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识》羽盈

35、胤禟番外

　　我打开信闻到一缕清香，见到几个清秀捐美得笔迹：五月初五，小女子初场献艺。望九爷前来。看到落款，手不由一抖。咏芳。

　　怎么可能，这究竟是谁在做饵，引我上钩。

　　我紧了紧拳头，我倒要看看是谁设的局。

　　五月初五，我应邀而去，今日果然是不一般，座无虚席。我环视下四周，他的侧脸硬生生的扎入我的视线。难道是他的局，还是他也被引来。

　　一个女子在千呼万唤的叫喊中走出来，她的面容笼罩在面纱下无法看到，但是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的心跳。她缓缓的坐下，委婉的抚着琴弦。眼神不由得瞟向我，妩媚中带着些许妖娆，满是自得的笑。

　　我端着茶杯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把她紧缩在瞳孔。她静静的抚琴的同时也在观望着四周，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所有人。她清澈的望着四哥，像是从天山归来的冰雪女子。

　　曲毕，她优雅的掀开面纱，当她的面庞展现在眼前的刹那，我的心，我的记忆也随着裂开。我只觉身体一晃，一阵阵眩晕。

　　咏芳，真的是她……我张着嘴久久说不出一个字。

　　婉若走上台，朝着台下一笑：“现在面纱已揭，从这刻一起，价高者有幸听她一人献艺。”

　　“一千两，一千五百两，三千两……”

　　不能，她不可以陪他们。在我开口前，楼上喊出：“四千两……”

　　我抬起头看着一脸冷冽的四哥，他用一种专注的目光盯着她喊道。宁月笑着朝我望来，这一瞬仿佛是在说‘我不想去。’亦如多年前，她凉凉的看着我，对我说：“我不想去。”

　　我狠狠的摔起茶杯喊道：“六千两。”说完，顿时鸦雀无声。我没有看四哥一眼。

　　宁月嫣然一笑说：“两位爷竟如此厚爱，小女子不胜感激。今儿头场献艺，破例为两位爷同奏可好？”

　　当着众人我不好推辞，只好同在妙音阁听她抚琴，我与四哥同样无心听她奏乐。一曲毕，四哥瞥了她一眼道：“你不是咏芳，你究竟是谁？”她含笑看着我们道：“咏茗。”

　　我诧异的端详她问道：“你是她妹妹？”

　　她微微朝我颔首淡笑说“来到京城，我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想见两位爷。”

　　我把银票拍在桌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婉若说：“这里是一万两黄金，我为她赎身。”

　　宁月抢在她开口前说：“我想九爷有所误会，我并不是让你们来赎身的。”猛地她侧过头朝我一笑凉凉的说：“是赎身还是赎罪，我都不给你这个机会。”随后对我报以娇媚一笑。

　　她的出现，打乱了我所有的思绪，也把那些锁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再度唤醒。如果当年我有阻止她进宫，那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一日，杯子的碎裂声中我看到了盈，见她皱着眉，从惊愕转为冷笑，印象中她没有有这样的表情。

　　看着她忿忿的离开，我飞快的穿过人群拉住她。她却笑着嘲讽我，我忍住气愤拉着她。她依旧笑着转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跟着她到了饭庄，听着她笑，听着她闹。眉毛和心都不自觉的在抽动。

　　一向冷漠的四哥竟扶起她对面的姑娘，我拉起盈的手，她转过身朝我哭，那一刻我的心猛地被刺痛。她哭喊着别人的名字，我无从知道那个人是谁，是十三，还是十四。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刻我拉住她的手。我知道她是因而流泪。

　　我无视随从的目光，横抱到马车内。我宠溺的看着她，轻轻的拨弄她的发丝说：“不许在我不再的时候喝酒了。”

　　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因她醉酒而抱她，只知道她醉了的时候，很糊涂，很可爱，很动人。

　　转日清晨，十四第二次提出要她。这一次他异常的坚决，我也坚决的反对。他却说了上次我对他的话，一切要看她的想法。

　　回到书房，她还没有来。书案很乱，我亲自收拾起来，却发现账簿内的字帖。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不禁一笑。翻到第三页的时候，整篇满满的写着十四的名字。竟然写了这么多遍，既然如此又为何留在我身边。我闭上眼睛，沉沉的靠在椅上，眼前却不停的浮现她对我的笑，她对我唱歌的情景，她流泪的样子……

　　我听到他的脚步声，可我并没有睁开眼，她温柔的抚上我的眉，口里还呢喃的说道：“这里面不要再充满悲伤了。尽管这些伤从不是为我。”

　　我的心一动，她竟然看到我心底悲伤。她手指滑到我的唇上说：“也不知道你这笑是否因我而起。今后不论因何，我都看不到了。对不起，我要走了。”

　　她要走，什么意思？我愤怒的睁开眼睛看着她，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她却笑着责怪我：“装睡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的告别呢？”

　　她在和我告别，难怪十四那样自信。是她想要在离开，我挽留无意。她把自己比做橘子，我没有告诉她，她不是，她是例外。如果真的要用一个水果比喻，她是樱桃，鲜红可人。

　　深夜，我独自一人在灯下看着账簿，口渴的时候我习惯的伸出手，却久久的不见她递来杯子，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书房才想起她走了。

　　忽然发现原来已经习惯了她在的日子，累的时候她为按着脑袋，烦的时候看着她写字，闷的时候听着她唱歌。

　　哪怕认真做事也会不经意间想起她，想忘都忘不了。总是在做只有你会做的事时想起她，想控制都控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