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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诬赖 ...

  •   我自打掉了那个孩子之后,整个人哪里空了一块儿一样,无论如何也补不回来,郁郁寡欢了一些时日。
      何祖升见我闷沉学习心不在焉效率低,时常陪我出去走走,有时候参加一些名流宴会也带上我,有的拍卖会是洗钱用的,那些表面身份白的商业人士还用慈善基金洗钱。我随何祖升参加过几场这样沽名钓誉的宴会,他打开那道贪婪罪恶的门,让我看看这些人有可耻污秽,下面的深渊巨网有多错综复杂。
      在其中自然见过向滨隆,以前他办事同样带我来过,我那时候不爱随他出行,只来过一两次。他身边能堂而皇之出现的女伴除我以外,仍然是周慧媚,不曾有过变动,他们似乎长久稳定了。
      但宴会里向滨隆和何祖升相遇酬酢时,开始不止于酬酢,渐渐变成了暗中较劲拼酒,各不相让。向滨隆胃口和酒量都好,何祖升胃娇贵平时大多浅酌也没人敢逼他,除了曾经被惹毛的黑头子从不放过他,于是我端过一杯烈酒解围,一起敬他们,停止他们的你来我往。
      他们知道我做过人流的身体没彻底恢复过来,不再相逼令我为难。即使时间休养够了,乏力还得养养的。
      我酒量也不如从前,只喝了一杯胃便反流翻涌,大约是喝快了,因个把月没沾酒,一时不能适应。
      何祖升不许我再沾一点酒,他看我脸色已经变得差,一层脂粉都遮不住。他想扶我去休息,有人唤他一声何公子过来寒暄,便被两三个人牵扯住了,我若无其事搁下空杯终于解脱去了洗手间,不想让他担忧,一个人去为好。
      我快步进厕所即刻冲入了隔间里呕吐,吐得眼泪鼻涕混流,狼狈得妆容渐掉,我出来洗了一把脸漱口之间,才看见周慧媚在旁边补妆,她这套保守的礼服上搭配了多余的丝巾,遮掩了脖子上泛红的痕迹,隐约能看见。她提起的微笑透着疲惫,身子滋润不少,胸脯显而易见比从前大一些,丰韵而前凸后翘。
      如他曾经开发了我一样。
      我漱干净口里,不知不觉捧起生冷的水喝,肚里还有一团火在烧似的,凉水入肚方才好些。
      周慧媚妖娆挑眉合上粉盒,悠悠地说,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珍惜隆哥,不过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你知道吗?隆哥的床上功夫让我从此开始爱他,爱得不可自拔。
      我捏紧水龙头关掉,一直就不怎么理她,她总爱在我面前炫耀,越缺什么越爱提什么,大约她是很没有安全感,我无意与她针锋相对,只想平静出去。
      她抢先一步阻拦在我面前,乍然啪啪甩了自己几巴掌,扇得一边脸霎时红肿,刚才打过腮红的地方更殷红了。
      我愣几秒,听见了向滨隆在厕所附近同手下说话的声音,意识到她居心不良。
      她脸上丰富的表情要有多转瞬即逝就有多精湛,得意不一会儿干脆装起弱势的模样自导自演,声音不算大足够外面的人听见了,她演独角戏叫着我阿妹,无措向我解释她即兴发挥的胡言乱语。
      我一直对咱们女人要客气些,能算就算,不喜惹事。这回她想栽赃我,我莫名气性大得很,她装模作样啜泣着出去的时候,我出乎自己意料伸手拉她回来,浑噩一巴掌甩得她踉跄倒地,她瞬间被我打懵然了,破门倒在外面的模样已不是演戏。
      我怔看自己的手心,醒神后略心虚理了理裙子路过她,也不敢去看下意识扶人的向滨隆,不过是余光瞥见了他们,正加快脚步走着,身后那人骤然沉声命令,“站住。”
      我紧张不停脚,自顾自走了没几步,向滨隆大步流星跟来抓住了我手腕,他猛地将我拽回他面前控制住,明亮晕黄的灯光消不去他眉目深拢起的阴恶,但照明了他盛气凌人的强烈气势,他不紧不慢捏起我下巴,洁整清亮的唇齿在说话间袭来危险感,“你打的?”
