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是女主啊[快穿]》顶凉柱

5、百日剑誓

　　从侧门进入，沿着弯弯绕绕的小路走了几步后，祝容的眼前忽然一片开阔，灵气扑面而来，她只觉眼前一亮。

　　“这是……”

　　“外门几山到了。”昭南声音淡淡。

　　道天宗外门说大不大，但建筑极为密集，祝容眼前，层层叠叠的木质结构小房间宛若蜂巢，错落镶嵌在凸起的山壁上，山壁上布满青藤，如须垂下，一座座山壁之间环绕对望，一同静默环绕着山下深潭幽水。

　　宗门内以水路为主，内门外门皆是如此。

　　刚入门的那些弟子实力稍弱，只能住在山脚，日常外出划船而行，只有进入凡阶之后，依托宗门内独特的心经与相应的步法才能在水面、在群山之上来去自如。

　　据说这种山水环绕、异于凡俗最主要通行方式的想法还是这届掌门及其领导的长老班子发明的。几千年前，这群颇具改革精神的年轻人初露锋芒的时候，就开始动手移山填海，将原来普通道观一般的宗门翻新成这种世间难寻的模样——无论从主门还是从侧门进入，只要入门，满眼都是水，是青山。

　　“道天宗的这种建筑布局，其实是和修行理念有关。”昭南温声解释，“道天宗修仙不修气，论道，与大日金轮宗不同的是，他们更注重内修自省，不会区分弟子在五行中更偏向哪种属性，也不会教弟子怎样控制这些天地间的灵元化作自己修为，道天宗心经中最突出的特点是‘借势’，也就是借自己所修的道的力量来应对敌人。”

　　“这届掌门在道方面走的更远，主张‘万物有道，天人合一’。”

　　“唔，可以翻译成——你其实不是在跟我打架，是在跟天地、跟自然、跟我的道对抗？”祝容忍不住笑出来，“这听起来好无赖啊，又有点中二，修炼的终极就是我一个人就是道，是千军万马之类的。”

　　“你这样理解……也可以。”昭南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奈，但并不惊讶。

　　他觉得自己也快要习惯祝容这种清奇的思维角度了——上溯本质，一切阳春白雪都可以译为简单而朴素的道理，甚至看起来像下里巴人。

　　“昭南，我记得你介绍的时候说道天宗是剑修吧？如果是修道，那为什么又要限制为剑修？而不是伞修勺修拖把修？”祝容边走边问。

　　“……剑对道天宗的修士来说是用习惯的工具，也是最接近世俗对仙人想象的工具，也是普通弟子最容易入门的工具。”

　　“最接近世俗想象？”

　　“嗯，修仙的宗门，没有新鲜血液加入是不行的，满足想象可以提升知名度，借此吸纳更多的人拜入仙门。”

　　“那确实。”祝容点点头，“这么一想，御剑的仙人比拿杀猪刀、烧火棍的仙人确实更容易收到徒弟，这是大趋势也没错。”

　　“祝容，集合点就在你正前方那座山山顶。”

　　“收到，但是问题是……”

　　浑身灰扑扑的少女停在山路上，叉腰看看远处的山，在看看自己脚下崖底的水。

　　“我要怎么过去？”

　　“稍等，我会教你道天宗的步法，配合着心经可从水面直走。”昭南语气如常。

　　“等等……现学？”祝容傻眼。

　　“是的，心经的主要内容就是引导灵气流转，你已经掌握了，现在只需要知道步法就行。”

　　“昭南啊。”祝容咽了口口水，“你应该没忘吧，我不会游泳。”

　　掉进水里=嗝屁。

　　“祝容，你是主角，我相信你！”

　　昭南听上去信心十足。

　　“步法怎么学？”

　　“很简单，首先是最基础的三角步，双足平行而立，左足向右前方前进一步，上身右转45度，然后左足按照原路线退回，再换右足向左前方进一步，上身左转45度，在三角步进行的过程中，你需要保持灵气下沉趋势，三角步完成后，所有的灵气灌注于双腿，你就可以开始踏上水面接上后面的步法……”

　　祝容算了算时间，这个“很简单”的步法，昭南不紧不慢说了将近十分钟。

　　“昭南，普通人学会这套步法，同时能够运转灵气与步法配合，这个过程大约需要多长时间？”祝容“恳切”发问。

　　“三年。”

　　……三年？

　　祝容：？？？

　　“但你不一样，祝容，普通人的标准对你而言没有参考意义。”昭南试图诱导祝容专心思考步法，“你现在应该思考怎么施展步法了……”

　　“不，我觉得参考意义非常大。”祝容“坚持自我”，决心一站到底。

　　“相信自己，只是试试，一定能成功。”

　　“试试就逝世！”

　　“祝容，你只需要迈出第一步。”

　　“我拒绝！一失足成千古恨！我要求更换导航路线！你难道连备选方案都没有？你这个地图怎么回事？！”

