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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洗马槛 ...

  •   因为丁香连累我的事,阿坎还是被惩罚了,他后背的伤口延伸到脖肩处肿胀得可怖,我无意间看见才发现的。
      阿坎摸着毛寸头一笑而过说,这是他该的,这点小惩罚不算什么,昨晚保护我的几个人被朱富林控制了才被打得严重。况且丁香也没事了,隆哥关上门算账之前,先一致对外出面做交易把丁香弄到了鬼头这边来。
      鬼头是我们这边有名的马夫,因为他老能躲警察,这一点机灵头脑鬼,所以被叫鬼头或者泥鳅,也有不少人因为他鬼头的绰号延叫成龟.头的。
      我疑惑阿坎为什么对丁香不一样,猜测是前女友中长得很像初恋的一位么?
      他就点上了烟含着抽了几口,闷闷地说,丁香就是他的初恋。
      我诧异……那……她是怎么做小姐的?
      他把抽得短了些的烟暂时从嘴上拿下来,朝窗外吐出了那口被嚼得稀巴烂的槟榔,才重新叼上了烟,瓮声瓮气讲道:“她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三心二意,想着别的男人就算了,还被人家哄得就是要出来做我有什么办法,下水过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阿勇说得对,有些女人就是好吃懒做贱,做了婊.子还要卖苦,千人骑万人睡了还妄想被包养……我被伤透了心,还惦记着这种货色,我也犯贱!”
      丁香是跟他吵架掰了之后,才去了朱富林手下那处混日子的,现在遇到事情知道求他了。以前想着丁香要是后悔了求他,就扬眉吐气爽了,可这一次他发现心里还是揪着,尤其是差点害到我,他昨晚气自己也气丁香,一晚上都没睡好。要是我真有个三长两短,他都没脸跟着隆哥混了。
      一提到隆哥,我想起早上听到他讲电话的内容,担心着他被诬陷的事,便稍微向阿坎打探了一下口风。
      阿坎拍拍胸脯讲,小问题,隆哥是什么人呐?被搞走的那批货是假的劣质玩意儿,隆哥早有预料,埋了个坑以假弄真,备了双份来了招偷梁换柱整人的。现在朱富林被合作方义兴的人质疑,正不好收场呢。
      我发现担心隆哥都是白担心的,我应该担心他的对手被整后不要把仇恨放到我身上来才对。
      后续好像因为这件事里的那批货被义兴倒卖后出了事,连带着朱富林在洗浴中心享受鸳鸯浴的时候,都被几个混入澡堂的眼生马仔砍了两刀。听说朱富林还扯女人过来挡刀,仕海当时做打手也挨了刀救下了朱富林。
      他们被砍了我们心里暗自爽乐,不过依着朱富林总瓢把子的地位都去医院探望了一下。
      毕竟沙国昌都去了,沙国昌还劝他不要再那么张狂不知收敛了,得罪的人多都找不到仇家是哪个。
      美华侍候着帮朱富林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靠好,他漫不经心暗讽说:“也不一定是外头的仇家啊,自家鬼仔也不少啊,都分不清谁是谁了,干脆分家得了。”
      “分家?你也有脸提?呵……这么着急就提分家的话。”向滨隆摇头叹气,嘲谑着回敬道:“还真不知道谁昏头做了一次鬼仔洗马槛,得罪了外头的人,又窝里横,我不计前嫌上赶着探望都不领情,真该让大嫂改天为我唱一曲窦娥冤弥补一下。”
      美华咳嗽了几声,瞪向滨隆一眼,他只挑眉一笑。
      先龙啧啧附和道:“对啊,做头儿的犯忌讳洗马榄,这账可怎么算啊?”
      仕海在另个病房,因而是朱富林的另个左臂右膀指着先龙出声维护,“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没证据敢瞎说老大,我看你们是想篡位!”
      关勇打掉戴胜的手粗骂,“放你妈的屁!明明是你们想对隆哥欲除之而后快!这里更他妈没有你们这些蠢逼叛鬼说话的份!”
      几个头马互泼脏水剑跋扈张地对歭,沙国昌老脸一沉不高兴了,喝斥了一声不成体统,都滚出去!他们各自便收敛下来,不甘不愿退了出去。
      “沙叔,这事儿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下头的人出了问题,我这个管事的横竖都有责任,再不济我自己补上账目就是了。”朱富林吩咐美华调了调输液器的速度放慢点,唉声叹气露了软,“我被带累遭人砍,到底是外面的人还是家里面的人,我也不想深追究下去了,不过帮会的脸面还是得搞回来的,弄个替罪羊什么的杀鸡儆猴也行。就各退一步海阔天空了,大家的目的只有一个,为帮会赚钱和气生财,我年纪跟着上去了,现在啊也只想好好孝敬沙叔了,刚才说分家的话就是身上痛说的气话,您老别放心上。”
      沙国昌微微颔首,他看向了向滨隆,象征性问了下,“你说呢?”
