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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一百零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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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
“做为罗密欧与骑士,带着我离开这儿吧。”
五条悟狡黠的眼瞳,灿烂如星辰。
而沢田花玲则是迷茫,眼神内是茫然无措的放空。
然而,在一声尖锐突兀的蝉鸣声下,僵直的身体忽地向后仰倒,麻木的四肢充斥着酸软感。
房屋内阴影攒动,形成实质的黑暗,分成束带一样将五条悟缠绕着与沢田花玲绑在一起;在她还未来及反应过来前,她的身体先一步利用影子,沢田花玲亲眼看着自己炸开屋脊。
当房屋破开一道大洞,阳光倾斜下来。
照在沢田花玲裸露在外的皮肤,隐隐有灼烧的痛感传来,随后皮肤表面有类似烧开热水的缥缈白雾。
艹,我熟了?!
对比她的错愕,五条悟做得功课更完善。
他变魔术一样拿出把红色纸伞,撑开在沢田花玲头上,隔绝阳光直接的照晒。
被太阳照射的皮肤表面,留下红斑印记,形似高温水烫过后留下的痕迹。
五条悟环住沢田花玲的脖颈,在她越睁越大的目光中,露出天真又邪恶的笑容,眨巴眨巴道:“走吧。我的罗密欧,我的骑士,我的英雄……。”
如果说在之前,还有什么疑惑。
当沢田花玲的身体飞跃而起,在古宅的众目睽睽下,抱着五条悟一脚踢碎结界,朝着外界飞去后。
她心里只剩下两个大字。
完蛋!
》》
晴空,丽日,夏日。
组合成苦夏。
云彩成了天边的妆点,单薄到比雾还要浅,稀松的比秃掉的硬泥地要光秃秃,分散在蔚蓝的天空。
路边吹来的风,夹着难耐的暑气。
地面被日光晒得发白,发亮。
这时候,哪怕再繁华的长街,在夏日的威力下都会显得寂寥。
一排排的车辆安安分分,排成条条长龙,在炙热的车道上‘嗡嗡嗡’的等待着绿灯。
红梅般艳丽的纸伞在寂静的街面格外显眼。
撑伞的少女有着耀眼的容貌,漆黑的服饰将她全身包裹得只露出白皙的持伞的手,以及轮廓精致的脸。
丝滑泛着光泽的黑色长发与雪白的肌肤相互衬托,仿佛在炎炎夏日里注入一阵冬日的冷意,尤其一双惊艳的金色眼眸,不经意扫过时,总有阴郁的寒气森森的感觉。
她的身侧有个半大,穿着浅色浴衣的孩子。
白色卷起的头发,比蒲公英都来得柔软、蓬松,这孩子同样面容精致得可怕,漂亮的像橱窗内摆放的人偶。
两人并排牵着手,在街道上信步游览。
当有好事的人上前搭讪,那个孩子会毫不客气的奚落起对方。
“啊,大叔好逊。我母亲不喜欢男人哦,何况你的头发都快秃完了,比吹过的蒲公英还要光滑,所以请你不要挡着我们的路。”
眼睁睁看着来搭讪的人,被五条悟一句话伤得裂开成灰白色,游魂似得向一遍倒去。
好可怕的毒舌。
沢田花玲算是见识到了,小时候的五条悟比起成年,更是毒舌又任性一百倍啊。
这一路,她的身份从妻子、女朋友、到女装大佬的哥哥,变成母亲……。
可谓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巅峰。
沢田花玲也不确定,再遇见下一个搭讪的人时,她的身份会不会变成爱穿女装,喜欢男性的父亲。
总之,她现在只想呼救。
来个人救命啊,快把五条悟带走!
“切。”
不屑的嫌弃音,五条悟挑剔地道:“这就是银座?一点也不热闹啊。”
困在身体里的沢田花玲,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废话,现在是下午2点左右,银座是什么地,人家最繁华的时候是晚上。
走了好长一截,五条悟从最开始的兴致勃勃变成现在嫌弃,语气里多多少少都是欠打的挑刺,听得沢田花玲手痒,这不就是另一个弟弟李藻的翻版吗?
喂喂喂。
是你自己一意孤行要跑出来的,还让我在你家里大闹一场,搞得被抢亲似的胡闹。
现在。
知道外面也就那样了吧。
赶紧回去吧!
再不回去,我真的会变成‘偷人’的狐狸精了。
可惜,沢田花玲无法出声,不然她非得给无法无天的五条悟上一课‘笋子炒肉’,哪有这样往外跑的。
就在她祈祷着五条悟能‘自我醒悟’,‘迷途知返’,‘回头是岸’时,五条悟似乎又发现了新地方。
他的眼眸立刻亮出新高度,抬手指向不远处,朝着沢田花玲兴奋地说,“走,去那边!”
