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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为什么而活 ...

  •   “给我两百块吧!”我走到姚淑面前跟她要钱。这时她正包着混沌,听到我要两百快,她一下子怔住了。抬头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我,说:“两百快?你当我是富翁啊!有钱就不会摆摊啦!”接着,她又继续包她的混沌。我站在他面前,一直盯着她眼角的皱纹看。
      “怎么了?又要钱!你在学校到底都干了什么?成绩在班上垫底!好好的不学,一个女孩家,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啦!”谭杰从里屋里走出来,可能是听到我跟姚淑要钱,就指着我鼻子骂!
      我没有回应他,每次回家他都会骂我,骂的内容基本上都一样,所以我已经麻木了!其实他说的也不假,我不仅把原本又长又黑的的头发剪短了,还染成了酒红色!不爱穿校服,就喜欢那些稀奇古怪,不着边际的街头装。我左耳打了三个洞,代表了爸爸,姚淑和谭杰。而右耳就只有一个,孤独的待在右边。
      “就这一次了,以后再不会跟你要钱了!”我淡淡的说了一句。姚淑没回答,反而谭杰吼道“最后一次?你哪次不是最后一次啊!就你要的钱,都够我们好几个月的肉啦!”
      突然,姚淑把手中的碗筷使劲往桌上一放!我和谭杰都吓了一跳。姚淑一直低着头,快速走进里屋。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想看到她有什么表情。
      “你这个死丫头!”谭杰瞪了我一眼,转身也走了进去。
      只听见谭杰在里面说:“妈你别再给那丫头钱了!你那么苦,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那丫头凭什么二话不说就拿那么多呀,妈……”
      “咚”的一声门打开了,我看见姚淑那双红肿的眼睛,她冲到我面前,伸手就是一个耳光,“是不是吃混沌吃腻了,想喝西北风啊!老子是不是被你逼死了你才满意,死丫头!你要我们全死光了你才甘心?”她反手又给我一个耳光。“贱骨头,有种就别回这个家!
      “你以为我稀罕?没吃没穿,你以为我喜欢啊!”我捂着被她打红的脸,硬着头皮跟她对持着!“我逼你还是你自己逼自己啊,要早知道日子这么难过,当初干麻生我啊!我贱你不更贱。”虽然我跟她常常吵架,但这一次,我是真的把自己觉得最痛苦的事情说出来!同时,也不打算再回这个家了!
      姚淑瞪直了双眼,她一定无法相信我会这样说她,时间定格在这里,我的眼神也证明我的铁石心肠!几分钟过去了,姚淑从裤兜里掏出两张大红色的票子,笑着说,“我是贱,才生了你这么个贱杂种!我造孽啊我!”此刻她的笑比哭还难看。“拿了钱马上给我滚蛋,死也给我死远点。”她一定使了很大的劲,不然,那两张一百砸在我脸上不会那么痛!
      “放心吧!做鬼也不会来找你啦!”收好了钱,转身跑出了家门!我很没有骨气,还为了那两百快流了两滴眼泪。

      我没有回学校,直接去了我们几个人租的小房间,找到了付亦锡!这时他正在认真的练习他的宝贝贝斯。没错,这个还没到8个平方米的小房间就是我,付亦锡、肖聪还有阿谦的音乐工作室!
      “来了!”付亦锡见我走进来,淡淡的说!
      “恩!” 付亦锡是我的男朋友,但他对我却不是很好,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只是觉得我可怜吗?
      “拿到钱了吧!”
      我点头应了一声!便走到一边,插线,弄我的话筒。
      “嘿!哥们,看我新买的鼓棒!”阿谦一脚踹开房门,搂着付亦锡的脖子,在他面前自豪的玩转他那副新鼓棒,还一个劲的贼笑。
      “我又不是瞎子,滚一边去!” 付亦锡低咒一句,阿谦便乖乖的坐在架子鼓后用力的击鼓,以示他的不满!
