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梧桐村》梧桐村

6、第六章

　　下了牛车，和茂叔公约好回去的时辰，叶菊两兄妹就往目地的走去。
　　走在大街上，赵业华不安的抓着背上的背篓袋子，“小妹，你确定这些有人买的？你是不是被谁给骗了，要是，三哥去给人一个教训。”
　　叶菊皱眉，停下来，严肃对赵业华说，“三哥，你都不小了，不要老是和人打架，得收收性子了。往后做事，可不能太冲动了，那可容易出事。”
　　赵业华扬扬拳头，自信满满的，“放心了，你三哥拳头硬，出不了事。”
　　一见赵业华的拳头，叶菊就心惊，她吼道，“反正以后就是不可以冲动，不能被人说几句，你就冲动上去打人。”
　　前世，赵业华就是因为冲动和人打架，所以受伤，没多久人就走了。他那是才十六岁啊！
　　赵业华被吓了一跳，也没觉得在大街上被一个姑娘吼丢脸什么的。见叶菊真的生气了，连连认错，“行行，都听你的。”
　　走几步，见人气消了，赵业华这才敢又问，“不过，小妹，你这是听谁说，这鸟蛋可以卖钱的。”
　　满山都有的东西，也没见有谁拿去卖钱。
　　他心里真的是很怀疑的，“你真的没有被人骗吗？”
　　叶菊自信满满，“三哥，你妹我是那么容易被人骗的人吗。”
　　赵业华点头，说，“上次赶集，一个老婆婆把豆腐摔烂了，哭了起来。说要是没买到豆腐回去，会被媳妇打骂的。”
　　“你一听，二话不说，就拿了钱去给人买了豆腐。结果回来的时候发现，那个老婆婆正在拉着另一个姑娘哭诉，要人给她买豆腐。”
　　赵业华一直在说，完全没注意到叶菊难看的脸，他接着说。
　　“还有上上次，明明是那个女孩子打烂别人的碗。你一听人说，要赔钱，会被她娘打死，立马就说是自己碰到她的，给人赔了钱。”
　　其实他妹妹有善心这很好，他也很赞成。可是问题是，给钱的，都是他。
　　他一想起来就心疼，“这两次，你给出去的钱，都是我的。你要拿，怎的不拿你自己的钱。”
　　“我的这些钱，可是存得不容易的。要不是我省着用，过完年，就没了。”
　　想到所剩无几的压岁钱，赵业华就心疼，他很是委屈道，“明明你和二姐的压岁钱是最多，还有平时刺绣的钱。你这有钱多过我，你还意思要我的钱去赔。”
　　这些事对于叶菊来说，感觉实在过了太久，她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可听着听着，也就全都想起来了。
　　叶菊摸摸鼻子，想到自己的行为，怪不好意思的，“我出门带的钱都用完了，所以只能用三哥你的钱。”
　　“要说三哥你也是的，怎的每次赶集，都把钱都拿来了。你要不全拿来，我怎么会同情她们，也不会有钱给她们。”
　　赵业华有些不可思议道，“你这意思，是说都是我的错了。”
　　叶菊也知道是自己的错，她连忙转移话题，“三哥，你每次出来都带那么多钱，你这是要买什么？”
　　说到自己的秘密，赵业华是打死也不会说的，“不告诉你。等你三哥买到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叶菊很是好奇，“这买的什么，还这么神秘的。”
　　赵业华心情很好，笑着摇头，不说话。
　　任自己怎么说，赵业华都不肯说一句话，叶菊也就只能放弃了。下一次，她肯定会知道买的是什么。
　　离开大街，叶菊带着赵业华进到小巷了里。开始寻找大户人家的后门，敲门问人要不要山货。
　　第一家，敲了那么久都没人，赵业华心里忐忑着，“小妹，我们就这样敲门，人家能来开门吗？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叶菊不死心还继续敲着，可都没人来。最后她只能放弃，继续下一家。
　　来到第三家，敲了两家门的叶菊手累了，只能让赵业华来，“三哥，我力气小，可能敲得不够响，可能没人听到。你来敲，大力一些。”
　　她叮嘱，“记住了，一声一声的敲。可不能连续敲，那是报丧的，会被人骂的。”
　　“我知道了。”赵业华点头，终于轮到自己了。他可心疼自家小妹的手，可人不让他来敲。
　　赵业华学着之前叶菊一下一下的敲，可是敲了那么久，都没人来，“小妹，要不，我们还是走吧。敲了怎么久都没……”
