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正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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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众人皆知，禅悦帝君身负佛骨，却鲜少人知，其背脊佛骨从何而来。
历经今日之事，乌南再清楚不过，甚至知晓了他护体金光之源。
这一切皆由诤音帝君佛骨镇在禅悦本体内所致。
乌南起初并不知晓进入自己身体内的光纱为何，直到此物与自己神魂彻底融为一体，他才发觉，这是诤音帝君的神威具化，这是象征着诤音帝君帝星的东西，亦是超过他自身的宏大力量。
神威降临如正神亲至。
可以说，若乌南以后想要借助诤音神威，六道都将鲜有敌手。
这是诤音帝君的传承，亦可看作诤音帝君对他的一道祝福。
不过不知诤音帝君出手是否出了问题，乌南并未如诤音所愿，直接返回现世，而是进入一个不可说的玄妙之境。
乌南身处一片白茫之内，这里没有边界没有时间没有变化，他却也无法走出，简言之，这玄妙之境亦是对他的一种束缚。
唯一有变化的是，他可以看到与禅悦相关的事情。
禅悦在佛骨移入本体之时苏醒，诤音帝君的躯体亦在同一时间溃散，禅悦肝胆俱裂，悲痛欲绝。在青玄大帝的帮助下，勉强收聚了诤音的残魂，放入养魂的魂灯之内，这些残魂就是乌南的前身。
乌南眼睁睁的看着禅悦如何翻遍古籍，放血养魂，又是如何残忍的剖离自己本已聚合的本欲，将其驱逐本体。
诤音帝君的陨灭对禅悦来说是灭顶的打击，他再不敢抒发欲望，无论这欲望是什么，他变得小心翼翼，谨慎自疑。
尤其是自十诫殿建好以后，禅悦每日都会前去，对自己施以酷刑——乌南真正的看明白了他深击灵魂的恐惧。
可残魂的状况并不好，纵然被魂灯与他之血养着，亦愈发微弱，不见好转。
他心急如焚，不得章法。
直到青玄大帝陪着司命星君前来找他，提出了尘世滋养之法。
逆天之法自然需要付出逆天代价——除了自愿献祭的天人的一半神魂，残魂逆天改命复生后还需承受九千罪业待还。
若还不上，九天玄雷的天罚可不是闹着玩的。
自古因无法偿还而受九天玄雷天罚陨灭的天人并不在少数。
乌南这才知晓飞升之时，辅弼星君查他罪业为何比天道其他天人多到离谱的程度，原来这本就是他逆天改命的代价。
禅悦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说，神魂，他来献祭；罪业，他来替还。
乌南就眼睁睁的看着禅悦放出闭关的消息后，以秘法生生的将他自己一半神魂撕裂，与自己的残魂相融，将散着微光的残魂拥入怀中，共同跳入了轮回。
乌南突然意识到，为何自己飞升之日，第一次遇见禅悦，明明他之前是与自己共同轮回人道去了，天道天人却认为他闭关方出。
乌南同样意识到，为何禅悦身上会有那么多的伤痕，又为何总是神魂不稳，甚至最后连自己剥脱出去的邪念都打不过了。
因为禅悦只拥有一半神魂。
他另一半神魂，在自己身上。
禅悦的挣扎与痛苦时日持久，对禅悦来说，复生自己似乎是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因此他才能如此的不在乎他自身。
可乌南在乎。
禅悦自困于玄铁打造的牢笼，并于牢笼中撕裂神魂。
撕裂神魂之痛无法言说，乌南看到他痛的神志不清，发狂乱撞时才恍然明白，他为何自困。
——他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再次伤到乌南残魂，若这次真的伤害到了，恐再无回天之力将之复生。
乌南共情之痛，撕心裂肺。
乌南以为自己还要再陪伴禅悦，再经历一次凡间之事，却发现事态到此竟戛然而止，而他身处在此的玄妙之境亦发生剧烈颤动，将要崩塌。
于剧烈玄变之中，乌南这才恍然明白，自己身处的哪里是什么玄妙之境，而是身为他前身的残魂之忆！
眼前一切变为虚无，下一息，乌南骤然出现在黑袍尊主眼前。
之前碎裂的梵心簪，此时正完好如初的插在他发髻之上，而天角已寂灭多年代表诤音帝君的帝星，在这一瞬，骤然爆烈出耀眼的白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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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星归位了……帝星归位了！”