      “谭芹啊!歌词你搞不搞的定啊,不行的话就别逞强,我还有几个朋友搞这个!”阿谦大声说,生怕我听不到似的。
      “好好练你的鼓吧!”我们自己写了首歌,是准备参加全国青少年歌唱大赛时用的。我去参加比赛主要是看中了那里丰厚的奖金。曲子付亦锡已经写好了,我觉得他挺有才华的,只是一直没机会施展,所以这次比赛他看的很重!他的曲子很悲痛,但不抒情,我喜欢他用摇滚来诠释悲伤的情歌,因为摇滚式的情歌更有撕心裂肺的感觉。所以我才坚持自己来填词,其中的原因他们不会知道。
      “该死!我的琴弦又断了!”肖聪一进来就怨言连连!没错,我向家里要钱,就为了买这些喜欢发脾气的乐器!“等我修一下马上就可以开始了!”
      这就是我们每天过的日子,说实话真的很枯燥,但对于我来说,每一天都在挣扎!
      “我离开了,你们就会幸福吧”
      “那我就离开吧”
      “不用担心或悲伤我不会再回来”
      “不愿看到你窘迫的脸”
      “不愿看到你痛苦的泪”
      “那我就离开吧”
      随着音乐,我痛苦的把歌词唱了出来,他们三个都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可思议的望着我。付亦锡问:“小芹你……你把歌词都填出来了怎么都不给我看一下!”
      “是啊,哈哈哈,谭芹我还以为你不行呢!”阿谦挥舞着鼓棒,高兴的像得了大赛第一!
      肖聪也掺和进来,“谭芹,写的很不错啊!”
      “好啦,我明天把歌词拿过来!”同时,我拿出两百块递给付亦锡:“你们继续吧,我先回学校了!”
      “哎!谭芹呀!”不管他们怎么叫我,我已经奔出了那个房间。不是讨厌,不是不喜欢他们的赞美,而是他们不知道那首歌的意义,他们不知道我唱那首歌需要多大的勇气。
      跑到教室,趴在自己座位上一直忍着不哭!耳边有响起了熟悉的闲言碎语。像没有爸爸的小野种,人渣,贱货这样的名词冠在我头上,我早已经习以为常了,觉得那都是理所当然的!我不是个好学生,家境也不好,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人渣,可能,我也不该出现在这所学校里。因为我那么差劲!可是,要不是我出现在这所学校,又怎么能见到梁宇司呢?
      晚上放学了,我站在学校大门口迟迟没有走出去,看着别的同学有说有笑的走回家,我突然觉得我像个孤儿,没有家可以回,其实,我早就没有家了!
      “咦?谭芹!”我回头一看,叫我的人竟然是梁宇司。
      “学长……你好!”没想到他竟主动叫我,紧张的我这时都忘了该怎么说话才好!
      “你怎么不回去啊,在等人吗?”他对着我露出洁白的牙齿,他是如此好看,就如四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恩!是的,等人呢!”面对他我不知撒了多少谎!是的说不是的,有说没有,明明喜欢却说不喜欢!明明爱却又不能说爱。
      “那好,我先走了,路上小心啊!”说完,他便走了,望着他的背影,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什么滋味都有。
      “小芹!”一只手突然搭在我肩膀上,我知道是付亦锡,因为只有他会这样叫我,而且我也习惯他那样叫我。“怎么了?好像哭过了。”他看到我回过头后的眼睛问,我低下头,不晓得他是否看到刚刚离开的梁宇司。
      “没有啊!”
      他没再跟我争论下去,却问:“怎么还不回去啊!”我没做声,只想他快点离开,我不想在他面前低声下气,不想让他觉得我脆弱。“哎!去我家吧。”他拉着我的手走,可我一动也不动!也许是自尊心在作祟,我就是不愿他来帮我。
      “你还愣什么!放心吧,我爸妈都在外地,三年来家里只有我一个,没人吃了你的!”我还是不肯走!但最后他还是硬生生的把我拽到了他家。

      “饿的话,冰箱里有泡面!”他指了指右边的厨房,便丢下我自己去洗澡了!我打开冰箱,里面全是泡面。第一次来他家,发现他家里电器,家具,生活用品样样齐全,惟独就是没有吃的。可想而知他那单瘦的身材,就是因为这些泡面。
      我重重的关上冰箱的门,走到浴室门口,大声说:“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我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两个粽子,再回到他家时,他已经洗好了澡,坐在电视机前兴致勃勃的看着那些肥皂剧,还一边喝着啤酒。
      “喏,在楼下买的夜宵,以后少吃点泡面,对身体不好。”我把散发着浓浓香味的粽子递到他面前。
      可他抬起头看了看我说:“自己想吃就自己吃,我又没硬逼你吃泡面!还有,我不吃这些东西,以后也少管我吃什么!”说完,丢下手中的遥控器,冷冷的走了!
