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梦回④（相伴）》甜酱er

21、为你考虑

　　陈谨严说不上这个决定对不对，可他不想看见顾如因掉眼泪。
　　这个孩子的出现，他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给的恩惠，又会不会架好他和顾如因之间的桥梁。可眼见这个女人愿意出门，话和笑容都多了，他就觉得值。
　　“小如，生日快乐。”陈谨严只是捧着鲜花，硬塞到她手里。
　　“时间过的可真快。”顾如因拿着花，看了看，又闻了闻，她觉得这段时间的生活，已经又让她有些疲惫了。她不止一次想过，上辈子自己一定造孽无数，才换来今世不断的遇灾渡难，杀人只是要命，可她的生活都是诛心。
　　“小如，我们重新开始吧。”陈谨严这段日子也很不爽，可他没办法对这个女人发火。
　　“怎么开始？”
　　“我带你见个人吧。”陈谨严说完就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到了庭院，陈谨严就让她坐在椅子上，打了电话。
　　很快尼亚就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顾如因眼花，直到后面的人，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才反应过来，看向陈谨严。
　　“我为你做过好事，但我还是没留住那个孩子，但他带来了陈念因。”陈谨严说完，就扶着小孩的肩，说着，“以后，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叫妈妈，不会有人再带你走了。”
　　孩子就笑着，喊了妈妈。
　　顾如因一下就哭了，当时她只是随意的一句话，甚至之后自己都忘了，可这个男人当真了。
　　“妈妈，你别哭，别哭，我会学本事，哄你开心的。”陈念因就笑，笑得跟玖儿一样。
　　“去和尼亚姐姐玩儿，我想和叔叔说几句话。”顾如因看向陈谨严。
　　“叫爸爸。”陈谨严却突然说了几个字，吓了这母女一跳。
　　“爸爸。”陈念因怯弱的叫着，她喜欢妈妈，可这个爸爸看上去好凶，之前也只见过一次面，特别凶的跟她说了好些话，她也听不懂，只是说，以后要听妈妈的话，她愿意。
　　孩子被尼亚领走以后，顾如因就问，“什么时候做的？”
　　“那天从餐厅回来就做了，那夫妻也是神经病，非要打赢了才能把孩子领走，我当时真想就这么走了。本就不想让你知道，所以打的很小心，结果最后还是被闷到头上了，就挂彩了，你还非说我跟人家抢女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陈谨严头上挂彩，顾如因冷嘲热讽了好几天。
　　“不是你让我买回来吗。起初想着当天就给你带回来的，结果被你一嘲讽，我就懒得说了，回来你也没问我。后来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就不想带回来了，怕她影响你。最后孩子还是没保住，可我们尽力了，对不对？那孩子不会怨我们的，对吗？”陈谨严说到自己的孩子，就有些不太冷静，声音起伏都变大了。
　　“不是要重新开始吗。”顾如因只是淡淡的笑着，当初要这个孩子的初衷，就不太好，可能孩子也不高兴吧，所以她心有愧，希望来生他能投生到好人家，有一个好妈妈。
　　“小如，我们就把陈念恩当我们的孩子吧。”陈谨严知道，此生，只要他要的女人是顾如因，那他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他认命了。鬼门关里走一遭，他不想再赌了。
　　“你真的可以待她好吗？养孩子可不是养宠物，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行的。你也别为了我勉强你自己，我真的不需要一个孩子来支撑我的。我已经习惯了，也认命了。”顾如因说的很认真，这是她的真心话。
　　“小如，我爱你，真的，这点你信我。我也真心想跟你有个孩子。可既然老天不给我这个机会，那我也不想再折腾你了，这些年，你为了我，已经损伤太多了。你如果喜欢那个孩子，我们就留下，如果你不喜欢，我就找个好人家，把她送走。我问过了，这孩子，是被父母心甘情愿卖掉的，所以你应该也不想送她回去吧。”陈谨严已经做好了准备，不论她说什么，他都同意。
