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残烊

5、“画”

　　回家路上。 “明天星期三了。”朱深转头开心地对江听说道。“嗯，怎么了？”江听转头看向朱深，“有社团课啊。”“社团课啊……”江听垂下眼思索。“去年你报了什么？”朱深微微歪头问道。江听抬起眼，“嗯……书法。”“挺好啊，诶，要去那边买东西吗？”朱深拍拍江听的肩，江听笑起来回头看去，“行啊。”
　　晨光。两人并肩走在店里，旁边的小女生都纷纷向他们投来目光。
　　他们好帅啊，哪个学校的啊？有没有对象啊？我还有机会吗？他们不会是情侣吧？！
　　朱深从货架上拿下一个陶瓷小人，捅捅旁边的江听。他转过头疑惑地问他想干什么，朱深将手里的小人在江听面前晃了晃，微笑道，“你看这小人像不像你？”“……”江听将目光收回去，“幼稚。”“哈哈哈哈哈。”朱深笑起来，只身走到收银台旁边结账。远处的江听从货架上拿下个小人，仔细观察。
　　长得好像那个小孩子。
　　两人从店里出来，走到小区门口向对方告别。“拜拜，明天见。”“明天见。”
　　思绪拉回到现实。
　　家里。江听打开房门，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江思洌。“哥，怎么了？”“没什么。”江听走到客厅看看空荡荡的餐桌，“他们今天又没回来？”江思洌“嗯”了声。江听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下食材。客厅的江思洌走进来，“哥，你要下厨？”“嗯。”江思洌一脸兴奋地说，“要帮忙吗？”“可以。”江听切着番茄面无表情地说。江思洌高兴地从冰箱里拿出一盒豆腐切成小块，随后放进锅里翻炒。
　　“叮咚—”放在书包外层的手机响了。江思洌洗完手走出厨房，拉开拉链取出手机。“可以。”
　　朱深打开房间门，放好书包坐下。低头看到微信来了消息。[转账]3000元。[转账]您已确认收款。“小深啊，生活费够吗？”“够了，谢谢爸。”“小深啊，生活费不够跟我说啊。”“知道了，爸。”朱深看着手机的消息和面前的作业叹了口气。“小深啊，想我了没？”他似乎能透过屏幕看到他爸期待的表情。“挺想的。”“好儿子。”手机沉静了许久，没再有消息发出。他关掉手机，放在一边。朱深长舒一口气，瘫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几分钟后，他抓起床头的手机，点开班群，“[链接]全体学生社团报名表。”朱深退出班群，点开江听的聊天框。 “你社团选什么啊？”
　　江听思索片刻，“书法或者摄影吧。”“不知道有没有画画或者吉他。”“？好像有”江听把链接发过去，“[转发链接]全体学生社团报名表。”朱深翻看了下报名项目，屏幕顶上弹出一条消息框。“这次选健身操的挺多。”“什么？”朱深愣了下，从床上坐起。他以前没注意过这个项目，只知道大多数报的都是女生。
　　他粗略地翻看了下，“是挺多的，一大半人都报了。”“那你报吗？”江听躲在屏幕后，一手转着水笔，一手拿着手机微笑着等朱深回复。等了大概一两分钟，“？都是女生诶”对面抓住盲点，“看小姐姐不好吗？”朱深叹了口气，揉揉头发，打字回复道。“我们学校有好看的？”“你指哪种好看？”“……”朱深皱下眉，这孩子怎么了？“顺眼吧。”“你看谁顺眼？”对面思考了一会，“你们俩。”“真的？”“真的。”
　　空气沉默了一两分钟，江听写下最后一个字母，转头看到手机屏幕亮起。“那你报吗？”“？”这孩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健身操，看小姐姐。”“滚，不报。”朱深不气恼，“为什么？”“不感兴趣。”“对健身操还是小姐姐？”朱深用手撑着头，一副困倦的样子。
　　“啪——”江听手里的笔掉到了桌面上，……他生病了吗？“健身操，SB。”江听叹了口气，扶额惋惜道，“他在干什么？”
　　第二天早上，车站。“早。”对方头也没抬，“早。”朱深照常走到他身边坐下，转头询问，“你昨天晚上怎么了？”闻言，对方抬起头，视线由手机转向他。咬牙切齿道，“我没事。”没等朱深开口江听率先问候道，“你有病吧？”朱深放下手机打趣道，“你有药？”“感冒药你要？”“……”感冒药？“你生病了？”朱深看着他，关切地问道。“我没事。”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习惯了。”
