫该如何开口。
“嗯，九爷叫他司文，那九爷一定跟他很熟吧？”米白认真地看着胡玖。
“唉……”胡玖叹了口气，皱着眉掏出了腰间的烟杆，在烟斗里撒了点烟丝，轻轻吹了下，烟斗中起了点点火星，他吧嗒吧嗒吸了两口……
米白耐着性子看着胡玖不慌不忙的做完了这些！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是从你太姥爷家过来的，到你爷爷家后，虽然过的很苦，好在你爷爷对他很好。老爷子啊是个好人，即使自己咸菜萝卜干，也不会饿着司文。”
这个村长说过，他说爷爷对莫司文很敬重，根本不像长辈对晚辈的态度。他琢磨，可能这个莫司文在太姥爷家是个教书先生，农村人对有学问的知识青年倒是很尊重的。
“村长说我奶奶不太喜欢这个莫先生？”
“你奶奶是妇人之见。”胡玖用手中的铁丝捣了捣烟斗中的灰烬，“眼里就是灶台那么大点地。你爷爷家穷，多了个人吃饭，你奶奶当然不乐意。因为这事，没少给你爷爷脸色看。”
“哦，那太姥爷为什么要让爷爷带莫先生回来？您知道吗？”也许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太姥爷为何会让爷爷带莫司文回四合院。如果没有莫司文，他们米家不会沦落到如此悲凉的境地。
米白突然对莫司文生出了莫名的情绪，带着好奇和一丝怨恨。之前还觉得太姥爷不会存心害自己的儿子，或许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米家到今天只剩他一个却是不争的事实，这又跟那个姓莫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等了许久，胡玖都没开口，倒是把头垂的更低了，米白以为他犯困了：“九爷，您怎么啦？没事吧？”他用手碰了碰胡玖的手背。
“啊，我没事，小白。”胡玖稍稍转动了一下脖颈，“坐久了脖子疼。”两眼仍是盯着相片中的人，“我也只是听说，好像是你太姥爷那边落败了，没地方去，就让他跟着回来了。你太姥爷以前是盗墓的，新政府成立后就不干了。本身就是靠盗墓营生的，断了来源，落败是很快的。”
搁现在盗墓虽然违法，但那可是发家致富的捷径。旧社会营生的门道本来就少，盗墓更是无本生意。当年太姥爷放弃这个门道算是自断了生计，不落败才怪！
“那您知道莫先生现在在哪？”
“这个啊，还真不知道！”胡玖叹了口气，“你父亲离开没多久，他也就不见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爷爷也不知道？”
“按理他应该是知道的，但我们问他，他也只是叹气。”摇头道，“可能也走了吧！”
好吧，又回到了原点！
“小白怎么突然打听起司文的事了？”胡玖捣鼓着烟灰，似乎不甘心这么快就抽完了。
“我只是好奇爷爷的事。”这是大实话，“那我父亲也是因为莫先生的事才离开四合院的？”
“你父亲……”胡玖用烟杆敲了敲桌角，“他怨恨你爷爷。”
“……为什么？”
“司文到你家后确实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
“……”米白不解，“是我父亲去山里受伤的事？”
“村长跟你说了啊！”
“嗯。”米白点了点头。
“当年你父亲对自己怎么受伤的事全无印象。”胡玖脸上似乎拢着一层阴影，说话的同时，眼神也让人生出几分寒意。
“啊？”米白诧异，“怎么可能？”
不，有可能！他不就是今天浑身疼，却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昨晚干了什么。
米白在心里默默地白了自己两眼。
“医生说可能受了惊吓，叫什么……选择……”
“选择性失忆。”
“对，对，你看我年纪大了，记不住那么多！”
“这也可以理解啊。”米白不以为然，“还有其他事吗？”就抓着这一件事咬着人家不放，未免小题大做。
“有啊，当年我和你爷爷上山遇到狼的那次……”
又来了……
“我们原本是要走大路的，可司文非要走另一条。你爷爷非常信任他，都听他的，所以我们才遇到了狼！”
这样……
难道真的是要毁了米家？
莫司文，你究竟是什么人？
之后米白随意聊了两句便找个借口离开了九爷家。
他要趁着天色尚早，赶紧去四合院后山看看。
米白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李辉跟着从胡玖家后门推门而入。
“胡玖，演的不错，料下的刚刚好。那小子好奇心太重，早晚跟他家老爷子一样。”
“老李，你觉得他能引起那老顽固的注意？”胡玖看了眼玻璃底下的照片。
这是一张合成的假照片，虽然照片里的每个人是真的，但他们从未一起拍过照，也不可能一起拍照！
“帮他放点血？逼一逼那人？”胡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李辉瞪了他一眼：“你想把人吓跑？我好不容易把他骗回来的，省点心，用用脑子。”
“我是担心这样耗下去没时间了！”胡玖苍老的脸上阴云密布。
“我当然知道。”李辉眼里满是恨意。
想到那天竟然在院墙外睡得酣畅淋漓，他就懊恼不已。
喝酒误事，但没喝酒的胡玖竟也和他一起睡的跟死猪似的。若是有人看到，还以为他们不放心米白，再给他守夜！
今早趁米白不在，他仔细检查过四合院的每个角落，没有看出异样。
没有那人来过的痕迹，但也有可能是他们遗漏了哪里！
虽然不能动刀动枪，但还是要逼一逼……
——————————————
米白回到四合院没敢多耽搁，带上昨天在镇上寿衣店买的纸钱，牵着二黄就出了院子。
沿着院子的围墙来到后山脚下。
他注意到原来靠山脚的围墙一侧有一扇门与院子相通。
想着好歹自己也是这个院子的主人了，改天趁有时间每个角落都去查看一番，也许还能找到些新奇玩意儿。
在山脚下驻足了良久，米白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山。两米开外就有一条小路一直通往山里，靠山脚长的都是低矮的灌木，但越往里树木越高，也就遮住了视线。
午后的春日暖阳晒的他有点发闷。刚蹬完自行车，紧贴在后背的T恤让他身体潮潮的，跟着心里也有点那么点不适。
山上都是坟？
农村的习俗就是入土为安，人死了是要掩在黄土之下的，他们是不喜去政府规划的墓地的。往久了说，都是直接棺材板压在土里的。这几年才不允许这么做了。为此还有闹矛盾的，他在新闻里也看到过。
一旁的二黄汪汪叫了两声让米白的思绪回了神，他蹲下来揉了揉二黄的头：“真有几座坟又能怎样，大不了给他们每人都烧点纸钱！”而且他是典型的无神论者，鬼神他都不信，几座坟有什么好怕的。
“走吧，去给爷爷烧纸钱，让他老人家保佑我。”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