　　“要跑上面前这座山，还有很久的路……”

　　“我就算跑死，跑到中午不吃一口饭，我都不会从这里跳下去！”

　　昭南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有些头疼祝容的乌龟性子，但马上他提高些许音量：“距离剑誓大会开始还有二十分钟。”

　　祝容：纳尼？

　　“二十分钟的时间，你跑不到山顶。”

　　“……难道我就只能‘慷慨就义’？”

　　崖边一阵裹挟着灵气的大风吹过，祝容打了个寒颤，忽然觉得一股“悲凉”涌上心头：“真是天要亡我？”

　　“祝容，运转灵气。”昭南决定无视祝容的表情，“这次需要整个身体的灵气运转，直接从双手的小周天开始，协调浑身灵气并下压。”

　　祝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终于按照昭南所说的去做，似乎妥协了。

　　其实无论是在奔跑的过程中，还是在刚刚跟昭南讨论如何渡水的过程中，祝容通身的灵气一直在游走，从四肢，到全身。但这一次与在路上奔跑时的灵气运转不同，祝容没有再任由灵气沿既定路线流转，而有意识地引导着灵气走向。

　　“保持吐纳，将体内灵气集中，而后将集中部分下压。”

　　昭南不疾不徐引导祝容，然而下一秒……

　　“下压？”

　　“下压……”

　　祝容脸色已经憋得通红，但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不！可！能！”

　　“祝容，你在做什么？”

　　昭南发现祝容的通身灵气没有汇聚到双脚，反而汇聚到了头部。

　　“准，备，过，河。”

　　“灵气不下压怎么过河？”

　　回答他的，是祝容终于发出的怒吼！

　　因为有灵气的加持，声音极为嘹亮！方圆十里可闻——“那边撑船的大兄弟送我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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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崖顶抓着藤蔓爬下来，到登上慢悠悠的小破船，到抵达山脚下船，昭南一直处于诡异的沉默中。

　　祝容觉得，昭南应该是在为自己的聪明机智而震惊，以致于说不出话。

　　这没关系，她可以理解。

　　不过一直这么怠工下去可不行。

　　是以一跳下船，祝容就重新呼唤起自己“亲爱”的系统：“昭南，现在距离剑誓大会还剩多久？”

　　“三分钟。”

　　“好家伙！”

　　祝容一个激灵跑起来。

　　跑到半山腰的时候，山顶钟声就已经响起，虽然祝容已经因为不断爬台阶累如老狗，却也不得不咬牙加快脚程。

　　剑誓大会是十年一度的盛会，在每次宗门举行完收徒大典后百日内举行。

　　百日的时间，新入门的弟子几乎不可能跨越筑基来到凡阶正二品参加剑誓，但他们有极大的“热情”围观师兄师姐参加剑誓，极大的“兴趣”瞻仰主持剑誓的长老的风采，是以每一轮的剑誓大会，甚至不用宣传，整个举行大会的山顶都会人满为患。

　　祝容终于“吭哧吭哧”爬到山顶的时候，剑誓大会的开幕词已经要接近尾声了，她眼前是密密麻麻的“吃瓜群众”。

　　……如何不引人注意地穿过里三层外三层的外门弟子，到达中心，挤进参加剑誓的人群？

　　最好也没有人发现自己迟到这回事。

　　这是累到靠着一块大石头趴着的祝容正在思考的问题。

　　“昭南，你说，我好歹也是一介女主，怎么就没有人见人爱，站在哪儿哪儿就是焦点的光环？这样他们也能给我让一条路啥的。”

　　昭南：你现在想起来你是女主了？

　　“祝容，这样的光环需要你自己去争取。”

　　昭南话说的极具艺术性。

　　祝容摆了摆手。

　　她没太在意昭南的回答，因为就在刚刚自己问过问题后，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不让人注意并穿过人群的方法。

　　她走上最外面，随手拍了拍身前一个探头探脑男弟子的肩膀，状若无意：“师弟，你裤子掉了，红里裤。”

　　红里裤？！

　　周围的目光瞬间集中，并且这种趋势还以极快的速度向更远处的人群蔓延。

　　“你在看什么？”

　　“听说那边有人裤子掉了，还穿着红里裤。”

　　“什么？裤子掉了？”

　　而“罪魁祸首”祝容早就低头猫着腰，开始在人群中穿梭。

　　终于，成功抵达内圈！

　　在经历了几个小时的狂奔、累如死狗的爬楼梯、水中“殒命”的心理折磨后，她，祝容，终于重新赶上剧情的大车！

　　终于找到组织了！

　　以后我就是顺风顺水的人上人女主了！

　　祝容热泪盈眶，即使她周围的人对她有些避之不及，生怕祝容一身土沾到他们干净衣服上。

　　“师……妹？你也是来参加剑誓大会的？”