      老人家打和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向滨隆毫无怨言配合着了,“自然的,我不想背黑锅,也不想深究下去猜忌来猜忌去坏了大家的和气,不然今天我就不会来探望大哥了。”
      “那你可真就是我的好二弟了。”朱富林咂嘴说:“好好做你的二佬。”
      沙国昌帮腔,“你也好好做你的山主,别搞来搞去了。”
      他们三个说了一会儿话,朱富林忽把我拉到跟前儿去勾肩搭背的,实际上他的手碰得我很不舒服。他在沙国昌面前一样与我以兄妹相称,讲世妹来探他,他心里很高兴。
      我不动声色挣扎的时候,向滨隆过来随意扶起我拉开距离,找了个借口推道:“你不是说要去上厕所吗?去吧。”
      我做足礼跟沙国昌说了下后,才出去。向滨隆就揶揄,阿妹一向很敬重沙叔的,我这个做大哥的她都没那样敬着。沙国昌也满意点了点头说,看得出来。
      到了外面他们几个头马还在互骂对方,内讧起来的样子叫人头痛,时而气焰嚣张差点猖狂打起来,时而被拦着不得已收敛,因为这里是医院,他们被很多病人和路人一起投诉给了护士和医生。
      对文化人医生之类的,他们还是比较尊重的。
      我干脆去了厕所躲清净,免得他们炮火连天危及到我。在隔间里呆一会儿,我模糊听见外面出现一男一女的说话声很耳熟,便蹑手蹑脚踩到了马桶上望出去,我透过厕所口略大的门缝,隐约能看见那一角情形。
      果然是美华大嫂和向滨隆,他们面对面靠得很近,她戳了戳他胸膛质问,“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干什么?”他双手都放在裤兜里,站得挺拔,纹丝不动。
      “别装疯了,肯定啊是你叫人砍富林的,在挑拨离间,渔翁得利。”
      他漫不经心微笑着,答非所问,“干你啊。”
      “你……坏蛋,我嘴很紧的。”她抱着手臂哼声。
      他嘲笑,“通常说自己嘴紧的都是大嘴巴。”
      “你不信啊?要不要我给你试试?”
      他俯过去暧昧地问:“怎么试?”
      “用嘴试咯……嘴紧嘴大都不妨事的……只要技术好……”她一脸媚态盯向他,轻佻调戏着理了理他裤子拉链附近的那块儿地方。
      他瞥了瞥外面,不为所动拍开了她的手,“朱富林还不配我出手,回去伺候你的,我去上厕所了,别跟到了男厕来。”
      “哟,还上得了吗?都肿起来了。”她掩嘴轻笑。
      他不言不语消失在了门缝里,两人分道扬镳各自进了男女厕,我马上低头藏好了自己。等美华嫂子哼着唱戏的腔上完厕所走了以后,我才张望着出门了。
      我出去后撞见了从男厕出来的向滨隆,一着急要逃不慎踩滑摔倒了,他注意到后下意识扶了过来,因距离有点远没能扶成,我最后一头撞到了他下半身去,他闷哼一声,单手拉我起来。
      我头发却卡在了他裤链上面扯不动,一手忙脚乱起身拔得头皮发痛,他似乎也不好受,冷静命令道:“停……别起来!”
