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天赋》比星

65、第六十五章

　　“怎么了？”只听那男生说话语气轻飘飘的，仿佛不屑，又仿佛对什么东西都浑不在意似的。

　　“帅哥，可以加一下微信吗？”女生问。

　　“抱歉，我没有微信。”男生冷脸道，狭长的眉眼宛如冰冷锋利的刀刃。

　　“好吧。”女生尴尬地笑笑，后退一步，“打扰了。”

　　电梯极其配合地停在17楼，女生拉着魏佳瑜前面的女孩逃离电梯。

　　空间忽然放宽，魏佳瑜身体僵直，被钉在原地般，她死死盯着男生的视线在仅三个人的空间里暴露无遗。

　　一直站在魏佳瑜旁边的梁瑞对她奇怪的行径不解，犯花痴也得挑时间，正打算问她什么情况，却见前面的男生感应到魏佳瑜的视线，侧身朝这边看过来。

　　他们视线相对，电梯内气氛兀的诡异起来。

　　男生不到一秒就触电似的避开魏佳瑜的眼神，不肯回头再看。而魏佳瑜依旧死死盯着男生。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魏佳瑜开口问他。

　　眼见电梯一层层往上，眨眼到了25层。

　　站在电梯门边的男生低下头，垂在裤缝旁的手不自觉紧握。

　　“瑞姐，我先请个假。”魏佳瑜回头对梁瑞说。

　　随后不等梁瑞反应，走到电梯控制面板前按下28楼，下一秒拽起男生的手，等电梯门打开，拉男生走出电梯，留下一头雾水的梁瑞。

　　打开电梯间旁的防火门，魏佳瑜把男生推进楼道，在楼梯间昏暗的光线里仰头望向他。

　　相顾无言。

　　不清楚多少秒过后，魏佳瑜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拨号键盘，一个个按下一串熟稔于心的数字。

　　站在他面前的男生口袋里突然传出手机铃声，他的眼睛在光线昏暗的环境下忽然像闪烁的星星般亮起。

　　“原来你没换手机号。”魏佳瑜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哽咽，每个字音都颤抖着。

　　“那你这些年为什么不联系我？”魏佳瑜委屈极了，可对面的人却不说话。

　　“宋凛。”魏佳瑜叫他的名字，“就算和我在同一个城市里，你也不愿意联系我？”

　　“为什么？”说着眼泪大颗大颗从魏佳瑜的眼眶往外冒，“当年不辞而别，现在又不肯见我……”

　　“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了？”

　　说到最后，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觉得说不出的委屈、伤心难过。

　　宋凛张了张嘴，说出口的话也只是：“你别哭啊……”

　　他伸出手，手掌悬在魏佳瑜脸颊旁，进退两难。

　　“我不是故意的……”宋凛焦急地从西服口袋翻出手帕，想给魏佳瑜擦擦眼泪，却不知如何下手，“我刚回来，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当年的事……”

　　“别哭了……”宋凛把手帕塞到魏佳瑜手上，“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都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魏佳瑜捏牢手里的帕子，擦干脸上的泪水，问：“真的吗？”

　　“真的。”宋凛连忙点头。

　　俩人说好到附近找个地方坐坐，聊一聊，宋凛到旁边打了个电话，安排下午工作的事，安排好之后带着魏佳瑜去电梯间坐电梯。

　　站在电梯门前，魏佳瑜抓着宋凛的手帕，对宋凛说：“我洗完还你。”

　　“没事儿，可以送你。我还有。”

　　说完宋凛愣了愣，魏佳瑜扭头看他，时光瞬间回溯到从前。

　　小心翼翼地把手帕折好，放进背包里，魏佳瑜偷偷抿嘴不让嘴角翘起，可眼眶发热，似乎又想哭了。

　　这些年，魏佳瑜被哥哥们宠得像小孩，越发脆弱矫情。她早已不再像以前那么害怕和别人沟通，能够应对自如，甚至主动出击，以至于现在宋凛站在她身边，她差点冲动之下上前抱住他。失而复得的心情，比任何情绪复杂。

　　多年不见，比起高中那会儿，宋凛又长高了一点，魏佳瑜和他并排站在一处，转头要看见他的脸，还得大幅度向后仰头或者后退两步，以前仰头就足够了。挺括的西服和公文包，衬得他多了份成熟稳重。从前的漫不经心在他身上仍能看到痕迹，但比起以前略显玩世不恭的模样，更多的是一丝禁欲气质。

　　以往总是宋凛最先展开话题，久别重逢，这次却回回都是魏佳瑜先开口。

　　“我记得你好像从中间上的电梯……”不聊远的，先聊近的，魏佳瑜想着刚才宋凛不是在一楼上的电梯，便问他，“你在这儿上班？”

　　电梯门打开，宋凛按住电梯，侧身让魏佳瑜先进，回答道：“不在这儿，刚才去见客户。”

　　“客户？”走进电梯，魏佳瑜又想了想，“那你上楼是？”

　　“这栋楼里我的客户不止一家。”宋凛将电梯门关上，耐心回答。

　　“那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她对宋凛全是问题，只想快点问个明白。

　　“不着急，等会儿慢慢给你解答。”宋凛对魏佳瑜露出一个讨巧的善意笑容，一转话题，“你吃早点了吗？”

　　“没有。”

