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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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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从愤怒中醒来的。
交流不顺的无力、身体裂开的疼痛还有对脱离掌控事物的恐惧……各种各样的情绪与感觉如同喷涌出的海水，一股气压向即将要崩溃的理智。
“好想发火……”
我嘟囔着坐了起来，驼着背连续好几个深呼吸之后才将激动的心情平复下去。把盖在身上的外套穿好，我起身向外面走去。
空气中弥漫着诅咒散发出来的恶臭，与潮湿的空气融为一体沾黏在皮肤上，让我本来就很差的心情变得更差了。外面似乎正在发生着什么，咒力的波动不断传达过来。
我走出大门，正好看到虎杖悠仁跑了过去，几只巨大的诅咒正追在他后面。看到我从建筑里走出，诅咒们立刻改变原本追逐的目标向我扑来。
“不好！”虎杖悠仁喊道，他急速转弯朝我奔来，“胀相！要来不……啊……”
咆哮着的诅咒们瞬间被捆绑成一个球，又好像是在同一瞬间，它们又被斩断成几段掉落在地上。破碎的身体燃烧起蓝黑色的火焰，将它们烧成灰烬消散在世间。
虎杖悠仁长大嘴，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那边的胀相摆着发动术式的动作，却没有展现身手的机会。
我收回手，对虎杖悠仁笑了笑：“虽然现在问候有些迟，不过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你们好，我是咒术协会东京都办事所对外办事处的执行官，加茂桃。”
“您好！”虎杖悠仁回过神，“我是虎杖悠仁，是……东京咒术高专一年级生。”
“我是胀相，是悠仁的哥哥，”胀相也走了过来，他看着我，一副混乱又疑惑的样子，“你……之前有用过赤血操术吧？可你刚刚用的……是别的术式？”
“您似乎误会了什么，”我回答他，“我虽然姓加茂，但血缘却是属于分家最末端的血统。‘赤血操术’这种只会由本家血统继承的家传术式是不会出现在我身上的。”
“啊？似乎和那个男人说得不一样……”胀相的神情带着不解，但我不想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于是我把话题抛给了虎杖悠仁：“虎杖同学，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会被诅咒追着跑？”
被问到的虎杖悠仁一愣，他挠挠头，面对我的神态有些拘谨：“我想尽可能地解决诅咒。所以用自己做诱饵引它们出来，再由胀相发动术式解决它们。”
“原来如此，很棒的合作。”我夸奖道。
我这才有机会观察现在所处的环境，转身看了看四周，这里已经变得一片狼藉。汽车被诅咒踩成铁片，高大的写字楼留下了黑色的残秽，商铺、马路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破坏，看到原本繁华的街道变成这样，我感到十分的悲伤。
“我来帮你们清理诅咒吧。”
“诶！”虎杖悠仁很吃惊。
“恩？为什么这么吃惊？”我问他，“我很厉害的，一定可以帮到你们。”
“不是……其实……”虎杖悠仁似乎有话要说，他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胀相。胀相刚想摇头拒绝，感受到我的视线后只好僵硬着把头扭了过去。虎杖悠仁甩甩头，一副很艰难抉择的样子，他思考了一下，最后对我说：“麻烦您了。”
“还请你们多多关照。”达到目的后，我满足了。
我一步步走下楼梯，加入到了虎杖悠仁和胀相队伍中。
虽然说了要去祓除诅咒，但是他们并没有让我参与进去。我手捧着从便利店买来的热饮，靠在河边的护栏上愣神。
“明明没有人却还是付钱了。”
胀相拎着塑料袋，翻找自己想吃的东西。
“因为从店里拿了东西。”我回答他。
“……”胀相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了一句，“这样啊。”
“是的，自古以来都是只有付钱了才能买到需要的东西。”我抿了几口热饮，感觉身体暖和了上来，“要到你上场了，虎杖同学回来了。”
“看到了。”
胀相上前，替换下把诅咒引过来的虎杖悠仁。虎杖悠仁脱离战场来到了我旁边，从塑料里拿了一个饭团。
“辛苦了，虎杖同学，你做的非常出色，”我说，“很难想象你才接触咒力不到一年，而且还能把宿傩的力量能用的这么好，很了不起。”
虎杖悠仁刚刚咬下一口饭团，听到我的话后僵住了身体。他鼓着脸含着饭团，不知道是咽下去还是吐出来，皱眉纠结的样子十分可爱。我看着他那张稚嫩的脸不由得联想到了宿傩，这样的表情永远不会出现在他脸上。
“我吓到你了？”
虎杖悠仁猛地点头。
“对不起。”我认真地道了歉，递给他一瓶水，“没想到你的反应这么大，是有什么问题吗？”
“加茂小姐，”虎杖悠仁犹豫了一下开口，“其实……我是有宿傩附身时的记忆的。”
“什么？”这回是我不冷静了，“那我跟宿傩大人说的那些话……你听到了？”
虎杖悠仁点了点头。
“也知道我抱着他？”
他又点了点头。
‘这算什么事……’
脸上‘轰’地一下燃起热度，我不得不把手贴上脸颊让自己降降温。太羞耻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像个傻子一样去问宿傩就算了，居然还被小孩子听到……我感觉自己无法做人了。
