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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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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蹲在洗衣盆前，抬眼看向我，见怪不怪的表情带有一丝轻蔑。
“你是新来的对吧，这里的规矩就是不干活就没有饭吃，不干活就没地方睡觉，就算你晚上去陪大人物III睡，白天还是要干活。”
那些不堪的场景因为她的话在脑中重演，我的恐惧，我的无力反抗和我最后的屈服。
“你不干活的话，我就去告诉遥女……”
“你是欠揍吗？”我打断她的话，双拳紧握“如果不想被揍，立刻向我道歉然后闭嘴。”
女孩抿起嘴，将衣服‘啪’的扔在盆里，溅起的水花打湿她的衣摆，她站起来对我对峙，气势汹汹。
“你也太嚣张了吧。”
正在洗衣服的女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站在那个女孩身后。
“小葵别害怕，我们都在。”
她们站在一起，身上的气场是如此和谐，彼此包容彼此庇护，一致对外。
尖叫声划破我和她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女人们的脸突然变得苍白，她们不再理会我，全部跑了出去。
我转头看了看她们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女人们紧紧挨在一起，表情慌张、恐惧，一副想开口却不敢的样子，我一边观察着她们的反应，一边绕过抱团的她们站到了前边。
“我们已经按照大人您说的时间送了过去。”开口说话的是昨天对我招手让我进屋的女人，她双眼通红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浑身发抖却直立立站在最前方，将这些女人们护在身后“如果您觉得还是晚，我们可以更早的送过去。”
这群女人现在面对是她们最不想面对的东西，昨天还睡在一起的女孩子，现在被恶心的怪物叼在嘴里，它狠狠地咬着她的肩膀把她往后拖着，如果被拖走了，永远就看不到她了。
与怪物同流合污的男人脸上挂着下II流的表情“晚了！已经晚了！”
“你们知道我有多饿吗！饿得我愤怒啊！这都是你们自己的错，谁叫你们没有早些把饭送过来！”
“真是够了！”站在一旁长发的女人开口“饭送过去的时候你还没有起吧！”
男人讲视线投在她身上。
“阿拉——这不是月姬吗？”男人拉长语调，不怀好意的眼神在名为月姬的女人身上上下扫视，声音让人听着十分不愉快，但他的表情在下一秒变得凶狠起来“别以为依附着凫木丸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天天这么多管闲事，以为我不敢动你啊。”
女人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却没有再说什么。
我不是很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我知道在我面前有一个疑似诅咒师的男人，一只咒灵和一个被咒灵攻击的女人。作为一个思想正常的咒术师，我清楚我应该做什么。
男人突然腾空，嘴里最后一个音节没有及时收回发出奇怪的颤音，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丝线团团缠住倒挂在空中，只留一只眼睛在外边能让他看到发生了什么。而那只咒灵看到男人被攻击，立刻扔下嘴里的女人，冲过来去营救那个男人。
我看着咒灵丝毫不看脚下精准踩中丝线，我的术式不会放走任何一个自投罗网的猎物。用力拉扯丝线，在男人的呜呜声中咒灵被撕碎，掉在地上化成黑色的烟。
我身边的女人因为我的动作惊叫着远离我。
揉揉被震得发麻的耳朵，我对着挂在空中的男人说“这位猥琐的先生，出来混嘴上不干净是会挨揍的。”
男人仅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里充满愤怒，他对着我呜呜呜的像是在咒骂。
我有些发愁，以前抓到诅咒师，直接捆好了往协会里一扔，要怎么办都是协会决定，现在……
“这里有关押诅咒师的机构吗？”我向那群女人问到，女人们没有说话，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奇怪。问完她们后我就暗骂自己傻，这群女人都是普通人，走出这里连咒灵都看不见，估计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杀I了他。”人群里传来一个声音。
“诶？”我惊讶地看向出声的地方。
“对！杀I了他！”又有女人说。
“趁他无法反抗！”“快杀I了他！”“杀I了他！”
已经有行动迅速的女人抱着刀回来了。
“各位，冷静一下。”我摆着一只手试图让她们冷静点，这群姐姐们真是敢啊，要么手中拿着刀，要么拿着火把，有的甚至拿着锄头，阴狠狠地看着那个男人。
“不要随随便便让手上沾上人命啊。”
“你是刚来到这里的吧。”其中一个女人对我说道“有些事情你不清楚就不要过来教训别人。”
“额……抱歉……但是有些东西……还是不要……”我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名叫月姬的长发女人过来牵住我的手，美丽脸上十分平静，她对我说：“让她们去吧。”
“如果不想看的话，就跟我来吧。”
我看了一眼被吊起的男人，又看了一下躺在地上肩膀被贯穿的女人，任由月姬将我牵离那里。
我听见身后，刀刺入血肉的声音还有女人们从身体深处发出的怒吼，她们砍不断我的丝线，只能从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球动手。
我能从丝线感受到男人在挣扎，术式的作用下，他无法使用咒力。直到良久后再也感受不到一丝生命的迹象，我动动手指解除了术式。此时我已经在屋子坐了很长时间了。
“那个男人每隔几天就会找借口拖走一个人，百般折磨后虐杀，再分尸喂给那些怪物。”月姬给我倒了一杯水，又从箱笼中翻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是褐色的麦芽糖“还有很多人和怪物都这样干，女人就跟牲畜一般，既是干粗活侍奉那些人和怪物的奴隶也是他们的食物，我们的命在这里不是命。”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她问我“你这么强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吃下一颗糖，腹中早已饥肠辘辘，甜味在嘴中化开“我打不过那个人就被掠来了。”
