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BUG》琉清

7、付丧神

　　猎鬼人完美和巫女失之交臂无疑是一件非常好的消息，但他也是实实在在丢失了活动领域。

　　如果鬼后续的活动领域丢失范围变大，这种怪异的现象也会让产屋敷重新注意到巫女的存在。

　　「还是不能让她继续活着。」

　　鬼舞辻无惨闭上猩红色的双眸，透不进一丝光亮的内室一片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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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一喜欢怎样的刀？”

　　既然拒绝了猎鬼人的提议，鬼杀队自然也不会把专门用来对付恶鬼的珍贵武器无偿提供给他们。

　　桔梗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以缘一的实力就算不使用鬼杀队锻刀师所打造的日轮刀也能将恶鬼歼灭。如同她所惯用能杀死、净化世间一切邪恶之物的破魔箭，效果被使用出来所倚靠之物并非武器本身，而是自身坚定的信念与强大灵力。

　　这两者，缘一都具备。

　　现在所需要的只是挑选一把足够坚硬且适配缘一使用习惯的武器。

　　“直接从现成的名刀中挑选也可以，但如果这个时代有能够契合主人一起成长的灵刀就更好了。”虽然询问了缘一喜欢的刀种类型，但桔梗心中已有的答案还是更倾向于挑选一把能够和缘一共同成长的灵刀。

　　如果是成长类灵刀就不用太过顾虑当前身体得力量状况去选择刀的形态，还可以在身体力量不同时期变化中将各种不同形态种类的刀都尝试一遍，最终再选择最为顺手一种作为固定灵刀的外型。

　　“桔梗喜欢的，我也喜欢。”对于刀，缘一没有特别的想法。

　　桔梗确实有要替缘一选择的打算，不然刚才也不会有那番话。可当缘一真的直接就把选择权利交到她手中时，桔梗反倒有了些不自在，“我们……要不还是先去找一把趁手短刃防身吧？”

　　“好。”缘一没有任何意见。

　　桔梗看着缘一无奈叹出一口气，“这可是关于你即将握在手中使用的武器，稍微表现出比往日在意一点吧。”

　　缘一看着桔梗，露出温柔的笑，“好。”

　　桔梗：“……”

　　算了，还是她帮着选吧。

　　两个小小的身影步调一致，在太阳完全落山前入住进城下町一户砍柴人家中。

　　这里虽然也命名为「城」，但城与城之间的大小规模却参差不齐。如同当前桔梗和缘一所在的城，大小规模也就比之前路过的村落稍微大一些，可也不能因此称之为‘小城’，毕竟这个时代还存在着比村落还小的城。

　　“明明白天还是晴朗的好天气，到了晚上说下雨就下雨。”柴夫刚熬好一锅汤分别给桔梗和缘一盛上了一碗送去，人刚到客房就听到了户外的雨声，他的眉头深深皱起，放下碗叹息道：“但愿明天就能放晴吧。”

　　不然家中所剩干柴肯定熬不过一周，更不要提熬过漫长的冬季。只愿雨水没有彻底打湿上山的路又把树木浸湿……

　　“明天会是晴天的。”桔梗摸着碗，微笑道。

　　“哈哈……会是的吧。”柴夫内心也祈求着放晴，却不认为明天会真正的放晴，对于桔梗的话他只是笑了笑，回完也没有放在心上。

　　「铮——」

　　「铮铮铮！」

　　缘一耳朵动了动，抱着碗看向桔梗。

　　桔梗也听到远处传到此处的冷兵器交锋声。声音不大，距离很远，但听到过这几道声音，即便对兵器毫无了解之人也能快速辨别出参与战斗中的武器都是极为锋利的「好刀」！她微抬下巴，视线刚扫向缘一就对上了他不知何时望过来的认真视线。

　　『他也听到了声音。』

　　可是现在柴夫还在房间里……

　　桔梗思绪刚到这里，柴夫忽然就站起身：“你们今晚早点休息。碗就放在那里，这雨越下越大了，你们别再出去，淋了雨生病的话就麻烦了。”

　　“非常感谢您的关心，我们会待在室内的。”桔梗心中想着的正是「出去」，脸上却保持恬静的微笑让柴夫安心离去。

　　当柴夫一离开，桔梗立刻捏出两个式神伪装成自己和缘一，拉起缘一的手就隐匿在了磅礴大雨中。

　　没有任何事先的言语沟通，两人再次步调一致、快速前往声源疾行——

　　他们不是因为好奇战斗、更不是因为想去抢正在参与战斗中的兵器，他们只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兵器，能够把声音隔着大雨传到室内。

　　即便声音极其细微。

　　他们不想错过能够看到漂亮武器的机会。

　　亲眼见到锋利武器战斗，不仅会对往后自己挑选武器提供助益，更重要的是，万一找到了灵刀，还能增加自身想象力，让灵刀化出自己想要的形态。

　　「嘭！」

　　近了——

　　马上就在眼前了！

　　桔梗和缘一谨慎避开所有会产生声音的障碍物，调整呼吸逐渐靠近战斗区域，可当两人拨开遮挡视线的树叶，看到的却是空中漂浮着浑身被不祥黑雾笼罩、嘴中衔着短刃的怪物枯骨！

　　“……”