　　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打开。一个婶子上下打量叶菊两人，问，“你们找谁？”
　　叶菊往前站，一脸笑容道，“婶子，我们是城外村里的。”
　　“我听人说，你们大户人家要这山货，我们就捡了一些过来。您看看，要是合眼了，您就看着给钱。”
　　宸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上门来买山货的，她要先验货，“什么山货，拿来看看。”
　　叶菊从赵业华背上拿下背篓，拿开上面盖着的野草，“就一些鸟蛋、野鸡蛋和野鸭蛋。您看看，看能用不。”
　　宸婶眼一亮，“这鸟蛋不少啊！”
　　叶菊实话说，“这是我和我哥爬树掏的。我们家穷，缺钱，这欠债的人来要钱，所以我们也就只能拿来换些钱回去。”
　　宸婶看得出来，叶菊眼里的真诚，人没说慌，是真的缺钱。比以前一些说谎博同情的人真实多了。
　　她往里走，对叶菊他们说，“你们先进来。你这些蛋，我得一一看了，要是破的，就不要了。”
　　叶菊开心极了，激动的拉着有些傻愣的赵业华走进去，“行行，您说算了。”
　　宸婶进到厨房里去拿篮子，叶菊两兄妹就在门口旁等人。
　　赵业华目呆的跟着叶菊进到院子里，站在门口旁等着。他四处看看，看到挂着半院子的腊肠腊肉，拉拉叶菊的衣袖，惊叹，“小妹，好多肉！”
　　叶菊小声道，“三哥，不要乱看，我们就站在这里等人。”
　　宸婶从厨房出来，见叶菊两兄妹站在门口旁，低着头乖乖站着，并没有四处走动乱看，心里很是满意。
　　毕竟之前来的那些人，有些四处看走动，还有些拍马屁，这两个看着懂事很多。

　　宸婶把背篓的蛋一个一个拿出来，仔细看了放在旁边的篮子里，最后剩下五个在背篓里。
　　她对叶菊说，“有三个鸟蛋破了，两个鸭蛋破，你们就拿回去，其他的，我就全要了。”
　　叶菊把背篓里的蛋都放在篮子里，“婶子，这些蛋就是破些壳，里面还是好的。我这一趟拿来了，就不拿回去了，给了婶子，不要钱的。”
　　宸婶也不拒绝，笑道，“你这姑娘会做事。”
　　她接着说，“我们家少爷们喜欢吃鸟蛋，前两天还说着，你们这是来得及时。”
　　“往后要是有鸟蛋，就往我这里送，这钱少不了你的。”
　　叶菊和赵家华先是一愣，心里激动极了，这是一个长期客人啊！以后不怕没钱挣！
　　他们连连道谢，“婶子多谢您，多谢您！”
　　宸婶拿出荷包，数了三十文钱给叶菊，“这野鸡蛋，是一文钱一个。这鸟蛋，是五个一文钱。这一共三十文钱，你们数数。”
　　看着那钱，赵家华吃惊，眼睛睁得可大了，好多钱啊！
　　叶菊接过来，就收进衣袖了，笑道，“婶子给的，不会错的。”
　　对于叶菊这个动作，宸婶很是满意，这是个聪明的姑娘。
　　这印象不错，宸婶也想帮帮人，“这山货城里少有卖，你们往后要是有了，都可以拿来府里给我看看。”
　　叶菊懂了，人家这是有心帮助自己，她连忙感激，“婶子，真是太感激您了！遇到您，真是我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走出小巷后，看到人来人往的大街，赵业华还有些恍惚，没想到山里常有的东西，居然还能买这么多钱！
　　他难掩激动和叶菊说，“小妹，我们挣了好多钱！”
　　叶菊也很开心，她也有些意外，“是啊！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我还以为，她会压低价格，没想到她没有。”
　　赵业华说，“小妹，你可真的是厉害！”
　　回想进小巷前，遇到要买他们野鸡蛋的妇女，赵业华很是庆幸叶菊没卖。
　　“刚才有个妇女说要买我们的蛋，她说给我们十五文钱，我都觉得多了。没想到这一家，给了我们三十文钱。”
　　“幸好听你的话，要不，我们就少挣了十五文钱。”
　　叶菊就是觉得第一个妇女压价太厉害了，这都压一半了，她自然是心不甘的。
　　说实在，宸婶给的钱她也是惊讶，“我也是碰运气，没想到宸婶人这么好，给足我们钱。我本以为，只有二十文钱。”
　　走在大街上，赵业华闻到熟悉的相味，立马拉着叶菊走，“小妹，那是烧鸡！”
　　看着前面排队买烧鸡的店，赵业华盯得眼也不睁一下，“我可是馋这个烧鸡好久了！每次来，这味可吸引人了，这口水都要流了。”