      我长呼一口气,付亦锡就是这个样子,他的冷淡也不是一次两次,也只有我这样的人才会甘心跟着他!
      吃完了东西,四面望了望,只有这张沙发比较宽大!沙发上还有张毛毯,不用猜,这就是付亦锡给我准备的床!我打开毛毯,躺下,再盖上。此时屋里一篇漆黑,我瞪着双眼,望着眼前模糊的天花板,想到,没有我在,姚淑和谭杰今晚一定睡的很香吧!
      也许是因为在陌生的环境,我久久都没能入睡,一闭上双眼,痛苦的往事一幕幕又浮现了。
      该从何说起呢?姚淑,她本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她这一生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了我爸爸。我爸爸只是一家工厂的小工人,没钱,没势,更没前途。也不知道姚淑哪根筋搭错了,宁愿与家里人断绝关系,也要同爸爸私奔。说实话,当年他们的感情也倍受挫折,爸爸好几次被人打,打的面目全非。姚淑家里人以为只要把我爸打伤,或是打死,姚淑就会乖乖回去了!然而适得其反,姚淑那固执的人不但没有回家,反而更加坚定,要跟我爸爸一辈子。
      最后如愿以偿,跟我爸爸结了婚,。两个人过着简单朴素的生活。接着谭杰的出生给这个家带来了更多的生气,不过,他们不得不面对经济问题,谭杰的出生也给他们带来了沉重的压力,每一分钱都要用到该用的地方,每天的生活都得有计划,不然,谭杰就没有奶粉吃了。
      日子虽然比较难过,但他们都能开开心心的渡过。只是我,我这个背时鬼偏偏这个时候出生了,打破了他们五年来的幸福生活。
      因为要养活我,姚淑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还要给别人洗衣服,她那双从小就倍受呵护的手在寒冷的冬日里变的粗糙,干裂。但她仍咬着牙在大大的盆里使劲的搓!同时爸爸每天下了工,还来不及吃上一口饭就又出门打工去了。虽然我不知道他在外面到底都干了什么,但每次他回来,我都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肿的发紫的肩膀,还有他渐渐驼下的背。
      我慢慢长大,日子也越来越难过,一年到头,能吃上肉的机会并不多。是日子太苦了,所以我爸爸才会那样懦弱,我两岁的时候,就再也没见过他了。直到现在,完全不想不起他的模样了!
      可能是爸爸的不辞而别,姚淑她哭了整整两天,最后,她还是一手拉着谭杰,一手拉着我,开始过着没有爸爸的生活。一个女人,什么样的重活都干,就是因为谭杰到了读书的年纪了。
      自从爸爸离开了之后,姚淑的脾气是一天不如一天,常常大声咒骂,抱怨!她把气也全撒到我身上,常常打我,说我不该来到这世上,说我是害人精,说是我在折磨她,说是我毁了她原本较为安定的生活!其实很小的时候我就给自己下了定义,我就是害人精,谁碰到我谁倒霉,谁痛苦。
      直到我四岁的是时候,姚淑买了一个小推车,小煤炉和一个小铝锅,在学校门口做起了小生意,对象就是那些小学生!也是因为她卖混沌,邻居家的小孩都看不起我,都管我叫混沌公主,这就是那些小孩欺负我的方法,我不甘心,跟那个骂我的小孩打了起来!他哭着叫来他妈妈,结果,拖着我去赔礼道歉的人还是姚淑!我给姚淑惹了祸,她回家便开始打我。不过,这件事我不气了,因为隔天我就看到那个小孩脸上有伤,是谭杰弄的,我知道。
      其实谭杰的成绩很好,他明明考上了重点大学,可他偏偏骗姚淑说考试失败了,从那天起,他变成了无业游民,有时打点零碎的小工,我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以为我们每个人都被他骗了,其实不然。有一天他不在家,我看见姚淑拿着他的录取通知书哭了,哭的很伤心,比爸爸那天不见了还要伤心。
      很多事情我都记得,只是姚淑他们以为我不知道而已。
      我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可是,眼睛不知为何已经湿了。
      后来看着别的小孩都高高兴兴的去上学,当时的我真的很向往。于是就跟姚淑说了我的想法,没想到她狠狠的给了我一个耳光,冲我吼道:“读书?能让你活着有饭吃已经很不错了,还想读书?给我滚一边去!”之后我一直在赌气,两天没吃饭,却看见姚淑挨家挨户低声下气的在借钱。
      最后,送我去学校的还是她,我记得她临走时说过:“死丫头,在学校要是敢惹事,有你好看的!”
