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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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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那么紧张啊，小鬼。”
宿傩坐在上位，手里拿着酒杯，地上胡乱倒着已经空了的瓶子。
“我又不会吃了你。”
说完，抬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贵安，宿傩大人。”
我压着肌肉不自主地跳动，向他行礼问好。
宿傩停下倒酒的动作，用玩笑般的眼神看向我。
“你果然不错。”“过来我身边。”
“是。”我捧起食盒走向宿傩。
两面宿傩是怎样的诅咒？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只遵循自己高兴与否的唯一生存指南’
我搜索着脑海中少得可怜的情报，一步步迈向那个男人。
宿傩再次举起酒杯到嘴边，嘴唇微抿着酒，眼神却完完全全投在我身上。他狡猾的目光让我加倍对他的警惕，有什么在等着我。
我的脚步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慢慢走向宿傩。
我小心地观察着宿傩的表情，他似乎对我的接近并没有表示出任何反感情绪，任由我一点点接近他。
最终，我在差不多的距离停下，从上往下只能看到他的脑顶，宿傩抬起眼皮带有不满地瞧向我。
我收起目光，低下眼眉不再直视他，紧挨着宿傩跪坐下来，为他替换掉食案上空掉的餐盘。
余光中看到宿傩的一只手伸向我，我没有躲开。
下巴被他微微抬起，右耳边可以感到温热的气息。
“这么想活下来吗？”宿傩问我。
我感到他的手顺着下颚慢慢划向脖颈，最终被他轻轻握在手里。我的声音，我的呼吸，我的血液，全部在他手上。
“是的，宿傩大人。我想活下去。”
宿傩的手跟着我的声带一起震动，这反而让他加紧了力道，我感到呼吸有些压迫。
他在我耳边‘呼呼’地笑着“我要是不同意呢？”
“我会在反抗后死在您的手上。”
嘴里紧张得不停在分泌口水，我无意识地咽下，喉咙因为下咽东西微微鼓起，卡住脖子的那只手就那样松开，跟着那口口水划过胸前，最后停在腹部。
“你还会反抗？”
“是的，我会尝试反抗。”
右手猛地被宿傩抓住，我被他的咒力灼伤。在那瞬间，我忍着疼痛迅速反握住宿傩的手，指甲死死陷入他肉中。另一只手制造出丝线缠上房梁，在合适的时机弄塌屋子获得掩护。
只要一个小小的伤口，哪怕只是破皮都可以，我就能发动术式！
我内心期盼自己可以获得机会。
但下一秒，耳朵被宿傩狠狠提起，我忍着疼痛不呼出声，跟随疼痛我直起身。手中的术式因此解开，我仅剩的一只手抓着宿傩那只提着我耳朵的手上。突然地直立让我的血液上流，胸腔因为血液的加速流动剧烈起伏试图获得更多的氧气。
能感到自己的面部变得狰狞，眼泪被死死锁在眼眶中，我不知道我现在以一种怎样的表情面对宿傩。
“真丑。”宿傩评价道“不过也将就能看。”
他突然埋头到我颈肩用力咬下，我痛呼出声却被他捂着口鼻，所有的声音被强制停止。
我能清晰感受到血液喷涌从他嘴里流出，浸湿皮肤和衣衫。
宿傩慢慢抬起头，我的视线里只有他满是血的脸。
“反·转·术·式。”
他一字一字地吐出，伤口在他的手下缓缓愈合，可疼痛依旧存在。
宿傩继续捏着我的耳朵恶劣地向上提了提然后突然松手，我跌坐在下来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捂着颈肩大口喘气，而他则将视线放回了食案。
“以后把头发梳起来，我不喜欢女人披散着头发，邋邋遢遢的。”
宿傩拿起筷子吃着眼前的食物，斜眼瞥了一下我的手指。
“指甲剪掉，不许在挠我。”
“对了，明天穿白色的衣服来见我。”
“现在，过来倒酒。”宿傩用筷子指指空掉的酒杯。
我猜不透宿傩的想法，但是感觉自己似乎是活了下来。
听从他的命令战战兢兢地拿起酒瓶给他倒酒。
“瓶口不要挨到杯子。”
“倒得太少。”
“倒得太多。”
宿傩捏着我脸颊把我脸扳向他，他满脸的嫌弃“怎么什么都要教？”
“十分抱歉。”
宿傩撇撇嘴，另一边脸颊也被他捏住。整张脸成为他的玩具，被来回揉捏。
“别装的那么温顺，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我没有说话。
宿傩好像已经吃饱了，他放开我转了个身躺下，一手撑着头，一腿蜷起来，十分不修边幅的样子，另一只手朝我扇扇。
“明天这个时间来见我。”
“是的，宿傩大人。”我回答。
简单收拾了一下四周，我端起食案慢慢撤出屋子。
合上障子的那一刻，一直紧绷的脸放松下来，即使不照镜子我也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是松垮呆滞的。
跪坐在那缓了一下，我起身向外走去。
里梅靠在楼梯口，一副一直守候在这里的模样。看到我出来后，那张原本就很臭的脸变得更加难看。
路过他时被他恶意撞了一下，立在食案上的酒瓶掉到地上，碎成几片，残余在瓶中的酒弄脏了地板。
我低下头，看着破碎的瓶子作不出任何表情。
“收拾干净。”
里梅留下这一句话，越过我走开了。
我蹲在地上将碎片捡起，残留在地板上的酒就那样吧，迟早会干掉。
回去的路上只有我一个人，我端着食案一步一步地走得很重很慢，艰难地消化着劫后余生的无助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