　　枯骨不知何处发出的怪异‘嘶嘶’声，蜷缩的身体忽然展开，行动灵活地冲向中间地带的黑色短发少年！

　　“危险！”

　　看到是非人类的正常战斗，桔梗立刻站起身，手一动就射出灵箭，呼吸的瞬间就将攻击向黑色短发少年的枯骨消灭！

　　被围在战局中的黑色短发少年：“……”

　　桔梗动手了，缘一也没有闲下来，他抬手折下树枝，几个转身就飞速将扑向桔梗方向的敌军挥退，为桔梗创造了有力的射箭范围！两人一近攻一远程，动作流畅没有一个多余，搭配得非常完美，几个呼吸就和战场内唯一的黑色短发少年共同消灭了这群形态怪异的敌军。

　　战斗结束，四周霎时静了下来，三人相互对视，彼此沉默。

　　“……”

　　在大雨中淋湿并不是什么舒服的体验。桔梗抬手张开结界，在结界中，三人湿透了的衣服渐渐地被温暖的灵力烘干，此刻再看站在对面神色浮现出局促不安的黑发少年，桔梗怔了一下就辨认出对方非人的身份，“付丧神？”

　　『如果是刀剑付丧神的话，接下来就要回避视线了。因被对方本体战斗响起的锐利声吸引来至此而一直盯着对方本体，可不是一件非常有礼貌的事情。』

　　刚思考出合理解释隐瞒真实身份应对拥有强大灵力巫女的药研藤四郎闻言微微侧身，想要离去减少与这个时代的人产生的交集却发现自己还在巫女结界内，他避无可避，只能在对方看透一切真相的视线下闷声承认：“……是。”

　　桔梗落向少年腰侧佩刀的视线自然转移，“刚才那些与你战斗之物难道也是付丧神？”虽然她直觉那些形态怪异之物更趋近于怨气聚集出来的伪物，不太符合付丧神的划分标准。

　　听到巫女提及「时间溯行军」用的词汇和形容自己时一样，药研藤四郎抿了抿唇沉默，不知是该装作无所谓‘承认’还是实话实说、让一个过去时代的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不方便回答的话，不用勉强自己。”缘一双眼所视的黑发少年从头到尾都是由浓郁灵气构成的人类少年形体，没有寻常所视的生命体骨块与肌肉。他比桔梗更早发现少年的异常，只不过是因为第一次见到付丧神，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辨认出少年的身份。

　　现在听到桔梗道破了对方的身份，缘一再根据视线内所见到的灵力浓郁变化猜测到对方的心情变化，适时开口加入对话。

　　对方不想对他们撒谎。

　　既然是不方便说的事情，其所做之事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危害到人类，他们自然也就没必要寻根问底。

　　“……”桔梗明白缘一的想法，她对他微笑了一下，表示自己不会再追问。

　　缘一的提议成功结束了敏感话题，药研的呼吸也稍微放松下来。

　　注意力也自然而然的随着声源从桔梗方位转向笔直站在侧方位的缘一，对上那双没有任何恶意的红色眼眸，药研垂下双眸，语态郑重：“抱歉，请恕我不能向你们解释详细原因，但我此行并无恶意。”

　　“好的，我们知道了。”缘一平静回应。他视线内所见的灵力光芒并无任何变化，这证明了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真意。

　　缘一话音落下，三人又保持一致的沉默，四周唯有滴落在结界上的雨滴发出清脆声响，而现在这种密集的声响正在逐渐减弱。

　　“雨快要停了。”察觉雨势正在退去，桔梗解除了结界。

　　对上付丧神望过来的探究视线，桔梗先开口道别：“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药研脸上绷着和往常一样的神色，颔首道别完就头也不回快速离去。

　　今晚所遇的两名人类之子看起来和莹丸的外貌年纪相仿，可却是在这样的年纪……他们展现出了远超于当前年纪该有的速度与准确度，那场出人意料的战斗姿态至今还转圜在他的脑海中。

　　恐怕就连成年人也很少能做出与之相媲美的动作。

　　『生存在这个时代，未来必定会展现出优秀才能的武士、巫女……能与当前信息匹配上的是谁？』

　　药研正在进行信息汇合的思绪忽然被抬头所见打断——他看到了狐之助留在附近的信息记录。

　　他停下脚步，辨读完密码信息：“……”

　　记录的内容非常简略，告知了其所跟随的部队行动方向就没了下文。

　　『先行离开前往附近补给。』

　　想到这句话，药研仰头看了眼四周高耸的树林，几下借力跳跃到达最高处勘察四周状况，判断完距离最近的人类据点方向就跳下来急速前行、赶往与部队汇合。

　　随着他的距离接近，同伴身上的灵力气息牵引也在逐步增强，药研甩了甩发稍沾上的雨水，敲响大家所在的房舍木门——

　　「吱——」

　　木门由内打开，室内温暖的光亮气息顿时驱散了外面的阴暗潮湿，让人不由心情放松，可当看清楚打开木门之人的全貌时，一向情绪内敛、淡然的药研紫色双眸却猛地收缩了一下，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其意外的可怖画面！

　　“……嗯？”抬头看到熟悉的黑色短发付丧神，桔梗在些微错愕过后当即露出温和的微笑，喟叹：“缘分来得真快啊。”

　　药研藤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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