      其实她不知道,我在学校里多么的忍气吞声,那些所谓的同班同学,没一个肯理我,嫌我穷,嫌我脏,嫌我是个没爸爸的野孩子!我是他们的笑柄,是他们茶余饭后议论的对象,他们看我不顺眼,总是找我的麻烦。就是因为姚淑的那句话,我才忍到了现在。

      这时,突然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我连忙紧闭双眼。只感觉到耳畔有重重的呼吸声。是付亦锡,心跳在加速,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把自己的呼吸调稳生怕被他发觉。
      付亦锡拉了拉我快要掉的毛毯,轻声说:“不就是两百快吗,跟我开口就怎么难? 又跟她吵翻了吧!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好让我可怜你是不是,你那点自尊心要演给谁看啊!”接着他伸手摸向我的脸,好久没出声。最后低咒一句:“笨蛋!”便起身回房了。
      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想必,他刚刚一定是摸到我的眼泪了!
      认识付亦锡,是在我初二的时候。因为跟姚淑常常吵架,学校教学楼的天台便是我发泄的地方。我喜欢大喊大唱,每每不开心我都会跑到天台大声唱歌,这样发泄之后,我才会觉得心里舒服一些。
      然而某一天,付亦锡就这么闯进我一个人的世界。其实他只是躲到天台来抽烟的,就在无意间他听到了我的歌声。我还清楚的记得他当时的样子,一脚踹开木门,靠在围栏上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烟。他穿的很干净,头发比较长,风一吹,头发就乱了,看不太清他的相貌,却就觉得他的下颚很漂亮。
      那时我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转身正要走,他却突然叫住我:“喂!来加入我们乐队吧,我们少个主唱。”
      我惊讶,猛然回头,这才看清他的脸,后来我想,如果没有梁宇司的话,可能我会喜欢他。但对于他的请求我没答应。一个陌生人,我不想相信,也没资格相信,虽然我很喜欢唱歌。
      事后,我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只觉得那不过是个小小的误会罢了。不过,几天后,我承认我想的太过简单了。那一天,是我跟付亦锡第二次见面,后来我才知道,自从上次被他撞见后,他竟每天都去天台守着,为的就是等我。当我踏上最后一节阶梯时我愣住了,付亦锡就在我面前。风还在吹,他棕色的头发在摇晃,那双闪亮的眼睛若隐若现!然后他就说:“你终于来了!”
      “你在等我?”我问。
      “我叫付亦锡,2班的。你叫谭芹,3班的吧!”他这句一出,我便傻住了,奇怪他不应该知道我的!
      他走近我,说:“你的声音很适合我们乐队,真的希望你能加入我们!”他向我伸出手,好像肯定我会答应似的。可是,看着他诚恳的样子,那时我动摇了,我迫切的想改变我的生活,我想我加入了他们,是否会是一个新的开始。还是,我不想再一个人了。终于,我也伸出了手!
