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忘羡同人]逐红》北陵有鱼

6、冬至

　　在床上躺了许久的蓝忘机今晚少见的没有按照蓝家的作息入眠，既然今夜注定难以入睡，蓝忘机直接穿衣起身，弹起了琴。却不知魏无羡此时正从他房门口无声走过，之后脚尖轻点，落在了他房间对面的仓库房顶上喝起了酒。
　　红烟渐浓，之前的红衣女子再次出现在了魏无羡身旁，见他看着一处看的专注，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蓝忘机的影子映在门上，随着屋内的烛火微微晃动。那女子见此，微蹙了眉头，“别忘了，和你结合之人会获得阴虎符的力量，人心难测，你最好还是谨慎些。”
　　“温情。”魏无羡轻唤了一声那红衣女子的名字，从语气实在听不出来他究竟是何意，但温情却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不再多说，消失于这盛着枯枝落叶、月光寒风的冬夜之中。
　　第二日下午，蓝忘机去了纸条上写着的那家茶楼。如今他出门已经不需要告诉其他人出门的原因和去处了，但正是因为如此，他今天出门时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进了雅间，蓝曦臣已等候多时。
　　“兄长。”蓝忘机在关好身后的门后，冲蓝曦臣行了一礼。
　　蓝曦臣见蓝忘机进来，冲他点了点头，斟了杯茶给他，待他坐下后，问道：“进展如何？”
　　蓝忘机接过茶顿了片刻后，淡淡道：“还未找到傀儡之术。”
　　蓝曦臣感受到了弟弟与之前有些许不同，“可是被怀疑了？”
　　“并无。”蓝忘机调整了一下状态，摇了摇头后，再次补充道：“不会有什么破绽。”蓝忘机语调平静，动作却有些激进地仰头吞下了杯中的茶水。他此刻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如今，不说对魏无羡的脚步或是呼吸声有所防备，哪怕是魏无羡用手抵着他的后心，他都再升不起丝毫戒心了。
　　突然，蓝忘机察觉到四周与往日不同的气息，“兄长此次前来可是带了别人。”
　　蓝曦臣摇了摇头，“此次我同姑苏商队一道过来的，外面那些并非我蓝氏弟子，应是清河聂氏的弟子。路上听说，是聂家上次来夷陵的弟子被夷陵老祖伤了，这次几个嫡系弟子来寻仇。”
　　蓝忘机皱了皱眉，“并非如此。”
　　以蓝曦臣对他弟弟的了解，不必蓝忘机解释蓝曦臣便明白了其中原因，但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他们可说过何时行动？”蓝忘机表情虽然依旧淡然，但蓝曦臣知道，他现在心中定是有些急躁的。
　　“不曾。”
　　未等蓝忘机细想，楼下突然传来小二的呼喊声：“蓝公子！蓝公子在吗？”
　　“何事？”蓝忘机起身同蓝曦臣迅速行了一礼，在蓝曦臣同他点了点头后快步出了门。
　　“有人去魏公子那里闹事了，您要不要回去看看？”小二看蓝忘机下来，立刻开口。而他旁边那个满头大汗、跑来报信儿的客栈伙计现在心里正后悔的不行，‘早知道他们是来闹事儿的，那我们绝对不会让他们住进店里啊！’
　　蓝忘机一听，立刻出了茶楼往回赶，一声“多谢。”落下时，人早已没了影。蓝曦臣从窗边看着蓝忘机消失的身影，眼底的情绪复杂的揉在了一起。“你继续留在这边吧，辛苦了。”片刻后，蓝曦臣收回视线，冲身旁的苏涉道。
　　“是，宗主。”苏涉立刻应声，“那您今日住……？”
　　“我不做停留，这就离开。”蓝曦臣摇了摇头，递了个钱袋给苏涉后，不欲与聂家掺在一块儿，立刻动身离开了夷陵。
　　另一边，蓝忘机回到魏无羡的宅子门口时，十几个聂家嫡系弟子已经被“打包”扔在了门口，冲着魏无羡喊：“你这邪门歪道！人人得而诛之！”
　　“诶呦，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啊？你们聂家的词儿都是统一背的吗？上回来的那几个草包也是这句。”魏无羡站在门口乐呵呵地转着陈情，不像是被复仇的，反而像是在看热闹。他余光瞥见要过来的蓝忘机，轻轻甩了甩笛穗，这是不让他靠近的信号。蓝忘机见魏无羡无事，便没有不听他的话，老老实实站在了原地。下一瞬，蓝忘机想到了什么，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你！你伤我聂氏弟子！罪大恶极！”
