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给我一个变身的机会》空若浅雪

35、幼鱼（4）

　　“不行，他跟我的极限距离是一米，我家没那个条件让你们留宿。”
　　“不行，我不想睡沙发。”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卖萌也不行。”
　　“……好吧好吧！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现在的高中女生都这么磨人吗！我又不是什么后宫番男主，为什么会有两个美少女闪着星星眼求我想要在我家留宿！而且她们两个明明都是诅咒师吧？和我的立场不是对立的吗！
　　我叹了口气，凑在悠仁身边和他小声吐槽，一米之外是夏油杰和两个少女和谐友爱一家三口父慈女孝的美妙场景，气氛和正在播放的午夜凶铃形成鲜明对比。
　　她们究竟是怎么找到我家来的？白天看到真夏油和假夏油对战了吗？
　　“悠仁，你先去睡吧，我和她们谈谈——”
　　“等一下！”开口的是自称夏油菜菜子的少女，“他就是宿傩的容器吧！”
　　我眉头皱了起来：“他的名字是虎杖悠仁。”
　　“我知道——”菜菜子说着，从制服裙的口袋中取出一根缠着封印的宿傩手指，“你们也在收集这个吧。”
　　这算是……谈判吗？
　　我暂停电影摆正坐姿，看向半窝在夏油杰怀中的少女：“你想用一根宿傩手指换什么？”
　　“不是一根，是两根。”菜菜子将手指放回口袋，又抬头望向夏油杰，“夏油大人，我们想用这两根手指换回您的身体和自由。”
　　我和悠仁对视一眼。
　　“现在的我确实能够还给他自由。”我说。
　　真人的术式真的非常好用，可以肆意操纵灵魂、特别是归属于我的灵魂。
　　“但是交易于我并不合算，如果你们将那两根手指交给我，我会将夏油杰的身体夺回来，仅此而已——我可以立刻和你们建立束缚。”
　　夏油杰悠悠抬眼，气场已和以往完全不同，让我描述起来，大概就是……邪｜教头子的气场。
　　“让我复活的条件，你想和悟商量吗？”
　　他还真是自信我会放他自由——不过他想的也没错，我确实没有把一个危险的幽灵困在身边的打算，我又不准备让他加入我和悟的二人世界，万一演变成夹心饼干说不准谁会是夹心。
　　我摇了摇头：“我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悟大概不会太支持……啊、悠仁大概也不会认可，所以悠仁你先去睡觉吧，我不想让你听见。”
　　我不喜欢现在的咒术界，在那样的高层领导下，谁都无法获得幸福。
　　对单纯无辜的人报以恶意，因为他们的立场或能力就试图夺取他们的青春，为了自己而利用弱者并践踏他们的家伙——这种令人作呕的「邪恶」，就由我来制裁！
　　“诶？刹那，可是……”
　　我拍了拍满脸不情愿的悠仁的肩膀：“等悟回来就给你加餐。”
　　“……那种东西并不算食物吧！”
　　虽然抱怨着，悠仁还是听从我的要求回了房间，我并不担心他会偷听——话是这么说，我还是稍微压低了声音。
　　“夏油，我要你帮我杀死高层里那些「邪恶」的家伙，只顾保全自己的家伙，不明事理的家伙，将悟当作敌人的家伙——此外禁止对「良善」的普通人出手，那样的话，我就帮你复活。”
　　夏油杰咧开嘴角。
　　“这个「良善」由谁来定义？”
　　我回答：“你自己。”
　　他就眯着眼睛愉快地笑了：“你对我还真是有信心啊。”
　　“很遗憾，完全没有。”我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自己确实不怎么在意陌生人的生命，而你也一定不会把主意打到我的家人朋友身上。”
　　空气一时间有些安静，半晌夏油杰先开口：“菜菜子、美美子，和她建立束缚。”
　　两名少女听令向我伸出了手。
　　“以及——我也会和你建立束缚，空条刹那，我接受你的条件。”他笑着，这次笑容里有不少真心实意，“你和我想象中完全不同，你可能更适合站在我们这边。”
　　我嘲讽地勾了勾唇角：“我才不会选择你，你又没有悟好看。”
　　美美子拍桌而起：“夏油大人明明很帅吧！你的审美问题很严重啊！”
　　菜菜子附和：“对啊！五条悟哪有夏油大人好看！”
　　听到这个我就不乐意了，又不是只有她们会拍桌子：“明明我家悟全世界最帅！你们想要在这里留宿就老老实实给我承认！”
　　真是的，房客要尊重房东啊！那种不情愿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
　　虽然和夏油家三人订下了束缚，但菜菜子和美美子也不知道伪夏油具体在哪里，找人还需要时间。加上高专的交流会临近，我和他们达成协议，将会在交流会之后对假夏油动手。
　　“如果悟有时间帮忙，那事情就变得非常简单了。”
　　菜菜子疑惑地问我：“你不是说五条悟不会支持你的想法吗？”
　　“束缚都定了，他总不会看着我死吧？”我笑笑，“你把自己和夏油代入进去看看，虽然关系并不一样。”
　　“不一样吗？”
　　“我是悟的女朋友。”
　　美美子撇嘴：“你竟然不选夏油大人。”
　　“是啊是啊夏油大人那么好。”
　　“……别在这种地方争起来好吗！”
　　夏油杰你的两个女儿真的很奇怪啊！
　　“悟很快就会回来，之后我会联络你们去取宿傩手指——别想着长期在我家留宿！卖萌也不行！”
　　·