      后来就认识了肖聪和阿歉,付亦锡是队长,我们乐队的名字叫Forever。为此,我把头发剪到齐耳,染成了红色,每天上学都戴着帽子!初二那一年,我很开心。
      渐渐的,我觉得困了,闭上双眼很快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7点多了,我揉揉了惺忪的双眼,这才发现眼前桌子上的纸条。是付亦锡留下的,上面说:“醒了就去吃早餐吧,在微波炉里。”
      微波炉里是一碗面,看到面上大颗大颗的肉粒,突然感觉到这是我有生以来吃到的最香的面了。
      到了学校后我立刻就后悔了昨晚去付亦锡家过夜。因为我从他家出来时很荣幸的被几个爱慕他的女生看见了。最后传到我耳朵里的有N+1个版本,总之,没一个好听的。“你不知道吗?我亲眼看见她从付亦锡家出来唉,不知道她昨晚都干了什么?我们付亦锡跟她这么一个卖混沌的真是太不幸了!”“不都说了是个卖混沌的嘛,能有多纯洁啊,你也不知道她为了钱都干过什么龌龊的事,说不定,她早就不是那个咯!看她那副打扮能有多正经呀。不知道她耍了什么手段勾引了付亦锡,哎哟!我们可怜的付亦锡……”
      实在是无法再听下去了,我一直都以为自己的承受能力很强,现在看来,我真的是疲倦了。走出教室,来到学校的操场,终于可以呼吸一下干净的空气了,其实再怎么呼吸,也洗不净原本肮脏的身体。我恨姚淑。恨她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不公平,只有我要承受这些别的孩子不用承受的一切。也因为我,她同样也要承受别的母亲不用承受的一切。
      此时,我看到了那个宁我感到不安的身影,梁宇司在篮球场上潇洒的打球。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那时,我刚上初一。午休的时候,我正吃着从家里带来的便当,因为不想回家,不想见到姚淑的那张脸,我只有这个方法。
      “喂,快看她吃的,多寒酸,就几个混沌。”“那能吃吗?都成糊了,咳!真恶心。”“你不知道呀!她妈妈就是校门口卖混沌的。”“啊!那个推着小破车的老女人就是她妈妈啊!”“不知道是她爸抛弃了她们跟有钱人跑了,还是她妈妈不检点,和别人有私情被发现了。总之啊,看她妈妈那样就知道不像个正经人。”
      我立马放下手中的碗筷,满脑的火终于要爆发了。回过头便指着那两个女生骂:“你们两个贱人,说什么呢!别以为我听不见,有种你再说一次!”
      结果其中一个女生是挺有种的,她不服输的也朝我吼道:“你以为你是谁啊,贱种一个,我就说你又怎么样,你妈的就不是一个好东西!”说完就往教室外面跑。
      “妈的,我今天不砸死你!”我拎起桌上的饭盒,手臂一挥,朝她身上砸去。
      她好像是怕了,抱着头一声尖叫就猛的蹲下了。她很幸运,饭盒没有砸到她,反而飞出了教室,接着便传来一个男生的低吟。
      糟了,一定是打到别人了。六年来,我一直本本分分,忍着各式各样的欺负羞辱。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我突然害怕起来,连忙跑出去,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垂着脸,右手还不断的揉着被我饭盒砸中的太阳穴。他干净的头发、校服,都粘上了我的混沌还有那些浓汤!
      站在他跟前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忙问:“对不起同学,你没事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从衣兜里掏出卫生纸,想要帮他擦掉他身上的混沌。可他突然挡开了我伸过来的手。终于抬起了头!我才看到,他有那么一张好看的脸。他说:“不用了!”我看到了他当时厌恶的表情,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只有愣在原地。
      “你完了,谭芹,刚刚那个人是梁宇司学长!”
      我知道我给他留下了最坏的印象,可是,就在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就喜欢上他了。我没告诉任何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有时,我会悄悄的插进人群中,看他打篮球的模样。有时会特地在不经意间经过他的教室,然后朝里望一眼,同时,也有好几次都被他的眼神撞见。
      我同样像别的女生学写情书,用粉红色的信封装者,但迟迟未送出去,起初是不敢送。最后知道他是学生会主席的时候,是在我初二期末他初三毕业典礼上,他,代表那一届的毕业生发言,在发言的时候,他说到他的家庭,说到了他的愿望,他是那样有着远大抱负的人,而我……我跟他,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他可能连看都不会正眼看一下我。我跟他永远都不会有相遇的一天。所以,我也永远打消了送情书的念头。
      典礼还没有结束,我便悄悄的跑出了会场!我感到悲凉,出生在那样的家庭已经够痛苦了,现在,遇到了自己喜欢的男生却不能喜欢!此时,我只想回家。
      惊奇的是,付亦锡追了出来,他喊住我:“你又要去哪里!”