      周慧媚捂脸低泣着假惺惺上来掰他手臂,“隆哥,算了,我不疼没事。”
      向滨隆不可一世地撇开周慧媚,继续冷眼逼问我。
      解释已成没必要的戏码,打都打了,既已无处遁形,我抬脸说是又怎样。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气性了?”他神情微松有些意外,忽然玩味笑了片刻,他哪有那么好说话,紧跟着便倏冷沉脸威胁,“那么,这巴掌我得找何祖升收回来了。”
      一涉及到何祖升仿佛击打在了我七寸,我唯惧给何家添麻烦,他们本已水火不容,我气焰顿时低了些,阻拦暂时没有动作的向滨隆,让他冲我来。我还拉起他的手往我脸上急拍,“打我还了那巴掌就是,不要找别人麻烦。”
      临近我脸颊,他的手握拳绷着,不给我继续扯动了,“我只管你男人要,就作罢。”
      话里话外似乎有弦音,而且他另只手不知不觉已经抚到了我头后去捧着,我控诉他不就事论事,分明是他们欺负人,我还击怎么了。
      “行啊你这么一提,那这样好了,我跟以前一样欺负回来,就扯平。”他久违搂上了我,我反抗的时候只想拉他手来扇我脸抹平。他讥讽道:“得了,真以为老子还挂念你,我早吃腻了你,哪有阿慧的滋味儿好,不过……”他出尔反尔一把将我拦腰扛起往外走,“吃吃回头草收收账,也就值这个价了。”
      向滨隆不管不顾劫走我,也吩咐人安顿憋屈的周慧媚,我呼救乱踢乱咬,怕自己又回不了何家,才起步怎能功亏一篑。
      他直接捂住我嘴,健步如飞下楼把我甩上了车,便堵截得人无处可逃,我急出了泪汗,似乎重陷泥潭,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攘我往里躺下,一边用膝盖跪压我膝腿,一边单手把我双手死死扣扼过头顶制住。
      向滨隆就这样把我困在逼仄狭小的空间里,我感受了他逐渐释放的滔天怒意,他辗转降临的痛恨愤怒,他似乎非常恼恨我,从医院那一面终于后知后觉冲击爆发在一场纠葛之中,这具躯体仿佛要与我不共戴天,同归于尽。
      一场啼笑皆非的戏,已忽略了周慧媚触发的别扭冷凝。
      我有过愧疚,可是我不要再以这种方式相还,我痛苦指责他将我和他都陷入不义不洁,对不起各自身边的人。他嘲讽我在他身边也对不起他,这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何不可。又怪何祖升哄骗得我天旋地转,变得心狠连亲生骨肉都不放过。并且羞辱,周慧媚和我不一样,我是暖床的情人,周慧媚是带出来走动的女人,他与周慧媚是帕拉图式的情况。
      我揭穿她身上的痕迹,他微凝嘴唇翕动了两下没说什么,反而挑眉问我那么在意他都没注意到的事吗?
      我气性越来越大,负隅顽抗得他不太好受,他渐入佳境后,气重呼吸着缓住我表明,这一仗还清了就结了,我再挣扎,也只是暴露自己,再闹他这就通知何祖升来看现场。
      我颤抖咬牙只能骂他无耻混蛋,他目光潋滟厚颜细问我对他的无耻混蛋上瘾吗。
      他没打算掳走我,我心底的石头算是落了点,暂时提心吊胆注意车外面走过的人,也惦记着宴会的时间,只希望这个在我身上一向色胆包天的老混球快点结束,于是用娇妮曾经说笑过的下流方式让他尽快完事。
      他有一瞬格外诧异我的行径,明白过来后,似笑非笑理智把持住了,耐心享受着与我拖延,渐渐他思虑到什么,恢复了最初的戾气怒意,他闷哼咬住我肩骨问:“他有我对你好吗?”
