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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0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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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南心脏都要跳出胸腔,一把推开了禅悦钳制他的手,起身后急退的几步带翻了身后的锦凳,瞪圆了一双眼睛,脸颊灿若飞霞,急促道:“你!”
禅悦跟着直起身,跟着上前几步,一把握住乌南的手腕,往头顶上推,眼神压下来:“我怎么?”
乌南踉跄几步,后腰就完全磕到了桌沿边,禅悦继续贴近,退无可退下他身子被迫后仰,转头将眼神瞥向一边,嘴唇嗫嚅半晌,突然问了一句:“你换了熏香?”
禅悦一怔。
乌南已经紧张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记得之前是冷檀香,如今怎换了木樨香?”
禅悦没有回答,乌南等了片刻,转回头就发现禅悦低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什么。
乌南去抽自己的手腕,这一下瞬间惊动了禅悦,他反而握的更紧了,俯身贴上乌南的耳朵,看着乌南白皙莹润的耳垂,张口含住:“那你是喜欢冷檀香还是木樨香?”
要命了。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乌南腰颤了一下,腿就开始发软。
乌南挣扎:“明日还要追踪……”
禅悦停下来,稍倾,在他耳边笑了一下:“我以为……夜半相约,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乌南:“?”
禅悦却没有给乌南思考的时间,他右手钳制着乌南的双腕,左手落下来抚上乌南的侧腰,追问:“冷檀香还是木樨香,嗯?”
乌南身子红的要冒烟,他热的脑子开始发胀,声音开始软下来,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小声:“冷、冷檀香,我喜欢闻……”
抚摸乌南腰侧的手一僵,乌南未曾察觉,他险些站不住,情不自禁的将脸埋进了禅悦宽阔的肩膀,声音闷闷的:“阿棠,我想听你亲口说心悦我……”
话却未完,乌南突然被一双手推开一臂距离,他不解抬眼望去,就看见禅悦一双冷静堪称冷漠的眼。
他一怔,旖旎情愫迅速褪去,禅悦已松开了钳制他的手,冷笑道:“那就等我有了冷檀香你再来吧。”
乌南张了张嘴,最后眉头皱起来:“你生气了?”他更不解了,“你为这个生气?”
禅悦有些不耐烦:“明日还要追踪……”
什么都不解释就算了,竟然还拿他的话来堵他!
乌南一瞬间气炸了,不等禅悦说完,就开始往外赶这个阴晴不定的人:“啊对对对,滚滚滚。”
禅悦竟然不以为意,还从善如流的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一刹那,乌南黑脸,气的在屋里快速踱步转了好些圈,最后灌了一大碗茶水,才烦躁的上床整个儿蒙上了被子。
蒙上被子后,他才发觉,自己好像还没有和辅弼星君说明公务完成情况,他一个打挺坐起来,去桌旁坐了,等他又喝了一盏茶水后,辅弼星君那儿的传音才接通。
“流光君啊,怎么了?”辅弼星君似乎很忙,刚问了乌南,就听他指使那边的人道:“……对对,那沓卷宗就放那儿……”
“我有碑心的消息了,”乌南简明扼要,“我手中现在就有一块儿。”
“嗯?你说什么?”辅弼星君似乎没有听清,从喧闹的环境中走出,烦躁的抱怨道,“最近阿修罗王非要来天道做客,我还要管宴客的事情,各处抽调神仙帮忙,忙的我头昏脑胀的,你说碑心怎么了?”
乌南都能想象辅弼星君揪脑袋的抓狂样儿,闻言将碑心所得和线索提炼成几句,同他快速说了,那边沉默,似乎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虽然这个公务已经完成,但我还想继续调查下去,”乌南替他做了决定,“你什么时候派人把碑心接回天道?”
