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慢悠悠地恋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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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舒莓睡醒，天已经黑了。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白米粥的香气，她恍惚间觉得自己现在还在家里，妈妈正在准备晚饭。
她躺在床上怔了一会，才慢慢反应过来，这是北京的小窝，她下午和翟金钢逛街来着。可明明是在沙发上等他忙完，怎么会躺在床上？想来是翟金钢了。
舒莓跑到客厅，一眼看见那个傻大个在厨房里忙碌，刀剁砧板咕咚咕咚响。
她有点惊喜地走过去，翟金钢已经听见了身后的响动，转头笑：“莓莓醒了啊！时间也晚了，我看厨房里有米有菜，就熬了一点粥。炒个土豆丝好不好？”
舒莓笑眯眯：“都好都好，拿菜刀的人最大。”
翟金钢下意识掂了掂手里的菜刀，呵呵笑了出来。
金钢和小草莓的恋爱，就这么开始了，日子慢悠悠的过着。既没有年轻人那种干柴烈火的碰撞，也没有他们这个年龄特有的，恨不得三天订婚十个月后抱娃的急迫。
虽然同在北京，但毕竟离得远，平时很难见面。到了周末，两个人要么一起窝在舒莓的小窝里，聊聊天，看看电影，做顿饭；要么手拉手去逛北京的胡同，走遍那些大街小巷。当然，考虑到翟金钢同志工作繁忙的程度，舒莓也去陪他加过好几次班，连带着和王超啊刘工啊都混的熟了起来。
每当被问起什么时候结婚的时候，舒莓都低头笑笑不说话，翟金钢也嘿嘿笑：“看她啊。”不是不想天长地久在一起，只是觉得，两个人遇见的太晚，总想再多一点只属于两个人的相处的时光。
舒莓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依赖翟金钢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可能是那天，她穿着新买的小皮靴溜达，脚被磨起了一个水泡，从此翟金钢身上永远备着创口贴。也可能是那天，她爱闹地爬到路边的雪堆上，却一不小心陷了进去，他慌张地把她抱出来，蹲下身去细细掸去雪痕，生怕她裤子湿了难受生病。都是一点一滴的小事，她却已经想不起来没有他的时候自己是怎么生活的了。
对于这件事，最开心的是两家父母。从知道他们在一起的那天起，就开始打电话商量着要两家合起来吃年夜饭了。
还没有等到年夜饭，先到了和武芊芊约好四人约会的那天。武芊芊嘴里喊着要狠狠宰翟金钢一顿，“谁叫他让我的宝贝等了那么久”，其实还是有分寸，选了一家中档的烤肉店。
烤肉店里总是烟火气十足。每一片肉都在铁网上烤的热烈，偶尔一滴油掉下来，冒出“吱啦”的声音，让人心情愉悦得不得了。舒莓每年都要和武芊芊一起来这家烤肉店好几次，好像不做这件事，就没有过冬天一样。
武芊芊见到翟金钢，就乖巧称呼“学长”，又追问，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舒莓的。一问一答间，竟也相谈甚欢，舒莓和梁迪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
梁迪夹了一块牛肉放进武芊芊盘子里：“芊芊，你也让人家吃口东西啊，净顾着答你的话了。”
武芊芊冲着梁迪翻了一个白眼：“你懂什么？这可是我们家莓莓初恋，我不得问仔细点？”
舒莓大囧，一个劲在桌子下面踢武芊芊。少女的初恋是宝贵的，可是一个女人到了快30岁还没初恋，总透出那么一股凄凉的味道。
武芊芊不愧是闺蜜，立刻感应到舒莓的信息，急忙找补：“追我们莓莓的可多了，是莓莓都没看上。”冲着翟金钢飞了一眼：“怎么样，学长？”
翟金钢端起桌子上的大麦茶，虚敬武芊芊一杯：“莓莓确实有眼光。”
说完，故意饱含深意地看了舒莓一眼，和武芊芊一起大笑起来。
舒莓扶额：这两个人竟然臭味相投。她早知道武芊芊一向没什么正形，但是她向来直来直往，对于不喜欢的人，惯来是不假辞色的，看来对翟金钢印象不错。
舒莓心里暗舒一口气。这么多年里，武芊芊帮舒莓和不讲理的房东吵架，要回了被无理扣押的房租，舒莓也在梁迪出差的时候，大半夜跨越半个城市送得了阑尾炎的武芊芊去过医院。偌大的城市里，她们两个报团取暖，分享一切喜怒哀乐，知道对方所有的秘密，武芊芊已经是她心里仅次于家人的存在了。得到武芊芊的认可，对她来说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翟金钢在应付武芊芊盘问的时候，也一直没忽略舒莓。他一直在给舒莓烤肉、包菜，还要记得叮嘱舒莓多喝一点大麦茶。看得武芊芊一脸慈母笑，佯作嫉妒：“梁迪，你看看人家！”
