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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牢笼“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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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三年初
“下雪了,带我出去看看吧,最后一年,这枷锁……也该卸下了。”何无言坐在潮湿的草垫上用着仅存的一口力气说出这句话。
“这么久,累吗?”
“累”江渡背对着何无言,手里掐着烟,烟头落在地上,融化一片雪,漏出了肮脏带血迹的牢笼。
“让我出去走走吧。这半边天,我恐怕再也看不到了。”何无言在铁链子下挣了挣。
“再等等,不是时候。”江渡掐碎了烟,转头像何无言走过去。轻轻擦了擦他的脖子。
“那他妈到底什么时候,我等不起了。”何无言已经没有力气再抬头了。江渡扶正他的头,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江渡看着这个人,既陌生又熟悉。
“我认识的无言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是站在台子上趾高气扬咿咿呀呀唱戏的何无言。”江渡用力掐着何无言的下巴,直到放开手,白皙的脸上多了四条印子。
何无言满身伤痕,双手被链子挂住,跪坐在水泥地面上,一件用血染红了的囚服被鞭子抽打碎裂,白皙的上半身漏在外面,衣服零零散散挂在腿边,遮住了他仅存的一点尊严。
“江渡,我要…熬不住了,你放过我吧,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江渡替他卸下锁链,何无言卧坐在江渡身边
“江渡,这辈子欠你的没还清,下辈子投胎,记得投个好人家,别受这份煎熬了,等个好的世道,这辈子太难熬了,戏子薄情更薄命,什么都没落下个因果。这份感情我自己问心无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无言晕死了过去。
“无言,你这辈子都没还清,我怎么能让你死呢,你不仅得活着,我还要你好好活着,我要你亲眼看看你所有的,你所爱护的东西是怎么毁在我手里的。”江渡拿大衣盖住何无言的身体,抱回来自己的房间,也算是离开了“牢笼”吧。
“把他给我弄醒”江渡对旁边的慎竹说道。
“呼吸特别薄弱,怕是救不过来”慎竹是江渡身边的人,陪在江渡身边十年有余,不是伙伴更像是家人。
“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把他给我救活!”江渡对慎竹大声吼道。
“你跟我吼什么,他本来身子骨就薄,你还非要折腾他。我看你真是有病。”慎竹坐在床头上看着江渡。
“我给他用的药,里面提取的鸦片会让人上瘾,记住一星期给他用一次,想让他活命,就记住了。”慎竹对江渡说。
江渡示意让下人出去,关上门,拿起毛巾给何无言擦着身子“你说,你这么个高高在上的人怎么轮为我手中毫无用处的一个棋子了呢?”
“还记得我那次见你,你站在台子上唱戏,眼神清冷如斯。那天晚上,你坐在床上摆弄着我的枪,嘴上说着自己也想当一个称霸一方的英雄。我求求你,你再等我几年,等北平稳定下来,欠你的通通还给你,你要是想要我的命,随时拿走。但是现在不行,我不能带你走。”
三个月后
“爷,你醒了”
“江渡呢?”何无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江渡。
“霖楼那边出事了,不出三四天就能回来。”
何无言挥了挥手,示意让丫鬟下去
“我都活不下去了,你还要这么折磨我吗?我是对不起你,但是欠你的,我七七八八应该都还清了,你让让我吧。”何无言在心里默默的念叨。
“爷,你回来了。何无言醒过来了”。
江渡跑上楼的声音何无言听的一清二楚,可是他的身体就像是被禁锢住了,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