乌南干脆利落,辅弼星君也不纠结含糊:“你这次功德怕是能抵消上百年,继续调查也好。不过最近实在是忙,那碑心便先放在你那里吧。”
乌南无法,只好拿着,辅弼星君也不再和他废话,一边头大的喊着:“这梨木宴桌谁让你们放这里了?快搬走……”一边切断了传音。
乌南将碑心重新放入储物袋,吹熄烛火,上床蒙了被子。
夜已过半,除了几声狗吠,整个四方城陷入了黑暗的沉寂。
细口鬼躲在窗边,尽量将自己压在黑暗的影子中,但他还是失败了,他看向眼前一身黑袍遮面的人,又看了看一旁不知什么原因,倚在床榻边昏睡不醒的晏辞,颤抖的十分剧烈,半晌才抖着声音说出一句:“黑、黑袍大人……”
圆月被乌云遮去一半,微弱的银白月光透过微开的窗牖透进来,黑袍人一半隐匿在黑暗中,一半被月光轻抚,令人看不清面目。
他看了细口鬼一会儿,一直看到细口鬼身子仿佛都要抖出残影的时候,才开口道:“你没有信守承诺。”
声音极低,又带着阴冷的沉,一股威慑力扑面而来。
细口鬼早已吓的痛哭流涕:“不是,大人,是他们逼我的大人,我本不想把你说出来的!大人,饶了我!饶了我这一次吧!大人……”
细口鬼哭喊着,匍匐在地向黑袍人黑靴爬过来,模样凄惨至极。
可惜,黑袍人仿佛没有怜悯,他看着地上扭动的黑袍鬼,反而冷笑一声:“真是个肮脏又下贱的东西。”
说着袍袖中利剑一般蹿出一股黑气,直击细口鬼眉心,细口鬼甚至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一声,身体便迅速化开,最后与黑气相融,再次飞回黑袍人袍袖之中。
黑袍人目光转向床榻之侧昏睡的晏辞,步步向他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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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南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夜半敲门,他直觉不妙,迅速穿衣下榻。
门一打开,焦灼的段迟星就闯了进来,身后跟着没什么表情的禅悦。
段迟星甫一进门就着急道:“晏辞不见了!”
“嗯?”乌南立刻意识到什么,“细口鬼呢?”
“也不见了。”这次出声的是禅悦。
乌南看了禅悦一眼,也没有幼稚到此时同他置气,闻言却略松一口气,安抚段迟星:“你先别急,是不是晏辞带着细口鬼跑了?”
急出汗的段迟星闻言一怔,却惊讶道:“他为什么要带着细口鬼跑?”
乌南有些汗颜的摸摸鼻子,不敢看段迟星:“你忘了我们是怎么找到晏辞的?”
段迟星自然没忘,他前后一想,一个十分合理的想法涌入脑海:“你是说……晏辞欠细口鬼的人情,所以现在是……带他逃跑了?”
乌南点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甚至以晏辞胆大妄为的程度,乌南觉得这个可能性还非常的大。不过看段迟星一脸受刺激不轻的表情,他又摸了摸鼻子,没敢说。
“他……他就这么不愿意看见我吗?”段迟星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眼眶中激出一层水雾。
乌南没敢说话。
禅悦却突然皱眉开口:“不会。”
“什么?”
禅悦肯定道:“我方才去看了下关押之处,有陌生的气息,而且……有细口鬼残留的魂息,那是被人用功法吞噬后残留的痕迹。”
乌南逐渐敛了轻松,正色起来:“你是说,有人半夜杀了细口鬼。”
禅悦点头:“没错。”
段迟星脸色苍白起来:“那晏辞……”
禅悦摇摇头:“暂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可能是逃了,也可能……被人以某种目的带走了,毕竟以正念之法修炼的鬼修修到他这个地步,是个很稀罕又方便炼制法器的好材料。”
段迟星脸色更白了。
乌南脸色也难看起来,出门就往关押的房间走:“我去看看……”禅悦与段迟星紧跟在他身后。
果然如禅悦所说,细口鬼魂息破碎,不过房内没有打斗痕迹,要么晏辞与来人相识,要么来人太过强大,晏辞甚至都没有办法和来人打一个完整的照面。
乌南更倾向于后者——以乌南对晏辞的了解,他是不靠谱,但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
这说明晏辞现在应该还处于危险之中,不然不可能不给他发危险预警的消息。
乌南并指识海,尝试以最直接的方式与晏辞传音联系,却石沉大海。
他又在段迟星惊疑不定的眼光中,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颗纯白的焰种和黄色符篆,毫不犹豫捏爆焰种烧了符篆。
本该在燃烧时就应与晏辞有所感应的符篆,却在燃烧殆尽后都没有响起晏辞那道懒洋洋的声音。
“糟了,”乌南神色凝重,“我感应不到他。”
段迟星自遇到晏辞后,好像脑子就失去了自主思考,此时闻言有些呆滞:“这是什么意思?”
禅悦却思忖一瞬,围着细口鬼消失的地方转了几步,蹲身用手指捻了一缕残破魂息,片刻,沉吟道:“我有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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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破晓,南北贯通的官道上顶着晨光,隐隐约约走来了三个人,三人看起来披星戴月,赶路很急。走至这里,他们没有直接去旁边驿站歇脚,而是就近进了驿站旁宽大的茶棚,要了三碗茶喝。
“我们已经赶了十天路了,那神秘人脚程怎如此快?”段迟星嘴唇有些起皮,喝了一口茶,忍不住道。
他说的是极有可能悄无声息掳走晏辞的那个人。
乌南拍拍他的肩,安抚道:“所幸我们还有办法追踪,比一头雾水强,”说着他看了看禅悦,“跟着这残破魂息,一路走来,可还发现别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