　　“少废话，到底来干嘛的？”魏无羡有些不耐烦地打了个响指。
　　听到那一声响指，聂家刚刚喊得最大声的弟子一愣，像是憋不住似的开了口，“快把傀儡术交出来！”
　　魏无羡冷哼一声，“我当你们真是来寻仇呢，原来是来抢傀儡术的。”他站在台阶上俯视地上歪歪斜斜倒着的那些弟子，“我若说我不交呢？”
　　“那就别怪我们除魔正道了！”
　　“我等着。”魏无羡咧嘴笑了，看上去却让人浑身发毛，只觉得这笑冰冷刺骨。“送客。”话落，府里的几个有些修为的侍从便出来将那些被捆成一团的聂家弟子送出了城。
　　蓝忘机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他缓步走到魏无羡面前的台阶下，微微仰头看着他。落日的余晖照在蓝忘机身上，与处在阴影中的魏无羡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阴影里的人并没有被刚刚这群人扰了心情，冲他笑了笑，“徒弟你回来啦。”说话间，一丝凉意落在了魏无羡鼻尖上。他“诶？”了一声，仰头朝天一看，眼中终于有了笑意，“下雪了蓝湛。你来的时候也是雪天呢。”说着他侧过身让蓝忘机进去。
　　两人一路往里走，“不知不觉，你来夷陵快一年了啊。”
　　“是。”蓝忘机点了点头，余光扫过落在魏无羡肩头的雪，微微抬了下手，又迅速放下。
　　突然，转角处李大娘端着个老大的托盘从厨房里出来，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走过来，看到他们后满脸笑容地喊道：“公子！蓝公子！打完了吧！快，今天吃好的！”
　　“今儿怎么有好吃的啊？”魏无羡一听有吃的，立刻精神起来了，过去帮李大娘端了几个盘子，蓝忘机过去把剩下的都接了过来。
　　“今天冬至啊。”李大娘习以为常的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一拍手道：“对了，我还做了麻糍，做好了给你们端过去啊。”说着，又火急火燎地转身回了厨房。
　　魏无羡和蓝忘机端着晚饭回了魏无羡那儿，把菜往桌子上摆的时候，魏无羡突然说：“我把今天冬至的事儿给忘了，你们蓝家有没有什么规矩？冬至是不是要祭拜祖先？用不用帮你准备点儿东西啊？”
　　“不用的。”蓝忘机将空了的托盘放到门口的架子上，“师父呢？”
　　魏无羡现在习惯了蓝忘机这种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的交流方式，明白他的意思是问自己要不要祭拜谁。他摆了摆手，“我这儿没那习惯。”
　　蓝忘机点了点头，两人落座动筷。
　　一顿饭安安静静地吃到了尾声，李大娘赶巧地端了麻糍进来，进来前端着盘子在外面狠狠跺了几下脚，声音哐哐响。
　　“李大娘，您干嘛呐？”魏无羡一掀开帘子便看到了一片纯白，恍惚间好像回到了蓝忘机来拜师的那天。正愣神间，李大娘把盛着麻糍的盘子塞到了魏无羡手里，“来，尝尝，大娘先回去了哈，今天不知道怎么突然这么冷了。”说着，她就搓着胳膊小步跑回去跟她家孩子相公过冬至去了。
　　魏无羡左手拖着盘子，右手冲李大娘甩了一张保暖用的符咒，一个侧身进了屋。
　　“外面的雪下得还挺大。”盘子刚落在桌上，一壶温酒就被推到了魏无羡眼前。
　　“天子笑！”魏无羡看到那瓶身后一喜，“你哪儿来的？”
　　“今日有姑苏商队入城，看到有卖就买了些回来。”蓝忘机说着，又从袖中掏出两小壶天子笑来。
　　魏无羡拎起蓝忘机刚温好的那壶，尝了一口，“好喝！走，赏雪去。”说着，掀开帘子，出了门。
　　蓝忘机跟着起身出门，却见魏无羡已走至雪中。他内心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就这样，两人一个在雪中，一个在净处站了许久。久到蓝忘机终于决定开口叫魏无羡回来时，魏无羡却先他一步开了口，“如果我说，我没有修习什么傀儡……你信吗？”
　　魏无羡虽如此问了，但他不求答案，蓝忘机也无法给出回答。“……天冷，回去吧。”蓝忘机如此道。
　　“好。”魏无羡像是没问过刚刚那问题似的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屋，蓝忘机也跟着他进去，只留漫天的雪白在一片宁静中缓缓落在地上，覆在院中含苞待放的红梅上。
　　今日的雪下得大了些，想必最近几日是化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