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山中》封君魇

4、彦叶篇（序下） 梦里书中虚中实

　　群书之中，彦叶独坐于案牍之后，烛光点点，笔书不绝，小童推门在入，无声无息，随之换茶而离。
　　彦叶驻笔，闭目数秒，掐指一算，而后自言自语到，“吾至万道一楼已有数天了，录书三百卷，余书六亿三千八百卷，此处诸学问，亦是如书呈现，也不知诸生意识究竟在何处，也算是缘悭一面，不可坐而论道，尚属一憾。”
　　言落之刻，彦叶而望其上，不见屋顶，只唯灰蒙混沌，但彦叶感觉的到，那混沌之外，总有一双眼晴，常会注视而下，最初之时，目光所投而下的时间，竟是有数天之久，而后断续之间，又有近一天之时，在往后日，又为之缩短，仅在酉时至卯时之间，且至午时左右，亦有窥视之感。
　　彦叶初以为是楼中诸生意识对自己之考较，但随之便发现不对，其窥者唯一，不似诸生意识，其所窥之时，合人之作息，为夜寐，午休之时，仿如其于梦中观吾，且其虽可透混沌而观吾之所书所行，但其精神之力，仅略强于普通之人，自己若是有心，当场行术，溯源格杀，亦非难事，但他既可透混沌而入此间，万道一楼亦无排斥，自是机缘，书者，本为人观之物，他既有此缘法，吾亦有成人之善。
　　“哈……”彦叶轻笑一声，手中书册正好默录而完，收卷入架，随后一招手，空白长卷在再辅而来，彦叶随之行笔，竟是彦叶自身绝学法门，无尽藏。
　　而就在彦叶落笔一刹，周围之书，皆是无风自动，无数墨色文字尽自书中而起，浮现于空间之中，彦叶笔走龙蛇，长卷之上确是未生一字，空白一片，但却见一棵金色树苗自彦叶笔尖而生，扎根于长卷，彦叶收笔，而后见树苗疯长，文字刻于树干之上，句读留于树枝之表，书本则布于树冠之中，而后则见，树上书本落于长卷，树木枯于卷宗内，但在观卷宗之上，却仍为空白之长卷。
　　彦叶搁笔，而望那空白长卷，又是言到，“不知君知否，天机子·卜居，卜居以符代道，在化万物，又以卜算之能，横推衍算诸天，与这万道一楼所记所言占卜之术，却有几分相通，但卜居所用之符，名曰天机文，合五十之数，取之四十九，留之一线，是为变数，以活全局，但这五十天机文，虽可衍化万物万事，但其组合，不尽其数，如以文字而著文章，有同字而不同意，有同意而不同字，天机文之运用，更为复杂，故卜居而游六界，研悟诸天万界，取其规，精其意，方得天机文，又闭关数百载，创术天机侧，造器天机盘，以数术运测天机之数，以规则论证诸天之意，比之占卜之说，到是更像是这楼中所记，后人所做学问一般，猜想，论证，证明，实践，归纳，提练，而成公理，定理，卜居亦是如斯而成天机侧，哈，但此非吾之专，唯此一言罢了，再说吾之无尽藏，如案牍之上，此中长卷，空无一物，吾之所言，吾之所悟，以书其上，其卷仍为空白，此处无物，无物而无尽，无尽而空白，空白自曰藏，说之为玄，行之亦玄，所以方言天机侧，以为复观，如说天机侧乃为稳扎稳打，以猜，论，证，实，行，纳，提，一步一印而成，那无尽藏则为自天起之物，以悟之一字为主，以世间诸般为辅，自灵光一现之时，方才入无尽藏之门，故无尽藏无法门，无术数，有的仅为万千书本，世间万物。”
　　彦叶说到此处，不由顿了一下，而后指间一动，只见一卷书册飞天而起，随之缓缓而开，悬浮于空中，而后彦叶又是继续说到，“此仍人界最常见，最易修习之功法，筑春长生诀，但世间流传者，不过为前四册，而后八册仍为阴长生补录，而此长卷，应也仅有此处有这完整卷宗矣，筑春长生功，入门极易，修习至第三册便以是筑颜有术，增寿九百，但三至四，为前四册一瓶颈，于前六百年破之，则曰筑基，正入修真一途，而世间多数功法，皆亦如此，六百年未筑基，便绝前路，而后第四册，乃固本之法，后阴长生补录八册，自为修真一道，功法成时，自脱轮回，寿过天地，一如此楼中所记阴长生者，覆手起死回生，翻手乾坤倒转，司冥录，掌生死，自成一界主宰，可说为人界修习之绝品功法，君若选长春诀，自明日子时后而至，自后数周，吾将为君所讲其中奥义，但君自后不可在有窥探吾录书之举，吾所录之书，君可读者以尽，余下书者，君不至长生诀六册，不入境名圣，观之自将心生魔障，而至疯巅，君若以触修真一途，再观之，更有神识破灭，爆体而亡之危，故望君自束，然君若欲修无尽藏，则复观吾之录书，无尽藏一途，无法门，无数术，一切仅言机缘，万法归藏，万术归藏，君亦可会疯颠，君亦可会爆体而亡，但君切记，君若欲修无尽藏，入藏之前，不可同修他法，同习他术‘，否则君非入邪入执自疯魔，便是功体自散自爆己命了。