　　隔天两个小姑娘依依不舍地离开我家，几乎一夜没睡的我本想补个觉，却收到顺平的消息，说是想和我见一面，谈谈关于去高专上学的问题。
　　我本来说也带悠仁一起，顺平却说想和我私聊，我们便约在了前一天的河堤旁。
　　“刹那小姐的脸色不太好……真的没关系吗？”
　　我摆摆手：“通宵了而已，昨晚有两个朋友来我家借宿，我旁听她们叙旧一整夜，所以今天也没有开车。”
　　“刹那小姐应该告诉我的……我的事情并不着急，刹那小姐还是应该好好休息——”
　　“我也是在做出判断后才决定来见你的。”我打断他的话，安抚道，“我认为尽快听到你的决定更重要。”
　　少年便高兴地笑起来，他望着不远处的水面，认真坚定地说：“我想要去高专上学。”
　　“我想要获得力量。”
　　“我想和虎杖成为同学。”
　　“我想回报刹那小姐的恩情。”
　　……还在说那时的恩情吗？我真的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
　　“还有刹那小姐的身份，那个少年模样咒灵的事，我绝对会保密的！”
　　诶？
　　我有些尴尬地挠头：“啊……那个时候，你听到我和真人的对话了吗？”
　　顺平反倒露出迷茫的表情：“和谁的对话？”
　　“真人就是那个脸上有缝合线的咒灵……不是吗？那你要保密什么事？”
　　顺平惊讶地瞪圆眼睛，语速也加快不少：“刹那小姐和真人，不是同一个人吗？”
　　……？
　　我满脸懵逼：“当然不是啊，他是咒灵我是人类啊。”
　　“可是那个时候，我确实看见真人变成了刹那小姐，而且刹那小姐一直以来不都没有否认吗？”
　　“你也没问过我啊！我们是不是一直没在同一频道上啊……”
　　我哭笑不得地想他解释了我的替身能力，还有那天在电影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很快他便露出了怀疑人生的表情：“……我还以为是刹那小姐杀死了那三人。”
　　啊这。
　　“刹那小姐，虎杖同学也能做到这样的事吗？之前你说你和他都很特别……”
　　我摇摇头：“不是同类型的特别，他为了保护同伴吃下了特级咒物，变成了类似人柱力的存在。”我顿了顿，接着说道，“能变成咒灵再复原的人大概只有我，人类和咒灵不可能相互转换，变成咒灵的话……就变不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
　　“那里有死亡一样的界限存在。”我叹了口气，“真人似乎把很多人类都变成了咒灵，而我们能做的……只有让他们尽快解脱。”
　　气氛瞬间沉重下来，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一点不和谐音打破河堤旁的宁静。
　　“哟——这不是吉野吗？几天不见，竟然交到女朋友了？难以置信——”
　　我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出言挑衅、正带着几个跟班向我们走来的少年，注意到身旁顺平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
　　“欺负过你的人？”
　　“……嗯。”
　　“想要亲手报仇吗？”
　　“诶？……嗯！”
　　我抬起手摸了摸顺平的头，术式流转起来稍微加强了他的咒力，这是作弊的做法，但反正没有后遗症，现在他的程度使用术式应该也办得到——
　　“感觉到了吗？使用自己的术式应该并不难，你似乎是式神使，借由式神辅助去尽情地打一架吧。”
　　“嗯！”
　　诶……带有毒素的小水母啊，这不是相当可爱吗？
　　我托着下巴兴趣十足地看旁边几个少年打架，偶尔下个黑手帮顺平一把。
　　虽然对术式的使用还不熟练，打架也毫无章法，但是有咒力的加护姑且处于上风……算是有天赋吧？
　　二十分钟后我帮顺平治好了身上的轻伤，留下倒了一地惨兮兮的高中生，心情愉快地送顺平回家。
　　“神清气爽？”
　　“是的！”
　　·
　　悟回来了。
　　我在机场接到他，还没有回车上他就拉着我上看下看。
　　六眼可以看穿术式，他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我现在能够做到的事。
　　“真是危险的术式呢～”
　　这种话才不该你来说啦！
　　“这也和对方的咒力强度有关吧，咒力比我强的肯定可以抵御这个术式。”我想了想，补充道，“如果是悟或忧太拿着一振梅雨，我拿着另一振，将咒力共享给我的话，大概就变成「我等前方绝无敌手」这样了。”
　　“诶～那我和刹那的组合不就是无敌了吗～”
　　……别给自己上这种debuff啊，上一个无敌的可是已经在宇宙中放弃思考了。
　　悟要直接回高专，出了城区之后又是熟悉的飙车环节，直到我们站在宿舍楼下，我才想起来还没问过我的术式和替身都怎么样。
　　“术式复刻很完整，看起来完全没问题～”悟摸了摸我的头，“现在用替身看看？你的灵魂被改变，替身说不定也受到了影响。”
　　我深吸了一口气：“好。”
　　光圈闪现了一瞬，我使用替身变成了悟的样子，六眼运转正常，无下限运转正常，看起来好像一切如常——
　　“……有点问题，悟。”
　　“嗯？”
　　我一把扯下眼罩，声音带了点哭腔：“我好像变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