天君颤抖着嘴唇，无意识的不断重复着，旁边与他一同商议讨伐之事的各道使君不明所以，就有人问天君何事。
天君将诤音帝君帝星重明之事高声明申，接着便领着天兵部众激动又昂扬的前往感应之地。
余下的各道人马面面相觑。
诤音帝君虽陨灭万年，仍有人知晓其名，那些年长些的各道主事一听，便也在不可置信中，毫不犹豫的追随天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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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回来了？”黑袍尊主不屑的看向重新出现的乌南，幽幽道。
他身旁修罗本就不知其中关窍，以为乌南是借助了藏匿法器遁逃，所以对此时乌南的再次突然出现十分意外，忍不住道：“这怎的又不知死活的回来了？”
“不过回来也晚了，”修罗哈哈笑道，“六道碑心已然融合在手，此时六道正在快速重叠，眼下已然各处纷争不断、天下大乱了，回来又能有什么用？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吗？真是笑话。”
黑袍尊主在手中盘珠，默然不语。
乌南下意识去看，发现黑袍尊主盘在手中的竟就是融合过后的六道碑心。
乌南继承了诤音万年神威，此时再面对眼前二人，已然不惧。他穿梭万年之事为真，而他敏锐的发现，万年之前其实并未有碑心一说，他当时便纳罕不已，为此查了不少对后世来说算已遗失的古籍，发现若要维持六道安稳，碑心不是必须。
只不过后世灵气较万年之前稀薄许多，若不用碑心，六道之间便不能像如今可灵气互通了。
不过，若能保六道安稳，这也并非大事。
乌南心中已有成算，因此听闻并未担忧，他现下唯一担心的是禅悦。
禅悦被黑袍尊主压制，二者在同一躯体内，禅悦神魂消耗如何他却并不清楚，若禅悦没有撑下去……
乌南不敢想，立刻打住自己这个念头——为今之计，只有让黑袍尊主消失，放禅悦神魂复出！
这些事情过脑也不过一瞬，乌南不理会二人冷嘲热讽，反面目冷淡，在眼前二人都无法做出反应的速度中，伸出了手指，点向黑袍尊主眉心。
上古帝君神威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注入其间，黑袍尊主霎时不复之前嚣张，惨叫一声，下意识的躲回了身躯之内。
乌南本以为黑袍尊主退缩，禅悦神魂自然会被放出，占据躯体，却不曾想禅悦神魂竟虚弱至极，在黑袍尊主退居之后，竟也毫无力量苏醒，遑论重新占据躯体主导。
乌南心下一沉，看向眼前无主躯体，冷冰冰道：“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揪出来？”
黑袍尊主虽暂时舍弃躯体掌控权，但他神志清醒，自然知晓乌南是在对谁说话。他被乌南神威炙伤，不可置信的质问：“你不是乌南，你是谁？！”
乌南没有回答，反步步紧逼：“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出不出来？”
黑袍尊主一时摸不清乌南底细，躯体内又可有禅悦神魂做质，他自然不会轻易而出。
乌南早已料到，他冷笑一声，立刻上前一步，却突然被一旁修罗拦住去路。
还未领略过乌南如今神威的修罗，不知死活的立在乌南与无主躯体之间，轻佻笑道：“不过片刻不见，小美人怎这般大火气……”
乌南眯眼瞧过去，不耐烦的打断修罗之语：“放肆！”
排山倒海压顶碎骨般的神威罩顶而来，修罗一刹软了膝盖，跪了下去。
修罗立觉自己神魂如万针砭斫，忍不住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乌南如一尊煞神，面无表情的越过他，向无主躯体而去。
若说黑袍尊主方才还抱有侥幸，觉得乌南虚张声势，但此刻他已被眼前之事震惊到无法言语。
乌南消失不过片刻，他不知乌南穿梭时光去了何处，又有何际遇，但经历过方才无脑修罗对乌南的试探，黑袍尊主立刻知晓，眼前之人已不复先前可任人揉捏之态。
现下乌南的实力，若他真正对上，他将毫无还手之力！
这个人……他惹不起！
心念急转，黑袍尊主立刻重新占据躯体，非常识时务的催念魔息以最快的速度遁逃。
乌南一愣，黑袍尊主就已消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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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尊主自苏醒了意识以来，就知晓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强者为王。