      “他跟你不一样,他知道我不喜欢做,从来不像你这样动我。”我怕他牙口咬得太重痕迹消不了,只得疲惫抬肩迎他嘴。
      他听了我的话,魁梧强壮的身影顿住少顷,力气缓和了不少。我却气他,像你这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要就抢的匪徒,怎么会知道他有多爱我呢。
      他质疑我没说反吗?
      我不与他多话,只想脱离如战争一样的荒谬纠缠,在我的小伎俩之下,他因头一次见这样的我,罕见撑不住,分明终是完了一场,却怅然若失很不甘心,又鲜廉寡耻卷土重来,还按耐着怒意冷声问我这么腌臜的技术哪里学来的,是不是看片了。
      我不吭声,他问不到誓不罢休,我才不得已把娇妮抖了出来。
      他信了,或者说他宁愿相信是如此。
      他汗如雨下,我也汗流浃背,尤其是我后背被他镇压死困的时候,这些汗水便滚烫积在我皮骨凹陷的地方,烧灼着双方肌肤血肉。
      最后彼此瘫缓,他哑着问我怎么打周慧媚,吃醋了是吗。
      我仍挣脱不了,他始终缚住我眷恋温存一二。我只好闷说她打自己巴掌想诬赖人,不打白不打就补上打了。
      他嗯一声没有质疑,那散发热气的头脸也埋在我肩窝里微蹭。
      不管是对我的了解,是欢愉后的疲惫,还是分泌的快乐,都让他真的作罢不计较了。
      可是离去前他扯住我手臂,皮笑肉不笑问,我们的孩子长什么样,几个月了?是不是小小的,可爱,悲惨……是血淋淋的吗?医生给你看了吗?
      我哽咽着捂住耳朵求他别说了。
      他拉开我的手嘲弄,你伤心啊,你会为我们的孩子伤心吗?我以为你为了野男人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原来你一样会疼会哭。他用力擦摸掉我的眼泪,慢慢擦至眼尾那颗痣,在眼周围重重擦过,摩挲得那块儿嫩皮烧灼火辣。
      他沉默一会儿后说,你不懂事冲动打掉了孩子,也那么伤心,那我们再生一个好吗?
      我告诉他,别痴心妄想了我会吃避孕药的。
      我们这一段罪恶的插曲,只要向滨隆信守承诺不动声色,周慧媚也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只会希望我和何祖升百年好合。
      但何祖升似乎还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在我和向滨隆之间向来擅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晚上他辅导我学习的时候说,珍妮你听好了,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在意你的现在和未来。我会供你读书上学,让你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但是你得跟以前的一切一刀两断,包括你在那种地方认识的朋友都不要来往了。我每个月给你零花钱,你认识新朋友爱怎么玩,想去哪儿都可以,你累了不想学也可以,以前你闷坏了,我给你自由的天地,你尽情做你自己吧。
      我眼鼻一酸,看着何祖升在台灯下认真教学的雅致侧影,陷入懊恼愧对的无力,不管是今天的学习状况,还是耻辱的生活,都一团乱糟。
      他温柔揉开我揪自己头发的手,靠近吻我用唇齿轻含咬,一点淡茶的味道清新化入味蕾,他舌尖不过微挑,止于浅尝,都是那么温和美好,不同于向滨隆充满侵略性的掠夺,他的情无声蔓延入心,静悄悄沁人心脾。
      见我学累了还问吃不吃宵夜。
      我做食物也没那么擅长,反而他一个有地位的二代什么都会。会料理不同国家的食物,闲空了爱下厨,认真做饭的模样由内而外散发从容魅力。
      他和我在家的时候与从前开始不一样了,如今不那么时刻穿正装与制服,有时穿得休闲明亮,似乎真正放轻松了不少。
      何祖升一点点在生活中开始布满属于他的影子笼罩我,总是这样以退为进驱赶向滨隆冤魂不散的新旧迹,他们都能用自己擅长的方式死死拿捏住我,我不得喘息,永远在心底为难自己,吞尽五味杂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诬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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