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至生命尽头》潦草的草

30、第 30 章

　　期中考的成绩出来了，徐千的排名又进了两位，陈婧龄在课桌底下悄悄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现在中午，她们很少出学校吃饭了，都是在学校食堂里吃，吃完饭后就一起回教室刷题，要么在操场那边走一会儿，然后在树下的阴凉地坐着。

　　今天刚下成绩单，她们不刷题，去了操场，陈婧龄看着四下无人，她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看见的帖子。

　　“小千，我大前天突然看到了一个帖子。”陈婧龄提起了个话头。
　　“我一直都在在复习呢，你居然还有闲心玩电脑？”主要是成绩还那么好，明明都一起学习一起刷题的。

　　“嘿嘿，好歹我也是你小老师。”陈婧龄说，“不打岔了，我跟你说我看到的那篇帖子。”

　　徐千静静等候她的下文，陈婧龄开始说那是一个在怀德学校念书的学生发的帖子时，她还以为只是普通学生吐槽自己学校老师、食堂、或者学生的一些小事，但没想到的是，那是一个和她们相同的人发出的帖子。

　　怀德学校这个名字她们都没听说过，这个距离她们也不过一个小时车程的学校，教育目的是为了提高学生们的自觉性，孝心，道德，以及纠正网瘾，叛逆，以及同性倾向。

　　那篇帖子揭露了那个学校的黑暗，体罚、禁闭、禁食…

　　还有些从那学校出来的人在底下回复，但也有很多认同学校行为的人，在她们看来，拥有那些怀行为的人是不可饶恕的，特别是同性倾向。

　　只要学校能纠正这些问题，还是会有很多家长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去。

　　陈婧龄说的心情沉重，徐千只是听她说，可胸腔里始终觉得闷，一种无力感将她包围，她不知道自己以怎样的心情说出的话，她对陈婧龄说：“如果我们被发现了，就把事都推给我…”

　　“不要说这些，还有一年多我们就毕业了，我们去的那个大学很远，没有我们认识的人，只要等工作后，我们赚钱了，就可以过我们想要的生活了。”陈婧龄说，“我们不想这些了。”

　　“嗯，不想了。”徐千摇摇脑袋，试图把那些阴郁全甩出去，“对了，你晚上把那个帖子分享给我，我去顶一下他们。”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晚上陈婧龄把帖子名字发给徐千时，已经找不到内容了。
　　网上只有几篇相似内容，大致是学校背后有靠山，而证据不足，这算是造谣。

　　徐千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造谣，但是她的知觉告诉她，那个帖子里的内容是真实的。
　　那个不曾相识，甚至不知道性别的人，他遭受过的苦难，可以在网络里被轻易抹去，但那些发生的事情，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抹去？

　　第二天见到陈婧龄的时候，徐千的心情低落，她们课间都没说上几句话，除了去接水，上厕所，她们都只是沉默地刷题。
　　罗慧不知道她们又搞什么名堂，但看这氛围，自己还是不要插足的好。

　　中午下了课，徐千和陈婧龄和平时一样，一起去了食堂排队打饭吃饭。
　　而今天吃完饭，两人都没提要回教室还是去操场，她们彼此默契的往同一个方向去。

　　在树荫底下的长椅那坐了会儿，她们发现原本透过树叶折射下来的光斑不见了，晴朗的天空阴沉了下来。

　　她们看着对方的眼睛，两个人似乎都有话要说，陈婧龄张了张口，根本发不出声，她是见过那篇帖子全部内容的人，她只是一个看客，得知这个消息心情都如此称重，何况是那个受害人呢？

　　“那篇帖子，可能被删了。”徐千先开了口，她叹了口气，其实她可以肯定帖子被删了，但她还是用了‘可能’这个词。

　　陈婧龄一言不发，她看了眼周围，拽着徐千的胳膊，带着她躲在了粗实的大树后面。
　　她头一次不受控制，仅凭自己的大脑驱使，她就在学校里，在这随时都可能有人过来的地方，只是躲在了大树后面，她吻了徐千，这个吻带着浓烈的情绪，好像要把彼此的心脏燃烧。