说笑间，饭局已经到了尾声，武芊芊突然一拍脑袋，冲着梁迪伸手：“快快，我给莓莓的礼物呢？”梁迪有点纵容地笑了笑，从脚下拿出一个精美的包装盒。武芊芊一把抢过来，塞到舒莓怀里。舒莓掂了掂，不算很重，好奇地问：“是什么呀？”武芊芊却顾左右而言他，笑得贼忒兮兮地说：“学长，要对我们莓莓好一点呀！”
深谙武芊芊脾性的舒莓，突然福至心灵地知道了武芊芊送的是什么。她慌里慌张地把盒子深深塞进自己的包里，羞囧地又从桌子下踢了武芊芊一脚。武芊芊才不理她，冲梁迪撒娇：“好晚啦，我们回家吧！”
送走了武芊芊和梁迪，舒莓和翟金钢慢慢往回走。舒莓自然地把手伸进翟金钢的臂弯里，一时不太想说话。
昨天刚下过雪，人行道上还有星星点点白色的痕迹。冰冷潮湿的空气洗净了原来的尘土气息，让人觉得舒服得像要飞起来。多年的好友还在身边，爱的人刚刚遇见，一切都幸福的恰到好处。
北方的冬天，夜里惯常是没什么人户外活动的。舒莓一时玩心大起，松开翟金钢的手向前跑去，一脚踩在一朵残雪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两只脚并起来，跳向另一处残雪，就这么在人行道上来回折腾。
嗯，开心得像个三十岁的孩子。她心里这么暗暗自嘲了一下。
好像和翟金钢在一起以后，她真的越来越幼稚，越来越孩子气了。远的不说，就前天，她在办公室整理材料，手被a4纸割了一道口子。放在以前，她最多“嘶”一声，就过去了。结果那天，她第一反应就是拍照发给翟金钢，撒娇说，好疼啊。翟金钢也特别配合，马上回复：“我一下班就过去看你，等我啊。”舒莓瞬间想起一个老笑话，乐得不行，回他：“那你可得抓紧啊，要是来得太晚，我怕这个伤口就长好了。”
这么想着，舒莓突然回身抱住了翟金钢。翟金钢有点不明所以，但他还是马上回抱住了舒莓，轻轻在她背上拍了两下。他总是这样，永远张开温暖的怀抱等着她。这个稳重的、细心的人，就这么出现在她生命里，带给了她前所未有的体验。
舒莓觉得眼眶有点热，但她不想把这点突如其来的小矫情暴露在翟金钢面前。她用额头抵住他胸膛，小小声问：“你之前一直跟芊芊聊天，还得给我夹肉，是不是没有吃饱？我再给你煮碗面好不好？”
翟金钢确实没怎么吃，但他没想到舒莓还注意到了这种细节。他颇为愉悦地笑了起来：“不用，你今天够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一下，乖。”
看舒莓还抱着他不抬头，翟金钢以为舒莓是在心疼他没吃东西，笑呵呵安稳道：“没事，我正好减肥。武芊芊是你半个娘家人，我得让她高兴呀！”
舒莓见他兀自傻乐，也觉得自己刚刚的小心思有点好笑。她轻轻锤了他一下：“那你上次见我爸怎么不说话？”
她说的是翟金钢去她家送芋饺那天的事情。说来好笑，加班晚归的舒爸爸一见到翟金钢就板起脸，一副生怕宝贝女儿被抢走的样子，搞得翟金钢面对舒爸爸时也是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一口，舒爸爸问什么他答什么，乖巧得不得了。
想到那天的事，翟金钢也觉得有趣。他胳膊用力，把舒莓圈得更紧了一些，鼻尖蹭了蹭舒莓的发顶：“那时候，我不是心里有鬼嘛！”
两个人慢悠悠晃着回了舒莓的小窝。时间久了，已经生出了相处的默契。舒莓早已经不再每次进门先躲进厨房，用倒水来掩饰独处的尴尬；翟金钢也不用再目不斜视，生怕自己落下个“偷窥女孩子香闺”的坏印象，甚至还能顺手收拾收拾家里的垃圾桶。
不过，今天晚上他们倒是有一点正事。舒莓嘟囔好几天，说厨房的龙头一会水大一会水小的。老小区没有什么物业，翟金钢说好了要来帮舒莓看一下。
他左右看了一圈，发现好像因为时间太长，里面的垫圈坏了，需要把水龙头拆下来换一个新的。于是头也不回地跟舒莓说：“莓莓，把工具箱拿来。”
舒莓正在他身后探着头看龙头，听见这句话愣了一下，旋即想起那个高配豪华版的工具箱，赶忙去翻了出来，双手捧着递给他。
翟金钢在工具箱里翻翻找找，拿出一个扳手，一边用劲拧着水龙头一边问：“对了，水闸关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慢悠悠地恋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