他小小一团黑气，躲避饿鬼道众鬼的吞噬，却还是被一鬼吞吃入腹，好在那鬼并不能将他消化，天长日久，那鬼反而沦落成他弱小之时保护他的傀儡。
起初，他并不知晓自己从何而来，随着他发现饿鬼道内越来越多的同源黑气，才逐渐明白，他是被人剥脱而来，但他却有完全不同于那人的魔核。
他逐渐知晓了自己是谁。
剥脱魔息那人畏惧他，厌恶他，弃他如敝履。他便想着，既如此，不如他反过来吞并对方，对方的存在便还算有用些。他又喜欢热闹，最是厌烦所谓情义，以六道为熔炉，将众生炼化其中，暴露出六道众生本性的丑恶嘴脸，将会多么让人大为快意。
于是他策划了这一切。
不曾想，如今就差临门一脚，竟突生变故，他一夕沦为亡命之徒，奔逃千里。
“怎不跑了？”乌南问道。
黑袍尊主见眼前之人如附骨之疽，也不再徒劳甩脱，背倚一株枯树，突然威胁笑道：“你若不留我活路，禅悦的神魂你也别想救出。”
乌南神色一凛，却突然生气道：“帝君神威对他是伤害，对你却是温养之物。如今已过一刻，禅悦，你还不醒？”
这话明显不是对黑袍尊主说的。
黑袍尊主大骇：“你说什么？”
话音却还未落，黑袍尊主立刻感觉躯体内那团本欲熄灭的魂火陡然大亮，下一刻，他立刻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如同锁链相缚，将他桎梏。
接着他就听到这具躯体颤抖的声音道：“师、师父？”
见禅悦苏醒重新占据躯体主导，乌南心下暗松一口气，面上却不显，反因禅悦称呼吃自己的醋，白眼：“谁是你师父？”
禅悦却不糊涂，他虽仍有些不可置信，但还是知晓温养自己的熟悉神威是谁的，不过他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恍惚了一瞬。
只这一瞬，禅悦就被黑袍尊主迅速抓住了机会，被重新压制，黑袍尊主迅速占据回躯体主导。
黑袍尊主骇然之情溢于言表，声音却仍保持着八分镇定：“你、你是诤音帝君？！你回来了？！不可能……不可能，我当初明明让禅悦将你吞吃入腹了，你神魂俱陨，怎么可能还能复生？……这不可能！”
乌南眉头紧锁，不过片刻就已想明白黑袍尊主之语，他有些意外的冷冷道：“原来你当初还没死。”
“被佛骨镇压的感觉如何？”
黑袍尊主面上不显，手指却微不可查的瑟缩了一下。
乌南哼声，语如淬刀：“我说禅悦就算堕魔过，背脊之处又有佛骨所镇，魔息对他心智影响也不该如此严重。不过，若是你从中作梗，便也不甚稀奇了，毕竟你向来擅长蛊惑人心，你说是吧——镜泊？”
黑袍尊主眼神一闪，立刻意识到方才自己的失态，他不禁强压下情绪，再次佯作镇定：“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乌南却能一眼看穿他的伪装：“你借禅悦浊煞魔息休养生息，禅悦虽将你剥脱了出去，但你恢复本体意识之后，靠着与禅悦的感应，不断从他身上汲取力量助力自己。此消彼长，直至确定禅悦已虚弱到无法控制于你，你才真正出面，引他来饿鬼道，想将他反向吞噬，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黑袍尊主抿紧嘴唇，没有出声。
乌南却不再耐烦与之周旋，他知自己神威予禅悦神魂助力有多大，禅悦吸收至此时，绝无无法压制镜泊的可能，现下迟迟不出，只有一个原因。
乌南没好气道：“你躲什么？你不是一直想见我？”
“还是说，我方才喂了你那般多的力量，不过一团以镜泊为核的心魔，你竟也打不过？”
“你竟如此堕为师的名头！”
乌南眼见黑袍尊主掌控躯体眼神陷入混沌，又加了一把火：“若你怕自己再次失控将我鲸吞，未免也太瞧不起为师了，你就不想知道如何灭了这讨人厌的家伙吗？”
乌南相激果然奏效，须臾，眼前躯体眼神瞬间清明，被禅悦重新占据。
乌南笑着向禅悦走去，边走边伸出手指指向禅悦心脏位置，挑眉向禅悦道：“想知道怎么一劳永逸的解决这玩意儿吗？”
禅悦低垂了眉眼，低低喊了声：“师父……”
“唔——”乌南应着，在禅悦面前站定，“乖徒儿抬头。”
禅悦抿唇片刻，缓缓抬头，目光却还没完全转向乌南，就觉得自己被人用双手抱了脑袋，一个炙热的吻拥了上来。
那嘴唇柔软，带着干净如雪的清冽气息，在他唇角碾转。
禅悦心神俱颤。
仿佛过了万年之久，乌南才松开禅悦，手臂却仍搭在禅悦颈后，喘了口气后，复潇洒笑道：“一劳永逸。”
压抑到极致的愿望实现了，可不就是一劳永逸？
