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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皮箱(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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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华的欧式大厅,从来不拉开周围厚重的窗帘,两边的肖像画有生命一样,喃讽的,大笑的,暗暗流泪的,交头接耳的,目光都如有实质,落在走廊中的男孩身上。
“他好像被吓坏了,而且对那个老师表现出了明显的同情心,这可不好。”
“他只是个孩子!”
“我不需要一个懦弱的继承人。”老人沉沉的笑了笑,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等他十五岁,这该死的胆小,懦弱,同情心如果还没有丝毫改变,就必须用一些特殊于段了。”
“我一向尊敬你,你是他的母亲,你该教导好他。”
女人捂着嘴哭泣,颤抖着牵起男孩的手,带着他走出那座压抑的大房子,来到开满红色鲜花的田野。
抽泣着说:“妈妈在、在最大的那栋旧房子里,藏了一盒你最喜欢的饼干,”她举起一块饼干,塞到男孩嘴里,“去,去找找,找到了,那一盒饼干就是你的了。”
“今天你可以吃。”女人擦干眼泪,强装出-副慈爱的模样,“找到了你就可以吃了。”饼干的确是很好吃的,如果忽略接踵而来的抽搐,呕吐和无法忽视的恶心,头晕眼花
关上的厚重木门怎么也推不开,他在布满粉尘的密闭空间累的大口喘气。
大概是过了很久,他听到保镖的喊声,女人的尖叫,厚重的木门被推开,隔着漫天的粉尘,阳光也不甚明媚。
大片红色的花田还是鲜艳。
“肺部受损,肠胃脆弱,是治不好了,那又怎么样呢?技术可以改进,可以对身体更无害一些,再说,我身体也不是很好呢。”
“不听话的,应该受到惩罚,阿渊可比你,听话多了。
男孩看到老人挥手让人把女人带出去,回过头来安抚似对他笑了两声。
像是来自地狱的笑声。
“别表现出害怕,不,也别表现出同情。”老人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
女人的哭喊和尖叫穿透厚重的大门。“跑啊!快跑!永远也不要回来!”
“池言羁,”秦枫把规章制度抛之脑后,推开审讯室的门,一把把池言羁扯了出去,“你不是说那位林顾问只是晕了休息休息就好吗?你自己去看看怎么回事,他都快把你休息室砸干净了!我都不敢放他出来!你说梦游有梦游成这样的吗?你还是赶紧打个电话送医院去吧哥,没东西祸害,他估计就要开始伤害自己了。”
池言羁听着他炒豆子一般吧啦吧啦说了一大通话,听到了什么听不得的话一般,眼神冷了下来:“自己能打电话不打电话,找我于什么?医院都是一群饭桶,送去医院有什么用?能做到的事情不做,还不如你来治,你不是知道怎么处理夜惊吗?去处理啊!”
说完转身就回审讯室去了。
张瑜本来准备旁听审讯,见状便知定有内情,凑过来,顶着死亡的威胁想要听点自家老大的陈年秒闻。
“秦主任,这是怎么回事啊?老大对医院偏见怎么大吗?”
秦枫翻了老大一个白眼,转身走了。
“这种事别去问他了,疯子你还是先去看看那位林顾问怎么样了吧。”孟涵揪过好奇宝宝张瑜,“想知道?我告诉你。”
张瑜洗耳恭听状。
“你也知道,老大他家里比较,怎么说呢,殷实,当年老大的老师,也是我这一辈的队队长,叫许成山的。”孟涵叹了一口气,“我刚进一队的时候,许哥都功成名就了,我还是个女娃娃呢,老大就更小了,他和秦主任都是许哥带出来的。他来的时候除了我,其他人没过多久都要退役了,那一辈的一队,现在也就我们三个还在局里了。许哥……他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伤,挺严重的,公立医院资源也挺紧张,毕竟不是只有你问题严重,不是只有你生命垂危,也不能因为你是公务人员平白给你插队,你让百姓怎么看,老大当然知道这点,所以他想把人送去自己家的私立医院,毕竟那是他老师。”
“他家里人不同意,也没僵持多久,许哥人撑不住,走了,他一气之下就和家里决裂了,除了刚入职他妈送的房子,在没动过家里给的任何东西,家里给他打钱的卡,你去翻翻他的书架还能找到不少。但是你说这个事吧,本来就是这样,谁管你人情世故,谁怜你幼子无辜,老大那么八面玲珑的人,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他就是固执,秦主任放得下,他就是放不下,别看他平时圆滑的像个球,死心眼的很,一但认准,谁也拉不回来。”
孟涵把张瑜的头转回去,正对着审讯室的窗户:“好好听审讯吧,有些事知道就行了,别再去给老大添堵。”
池言羁从被人拖出去再到摔门回来,火气肉眼可见的旺盛许多,文件夹往桌上一拍,踹了昏昏欲睡的吴时一脚。
“醒醒,自己在哪心里没点数吗?叫你来问话的不是来度假的!”