　　下午第三节课上课前。秦深向前拍了拍江听的肩，又捅了捅旁边的朱深，“你们俩报什么了？”江听转过来，“摄影，怎么了？”朱深合上作业，转头说道，“画画。”“挺好。你俩真幸运 。”秦深叹了口气，扶额道，“昨天我手滑报了健身操……全是女生。”朱深挑下眉毛，笑着说，“不是挺好吗？还能看小姐姐。”江听一手搭在秦深桌子上，看着朱深说完后顺势帮腔，“挺好的，上课还有福利。”秦深看着两人笑着的样子，这天还能聊吗？
　　秦深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径直出了门。秦深走后，朱深拉着江听一起去上课。“你在哪上课？”“对面机房。你呢？”“对面三楼画室。”两人走到对面楼梯口，朱深笑着挥挥手，“下课我来找你。”江听笑了笑，“嗯。”了声。
　　摄影没什么要求，只有一个主题。你可以拿着设备随意穿梭在校园间，抓拍你所看到的。
　　江听拿着设备下到三楼，找到了朱深所在的画室。他站在后门，从取景器里看去，窗外橘黄色的阳光撒在他身上，温柔，又显少年朝气。江听按下快门，画面中的少年校服挽到小臂，左边拿着调色盘，右边拿着画笔的手形态纤细修长。笔下深蓝色夜空下是两位少年牵手奔跑。
　　画的主人如他的画风一般清秀。鹅蛋型的脸，两颊胶原蛋白富足。左眼斜下方有颗明显的泪痣，衬得眼睛多了几分媚气。
　　江听连续拍了几张照片，有正在调色的，有跟身边人交谈的，他最喜欢的是那张正在给天空上色的照片。
　　画室里，朱深上完色，俯下身洗水笔时瞧见地上的影子，笑了声。他洗完后向后门口望去，只看见对方倚着门框上低着头在挑选照片。走廊外的光撒在少年后背上，勾勒出清瘦修长的人影。他低着头看不清脸，只能看出细碎刘海下未被遮挡的鼻梁。逆光将身体比例拉长，远远望去似有八头身。
　　朱深拿起笔照着江听的样子起了个轮廓，第三次抬头时两人视线对焦，同时笑出了声。旁边同学纷纷望过来，“你朋友？”“嗯。”“有微信吗？推我一下。”朱深头视线回到画板上，依旧没看他，“你要干什么？”“我朋友让我帮她找男朋友。”朱深转过来，“他可能不适合当你朋友男朋友。”“……”
　　拒绝这么干脆利落真的好吗？
　　江听听到这些话后倚着门笑了好一会才停下，顺手又拍了一张才满意离开。
　　江听顺着楼梯下了楼，来到车库本想拍风景没想遇到了“惊喜”。“秦深？”他越过铁门走过去，两三排人里唯二的男生特别显眼。江听来得很是时候，他们正在起腰。“腰不错。”秦深的腰力不错，看他起来挺轻松的。江听按下快门拍下几张照片，随后就上楼了。
　　学校真没什么好逛的。
　　等他上楼时，已经快到下课时间了，几个人围在一块讨论拍了什么照片。江听也不列外被拉进了小团体，“这个拿画笔的是谁啊？哪个班的？”一个男生指指照片问道。“我朋友。”“……”
　　敢不敢再敷衍一点？
　　翻到秦深起腰的照片两个人的头一齐凑上来同时问，“他是谁啊？”江听抬起头，“秦深。”“有微信吗？”这回是男生先开口。“有。”“能推我吗？”女生问道。“高二十一班，可以自己找他要。”“谢谢！”“不客气。”
　　回到教室。朱深刚把带有江听的画收起来，后者就进了教室并坐在了秦深的位子上。
　　“你拍我？”“你画我？”朱深微笑道，“长得好看不让画？”江听怔了怔，“让啊，给画。”江听笑着朝朱深伸出手，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没画完，不行。”朱深一手伸进课桌握紧了画，身体朝后靠去。“给你看照片。”江听身体往前倾，想要看看朱深课桌里的画。“画完给你。”
　　“行，今天有人要你微信。”朱深笑起来挑下眉，“哦？你给了？”江听歪头笑起来，唇边的梨涡勾人心弦。“没。还有找秦深的。”“找我？”两人一同朝后门看去，“你回来了？”朱深看着他走到江听位子上坐下。“嗯。微信你给了吗？”秦深反跨在江听位子上。“让他们自己找你。”“他们？都有谁啊？”秦深的眼睛亮了起来，“……一个女生一个男生。”朱深和秦深都感到惊讶，“还有男生？！”江听倒挺淡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