　　彦叶说完之后，一拂手，合上那空白长卷，随之盘腿入定，烛灭一瞬间，彦叶忽是是床上惊醒，后听机械之声，原来是伍拾贰在叫自己，而后准备开始继续和他讲这个世界上的一些常识与历史，而这几天，彦叶终于是弄清楚了其中一些事，比如在这未来之世，因臭氧层破坏，太阳之火直接蒸烤着大地，同时带来的地面高温与氧气的稀薄，也使得大量生物灭绝，几乎除去生活于各移动城邦或地上堡垒之中人以外，余下生物便仅剩展览馆中留存克隆种，以此沿续，而蔬菜粮食等更是珍惜食品，仅是彦叶自己早上饮的这白粥，便是可以买下一个小型私人移动庄园，当然，这白粥这么贵，也是因为其中还有其他食材缘故，但对于寻常人来说，他们所吃的，便只是一种由科学家爱德华·托马斯从特定土地中提取合成之无机物，无色无味且便宜，而且托马斯更是称此无机物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因此大受所在联邦政府重视，并帮之无尝帮之推广，爱德华.托马斯更是应此从一个无名小科学家，一跃而成世界上最著名的资本寡头，但据伍拾贰说，有很多人打过爱德华·托马斯的主意，但哪怕是站在托马斯面前，看他取土，提取无机物，但其他人仍是无法复制或者从土壤中取出这种无机物，而且据伍拾贰她自己的观察，托马斯取的土与外面的赤土一模一样，除了铁含量惊人外，没有任何异常，再加上托马斯私下和政府承诺，在他死后，会将这技术无偿捐赠给联邦政府，至官商一气，虽说是老套路了，但这件事，可以说托马斯把他所在的联邦政府给坑惨了，当然，也没人能想到，在数千年后的今天，托马斯还活着，生龙活虎的活着。
　　说完这些后，伍拾贰还叉着腰哼了一声，而后续继说，至于她本人或是像她们这样的，被统称之为机械人，至于机械人的出现，则是因为在数千年前，富人们为了不让自己衰老，亦是为了延长自己寿命，而开始了将机械与人结合的实验，而科学家们在庞大的科研资金催化下，甚至是在不到三年时间内，做到了模拟人类周身器官运转并可以与人类大脑相连，并通过生物电将大脑所发出的指令传入一个机械副脑中，再在副脑中通过数据分析，将大脑传递的消息，转化为机械知道的指令，亦是将摄像头，红外线温感器，收音设备等一系列感知机械采集信息，在通过副脑转化，反馈回大脑，如此便是可以有效防止身体机能老化，再加上所有营养只需供给大脑与其专门研发的培养基，可以长久保持大脑活性与促进大脑细胞良性增值，以此而达到长生与抗衰老的目的，但副脑的存在，使富人根本不信任这套技术，但资本家们的嗅觉是敏锐的，这套技术自己不能用，但如果在上面加点武器呢？而且改造后的机械人比常人在力量，速度，视力，耐受性，适应性，执行力上，都高出了不知多少倍，而且其中人脑又可以解决智能机器的死板与临场危机的判断性，发挥性，至于伦理道德，这便是连邦们自己去想办法去辩解的事了，如此优良的战争机器，没有哪个会不动心，纵使有道德未泯者，也只能随势而行，不然其领地只会泯灭于机械化战争之中，更重要的是，没有哪个资本家，抵御的住售卖军火的诱惑，更何况是，一种完全真空且只有他们自己掌握住了的技术。
　　但此项技术在其后数百年，一直只服务于军队，民间最多接触到的，也只有像孙医师那样的机械外骨骼而已，但有一个人，改变了这个状态，这个人还是爱德华·托马斯，托马斯当年因为自己有长生之法，所以对这项技术是不屑一顾的，直到他们开始卖军火，这一下子就气的托马斯爆跳如雷，但他当初既然拒绝了，如今也是插不进去了，直到三百年前，一军区营长因不满其长官对自己与手下机械人士兵长期辱骂，发生兵变，一呼百应，而后军区士兵反叛，屠杀了整个军区高层，虽然此次兵变很快被镇压了下去，但影响却很大，这让整个联邦政府乃至与那些资本家有交易往来的人们发现，自己买来或请他们来改造的机械人，只要他们愿意，自己将毫无还手之力，如此情况下，资本家们在无奈的情况下强行往所有机械人的副脑中写入了智能机器人所尊守的机器人三定律，但这强行限制了机械人在军事上的应用，订单更是因此大减，而使得资本家们不得不去研究如何去保护正常人类的方法。