      “回家!”
      “下午还要练习!”自从组了乐队,便有了规定的时间场地进行练习,因为付亦锡有目标,他说组了队,那就一定要混出个名堂来。
      “我不去了,心情不好!”正欲要走,他猛的抓住我,说:“心情不好!你认为乐队里就没有组织纪律了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今天你心情不好,明天你又出个什么叉子,你把我们都当什么拉!”
      “你吼什么吼,放开我!我今天回家回定了!”我就是有这股牛脾气,所以跟姚淑那是水火不容。我一甩他的手,便往家里走。
      然而很无解,他一直都跟在我身后,最后我忍无可忍回头冲他吼:“你跟着我可别后悔!”
      他跟着我穿过嘈杂的小巷,在破旧的房屋群里找到了我家!这时,姚淑正推着小板车回来,一见到我便开始使唤,“你这死丫头回来也不把碗洗了,等着谁伺候啊……”
      我无声无息的走到水池边,把一大盆瓷碗拖过来开始清洗。是的,姚淑平时不仅要卖混沌,同时还替别人洗盘子洗碗。当然,我每天放学回家,这份工作也少不了我。
      姚淑走到门口停住了,她看到了愣在一边的付亦锡,我早就知道会这样,劝过他,可他不听。
      “哟!这是谁啊?你把同学带回家拉,嫌自己还不够糗吗?你家里是这样子你觉得很光荣是不是,想炫耀吗?啊!你这死丫头,你很有面子吗,很了不起吗?”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我站起身朝她吼!
      “你这死贱人还顶嘴,没老子我,你有今天吗?你早就饿死拉!”她气冲冲的走过来马上就给了我一耳光!
      “那你干麻不让我饿死,我又没求你让我活着!”
      “啪!”又是一个耳光:“要死很容易,别整天跟我寻死觅活的,消失了一两天还不是又滚回来了!你最好死在外头不要回来!”
      我气的一扭头跑了!没想付亦锡还跟在我后面!我对他吼,把不满姚淑的心情全撒在他的身上,“你满意了吧!看到我这样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很搞笑?笑吧笑吧,我被人嘲笑也不是一天两天,反正你也免费看了场好戏!”我自嘲,早已经麻木了!
      可他接着说的话,可能是我这辈子都想不到的。他说:“做我女朋友吧!”
      那一刹那我脑袋真的是一片空白,就觉得自己像是悬在了空中,脑子都无法思考了。然后他又说:“没关系,你就当作我是在可怜你!”可能是因为自己孤独了太久,想要有个人陪伴,也有可能是因为从未被人重视过,所以也想有人关心一下。不过,最有可能的是因为自己太有自知之明,想彻底的忘掉那个人,所以我立马就答应了他。懂事了之后我才觉得这样做其实真的很对不起他,我完全把他当成我摆脱痛苦的工具,只是寻求了一点点自我安慰。却不知这样是否伤害了他。
      也许他真的是可怜我,别人都知道我们是男女后,以前那些闲言碎语虽然少了些,但是骂我是狐狸精、贱人、骚货的相应也增加了!我们虽然成了男女朋友,但连手都没牵过。
      “唉!”我叹了口气,离开了球场。漫不经心的走着,一阵轻声的歌唱声又让我想起了姚淑,因为付亦锡那次来我家,她仿佛知道了我在乐队里唱歌。为此她骂过我。“你这死不要脸的东西,还学人家唱歌,你真以为自己天生丽质,才华横益啊,你不被学校开除都已是万事大吉咯!说白了,你能有吃有穿就该去上香拜佛了,你唱什么歌,癞蛤蟆还吃天鹅肉啊!死不要脸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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