禅悦整个人因为不可置信呆住了。
他恍神之刻，却是镜泊反击的最佳时机，却不曾想，乌南等的就是镜泊冲击之时，乌南借着其争夺躯体壁垒最薄之时，顺应其力，一霎就将其从心脏之处牵引而出，握在手中。
没了形体，被乌南抓在手中的镜泊竟连话都说不出，在乌南释放出神威的一瞬，带着强烈的不甘尖啸，碎裂成万千齑粉，消散于空中。
禅悦在乌南将那团魔息从自己胸口抓出之时，便觉心神一松，却万万没有想到，惹得自己已挣扎了万年的心魔，竟不过一个瞬息，就被乌南灭于手中。
这种感觉，令他感觉十分不真实。
这种不真实加深了他的恍惚，直到乌南笑嘻嘻的在他眼前打了一个响指，才将他真正唤回神。
一时之间，禅悦竟不知如何称呼乌南。
乌南却逗他：“话也不说，傻了不成？”
禅悦被放在心上多年之人如此一说，反紧张的发了汗，想要辩驳，却不知说什么，激动的想要伸手拥抱面前人，却又在马上触摸到对方衣袖那刻克制的收回了手。
他局促的无所适从。
乌南不曾想禅悦心理包袱竟如此之重——看来鲸吞自己师父之事，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乌南收敛了玩笑之意，轻轻去拉禅悦的手，禅悦眼神炙热的望过来，乌南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声震天响的“恭喜帝君归位！”吓了一跳。
乌南站在高处望过去，就看到乌压压的一片屈身行礼，数也数不清的人头儿。
乌南：“……”
他竟忘了，他与镜泊对峙之时，那早已赶过来想要帮忙，却被他一个眼神逼退的六道众人。
天君的卜算应验，帝星复生归位，天道至少又能兴盛万年，天君自然高兴至极，却不曾想他随着帝星方位指引而来，却和六道众人一同窥视了天道仅存的两位帝君的隐私。
看到诤音帝君与禅悦帝君师徒二人亲在一起的时候，他心跳骤停，唯恐别道说三道四的他差点厥过去。
扭头一看，他却赫然发现，见证两个古神跨越万年的当众一吻，也只是惊呆了别道众人，无人敢出声置喙。
天君顿悟，在绝对实力面前，庸人是屁都不敢放的。
不过，纵然帝君二人将他们视若无物，他们也是不敢再继续窥伺的，天君只好抓住时机将二人唤回神。
虽然天君十分想不通，为何诤音帝君会复生在了一个将飞升不久的小仙身上。
天君看向被打扰到有些无语的乌南，赶紧问道：“六道重叠，动乱不止，还请帝君示下。”
乌南看了禅悦一眼，禅悦就从怀里摸出了融合后的碑心，递给了天君：“还按先前碑心之法将六道恢复原样，”乌南说，“之后我有更好的一劳永逸的法子，等过些时日准备，再去施行。”
天君眼神一亮，立刻伸手接过。
作为天君，他心中大慰——此次来势汹汹的六道混战危机，果然被极快的扼杀了苗头，他之卜算果然极准。
他想着心中愉悦，忍不住抬头就要道谢，却没想到再次窥伺到了两位帝君的隐私。
复生在流光君身上的诤音帝君，似要哄人，抱着眼前的禅悦帝君就又吧唧一口，还怜语道：“怕什么呀……”
天君霎时只觉没眼再看，奈何诤音帝君的府邸之事还没有着落，他还没法立即招呼一直处于惊呆恍惚二者自由切换的六道众人返程。
他只得硬着头皮再次打扰道：“敢问帝君，眼下想要开辟何处作为洞府？”
乌南一愣，似乎终于发觉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实在不好再做什么一般，开始往来路方向回，轻飘飘的回天君道：“不用，我还住沉烟居就行。”
天君为难：“那处是禅悦帝君府邸……”
不过走了几步的乌南驻足，却未及时回天君的话，反扭头喊身后禅悦：“还不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你还想待吗？”
禅悦回神，立刻摇头跟上。
乌南这才转回头继续与天君理论：“我俩住一起就可以了。”
天君汗颜：“这不符合规制。”
乌南不解：“什么规制不规制的，还麻烦什么！”
“……”
随着乌南与天君的行走，六道众人也开始动了，不过似乎都不敢靠的过近打扰，皆远远的坠在后面。
禅悦也走在乌南的身后。
饿鬼道本就是流放之地，枯地遍野，鬼风常年哀嚎，了无生气，让人见之便心生郁悒，禅悦本也该如此心绪，但他看向前方不断与天君讨价还价的心上人，却只觉欢喜。
他万年所求已得，只要斯人在此，他的心就落在了温暖实处。
吾心安处是故乡——那人便是他的故乡。
前方之人再次驻足，回头望他。
禅悦忍不住扬起嘴角笑意，疾步而去。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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