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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一居自囚 满室独愁 ...


  •   “死了。”

      苏丁心里也不好受,丘丘与那妇人是母女,二人相依为命,王府建成时她们就来了,和他一样都是王府第一批仆人,也算兢兢业业,好不容易熬到丘丘说好婆家,王爷答应帮她脱离奴籍,还准备了嫁妆,并且承诺过两年会送她娘出去与他们一家团聚。可因为说错了话,诶,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天仙子隐约意识到严重性,心道定是有人犯了王爷忌讳。

      苏管家看她一眼:“你也是,天天就爱叭叭叭的,还有相思子,你们也改改性子,沉稳一点,别行差踏错,过两年找了婆家王爷不回亏待你们……”

      天仙子懒得听苏丁唠叨:“苏管家您忙,我们先走啦!”

      说完拉着叶染已就走。

      苏丁无奈摇摇头。

      季扶昙让相思子和杜颂等在外面,她想私下里跟吴先生谈一谈。

      吴先生提前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所以面对季扶昙的疑问,他镇定自若:“眼疾解药的副作用所致啊!”

      季扶昙不信,露出焦急之色:“可是我已停药多时,连一点恢复的苗头都没有。”

      吴先生于心不忍,但更不敢违抗王爷,他企图宽慰季扶昙:“其实只要王妃不运功,您的身体与常人无异,王妃贵为王府女主人,无须出生入死讨生计,只要您不碰刀兵,定能安然无恙。”

      “不行……吴先生,如果有一天你醒来,有人告诉你你身体无恙,年寿长久,可您的行医之术尽皆作废,您能安然度日吗?”

      吴先生深有所感,他明白季扶昙的心情,但对于真相他只能缄口不言。

      前两天下了一场小雪,厉良别得了风寒,皇帝准他假在家修养,厉熏熏每日侍奉汤药,眼下已大好,厉熏熏放了心,突然很想出门。

      厉熏熏穿上丝棉衣,一身明紫,戴了个紫貂围脖,头上编了许多小辫,紫色绸带绑缚,一半盘成圆形,包住半边头顶,一半排成麻花,垂到后发际线的位置。

      厉良别摇头叹息,他不晓得女儿哪学来的稀奇古怪装扮,但只要她不出格,他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出门了。”

      “嗯,去潇陵王府。”

      “这时候他应该还在朝中。”

      厉熏熏扭捏道:“难道人家心里只有表哥吗,我这次是要去看表嫂。”

      厉良别无他疑:“王妃生病才好,你带点礼物,别拎着两只手就过去了。”

      “知道知道,我早就让兔子备好了。”

      厉良别想起一事,郑重其事道:“潇陵王府有陛下安排的记录官,你可谨言慎行,别给你表哥惹出什么乱子。”

      厉熏熏和季扶昙的酒楼一叙似乎相交甚好,谢衿让厉熏熏答应不在季扶昙面前胡言乱语便不阻她们见面,不过厉熏熏都会趁着谢衿在家时来探望他们,除了酒楼那次,这还是她头一遭独自见季扶昙。

      杜颂越发懒惰,整日同相思子厮混,不过可真不是他玩忽职守,是他认为他能力有限,王府隐藏深沉,不是他这个小小记录官能翻出什么波浪的,因此他还在栖兽圈呼呼大睡,相思子呢,在房间里规划着今天带杜颂玩些什么。

      厉熏熏甫一进入独愁居,但觉独愁居恰如其名,愁容满面,和着墨色云朵,有将夜之感,可明明还不到午时。

      相思子和叶嬷嬷懒懒散散,了无生气,向厉熏熏问过礼后按部就班着手上活计。

      季扶昙已无大碍,仍然整日卧床,房间没有点蜡烛,季扶昙未施粉黛,一张脸苍白如纸,心跟露在被子外的手一样凉。

      “表嫂,你怎么弄成这样。” 厉熏熏吓了一跳,还以为遇到了将死之人,抓着她的手腕,只觉脉搏跳动有力,松了口气,捡起滚落在地上的汤婆子塞进季扶昙手里:“手这么凉,抱好了。”

      季扶昙无力地笑笑:“你会认脉?”

      厉熏熏学着季扶昙的样子有气无力道:“不会啊,但脉搏有没有劲还是能感觉到的。”

      “你真厉害。”

      季扶昙是真的夸奖,厉熏熏也是真的不受用,想起掉在地上的汤婆子和季扶昙冰冷的手,她数落到:“你真懒惰,还是赵大哥手下的中郎将呢,汤婆子掉了都不舍得弯腰捡一下,我看你是在王府住舒服了,被人伺候惯了,比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大家闺秀还娇呢,哪像上过战场的女英雄?”