　　徐千没有推开她，她搂着陈婧龄的腰，踮起脚，闭眼回应着这个吻。
　　太阳推开了乌云，她们分开，嘴唇有些湿润，看相对方的时候都笑了起来。

　　“我们会好好的。”陈婧龄说。
　　徐千抬手，揉了下陈婧龄的脑袋带：“都会好好的，”
　　不仅是她们，还有那些陌生的，和她们一样的人，也都会好好的。

　　此刻的她们，对未来充满了期许，她们计划着要考上同一座城市的大学，计划着要经济及独立，她们还要冲破世俗的牢笼，去向更远的地方。

　　而她们不知道，在这个计划才刚起步时，她们被发现了，那些暂时隐藏的秘密就这样曝光在所有人眼前。

　　她们是在第二天上课时被分开叫到办公室的，先被喊去的是徐千，第一节课才上十分钟左右时，班主任在门口把徐千喊了出来。
　　徐千跟着班主任去了办公室，办公室里教导主任还有校长都在，徐千内心开始慌张。

　　校长没有开口，而是教导主任先把一张照片放在了桌上，照片朝着徐千的方向，徐千看到了那张有些模糊的照片，正是那天自己和陈婧龄一起在树下接吻的照片。

　　“有人举报，说你和你们班的同学闹恋爱。”教导主任指着照片，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女同学啊！你脑子是怎么想的？”

　　“我们只是闹着玩。”徐千故作镇定，女生之间，关系好点没啥奇怪的，只要一律否认应该就没事了，但她说完，背后还是不断冒虚汗。

　　“闹着玩？你以为就这一张照片这么简单吗？”教导主任把手机往桌上一放，“看看，看看，两分多钟，闹着玩谁信？”

　　视频没有被播放，徐千垂着脑袋，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她抬起头，面对着校领导和班主任，“我们只是好奇…”说着自己都有些不信，可事到如今也她也找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如果因为这件事，要遭到处罚的话，那就不必再牵连一个人了，“是我好奇，我忽悠陈婧龄的，她只是跟我玩的比较好，我提这么个要求，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接受了。”

　　其实徐千说出这些话，班主任是不信的，虽然他才带这个班级半个多学期，可他也对自己的学生们有些了解，徐千的性格是不会做出如此乖张的行为。

　　短暂沉默后，校长发言：“徐千同学先在这待着吧，王老师，你再去把你们班的陈婧龄叫过来吧。”

　　徐千刚要开口，班主任绕过她身后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校长要让陈婧龄过来，就算她开口制止，自己又有什么话语权？

　　陈婧龄来的很快，步履匆匆，很显然是跑着过来的，班主任落了一大段距离在她后面。

　　“小千。”陈婧龄的注意完全在徐千那，从班主任叫自己的时候，她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她往徐千那边走，站在徐千旁边，看到了桌上放的那张照片。

　　“这他-妈谁拍的？”陈婧龄也不管在场的人是谁，她盯着照片，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你注意言辞。”教导主任背着手来回踱步。

　　“陈婧龄，徐千同学说是她诱导你做出这个行为的，而你是被动答应的，对吧。”校长缓缓开口，说的不是问句，而是陈述，仿佛他已经认定了错全在徐千一人身上。

　　“校长，您说什么呢？她像是会是诱导别人的人吗？”陈婧龄被气笑了，“如果说是我，那还有几分可能。”

　　“陈婧龄，你好好说话，这件事可不是小事。”教导主任怒目圆瞪，使劲拍了下桌子。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陈婧龄说。

　　“陈婧龄，我再问你一遍，是徐千诱导你的对吗？”校长盯着陈婧龄，“徐千同学已经承认了，只要你说出真相，处罚会轻一点。”

　　“什么真相？她说她诱导我你就信啊？”陈婧龄看着徐千，“我们只是关系好，亲密了点。”

　　徐千拽了下她的衣角，校长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你们两个分开站。”

　　徐千欲言又止，往边上迈了一步。

　　“大白天，在公众场合做出如此有伤风化的事情。”教导主任摇摇头，闭着眼叹了口气，“之前我就听说职校那边有两个男的闹恋爱，人尽皆知的事情，原本以为你们都会引以为戒，没料到这种龌龊行为咱们学校竟然有效仿的。”

　　“主任，您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了吧，我们怎么就龌龊了？我们…”陈婧龄瞪着教导主任。
　　“够了。”校长打断她，“我知道你们的父母都在外边工作，我会让王老师通知他们，你们先回去上课吧。”

　　陈婧龄还想说些什么，徐千拽了她一下。陈婧龄把要说的话暂时咽了下去，她只是不爽，可是又无奈，她听着那些话，想反驳，她们只是互相喜欢，而这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