      我咽了咽口水,他在上面理着似乎不大顺利,我渐渐转头也上手帮忙理,呼吸还紧张,近看他那处确实是如美华嫂子说……
      他热热的指腹上有点茧子的地方,若有若无掠过我手擦得痒,他忽然捏住了我的手甩开,瓮声瓮气压声斥道:“我说了别动,我来,你越理越乱,头发这么长……”
      我面涨耳热,特别是他裤链那边擦过我头部或者耳根子的时候,彼此僵硬着,我撑不住了不免抱住他腿把头换了个方向拉开点儿距离,才好多了。
      结果,我们这副样子和动作被来厕所的阿坎看见了,他眼睛猛一睁,厕所也不上就喷吐了槟榔,丢了烟,一副马上退走不打扰我们的样子。
      我哑然想去叫他,人已跑得不见踪影。
      所幸向滨隆耐心理清了,我终于挣脱了出来,被卡的头皮那块仍是痒疼痒疼的,不禁咝气揉摸了摸。低眼之间,我看见他拉动着有点失灵的裤链处没理干净,下意识脱口而出,“这儿还有几根头发。”
      我伸手要去抽的时候,一回神过来,手僵停在了半空中,渐渐握成了拳头,只想修理自己一顿。
      他撇嘴转身去自己理了理,最后回头淡淡看了一眼我头上,伸手穿过我肩膀绕到后面直接拉下了皮筋,便拖起我的手把皮筋放进我掌心里,提醒道:“头发垮了乱糟糟的,重新打理一下。”
      然后,他理了下外套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转身面朝镜子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满脸通红的女孩儿,头发确实乱七八糟,被解掉了散着,卡过的那处还跟鸡窝一样拱了起来,就像他……
      一胡乱想,我不由扯住头发摇了摇头。
      等梳理整洁以后,洗了个冷水脸,脸色也不那么红了,只有耳根子还是红红的。
      我回到走廊的病房外面,戴胜还在叨叨逼逼的,他险些被关勇提起衣领打,最后被向滨隆喝止住了。
      向滨隆领着我们走后,我在他身边走着,而阿坎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们。我暗急想搭话解释,他也避着我,加上这些男人们跟随在侧,我只好把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免得剪不清理还乱。
      上车要离去的时候,阿坎还去了另一辆车上,也不知道他是避着我,还是怕向滨隆,大约两者皆有。
      我正想跟随过去,向滨隆拉住了我胳膊,“你去哪儿?”
      “我……”我指了指阿坎那辆车,“想去坐那辆车。”
      向滨隆不由分说把我塞上了车,看我的眼神似乎有点误会了什么的样子,我扣了扣头发,此地无银三百两断断续续道:“我就是……想和阿坎说一下……刚刚……”
      “嗯……刚刚怎么?”向滨隆一脸坦然看向了我,目光真诚。我脸和耳根子又开始发热了,他轻笑了笑便转移视线看向车前方不作弄我了。
      于是前座的先龙从内后视镜看了看我们,随意连环致命问道:“刚刚怎么了?怎么都不说了?阿妹脸那么红,怎么了?”
      我避而不答,向滨隆正经令先龙开他的车。
      先龙便摇头说我们没意思,有什么要对他藏着掖着的,连阿坎都知道,那改天他去问问阿坎就知道了。
      我于是也让先龙开他的车。
      他就笑我们兄妹俩越来越像了,阿妹大了还学会了摆大哥架子,不一般。
      我郁闷靠窗看外面的路景时,向滨隆忽然有所防备地问我,什么时候去的厕所,见了他为什么要跑?
      我转动着眼珠正想回答,他也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把我逼在窗边的角落里,叫我别转眼睛。他说我从小就有个毛病,一想撒谎就转眼睛,笨拙得很,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温热的呼吸温度其实不算高,一扑面而来我就觉得发烫,似乎是他的气息灼热,又似乎是我脸本身在发热。
      我干脆闭眼道:“就……医院里逛了逛后去的厕所,上完我就出来了,我根本没看见你,什么叫看见你就跑。”
      “是吗?”他语气质疑,似乎还在盯着我,有点不折不挠的,“你闭什么眼?怕撒谎被我看穿?”
      我就睁大眼睛与他对视,“不是,我上个厕所为什么要撒谎,最开始不是你撒谎让我去上厕所的吗?”
      那张放大在我眼前的脸孔依然那样明朗,与以前一样没变多少,不过轮廓更有一种稳态了。他眼神沉静缓缓离远了我,渐渐若有所思,便点了支烟抽上,歇息时打开车窗将手放在外面弹烟。
      先龙很疑惑我们在厕所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搞得神神秘秘。
      至于我的解释,是要留给阿坎的。
      次日我向阿坎解释,我是摔倒了头发卡隆哥裤链上去了。
      他敷衍了事嗯一声,还一副很懂的样子,做了个用手拉隐形嘴链的动作。不管我怎么讲,阿坎都认为我年纪轻一样玩得开,面上却又保守。
      打蛇打七寸,我只好问他和丁香怎么样了?
      他有点悻悻地讲,就那样咯,丁香谢过了他,还叫他转谢我。不过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丁香出来做,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他一陷入自己的烦恼中,就东扯西扯发了点牢骚。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洗马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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