　　“那你问过孩子的意见吗？”顾如因看向远方大树后，一直看着她的孩子。
　　陈谨严愣住，他从来没想过这问题，“叫来孩子，你自己问吧。”
　　顾如因就招了招手。
　　孩子就笑着冲了过来，抱着她的小腿，就笑。
　　顾如因摸了摸她的小脑瓜，问“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陈念因。”小孩天真无邪的答着。
　　“我是说你本来的名字，来这里之前的名字。”
　　“妈妈叫我小宁。”孩子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你抬起头，看着我，小宁。”顾如因摸了摸她的小手，感觉特别凉。家里一定很不重视这个女孩儿，不然不能连个姓都没有。
　　小宁乖乖的抬着头，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小宁，我跟你说的这些，我也不知道你听不听得到懂，可你仔细听好吗？”顾如因耐心的嘱托。
　　陈谨严站在边上，就低头看着这对母女，想着要是母子该有多好。
　　小宁点头。
　　“我不知道你怎么来的这个城市，可我现在有机会送你回去，你愿意吗？”
　　小宁摇头。
　　顾如因不解，如果有个人这么问她，她一定迫不及待的跟这个人跑了。
　　“为什么？”
　　“妈妈不要我了，说卖了我，哥哥就有钱上学了。我躲在屋里听见了。”小宁说完就哭了。
　　顾如因想到自己的玖儿，也是那般的懂事。在得知父母离婚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哭闹。
　　小宁哭了好一会儿，两个大人都没有说话，说实话，陈谨严被这哭声弄得有点儿烦，可看见顾如因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毕竟不是亲生的。
　　“那你现在有机会去到一个好的家庭，你愿意吗？”顾如因看着小宁缓过劲儿来，继续说。
　　“妈妈，你是不是也不想要我？你把我送走吧，我喜欢妈妈，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小宁看着顾如因，认真的说着。
　　顾如因却被这话堵在心里，说实话，她没准备留下小宁，因为陈谨严做的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出事儿也只是早晚的问题，她不愿意再牵扯任何人了，“小宁，你叫我阿姨吧。我跟你说哦，阿姨没有钱，所以都是你叔叔在养我。叔叔愿意为了阿姨养你，可阿姨的身边太危险了，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你可能会受伤，也有能会死掉的，你怕不怕？”
　　“不怕。”小宁还是正眼看着顾如因，丝毫没有这话打倒。
　　“你懂我这话什么意思吗？”顾如因以为她不懂。
　　“嗯，就是会被人打，会饿肚子，会不让我睡觉。”小宁认真的解释。
　　“这些你都遇见过？”顾如因被这话吓的都颤了一下。
　　“嗯，到这里以后，每天都这样。”小宁点头。
　　“无耻！”顾如因只是声音很轻的说着，小宁都没听到，但陈谨严的眼神颤了颤。
　　“那阿姨如果告诉你，阿姨家里还有两个别的小朋友，她是阿姨生下来的，但是他们不在这里，所以阿姨也没办法对待你向对待他们一样，你还愿意吗？”
　　“我愿意，我不会跟哥哥姐姐抢的。”小宁还是点头。
　　“你真的懂什么意思吗？就像手心和手背一样，手心的肉会嫩一点。”顾如因解释的都有些冒汗了。
　　“我愿意，阿姨，只要你愿意要我，我都愿意。阿姨是好人。”
　　“那阿姨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好吗？”
　　小宁点头。
　　“阿姨身体不太好，有可能也不能护你长大，到时候就只有你跟叔叔在一起，叔叔脾气不太好，你还愿意吗？”顾如因只是看着小宁，希望她能拒绝她。
　　“我愿意，我不会招叔叔生气的，我会照顾好阿姨的，阿姨一定会好起来的。”小宁还是点头。
　　“好了，别问了。”陈谨严不喜欢她这么说自己，好像命不久矣一样。