　　而在此时，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时，托马斯带着资金与他的方案，研发中的外附式机甲、周身环绕式智能量子盾与驾驶性机甲而来，但资本家们很犹豫，他们不怕托马斯得到技术，掺和进来一脚，因为军方市场早就被他们所垄断，但他们担心的是，这三种技术一但研发成功，势必会影响到机械人技术的营利，但托马斯又给他们提供了一下思路，驾驶性机甲的造价昂贵，肯定无法大量量产，必定是少数人的专配，而能从他们手中赚得多少，便是诸位口才与策略了，至于量子盾，可以与外附式机甲绑定销售，不，是量子盾就是外附式机甲的一个功能，而量子盾设定在被机械人攻击几次后就会破碎，至于是几次，那就要看外附式机甲需要用多少时间才能附盖住一个正常人类全身了，同时，外附式机甲的价格至少要保持在机械人改造技术的三倍往上走的趋势，这样便可以保证机械人改造技术的销量，亦是可以解除掉机械人副脑中的机器人三定律，使其再次成为战争机器，而且托马斯更是向他们保证，包括外附式机甲、驾驶性机甲与以后所有技术，自己都不会参与同军方市场的交易，只拿自己股权所得收益便好，托马斯的这句话便使资本家们彻底松了一口气，没人来动他们的蛋糕，还送来了另一个蛋糕与刀叉，如此好人，分他一些残渣，自也无伤大雅。
　　但托马斯不是这么想的，他在几经周折，拿到完整的机械人改造技术之后，便是精简出了民用版的机械人改造术，并近一步的将成本压缩了三十个百分点，而后托马斯并没有直接投入生产，而是开始拍与机械人有关的电影和记录片，买热搜，请写手，大V撰文，请科学家进行科普，在访谈节目中大谈机械人改造计术的好处与展望未来，不停造势，而后走露点风声，世纪上最伟大科学家托马斯·爱德华正在攻克机械人改造技术，在一次使平民用的上这项可以摆脱疾病，摆脱衰老的技术，从此亦是不必在蜗于城邦或要塞堡垒，只要愿意，天下之大，无处不可去，很明显，我那善良而天真的父母就信了这个话，毕竟他们被病痛折磨了一辈子，而且一生为了一口吃的奔波，劳苦一生，自然就选择了让我在很小时就成为了机械人。
　　伍拾贰耸了耸肩，又是说到，但其实大多数人对机械人都持一种敌视的状态，包括未失忆时的少爷你自己，甚至是那时的少爷您对机械都是一种排斥心理，甚至不允许除我之外的任何机械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当然，如果说这家里还有纯人类仆从的话，您想必当时就会瞬间换掉我了，而且少爷自身在不知岁时便已经在夫人的授意下移植了外附式机甲，所以孙医生才会问少爷，而只有得到您自己的授权，孙医生才能接触到您，而您昏迷的这几天，夫人为了您，自学了护士，还过了高级职称考试，扎针的手法，甚至比专业的护士还专业，这些天夫人也是不眠不休的，毕竟在少爷您昏迷期间，量子盾会自动按您睡觉时自行设定的程序运行，除了夫人和少数几人，没人可以靠进您的身前三尺内，所以照顾你的任务，全都是由夫人一个人来打理的，而这几天夫人丢下的工作与文件，怕是要处理到月末才回的来了。
　　彦叶闭目数秒，而后睁眼，虽然仍无记忆，但自其中，也明白了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更是明白了那妇人对自己之亲情，他望着伍拾贰，顿了数秒，而后说到，“这其中，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么？”
　　“噗，小少爷您虽然失忆了，反到是成熟了不少，完全看不出，曾经那个调皮捣蛋的样子了，不过嘛，小少爷你都还没到八岁，使用童工是违法的哦，现在，只要……”伍拾贰说到这里，忽然之间又是愣了数秒，拍了拍头，“啊，差点忘了，几天后是移动城市与厌夜堡垒接轨的日子，也是小少爷入学的时间，夫人可能也是忙忘了，我这就去给夫人打个电话，让夫人赶快赶回来。”
　　就在伍拾贰正欲往外跑时，彦叶却是一瞬间拉住了伍拾贰，而后摇了摇头，与她说着，“你要是知道在哪便是带着我一起去吧，母……”彦叶顿了数秒，而后才开口继续说到，“母亲已经很忙了，还是等她忙完后，如果还没到开学时，在知会她吧。”
　　“咦……”伍拾贰望着彦叶，又是用手摸了摸下巴，而后疑惑到，“可以是可以的，只是原来你出去不让我跟着的，但是小少爷，我才您现在说话的语气，现在好像那种在书堆里泡了很久的人，莫不是得了学者综合症？”
　　“哈，这种事你问我一个失忆的人，还不如去找孙医生咨询来的快和专业。”
　　“是哦。”伍拾贰点了点头，而后一行礼说到，“小少爷这些天应该对庄园重新熟悉了，我便不打扰您了，我去寻孙医生了解一下，怕其中有什么要注意的。”
　　“嗯，劳你费心了。”
　　“不敢。”伍拾贰又行了一个礼后，便是退了出去，而后便是拨通了孙医生的电话，“孙医生，您有时间么，我有些疑惑，想找您聊聊，是关于小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