　　“刚好我也没吃，我们先去吃早点吧。”宋凛说，“你想吃什么？”

　　“都行。”魏佳瑜还想着要问宋凛的问题，顾不上把思绪换到食物上。

　　“那我选地方了，你不介意吧？”

　　魏佳瑜随意点头表示认可。

　　等捋清问题，魏佳瑜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跟着宋凛上了地下停车场的一辆车。宋凛打开副驾让她先上车，然后绕到驾驶座上，系安全带时提醒她把安全带也系上。

　　“我们去哪儿？”魏佳瑜边系安全带边问。

　　“去吃早点。”

　　“不是说在附近找地方吗？怎么还开车去？”

　　“计划有变。”宋凛专注开车的同时和魏佳瑜说话，“这个时间点吃饭的话，应该是早午饭。”

　　“哦。”魏佳瑜把包抱在怀里，时不时偷看宋凛开车的模样，不再说话。

　　车开了挺长时间，在一家商场楼下露天停车场停车。宋凛没拿自己的公文包，下车给魏佳瑜开车门，接过魏佳瑜怀里的背包替她背着。休闲风的粉紫色背包挂着一只唐老鸭挂件，搭着宋凛的西服莫名好笑。

　　“还是我自己背吧。”魏佳瑜下车伸手去要，被宋凛抬手挡下。

　　他转移话题道：“我同事推荐这里的一家淮扬菜，你陪我去尝尝怎么样。”

　　说完就背着包在前面走，打眼的身高和西服加粉紫色双肩包，导致路过行人回头率百分百。

　　魏佳瑜小跑着跟上，刚并排走了几步，路过一对年轻情侣看了宋凛好几眼，女生对男生说：“看人家男朋友，穿西装也愿意给女朋友背包。赶紧学学！”

　　见宋凛泰然自若，魏佳瑜也只好装作若无其事。

　　饭店上午开业没多久，他们是今天第一桌客人，服务员打他们进门起便拿着菜单跟在身后，给人一种今天这里被他们包场的错觉。宋凛领着魏佳瑜选靠窗的位置落座，从服务员手里拿过菜单，迅速点了几个菜，随后把菜单递给魏佳瑜。她先和服务员核对过宋凛点了哪几道菜，又加了道自己喜欢的素菜，十分自然地让服务员给她倒杯白开水，转头问宋凛要喝什么。

　　宋凛饶有兴致地看着魏佳瑜和服务员沟通，笑着说：“和你一样就行。”

　　“两杯白开水，谢谢。”魏佳瑜依言扭头对服务生说。

　　“好的，请稍等。”

　　等魏佳瑜把目光收回，注意力放回宋凛身上，宋凛脸上饶有兴致的笑容仍未消失。

　　“怎么了？”她问。

　　宋凛莞尔道：“多年不见，你进步了不少。”

　　他的话让魏佳瑜一愣。

　　“你不记得吗？以前你从不主动和服务员说话。”宋凛补充道。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何况我们已经五年多不见，就算我再愚钝也该有点长进。”

　　宋凛有些诧异的挑眉，笑容却更加舒展。还是像以前一样，一眼看过去，只看得到瞳仁的黑。

　　“这些年你在国外过得怎样？”既然打开了话匣，魏佳瑜便抛出在肚子里憋了好久的问题。

　　“还行吧。”宋凛随意地说，“普通的留学生活。学校、宿舍、打工地点，三点一线地过日子。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

　　“没认识几个朋友？”魏佳瑜鬼使神差地问了个充满私心的问题。

　　“不算朋友。就几个校友。基本都留在国外，回来工作的没几个。”

　　“那看来你在国外过得还不如国内。”魏佳瑜悻悻地说，“至少国内是熟悉的环境，大家也都联系得上。”

　　“那年你突然消失，谁也不联系。明明手机号也没换，为什么电话一直打不通？现在可以解释了吗？”想起往昔，魏佳瑜不禁追问。

　　“当时手机被我妈没收，走得急，也没办法拿回。”

　　“那后来呢？”

　　“后来……”宋凛轻叹一声，“后来你的手机号我就再没打通过。”

　　“不过是我的问题。”见魏佳瑜一副吃瘪的表情，宋凛把错全揽到他身上，“我问郭晨阳，知道你换号了……”

　　“后面我又联系了陈刚，和他要到你的手机号，等拿到手，又不知道应不应该打给你。”

　　“然后你就犹豫了几年？！”魏佳瑜半信半疑地问。

　　没想到宋凛居然点头承认，他的确是因为犹豫才一直没联系她。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见我？”她有些哭笑不得。

　　“下周……”宋凛像被抓包干坏事不坦白就会被罚站的小孩似的，不情愿地说，“下周陈刚不是要来帝都踢比赛么……他给赵欣蕊的票和给我的是连号……”

　　“宋凛！”

　　端着两杯白开水过来的服务生被魏佳瑜怒发冲冠的模样吓得止步不前，还是宋凛对她做“没事”的表情，才让服务员重新迈步走过来。

　　接过水杯，魏佳瑜越想越觉得亏，对服务员说：“拿一下菜单，我要再加两个菜。”

　　对上宋凛怀疑的眼神，回他一个不满的眼神，她说：“怎么？吃不完可以打包。舍不得请？”

　　宋凛还能说什么，无奈地摇头，对她做出“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