……。
内心拒绝,身体诚实的跟着人,一步步到了摆放在店铺外颜色绚丽的冰柜前。
五条悟睁着好奇的眼睛,整个人快要贴上去般。
他的小嘴微张,对冰柜内品种繁多,包装精美的冰淇淋,咽了咽口水。
五条悟依旧牵着沢田花玲,想要去拿一根雪糕,然而看见冰柜周围贴着的标签,顿住片刻,摸向袖袋,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于是,他把目光看向了沢田花玲。
明白五条悟的意思,沢田花玲默默挪开视线。
她也穷啊,谢谢。
哦豁。
这下轮到五条悟不开心的皱起脸,依恋地望向冰柜里可可爱爱的雪糕,扁了扁嘴。
忽地。
略带嘲讽地冷笑在耳畔响起。
五条悟立刻找到声音发源处,在雪糕柜的不远处,刚走出便利店背着书包的少年,细长的眼里都是嘲弄;他慢慢剥开雪糕袋子,一口咬在冒着丝丝冷气的雪糕上。
看见雪糕,五条悟精神奕奕地站直身,愣愣地望着正品尝着雪糕的少年。
眼里难□□露出渴望的神色,加上他精致的容貌,一时竟有些令人心疼。
就在细长眼少年得意洋洋要离开前,宽大的手掌拍在得意的少年后脑勺上。
外表粗狂,穿着快要撑爆体恤的肌肉男,挂着与他形象相左的粉色条纹围裙,粗狂地吼道:“喂,臭小子。要在门口站多久啊,快回去,别让你家人担心。”
当他余光瞄见旁边站着的沢田花玲以及五条悟,凶狠的语气瞬间放软。
“欢迎光临,客人。”
“哈,”细长眼少年很不满意,摸着发疼的后脑,气愤道:“什么嘛,平八郎。看到其他人就换副嘴脸,对我就这么不客气。”
平八郎一边热情欢迎,同时对着少年不客气道:“你小子肚子里一堆的坏水,不好好上课,居然敢逃课,还想让我对你有好脸色,别太嚣张啊。”
“啧。”
少年浑不在意被训斥,倒有些兴趣颇丰地扬扬下巴,“那边的小子。”
晃动手里的雪糕,见到人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露出恶劣的笑容又咬了一口。
看见少年晴空一样清澈的眼眸,蒙了一层阴云,细长眼少年满意极了。
五条悟面容失落的垂下头,拉着身边的少女,语含哭腔:“姐姐,对不起,是我没用……连给你买雪糕的钱都掉了。”
说罢,他还抓着衣袖在眼睛处抹了抹,哭腔更浓,甚至有些颤音道:“那明明是父亲与母亲,辛辛苦苦,在南极为北极熊清扫环境得来的,给你治疗发育缓慢的疾病的钱……。”
这次的身份是‘姐姐’。
啊,真是好熟悉的借口呐。
最开始沢田花玲仅仅是觉得耳熟,接着是惊讶这种话术,五条悟怎么能如此熟练,现场就脱口而出一段新剧情?!
见他表情自然,真情流露,简直卓绝的演技,她服了。
我、我#¥%……。
一万句脏话憋在胸口,沢田花玲很想抽出鞋垫子,教训下这位熊孩子。
但她被人拿捏得毫无反手之力,所以只能脑子里幻想一下。可是等她抬眼,硬生生得打了个寒颤,对面的硬汉被这虚假的剧情弄得猛男落泪,一把鼻涕,一把泪,拧着身前的围裙擦红了脸。
沢田花玲:!!!叔叔,这么离谱的事情你也相信?!
平八郎本以为是附近的小孩来买雪糕,没想到眼前这对姐弟会有如此悲凉的身世。
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其实内心细腻,很喜欢孩子,因为妻子不能生育,他们夫妻在对待孩子的事情,总会多一分温柔。
打开雪糕柜,平八郎狂野的脸上是质朴又憨厚的笑:“别难过,想吃什么雪糕自己挑选,这天气太热了……拿上雪糕进店铺里乘凉一会儿吧。”
面对平八郎的好意,五条悟先是不敢置信,睁大童真的双眼,又有些害怕地缩在沢田花玲身边,小心打量一圈店铺。
这间铺子的玻璃窗明亮,一看就是经常打理,里面贴着橱窗玻璃的边围有一排座位,像是供应食客用餐的地方。
五条悟扭捏羞涩地抱着沢田花玲的手臂,亮晶晶地望向她,小心翼翼询问:“花花子,可以吗?”
问完后,似乎才后知后觉地落寞垂眼,又猛地抬起头包含期望地问:“抱歉,大叔。姐姐她的脑子小时候烧坏后,一直不太好……,我能吃两个吗?。”
平静地听着五条悟胡扯。
沢田花玲觉得真是增长了见识,尤其他毫无愧疚地说出‘她脑子烧坏’,这破小孩的形象已经从五条先生的幼体,变成五条悟,退化到熊孩子,再到……迟早要抽他一顿。
已经彻底被五条悟演技征服的平八郎,‘嗷呜’地一声,随即哭出声来。
“吃、没关系,你要吃多少都可以,走跟叔叔去里面,还有阿姨切好的西瓜。”
“哈!”全程围观的少年,叼着的雪糕,被这一场离奇的变化,惊得一时没有咬稳,雪糕直接掉在地方,迅速融化。
“嗨呀,”先是发出可惜的叹音,接着细长眼少年不服气道:“平八郎,你居然邀请一个才见面的家伙吃西瓜?!我都没有这待遇,难怪一进门你就吹着我赶紧走,哼。”
平八郎替白发少年与他可怜的智力缺陷的姐姐挑了两个口味的雪糕筒,回头瞪大眼,看着发出抗议的细长眼少年,拔高声音道:“逃学的小孩,还想吃西瓜?做梦吧。”
“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平八郎。”
一名外表文静,戴着一副眼镜的女性,从店门口探出半个身子,她面容恬静又温和,先是看着丈夫身旁长着的陌生孩子,又看了眼正对着地上融了的雪糕,假哭的少年,叹气:“真是的,平八郎又欺负阿杰了是吧。”
女人,笑着招呼道:“把孩子们带进来吧,我准备了冰镇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