　　“那你就跟着阿姨好了。”顾如因拉过小宁的手，似乎手上有些温度了。
　　“进屋吃饭吧。”陈谨严抱过小宁，就拉着顾如因进屋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抱着一个孩子，身边又跟着一个女人，这种感觉有些兴奋，可他还是想，如果是个儿子该有多好。
　　陈谨严把小宁放在椅子上，就坐下了。
　　顾如因把筷子递给小宁，就开始吃饭，感觉吃了几口，男人和孩子都没动，就看向他们，“怎么不吃饭？不饿？”这话也不知道在跟谁说。
　　两人都没有回话，都只是看着她，“好好吃饭！”顾如因命令。
　　小宁自然是乖乖的拿起筷子，可只拨拉这碗里的米饭。
　　“小宁，你是不是不太会用筷子，怎么不夹菜？”
　　“阿姨先吃。我吃米饭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你正长身体呢，过去不开心的经历都忘了吧，阿姨这里不会不让你吃饭的。”顾如因给她夹了一块肉，放在盘子了。
　　“阿姨让你好好吃饭，听话。”陈谨严的话，有些严肃。
　　小宁害怕这个叔叔，所以特别听话。
　　“你怎么不吃？”顾如因看陈谨严还是看着自己。
　　“想点儿事儿，你吃吧。”
　　顾如因也没理他，看着小宁碗里的饭都吃完了，就问“吃饱了吗？”
　　小宁点头。
　　“你今年多大了？”
　　“四岁块五岁了吧。”小宁想了想。
　　“那是不是之前已经开始去幼儿园了？”顾如因问。
　　“没有，妈妈说，女孩子不用读书，幼儿园都是骗钱的。”小宁的记忆里，妈妈是这么说的。
　　“怎么会，女孩子才要多读书。”
　　顾如因饭后又跟小宁聊了一会儿，有些困了，就打了个呵欠。
　　“阿姨你去睡觉吧，你困了。”小宁细心的发现了。
　　顾如因就点头，“那你自己害不害怕？”
　　小宁先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顾如因就笑，“跟阿姨睡一会儿吧。”
　　小宁一下就笑了，拉过顾如因的手。
　　陈谨严坐在一边是站也不对，不站也不对。
　　“你要不要睡个午觉？”顾如因破天荒发出了这样的邀请。
　　“走吧。”陈谨严没点头，也没摇头，却把她们领向了主卧隔了两间的房间。
　　“这是给小宁准备的房间吗？”
　　陈谨严点头。
　　“谢谢叔叔。”小宁乖巧的道谢。
　　“谢谢。”顾如因道谢，不知道是因为这房间还是因为小宁，还是其他。
　　陈谨严就揽过她的腰，吻了她一下，说着，“去睡会儿吧。”
　　顾如因哄着小宁睡着了，自己却睡不着了。
　　“你说我这个决定对吗？”
　　“你喜欢什么都可以做的。”陈谨严不回答，他也不知道。
　　“你能答应我件事吗？”
　　“你说。”
　　“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你再怎么跟我生气，你都不要把火发在她身上，好吗？”顾如因说完，就主动的拉起陈谨严的手，想要他一个保证，她知道她惹恼他，不过是早晚的事儿，而这个男人的心狠手辣，她也亲眼目睹过，所以她需要这个保证。
　　“好。但你不能把她看的比我重。”陈谨严提出了条件。
　　“好。”顾如因答应，“你能帮她找个学校或者老师吗？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要去学习的。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自己也可以的。”
　　“我来吧。”陈谨严只是想用这孩子，给顾如因打发时间，从没想过，占用她的精力。
　　“嗯，那你得给我点儿钱。”顾如因这还是第一次提了这样的要求。
　　陈谨严只是看着她，不懂这意思。
　　顾如因以为他不同意，就说，“借我也可以，就是也没得还。”
　　“你在说什么呢，我的钱不都是你的吗？你要干什么？”
　　“我想给小宁买几件衣服，小女孩还是该漂漂亮亮的。”顾如因看着边上躺着的小宁，就摇头，这衣服，真的太难看了。
　　“那等明天带你们出去逛逛，你也该买衣服了。”
　　“我衣服够多了。给她买就行了。”
　　“不够，在我眼里，给你什么都不够。”
　　陈谨严知道，他欠顾如因的都已经不是一条命了，他欠的还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