“这样啊。”月姬露出了然的表情“这里确实有很强的人。”
长时间的跪坐让腿有些发麻，我一手撑着地，一边动了动身体想换一个姿势，衣襟因为我不小心地扯动稍微散开，露出脖子和锁骨“是啊，出师不捷直接遇上大BOSS了。”
月姬看着我沉默了一下，她微笑着起身过来帮我整理衣襟，微凉的手指划过我的脖子“看起来很激烈啊。”
“什么？”我问。
“这里，留下了很深的痕迹。”她点了点我锁骨的一侧。
意识到她在说什么的我夺过衣襟，自己整理好。
月姬笑着向我伸出手，被我嫌弃的躲过，她也不在乎，转身坐回我的对面。她拿起茶杯，故作姿态抿了一小口，微微低头的神态优美动人，她的双眸注视着杯中的水面，粉嫩的双唇却说出让我十分不爽的话语。
“如果想不开的话，我可以提供药品或是工具，而且可以保证你的尸体完好不被怪物分食……总之，有这方面想法的话可以随时找我，我会帮你的。”
“帮我什么？自行了断生命？”
“是这样。”她放下杯子，冲我微笑点头，一条生命在她看来似乎很容易结束。
我的胳膊泛起鸡皮疙瘩“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已经不纯洁了啊，而且你的父母知道了会失望吧，比如会不想再见到你之类的？”
“不会啊。”我扯开衣襟，指着脖子上的红痕“我的父母不会因为我遭遇了什么就不让我回家。”
月姬收起脸上的笑容，看着我的眼神带有考究。
“真好。”她说道。
随后，我俩之间的氛围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噹噹噹’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最后停在门口，打开门的是昨天招呼我进屋的女人，她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我和月姬之间不愉快的气氛并没有影响她。
“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她捂着嘴挡住笑容走了过来，后边跟着把头低得很低、端着盘子的小葵。
“我还没有做自我介绍，我叫遥女，她是小葵。”
自称遥女的女人紧挨着我坐下，从小葵手中接过盘子摆到我面前，盘子上放着各种器皿，盛着几种食物。
她的身体微微向我倾斜，摆放餐具时袖子似有似无绕过我的手。
“小葵她啊，想跟大人说几句话。”遥女将各种小器皿摆好，歪着头对我说“您看您是否方便。”
她的一举一动连同说话的语气都让我倍感不适，我偷偷看了一眼月姬，她的神情好似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遥女。月姬微张着嘴，一脸‘你在干什么’的表情，想说什么的样子却没有说话。
“额，我叫小桃。”我舔了舔嘴唇，内心的焦躁不断折磨着我“您直接叫我小桃就好。”
“原来是小桃大人。”遥女给了我更加灿烂的微笑“小葵，快向小桃大人问好。”
小葵听到遥女的话，面向我行了礼。
好似有一种预感，我想起身躲开却被遥女拉住双手，那女人露出的冷漠神态让我内心发凉。
“小桃大人，清晨贵安。小仆早上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请您……”
“没关系！”我打断她“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小桃大人真是胸襟宽阔。”遥女冲小葵摆摆手，小葵再次冲我行礼退出了屋子“小葵她比较死脑筋，我说什么她就只干什么，您不要跟她计较。”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用力抽回自己的双手，在遥女和月姬的注视下，吃完我来到平安时代的第三餐。
女人们活动范围只在这四个连在一起院子里，一间做饭，一间洗衣服，一间做杂活，一间睡觉。
女人们进进出出，手中的活好像永远干不完。
遥女没有给我任何工作，而是找了一个不碍事的地方让我坐在那里吃着不知名的红色小果实。
“明明没有帐却没有阳光呢。”
天空灰蒙蒙的。
过往的女人不善地看着我，她们小声议论着。虽然听不到她们在谈论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令我愉快的事情。
我向遥女表达了也想做一些事情的想法，遥女听后惊讶道“您不是不想做事吗？”
想起我早上因为不想洗衣服还跟小葵起了争执的场景，我不太好意思的给自己找了借口“我……不会洗衣服，以前也没干过……家务，所以……”
“啊，我明白。”
“那么您将碗筷摆到食案上如何？”遥女带我来到厨房“比较轻松也比较简单的工作。”
“没问题！”
正当我找到能干的事情，投入工作时，那个名叫里梅的白发咒灵过来了，他的到来让本来就安静的院子里直接变成了寂静。
“带上食物。”他的口吻高高在上“宿傩大人要见你。”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遥女，她手脚麻利地将菜肴放到盒子里递给我。
我站在那里没有反应，一闭上眼脑海中全是宿傩狰狞的面孔还有被一击制服的巨大窒息感。
「好可怕，不想去。好可怕，不想去。好可怕不想去。」
“你在干什么？”里梅已经站在院子门口“不要让大人久等。”
遥女把食盒塞入我的怀中，推着我向前走了几步。
我跟着里梅，浑浑噩噩地走向那座阁楼。
「我为什么要拥有咒力，拥有术式。」
「我为什么来到这里？」
「天元大人，您耗费咒力把我送来过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会不会死。」
「我想回去。」
「我不想死。」
【小桃，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活着回来。】
「我想活着回去。。。。」
“宿傩大人，人已经来了。”
里梅半跪在地上，将障子拉开仅供一人进入的缝隙，抬头用眼神示意我进去。
刚才还急速‘怦怦’到蹦出身体的心脏此刻平稳下来。
我走进屋子那一刻，背后的障子被关上。我低下头跪坐在门边，食盒放到身前，内心清晰地知道前方的咒灵就是千年来最强的诅咒——两面宿傩。
我，要在他的手中平安活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