　　身旁一位男弟子犹豫开口。

　　“啊，是啊是啊，你好你好。”祝容激动地握住对方双手，手指擦过的片刻，对方洁白的广袖出现几道黑印，而意识到这点之后，祝容讪讪地松开双手。

　　男弟子瞬间也想和祝容一样泪目。

　　“但是。”他再度开口，“你现在只是凡阶偏二品，还没有达到进入剑冢的最低标准。”

　　“哈哈哈哈没关系，细节不要紧，细节不要紧，只要不被人发现，咱们就能一起进去！”

　　祝容摆摆手。

　　“抱歉师妹，标准没达到就是没达到，作为领队师兄，我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全。”

　　领队师兄？

　　还有这东西？而且你就是？

　　祝容笑容僵硬。

　　“祝容，十点钟方向。”昭南忽然开口。

　　祝容猛地转头，正好撞上白练的视线！

　　只见那双杏眼里的愤怒与恨意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马上就要喷出来！

　　“祝容！”

　　“你居然还活着！”

　　距离祝容所在位置不远处，台上长老的开幕词已经说完，刚刚启动前往剑冢的传送阵就听到这道尖锐的女声。

　　长老看向声源。

　　整个山顶的视线也在同时全都转向白练，再自动跟随白练的目光转到祝容身上，锁死。

　　一群穿的干干净净飘飘欲仙的靓男美女中，确实数她最显眼。

　　“……昭南，为什么他们都在看我？”祝容希望寻找一点点安慰，以缓解成为人群焦点的压力。

　　“可能是因为你刚刚所说的女主光环，发挥了作用？”

　　祝容发现了，昭南的补刀总是又准又狠，并且轻松自然不刻意。

　　“祝容！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这次你休想再害我！”

　　白练就这样一边大喊着“休想害我”，一边挥舞着手中灵气四溢长鞭，甚至还祭出漫天符文一同朝祝容袭来！

　　祝容：谁要害谁？！

　　“美女，认错人了！”

　　“你这张脸，化成灰我都不会认错！”

　　“祝容，情况紧急，接下来台上的长老会阻止白练，长老出手也同样意味着你被抓住，按照当前的修为，你会因为无法混入剑冢而脱离剧情。”

　　昭南声音成功让祝容冷静下来。

　　“脱离剧情？后续的机缘也都没有？”

　　“你不是说抵达剑誓大会时，我修为刚好到凡阶正二品？！”

　　“可能由于之前渡河你没有使用步法，现在看来，使用步法其实是你的一次突破机会。”

　　祝容差点吐血：“不可能！真突破我人也没了！先不说这些，现在怎么办？！”

　　“按照剧本，你虽然在白练之后离开七星山脉，但成功赶上剑誓大会，混入人群进入剑冢，取得天成剑……祝容，三点钟方向，传送阵！”

　　祝容思路为之一清！她迅速转头。

　　两人的对话发生在眨眼间。

　　在她头顶，白练的长鞭已经到来，漫天符文如雨，所有的攻击直指祝容！

　　身边的弟子早已让出一片空地，面对这种情况，正常人都不会为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站队。

　　但忽然间，所有的攻击都停住了。

　　就像是时间停止了一般，但空中的白练又分明在动。

　　只是速度骤减。

　　白练所在的半空与地面之间的部分像是被什么扭曲了，所有的攻击像是被什么吞噬，无声无息间全部消解，就宛若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无声、无形、但带着未知又强大的恐惧与压迫感，这道无形之力出现的一瞬间，所有人的心脏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

　　围着看热闹的外门弟子们有些甚至都已经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生怕错过一个精彩瞬间。

　　和他们之前所见的御剑飞行，拔树碎石的演示完全不同！

　　不需要爆炸一般的声音，不需要多么耀眼的光彩，这种平静的消失更让人心中一肃。

　　这就是修士的力量吗？这就是他们未来也能窥见的高度吗？

　　是谁在出手？！

　　有些机灵的弟子已经快速把目光转向在场边不远处的长老们，而后又随着长老们的视线，看向站在他们最前排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面相宽和的中年人，整张脸上，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双标志性的浓眉，每一个道天宗弟子在收徒大典后都记忆尤新。

　　是掌门出手了吗？！

　　掌门又在看什么？

　　顺着掌门的目光，所有人的视线又落到传送阵上，而此时的传送阵光芒未熄，显然，刚刚被启动了……

　　有人进传送阵了？

　　除了白练的攻击被消解，刚刚还发生了什么？

　　在在场众人一片茫然的寂静中，忽然听到方才开启传送阵的长老开口。

　　“掌门，是否需要将她带回？”

　　“不必。”

　　“虽未达门槛，但只差临门一脚，倒也无妨。”浓眉掌门摸了摸胡子，“她此番不顾性命极力进入剑冢，想必心有所求。”

　　“此女，实力不堪……但勇气可嘉！”

　　那位长老听后也点头称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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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隔着一道传送阵，剑冢中被掌门夸“勇气可嘉”的祝容……

　　“啊啊啊啊啊啊啊昭南我后悔了快把我送回去求求了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