　　他看向叶菊，兴奋道，“我们买一只回去，和爹娘他们一起吃。我以前问过，要二十八文钱一个，我们今天挣的钱，刚好够。”
　　叶菊很抱歉的看着开心的赵业华，“三哥，这些钱是不能动的，我得存起来。这些钱，是准备要拿来还债的。”
　　她知道家里欠了很多钱，可爹娘从来不说。所以才有了做生意的想法，可生意那是想做就做。
　　也是多亏多活了一辈子，她才知道，原来城里人很是喜欢山货的。所以这些天，她每天上山就是为了找这些野蛋。
　　闻言，赵业华瞬间失落，可是家里确实欠很多钱，“三哥知道了，这钱我们就存起来，以后给爹娘还债。”
　　“等我们还清了钱，就买两个烧鸡回去吃。”
　　“好。”叶菊点头，她又说，“三哥，这件事，你还要我帮我瞒着爹娘他们才行。”
　　“要不，我怕他们不让我上山去。那就捡不了这山货，也挣不了钱。”
　　赵业华是很支持自家小妹的，“放心，我肯定帮你保守秘密的。”
　　叶菊又说，“还有，这事也不能告诉其他人，只能是我们偷偷来干才行。”
　　赵业华不傻，才不会把这挣钱的办法告诉别人，“这么挣钱的办法，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要是大家都来了，那我们就挣不了钱了。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往下走，来到熟悉的店铺，赵业华往里走，“小妹，是你最喜欢的那间糕点铺。”
　　叶菊拉住赵业华，说，“不买了。我们这会可不是能吃糕点的时候，等以后有钱了，再来。”
　　以前一来，就直奔糕点来的人，这会居然说不买了，可真的是意外极了。
　　叶菊接着说，“家里缺钱，什么都得省着来。”
　　赵业华感叹，“我们家小妹长大了，懂事了！”
　　叶菊上山回来，朝屋里喊道，“二姐，我回来了。”
　　孙月英往门口看去，“回来了。累不，快进来喝口水。”
　　叶菊惊喜发现今天的孙月英回来那么早，“娘，你回来了！”
　　进到屋里，看到另一个人，叶菊笑容没了，不这么情愿喊道，“建安叔婆。”
　　建安叔婆眼眯着，“叶菊，你这是去哪玩了？”
　　叶菊简洁道，“我上山。”
　　建安叔婆笑道，“难得叶菊懂事，这都知道要上山帮家里忙。你这上山，摘了什么回来。是野菜还是野果？”
　　叶菊忍住翻白眼，心道，这不是明知故问，我这背篓就在身后，里面除了一些野草，什么都没有。
　　她说，“我就上山，什么也没摘。”
　　闻言，建安叔婆就皱眉，说教起来，“你这可不行的。来年你就十二了，可以说亲了。”
　　“你这什么都不会，也不帮家里干活。这要是被人知道，可就说你是个懒的，这以后怎么议亲。”
　　“你自己不在乎，可你得为你爹娘，还有你大哥他们着想。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太懒了，所以你大哥才到这会都没找到娶上媳妇。”
　　“人姑娘一听你家里要养一个大小姐，可都是怕的了，就没有一个人同意嫁过来去。”
　　“本来你大哥身子就弱，这常年离不开药。先不说别的，就这药钱也是要不少的。加上你这，人姑娘更不乐意来了。”
　　“还有你二姐，今年都十五了，这两年该嫁人了。可你看，到这会，都没人上门提亲。”
　　“人家男方一听说，家里有个好吃懒做的小姨，可就不敢来提亲了，就怕娶过不会过日子的回家。”
　　叶菊听了，心道，我二姐有未婚夫，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才不是没人上门提亲。
　　建安叔婆嫌弃的看着叶荷放下的背篓，“你看你，整天往外跑，还把草给带回家里。你该不会是不会分这野菜和野草？”
　　“这可是不行的，你和你二姐多学学，那有农家的姑娘不会五谷，这不是要被人耻笑。”
　　“很早以前，我就和你娘说了，姑娘就不能娇养，一娇养，以后就是个败家的。你娘不听，非要娇养你。你看，你家里这会欠了多少债。”
　　“你看我家二姑娘，我这天天教她……”
　　这一番话，孙月英听得很不顺心，也生气。可她脾气好，不好打断人的话，还是长辈来的。
　　而且这就一个大嘴巴，要是打断了，还不知道得说到什么时候，所以只能听人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