“反正你们也只能拘48小时,“吴时睁开眼笑了,“不是吗?除非你们有证据。”
“懂得还不少,这么相信我们没有证据是吗?欸,别说,看你这学历,我还以为你是法盲呢。”池言羁火气正,上头,懒得玩那么多花招,张口就问,“郑秋炀怎么死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吴时大笑,“我还以为什么事呢?郑秋炀,那个蹲皮箱的富贵公子哥啊,我也不怕告诉你,他自己把自己作死的,关我什么事。”
“自己爬进箱子,不就这么死了吗。
哦,懂了,你在把警察当傻子。”池言羁点了点桌子,“你是想告诉我,你在现场看着他自己爬进箱子,然后毫无反应,甚至帮他拉上拉链,送他去傅山一日游?”
吴时不笑了,定定的看着他。
“或者你要告诉我,你和田松上了他的车一起开去傅山是普通的朋友聚会?”池言羁气极反笑,“说点实话,还可以考虑考虑给你减刑,不然就凭从田松名下房产里搜出来的毒品,上面还有你指纹呢,大概可以,给你凑上几个死刑吧。”
“他没把货运走?”吴时问,“他说了他要把货运走,他说了不论如何也要运走,这样就不会有事,假的?他骗了我?他想自己跑?”他疯了一样掀了桌子,大吼大叫,“东西呢?他没带走,他没带走那东西呢?”
“他当然带不走,“池言羁抬手对窗外打了个手势,制止了门外准备进来的人,迷着眼观察突然发狂的吴时,“他也被抓了。”
“是吗?”吴时笑了,“太好了,如果我告诉你,你给我减刑,你说的。”
池言羁在记录上写了一行字,应道:“对,我说的。”
“你能做主?”
“好。”吴时出了口气,仿佛平静了下来,一脸认真的说,“除了毒品,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的意思是说,戴玉坤郑秋炀,都更没有关系了?”池言羁气极反笑,一句话就想撒清呢?真当自己是什么三好市民不成。“没有关系。“吴时仿佛有了底气,挺直了身体,咬着字强调,“一点都没有。”
“你只负责贩卖毒品,是这么个意思,对吧?那这么几个小问题,你回答一下?”
“郑秋炀死的时候,你在不在?”
“……在。”
“你看,”池言羁敲了敲桌子,“是在下高估阁下了,你的确是法盲啊,你就在边上,是不是在一辆车上?诶是不是还都在后排?"“我们不跑题,我首要处理的是杀人案不是你贩毒,我让你交代郑秋炀案子的事,你告诉我你贩毒?你说你在边上看着郑秋炀自己爬进箱子里?吴时,我还没傻,你说他自己爬进箱子里,自杀?”
“我是唯物主义者,对不起,对鬼故事没头趣,给我说服我的依据。”
“没有依据,他确实是自己爬进去的。”
“为什么?他的病历上没有神经病。”
“因为他……当时他用的是‘新货’。”
“什么新货?”
“这应该去问田松!”吴时顿时有些急躁,“我怎么会知道,新货的事他从来都不让我插手!”
“在绿绮地下赌场卖的那个吗?”
“绿绮那里只是去接货,偶尔卖而已,这也不是我的事!据说知道买那个的人,自然找的到地方买,绿绮买的都是是散客,不卖这个给他们的。”
“挺有组织纪律。”池言羁喃讽了一句,“看来这郑秋炀还有点来头,我还以为这公子哥儿草包一个,所以是什么东西?”
“……”
“你说出来的东西可不少了,问你这个怎么磨磨唧唧的?交易方式能说,这还不能说吗?
吴时仿佛想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事情,抽着气道:“不能说。”
没关系,等会可以去问田松。池言羁不再继续发问,隔着一张桌子盯着吴时的眼晴。
林先生说过戴玉坤是自杀。
吴时又说了郑秋炀也算是自杀。闻所未闻的自杀方式,为什么?
“因为你们那个‘新货’吗?”池言羁突然开口,“所以他们才会那样死。”
池言羁站起身,十分有压迫感的靠近,目光一步不错的盯着吴时。
“我更好奇了,你连名字都不敢提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吴时脸上的血色退尽,抖着声音哆哆嗦嗦毫无威慑力的说:“你就,你就不怕,我们可以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自杀,当然,当然也可以让你……”
“心甘情愿的自杀?”池言羁笑着摆了摆手,“威胁水准不够到家,你看我怕吗?不过你居然敢威胁公职人员,减刑奖励取消了。”吴时像是真的被吓到了,猛的站起身,口齿不清断断续续的说:“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你在说什么?"
“我告诉你!”吴时扑上来要抓池言羁,被他往边上一闪,躲开了,扑到了地上,也不起来,仿佛很难受一样,抱着头在地上大叫。
“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我什么都……”
吴时一句话还没喊完,像断了线的木偶突然失去了控制,一动不动倒在地上。
也可以让你心甘情愿……的自杀吗?
“保留录像,回看分析一下,还有,去找秦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