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给我一个变身的机会》空若浅雪

32、幼鱼（1）

　　——悟……讨厌正论吗？
　　——讨厌啊，很久以前就超级讨厌了。但是，不能因为自己讨厌，就逼迫全世界都讨厌啊。
　　——这说不定是我唯一的机会，一口气变成最强，你明白的吧。
　　——……我明白。
　　——……
　　——那是我对刹那的诅咒。
　　陌生的天花板。
　　我缓缓起身，感受着脑中存在的术式，心脏狂跳起来。
　　我……真的拥有术式了，还是那么强力的、只要接触就能生效的术式！
　　咒力也增加到了我难以想象的量，大概是术式带给我的影响。
　　没看见夏油杰，但浮影还带在手腕上，他应该是给自己强行断电回到了手链里。
　　所以这里是……
　　“空条小姐，你醒了？”
　　进入房间的少年露出惊喜的笑容，他匆忙走到我身边，担心地问：“身体没事了吗？”
　　“……顺平？”
　　果然，昏迷之前残存的印象是真实的，巷口突然出现顺平的身影，而后……夏油就放心大胆地把我交给了他，自己断电下线了。
　　那个时候顺平好像还说了什么话，但我记不清楚，如果重要的话他应该会再问我吧。
　　“这里是顺平的家吗？”我翻身下床，波纹的流转促使我迅速恢复了体力，只是稍微有些口渴，“谢谢你照顾我，现在几点了？”
　　“刚过中午，还没到一点……空条小姐要吃点东西吗？我买了便当回来，还有，夏油先生之前说要把你的手机关掉，我就照做了，就放在枕头旁边。”
　　夏油杰？你这是故意搞事报复我？
　　“好的麻烦你了，那个、卫生间在哪？”
　　我拿起手机迅速开机，跟着顺平的指引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微波炉正在转，食物的香气飘了出来，我才发现自己确实已经饥肠辘辘。
　　“空条小姐想喝点什么？汽水还是果汁？”
　　“和顺平一样就好……顺便，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夏油那家伙，竟然让你自己把我搬回来，真是麻烦你了。”
　　“没有，空条小姐很轻、啊、抱歉……我是想说，我才是被空条小姐照顾了。”
　　我眨了眨眼，接过顺平递给我的果汁，抿了一大口，才低头去看手机上的消息——悟的未接来电记录只有一条，也只有一封邮件，说等我好一点立刻给他回电。
　　然后是悠仁的未接来电和消息，悠仁之前的咒力控制练习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果，又被悟带走特训了一阵，昨天悟出差之前把他托付给了七海老师，让七海老师带着我们一起出任务，而他的消息内容是说七海老师那边有任务，让我看到消息去和他们汇合。
　　我望向窗外，雨已经下起来了。
　　“顺平，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是什么？”
　　微波炉热好的盒装料理拆开盖子摆在我面前，我伸出手轻轻触碰到少年的侧脸，只要稍微用一点咒力启动无为转变，就能将他额头上的伤痕彻底治愈。
　　也能感觉到他的身体里存在的术式。
　　“顺平是那种想要杀掉欺负自己的人的类型吗？”
　　少年微怔，却似乎并不觉得我的问题有哪里奇怪，普通地回答道：“可能是吧。”
　　我拆开一次性筷子的包装袋，看了他几秒才缓慢地点头：“顺平想成为咒术师吗？”
　　“诶？总觉得跨度有些大，请问咒术师是什么？”
　　“大概就是正义的伙伴这种存在吧，和普通人看不见的怪物战斗，很帅气但很危险，顺平有咒力，平常偶尔也能看见那些怪物吧？那是咒灵，诞生于人类的负面情绪，很强的咒灵有不低的智商，也会说话，甚至还有类似人类的外貌。”
　　虽然至今为止长得像人类的咒灵我只见过真人一个。
　　顺平的灵魂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平静下来。他摸着自己变得光滑的额头，平静的、毫无恐惧地问道：“请问空条小姐，是咒术师，还是咒灵？”
　　“都说了叫我的名字就可以，”我咬了一口鸡块，极快地嚼了几下便咽下，稍微给胃一点慰藉，“我是咒术师哦，和我住在一起的悠仁也是咒术师，不过我们两个都比较特别啦，会有人觉得我们很可怕。”
　　我捧起饭盒快速进食，准备尽快去找悠仁汇合，还不知道他们的任务是什么，万一我过去的时候任务已经结束就尴尬了。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等我吃完便当，再端起饮料杯的时候，刚才也在默默吃饭的顺平才开口问道：“空条小姐为什么要帮助我呢？”
　　是在问我前些天把他带回家的事？
　　“只是恰好遇见了，突然觉得不得不管，没想到今天还会见到那些家伙……糟了，悠仁去处理的不会就是这件任务吧？”
　　我立即拨通了悠仁的号码，顺平收拾起空的便当盒，我才道了声谢，悠仁就接听了电话：“刹那！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你的刀我带出来了，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朋友家里，之前昏迷了一阵子……”