我干脆破罐破摔了：“没关系的，虎杖同学。你听到也没有关系，看到也没关系，我和宿傩之间就是那样的关系。”
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
“可是……”虎杖悠仁吞吞吐吐的，“啊……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问，问出来或许……不，是一定不太好，但是我……”
“什么？”我警惕起来。
虎杖悠仁低着头不敢看我，他小心翼翼地说：“我听到那个咒灵说加茂小姐是宿傩的正室，还说宿傩用自己的心脏复活了您……”
“这个啊，”我松了一口气，原来虎杖悠仁在意凫木丸说的话，“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宿傩大人的正室，宿傩大人也确实因为怜惜我用自己的心脏复活了我，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很大吧！”虎杖悠仁激动起来，“加茂小姐是怎么认识宿傩的，您是这个时代的人吧？那您又是怎么成为那个家伙的正室的！只有死过才能被复活吧？还有宿傩的心脏，还有您的态度……我……我已经不知道要怎样去问您了……从我看到您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心里就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我却分辨不出来这是什么，我是被宿傩影响了吗？我不知道……”
虎杖悠仁的声音逐渐变小，压抑的沉默在我们之间散开，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出现在我和虎杖悠仁之间，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我可能会被他视为敌人。
“让我想想该从哪里开始回答呢？”我尝试回忆过去，却发现有很多细节我都不愿再去回想，“最开始啊，我接到协会下达的命令，然后穿越时空来到了千年前，就是那个咒术历史上最黑暗的平安时代。”
“穿越时空？”虎杖悠仁惊讶。
“很不可思议吧，但是这是确实发生的事情。”我向他解释，“其实我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跟宿傩相遇的，我只记得在一个晚上自己被宿傩抢回去了成了他的人，至于我是怎么成为宿傩的正室的、之后又是怎么回来的……这些我都记不清了，期间发生过很多事，但每一件事情都发生得毫无征兆、没有规律可寻，会突然莫名其妙的结束，也可能怎么努力都解决不了，被牵扯进来的每一个人都会自顾自的做一些令人头疼的事……”
“时间过去的太久了，”我‘哈哈’地笑着，眼角不知道为什么挤出两滴眼泪，“等我回去想一想整理好了再告诉你，你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虎杖悠仁依旧低着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加茂小姐是喜欢宿傩吗？”
我一愣。
“您会与宿傩一起站在人类的对面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认为宿傩是对人类有害的存在，所以我准备吞下所有的手指然后死去。”虎杖悠仁抬起头与我对视，他坚定的信念令我震惊，“请回答我，加茂小姐，你是站在人类的这一边的吗？”
虎杖悠仁不允许我逃避这个问题。
“喜欢……吗？”我迟疑了一下，随后苦笑起来，“与其说是喜欢，或许用爱来阐述更准确一些？我爱着宿傩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的，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爱上他。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很迟了，我没有跟大人说过我的心意，大人也没有察觉到我的感情。为此我还和大人赌气了很久。期间我错过了很多事情，也搞砸了很多事情……不过有一点请放心，我不会因为爱上大人就站到错误的立场上，我不会伤害人类，我会承担自己的责任来保护人类。”
“爱着宿傩？”虎杖悠仁似乎听到了很恐怖的事情，他的语气里是满满的惊异与不理解，“爱着那种家伙？”
“我明白虎杖同学无法理解这件事，男女之间的感情既复杂又简单，”手因为寒冷泛起青色，我闭上眼轻轻抚上胸口感受正在跳动的心脏，“那个寒冷无比的雪天，世间苍茫一片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徘徊，就在我将要放弃的瞬间，唯有他伸手抱住了我。炽热的胸膛，如火焰一样的热度融化了结在指尖的寒冰……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份温暖我的热度，所以爱上了给予我温度的那个人。”
“只是因为这个？”
“是的，只是因为这个。”
我睁开眼睛，看向虎杖悠仁，刚想继续说下去，但虎杖悠仁左脸上的瞪大的猩红色眼睛，告诉着我宿傩正在听我告白的事实。
‘是宿傩大人！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他听完了全部吗？’
意识到这些后，我没有多想一巴掌拍上了虎杖悠仁的脸。
“好过分。”
“诶？！”
“为什么要偷听！您的风度呢，宿傩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