      季扶昙的脸色更苍白了,厉熏熏闭了嘴,相对无言,她以为季扶昙这个样子是因为赵尽知娶了红卓郡主,她又嗫嚅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表哥对你封锁了赵将军的事。”

      闻言,季扶昙眼中似乎有光彩流淌,她觉得厉熏熏的到来是个机会,她抓着厉熏熏的胳膊:“熏熏,你有没有认识的郎中,医术好一点的。”

      厉熏熏在脑中搜索自己知道的郎中,摇摇头:“好像没有,宰相府有人生病都是请吴先生来看的。”

      “那你能帮我请一下裘太医或者其他太医吗?”

      厉熏熏挺为难的,她不常进宫,进宫也不会去太医院:“直接让表哥请裘太医过来啊。” 她关切道:“你眼睛还没全好吗?”

      “我跟他说了,他嘴上答应着,可每次都是不了了之。” 季扶昙解释说。

      厉熏熏不满道:“表哥他怎么这样,等他下朝我定帮你说他一顿,虽然是假夫妻,也不能这么轻慢你啊!” 说完她赶紧捂住嘴,四下张望:“杜颂应该没听见吧?”

      季扶昙温和宽慰:“不打紧,估计他才起来。”随即正色道:“我求你件事,不要告诉你表哥,也许他不希望我好。”

      厉熏熏不以为然:“你想多了,表哥不是那样的人,不过我答应你,不告诉他,我尽力帮你找郎中,但是不敢保证能看好你。”

      季扶昙感激不已:“谢谢你熏熏,这时候也只能麻烦你了。”

      厉熏熏先是沿着一排绸缎庄买买买,后沿着糕点铺买买买,现下在京城最大的手饰铺逛的不亦乐乎。

      厉熏熏被一顶流光溢彩的束冠晃了眼,晃得她不经意间看到一顶路过的轿辇,轿顶插着一面绿色小旗,闪着一个裘字,她丢下束冠,一股脑串到轿辇前,轿夫见是装扮华贵的小娘子,不敢轻举妄动。

      裘太医被颠出了瞌睡虫,以为到家了,忽闻街头人群熙熙攘攘,意识到还没到家:“怎么不走了?” 他探出头来,望见一身明紫:“姑娘作何拦路?”

      厉熏熏恭敬而谦让:“拜见裘伯伯,晚辈厉熏熏,厉良别是我爹。”

      裘太医不明所以:“厉相的闺女啊,你有事找我?”

      “前头有酒楼,还请裘伯伯借一步说话。”

      兔子拎着大包小包亦步亦趋跟着他们上楼,轿夫们则在酒楼下等候。

      裘夫人还在家里等着裘太医用饭,因此厉熏熏只点了茶水。

      厉熏熏以茶代酒给裘太医赔不是道:“裘伯伯恕侄女冒昧,公然拦下您的轿辇。”

      裘太医摆摆手:“诶,不必放在心上,你有事直说。”

      厉熏熏不再拐弯抹角:“我表嫂,也就是潇陵王妃,她……”

      裘太医如临大敌,连连摆手,起身要走:“诶,你是潇陵王的说客,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我再也不想骗那可怜的王妃……”

      猛然间,厉熏熏犹如接近真相的迷途羔羊,死皮赖脸拽住裘太医:“裘伯伯,求求您啦,别急着走嘛。”

      正值午时,酒楼客人众多,络绎不绝,正一脸好戏地看着一白胡子老头与妙龄少女拉拉扯扯,裘太医脸上挂不住:“好好好,你先松开。”

      “你先坐下。”

      裘太医气得吹胡子瞪眼,只得乖乖坐下。

      厉熏熏佯装为难,叹息道:“这不是没办法嘛,才绕这么大弯。”

      “我已经跟潇陵王说的很清楚啦,我是不想再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有损医德。”

      厉熏熏摸不透裘太医指的是什么,猜测大概与季扶昙的眼睛有关,试探着说:“我表嫂的眼睛似乎好透了。”

      “眼睛是没有问题。” 裘太医到底还是关心病人:“王妃她还好吗?”

      “她很不好!”厉熏熏如实作答。

      裘太医着急道:“她怎么了?”

      “说来也怪,她脸色苍白如纸,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但是我摸她的脉,跳动有力,跟我这个健全的人一般无二。”

      “造孽呀,我都说了病人不能运功,潇陵王怎么不看顾好她?”

      厉熏熏从椅子上站起:“不能运功?为什么?”

      裘太医大惊:“王爷没告诉你?”

      厉熏熏还在追问:“你快告诉我她为什么不能运功?”

      “没什么,我媳妇还等着我回家,我走了。” 裘太医颤颤巍巍起身,身为医者,他向来注重养生,尽量保持内心平和,但刚才说出的话可能招来祸事,他紧张兮兮控制不住的害怕。

      “你在怕什么?”

      裘太医不搭理她,她威胁:“表嫂她不能运功是不是,我这就去告诉表哥。”

      裘太医大惊失色:“别……”

      “除非你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我为你保密。”

      “我确实答应过王爷不能说的。” 裘太医还在做垂死挣扎。

      “潇陵王府死了个丫鬟,” 厉熏熏不想这么做的,但她进退维谷,只能将威胁坚持到底:“因为说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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