　　“诶？果然刹那冲出电影院是为了追咒灵吧！已经和那个咒灵交过手了吗？情况怎么样？”
　　我一愣：“你们果然在查电影院的案子吗？”
　　“是的，七海老师就在我身边，刹那有什么情报吗？”
　　我看了一眼顺平，轻轻应了一声：“有情报，你们现在还在电影院吗？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我便和顺平告别，少年非常认真地向我道谢，送我出门，然后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关于咒术师和咒灵的事，他想要知道更详细的内容。
　　“嘛，这两天应该还会再来找你一趟吧，毕竟电影院的事你是幸存者，应该还会找你确认一些事。”我想了想，确认了一句，“你有看到攻击那三人的咒灵吗？是不是一个淡蓝色长发、身上有很多缝合线的少年？”
　　顺平缓缓点头。
　　“那到时候也这样说就好了，你只是普通的人类，咒术师不会为难你的。”
　　我向他摆了摆手。
　　“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了，顺平。”
　　“再见，那个、刹那小姐，请注意安全。”
　　“嗯？嗯，谢谢你。”
　　·
　　到达电影院是半小时后的事，雨在路上就停了，我途中给悟发了封邮件说我没事，现在起要跟七海老师去做任务，他没有回复，可能正在工作或是睡觉。
　　希望他能好好照顾自己。
　　“七海老师——啊、抱歉，你们在打电话吗？”
　　我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在悠仁身旁坐下，挂着免提的手机里传来硝子小姐的声音：“刹那过来了吗？尸检报告传达给她也没关系吗？”
　　在七海老师开口之前我先迅速说道：“我和犯人交过手，尸检结果请让我也听一下。”
　　“好吧。”硝子小姐说道，“那么，和七海虎杖交手的两个咒灵，与电影院中死去的三个少年一样，都是人类，应该说曾经是人类。”
　　我一愣，不知道应该先对他们交手的咒灵提问，还是先对电影院的尸体提问。
　　“刹那，”七海老师开口，“你想说什么吗？”
　　“啊、那个，我只是知道电影院的三人死去，但是，为什么要说他们‘曾经’是人类？”
　　硝子小姐回答：“他们死去的形态很像咒灵。”
　　很像……咒灵？
　　硝子小姐继续说明尸体的情况，最后她专门告诉悠仁说那些改造咒灵的死因是被改造引发的休克死，下毒手的是改造他们的咒灵而非悠仁，多少安慰到他一点。
　　我搂住了仍旧很失落的悠仁的肩膀。
　　“无论那种死因，对我来说都是同样沉重的他人死亡。”他轻声说。
　　啊……总觉得有点反讽我，虽然悠仁肯定没这个意思。
　　接着我把之前遇到真人的事情大致告诉了他们，只是隐藏起我给自己刻印术式的那部分，昏迷是因为无法适应咒灵的身体，至于真人会突然离开的原因……
　　“他大概知道自己打不赢夏油，所以逃走了。他应该是真的对我的灵魂感兴趣，同时可能想顺便套一些漏瑚和夏油有关的消息。”我说。
　　在我获得与他相同的术式之后，他大概无法再将我当作“实验品”了。
　　我甚至有种错觉，感觉他非常期待我的成长。
　　“这和夏油先生有什么关系？”悠仁疑惑地问。
　　对悠仁来说，夏油就是个不喜欢看电影的普通幽灵，我没给他讲过夏油的背景故事，夏油自己自然也不会讲。
　　“他去年年底死的，尸体被认为是火化了，但是说不定有人偷了他的尸体，还用他的身份混进了特级咒灵团伙中。”我精简地说，“前不久我和悟受到了特级咒灵的偷袭，现在那家伙的脑袋被关在高专。那个时候他还有同伴也在附近，看到了出现在我身边的夏油，对咒灵来说也想确认合作伙伴的情况吧。”
　　七海老师点了下头：“这个真人，并不是当时在附近的同伙吗？”
　　“不是，那天晚上对我们攻击了一下就逃走的咒灵应该是和植物有关的，悟说那个咒灵隐藏气息做的非常好，即便是他也没能发觉。”
　　特级咒灵团伙，加上假的夏油杰，又是让悟加班的预感。
　　“那个幸存者少年，吉野顺平对吧，他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吗？”七海老师问。
　　“那孩子只是普通人，似乎不久前才隐约能看见咒灵，今天也是他把昏迷的我带回了家。”我说，“在意的话可以去确认一下，我有他的联系方式，”
　　“明天麻烦你和虎杖再去找他一次，”七海老师说，他转向我，像是在确认我的意见，“如果他确实拥有咒力，也有成为咒术师的意愿，我可以推荐他入学。”
　　悠仁瞪圆了眼睛：“七海老师真是个好人！”
　　“虎杖，我不是高专的教职人员，请不要叫我老师。”
　　“诶？可是……”
　　我忍不住笑道：“七海老师，谢谢你。”
　　“嗯。”
　　“诶？为什么？我是不是被排挤了？”

　　·被区别对待的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